潺潺的流水聲如鐘琴一般清脆而響亮,在那暗無天日的懸崖地底中,有着一條散發出淡淡熒光的溪流在靜靜地流淌着,順着溪流溯流而上,在溪流的盡頭處有着一汪不大的水潭,水潭中是淡淡的血色液體,原本是一片昏暗與潮溼的地底,此刻卻是一片狼藉。
大地龜裂了,四周的堅硬峭壁更是徹底凹陷下去,無以數計的碎石從峭壁上脫落,而在那潮溼的地底,卻佈滿了一層厚厚的粉末,那是狂暴的力量將堅硬的岩石粉碎成齏粉而形成的。
“喝——”
君臨天低聲爆喝一聲,旋即便是狂暴的破空聲迴響在足有數千米深的懸崖地底中。
強勁有力的聲音久久迴盪在只有一條線的峭壁之上,而後便是大地劇烈的抖動,碎石四濺,一圈漣漪宛若波浪一般向四周逸散開來,而波浪所過之處,一排排岩石徹底龜裂,而後化成齏粉掉落。
“嗡——”
震耳欲聾的沉悶聲讓的人心神發顫,大地瑟瑟的抖動更是宛若地震一般,君臨天躬着身體,喘着沉重的粗氣,額頭一滴滴夾雜着血液的汗液如雨一般滴落。
此刻君臨天的身體整個都好似沐浴在血液中一般,身體的血管爆裂了數十處,特別是施展力量的右臂,整個纖細的右臂宛若剛剛從血池中拿出來一般,血管暴裂,皮開肉綻,一滴滴腥紅的血液順着無力低垂的手臂滴落。
那是超越身體承受能力極限數倍,甚至是數十倍的力量輸出纔可能造成的創傷。
如泉涌一般的血液瞬間止住了,而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凝固癒合,僅僅幾個呼吸的時間,身體那數十處血管爆裂的地方就結出了一層厚厚的血枷,而後那一層層血枷緩慢地脫落,露出下面新生的血肉。
放在別人身上最少也需要數日才能恢復的傷勢,而此刻的君臨天不過只要了幾個呼吸的時間而已,而這一切都是凝血果的效用。
一道蒼老的身體突兀懸浮在君臨天身前,睿智的雙眸充滿欣喜地看着仍舊喘着粗氣的君臨天,古木老者臉上綻放出一絲淡淡的笑容,不禁輕輕點頭,對着君臨天說道:“不錯,臨天,僅僅兩日的時間你就能勉強施展噬空狂怒,並且能夠將噬空狂怒的力量集中在一條右臂之上,如此天賦,就算是在荒古時代也是極其少見的。”
君臨天看着古木老者臉上的微笑,心中也不免極度高興。
“但是臨天,噬空狂怒的力量遠不止如今所發揮出來的這點,什麼時候你能夠將力量集中到一個點上,比如說指尖,到的那個時候,才能算是真正的掌握了噬空狂怒這門恐怖的戰鬥技能,而如果要將噬空狂怒運用到爐火純青的地步,那麼你還需要做的便是,將力量脫離身體,而後在虛空匯聚,到達這一步,不僅徹底避免了噬空狂怒對身體的反噬力度,而且力量的實質化與極高的凝聚所爆發出來的破壞程度,將會超乎想象。”
“臨天,荒古的每一種禁忌戰技,到的最後,都能到達毀天滅地的地步,而噬空狂怒正是荒古的一種禁忌戰技!”說道‘禁忌’二字的時候,即使是古木老者臉上都露出了極度的凝重之色。
“禁忌戰技?”
“是的,荒古的戰技分了普通戰技與禁忌戰技,而‘禁忌’二字則是代表着‘毀滅’,如果一門禁忌戰技失去了理智的控制,縱使是放在荒古那個強者林立的時代,也會產生毀滅性的後果!”說到這裡,古木老者似乎想到了什麼往事,不禁有些心有餘悸。
聽到古木老者話語中的震撼,君臨天久久矗立在原地,“失去理智的束縛?”
當君臨天回想到古木老者的這句話的時候,君臨天突然間想到自己遇到武者九階殺手刺殺的那個夜晚。
“那個魔,那個失去了理智枷鎖的魔,還有那雙逐漸墮落的雙眸。”
每當想到當日開啓荒之深淵的時候,那個似曾相識卻又極其陌生的自己時,君臨天的心中總是不禁涌上一層冰冷的寒意,而剛纔古木老者的話語,更像是一擊警鐘,狠狠地砸在君臨天那顆平靜的心上。
君臨天心中微妙的變化被古木老者看在眼中,但是古木老者卻並沒有說什麼,那雙滄桑,歷經歲月沉澱的睿智雙眸,只是靜靜地看着心中彷徨的君臨天。
握緊的雙拳爆發出噼噼啪啪的骨骼暴戾聲,君臨天渾身的肌肉都在一瞬間繃緊,無來由的,當日那個陌生的自己讓的君臨天感到一股極度深沉的寒意,在君臨天心中,似乎在做着極其激烈的掙扎,漆黑的雙瞳中,是極度收縮的瞳孔,額頭的青筋暴漲了。
“啊——”
君臨天那糾結的心中有着一股莫名的情緒欲要發泄,這股莫名的情緒,似乎是對那個陌生的自己,那個徹底墮落的魔的畏懼,又或者是來自本能的一種矛盾,那是理智與慾望之間的衝突。
“噬空狂怒!”
仰天咆哮着,同時君臨天渾身都沐浴在荒之力量的火焰中,握緊右拳的右臂之上,一根根肌肉宛若扎龍纏繞,晶瑩的汗液反射着點點熒光,隱隱呈現古銅之色,澎湃的力量在右臂之中奔涌,一股狂暴的荒之力量火焰猛地從整個右臂噴涌而出,火焰徐徐燃燒着,虛空爆發出噼噼啪啪的聲音。
“噗——”
君臨天的右臂承受不了突然匯聚的龐大力量而皮開肉綻,腥紅的血液在潺潺流淌着,與此同時,噬空狂怒的施展也帶動了狂暴的發動,一些血管再一次承受不住體內橫衝直撞的力量而爆裂。
君臨天整個人,宛若血人一般。
“我不是魔,不是……”君臨天大聲吼着,同時君臨天的身體猛地如炮彈一般彈射出去,身體壓迫着空氣產生強大的氣爆聲,而後君臨天的右臂猛地砸在前方早已經支離破碎的峭壁之上。
“轟——”
好像一塊巨大的石塊砸*靜的湖面一般,堅硬的峭壁瞬間凹陷進去,並且裂開一條條宛若蜘蛛網一般的巨大裂痕。
一條條巨大的裂痕延伸出去近百米,同時那一條條裂痕的寬度足以將人整個塞進去,而在君臨天右拳實實在在擊中的地方,那裡已經成爲了一個直徑三米的空洞,狂暴的荒之力量將堅硬的岩石摧毀的粉碎,而此刻那化成粉末的岩石齏粉宛若一條沙帶一般從那個漆黑的深洞中慢慢地流淌出來。
施展噬空狂怒全力一擊造成的破壞力度,足以摧毀居家一座武者級的練功房,而居家武者級的練功房,如果沒有元師級的力量,根本不可能將之徹底摧毀,可是……可是如今的君臨天,他體內正常情況下流淌的荒之力量,不過才武者七階的水準而已。
狂暴的發動加上噬空狂怒的極限力量,同時減去施加在身上的四倍重力,哦,不,此刻因該是七倍重力,一次次的力量疊加下,足以將君臨天的實際戰鬥力推向一個無法企及的高度。
但是獲得超越自身實力的力量也會帶來無法想象的反噬,如果不是君臨天獲得了凝血果,在短時間內重複使用噬空狂怒,或許君臨天將會真的如古木老者所說,身體承受不了超越了極限的力量導致爆體而亡。
但如今,即使君臨天擁有了急速修復的能力,但是此刻的君臨天,在數次施展噬空狂怒的情況下,那單薄的身體依舊不堪重負,在遍體鱗傷的情況中瑟瑟顫抖着。
剛纔的那一拳,將君臨天心中的矛盾發泄一空了,但是隨之而來卻是渾身鑽心的疼痛,還有便是對身體失去了感知,此刻就算是凝血果的能力都無濟於事,任何事情都是有限度的,當超越了某種限度,縱使是急速修復的能力也無法再起到作用。
那種熟悉的無盡的倦意再一次將君臨天包裹,君臨天感覺眼前一黑,又一次昏迷了過去。
當君臨天從昏迷中醒過來的時候,他發現自己躺在巨大的木桶中,木桶中是熟悉的藥的氣味,環視四周,映入眼簾的是熟悉的房間。
“我回到了君家!”君臨天心中這樣想到。
木桶中的藥勁不斷涌進君臨天的身體中,藥材的藥力和急速修復的能力兩相結合,君臨天身上那無法想象的重傷在以一個肉眼可見的速度修復着,但即使如此,如果沒有一兩天的時間,君臨天是休想恢復如初。
由此便可以想象的出,噬空狂怒帶來的反噬力度到底是多麼的恐怖,特別是當噬空狂怒的反噬力量兩相疊加的時候,反噬的力量對身體的承受力度更是成幾何倍數的增加。
君臨天靜靜地躺在充滿藥力的木桶中,在古木老者的告知下,君臨天這才知道,原來自己離開君家已經有七天的時間,七天的時間中,君家衆人紛紛意識到了自己的失蹤,但是對於自己的去向卻無從得知,但是當今日早晨,君家的族人看見自己渾身浴血地回到了君家的時候,紛紛感到驚訝和不解。
當時君臨天的身體是由古木老者控制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