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家後人,君臨海偷窺皇室至高戰技,犯上作亂,今,特令昭告天下,永淵帝國上下,對君臨海展開追殺令,任何人見之,殺無赦!”
次日的黎明還未到來,如今正是一夜之中最黑暗的時候,但是就在這個本該夜深人靜的時候,整個帝都卻無法平靜下來,與此同時,一則震人心魄的昭告公佈出來,雖然衆人對於這則昭告早已揣測到了,但是當親耳聽到的時候,卻又是另外一種震撼。
皇城的昭告,在君家宣佈徹底逐出君臨海的時候,一同發佈了出來,一時間整個帝都都籠罩在一層緊張的氛圍中。
“君家、皇城、君臨海!這又是唱的哪一齣?”衆人不禁紛紛在心中猜測着,然而縱使衆人費盡了心思,也無法想出個所以然。
而此刻在那條集中了帝都大半權貴的街道上,一座極度奢華的府邸之中,書房內,那是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男子,一身華貴的衣衫,腰間佩戴着翠綠的翡翠,筆直的身板透發出一股淡淡的書香氣息,但是書香氣息之中卻又有着濃郁的高貴氣質,中年男子手中拿着一本書籍,然而此刻的他手中拿着書籍不過是爲了打發時間而已,中年男子在書房中來回踱步,似乎在等待着什麼。
“吱呀——”
書房的房門被人輕輕推開,快步走進來一位僕人裝扮的下人。
走進來的僕人看到來回踱步的那位中年男子,臉上立馬露出恭敬之色,單膝跪地,微微低頭,認真地說道:“回族長,君家宣佈徹底逐出君臨海,同時皇城也徹底發佈出對君臨海的追殺令!”
僕人說完之後,仍舊跪在在地上,不敢動彈分毫。
聽了僕人的話語,中年男子那已經有些噓唏鬍渣的嘴角勾起一絲淡淡的弧度,右手袖袍一揮,淡淡地說道:“你下去吧!”
“是!”僕人緩緩起身,後退幾步,而後小心翼翼地走出了書房,並且在離開之前順手將房門輕輕帶上。
中年男子來到自己的書桌前,慢慢地坐在了椅子上,將手中的書籍輕輕放下,而那張一看便知道很久沒有睡好的臉上突然露出一絲淡淡的微笑,他輕聲自言道:“君傲翔,知道嗎?當得知君臨海不過二十三歲就擁有大能級的實力時,作爲君家的老對頭的我到底承受着怎樣的壓力?或許這一個多月來,這個夜晚將是我睡的最沉,也是最放心的一個夜晚!”
“君臨海?呵呵,接下來,就只剩下一個君臨元了!”中年男子輕聲說着,然而堂堂葉家族長就這樣靜靜地躺在書房的椅子上睡了過去。
作爲今晚這件事的總導演,此刻的葉戰天已經進入了深深的睡眠之中,爲了今天夜裡的一切,葉戰天已經精心謀劃了一個多月,一個多月的時間,葉戰天付出的精力實在太多,以至於一向注重儀態的葉戰天嘴角的鬍渣都沒有時間刮乾淨。
睡夢中,葉戰天那有着噓唏鬍渣的臉上綻放出一絲輕鬆的笑容,從未說過夢話的葉家族長今天夜裡居然說起了夢話。
“慾望是永無止境的,就算擁有一切的帝國掌控者,他所擁有的慾望比之常人,只多不少……”
這個夜晚,葉家族長夢見與君傲翔一同坐在茶亭中喝茶,兩大敵對了數十年的巨頭宛若多年未見的好友相互攀談着,葉戰天在夢中曾這樣說道:“君傲翔,如果我不是身在葉家,而你也不是身在君家,或許我們能夠成爲朋友!”
黎明終於到來了,那個動盪、混亂的黑夜逐漸被天邊升起的朝陽所驅散,然而帝都的每一個人心中都籠罩上了一層陰霾,那是揮之不去的夢魘。
緊緊三次短暫的碰撞所逸散出來的力量,就使得帝都近千人喪生,這便是絕對強者那令人生畏的力量。
溫暖的陽關照在了君臨天的身上,此刻的君臨天依舊呆呆地矗立在小院中,出神的雙眸中是失魂落魄,君臨天一直在低聲喃喃着:“父親,爲什麼,大哥可是你的兒子,那是你親生的兒子,爲什麼?”
“六年前,你逼死了姐姐,六年後,你又要將大哥逼上絕路嗎?”君臨天的胸膛一次次地起伏着,然而此刻在君臨天的身上卻感受不到那股屬於正常人該有的生命氣息。
帝都繼續着黑夜中的喧囂,幾乎所有人都在看君家接下來將會怎麼做,但是至從君家昨天夜裡宣佈徹底逐出君臨海之後便陷入了沉寂,縱使到的如今也沒有任何消息或者是行動流傳出來。
君家,君傲翔的書房中!
僅僅一個夜晚,君傲翔好似蒼老了許多,兩鬢已經有了些許斑白,沒有人能夠想到,堂堂君家族長君傲翔此刻渾身都籠罩着一股落寞和悲傷。
君傲翔那無力、通紅的眼眸靜靜地看着書架上那隻已經泛黃的小紙鶴,那是君臨瑤幼年時送給君傲翔的,可是六年前,身爲父親的君傲翔卻眼睜睜地,一步一步親手將自己那可愛的女兒逼上了絕路。
“父親,我恨你”
六年來,沒有人知道這短短一句話到底折磨了君傲翔多少日日夜夜,每當夜深人靜之時,君傲翔都會從噩夢中驚醒,女兒的那雙絕望的淚眼在六年前的碎心崖就已經在君傲翔的記憶中根深蒂固,如夢魘一般無法揮之而去,可是即使給君傲翔一個將之丟棄的機會,君傲翔也寧願永遠承受着那雙淚眼的折磨,因爲那是自己那可愛的女兒留在君傲翔心中最後的記憶。
“君臨瑤!”
簡簡單單的一個名字,但就是這麼三個字眼卻讓君傲翔真切地體會到什麼叫做撕心裂肺,什麼又是痛徹心扉,而什麼又是無可奈何!
君臨瑤與自己的表哥相愛了,在傳承數百年的君家和沈家,同時也是極度重視倫、理的兩個古老家族,對於此事是絕對不允許的,因爲那是亂……倫!然而當面對整個家族的反對,身爲君家族長的君傲翔該如何抉擇?
沒有人能夠想象這些年來君傲翔心中所埋藏的痛!
“臨瑤死了,那是我一手造成的,而如今,臨海在最需要家族的時候,我卻拋棄了他,我……不是一個合格的父親,臨海、臨瑤、臨天,我不配做你們的父親,我君傲翔不配!”君傲翔的聲音哽咽了,那剛毅、不可撼動的身軀在瑟瑟顫抖着,清澈的鼻涕從君傲翔的鼻孔中留了出來,深邃的雙眸中佈滿了血絲,兩行悲慟欲絕的眼淚滑過君傲翔那剛毅的臉龐,而後滴落在地上。
這個夜晚發生的一切,將君傲翔深埋在心中六年的悲痛引發了出來。
吱呀一聲,君傲翔書房的房門被人輕輕推開了,走進來的是端莊秀麗的沈雨寒,沈雨寒那美麗的雙眸是通紅的,雍容的身體無力地朝君傲翔走來,沈雨寒一時間憔悴了許多。
“雨寒,對不起!”
君傲翔看着慢慢走進來的沈雨寒,滿是自責地說着。然而渾身都籠罩着一層悲傷的沈雨寒靜靜地看着一起走過數十年的丈夫,憔悴的臉上努力擠出一絲勉強的笑意,沈雨寒低聲說着:“傲翔,身爲君家族長的你,有着你的無可奈何,這一切不能怪你!”
沈雨寒在安慰着君傲翔,可是說着話語的她眼眶中卻流淌出了兩行淚,沈雨寒那嬌小的身軀再也承受不了悲痛的情緒,她猛地撲進君傲翔的懷中,大聲地哭喊起來,“傲翔,臨海他不會有事的,他不會有事的”
君傲翔緊緊地抱着自己懷中的妻子,他突然間覺得,或許自己虧欠沈雨寒最多。
兩人就這樣緊緊抱着,而在君傲翔身後,書架的一個空格中放着的那隻小小的,已經泛黃的小紙鶴好似有了靈性一般,靜靜地,安詳地看着君傲翔和沈雨寒。
帝都的氛圍凝固了,但是那個被通緝的君臨海卻好似人間蒸發了一般,徹底消失在了人們的視野中,與此同時,皇城也爲了說服衆人,拿出一系列證明君臨海以下犯上的罪行的證據,而對此卻沒有人敢出聲質疑,至於君家,雖說將君臨海徹底逐出了君家,但是對於皇室拿出的證據,君家人依舊做出了相應的表態,而君家的表態便是,參與到追殺君臨海的行列中!
“這一切的原委到底是怎麼回事?”這是君臨天此刻最想弄清楚的。
而此刻在君臨天左手中指上那枚血色戒指中的古木老者卻在隱隱猜測着,而古木老者的突破點就是君家那個破損不堪的古老祭壇,那是從荒古時代遺留下來的東西。
劇烈的動盪在時間的推移下逐漸淡去,君臨天恢復到了正常的修煉中,然而開啓荒之深淵之後的修行讓的君臨天知曉,原來修煉一途上沒有任何捷徑可走,足足快一個月過去了,可是如今的君臨天也不過鞏固了武者七階的修爲而已,別說武者九階,就連武者八階,如今的君臨天都還沒有摸到門檻。
而此刻的君臨天也真切地體會到,在武者七階就擁有武者九階巔峰的力量到底是多麼的恐怖,而在施展噬空狂怒的情況下,更是勉強有着元師級的力量,這就不得不說是妖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