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然,你是暗門弟子又如何?嵩陽最好的刀又如何?你當我真的怕你!”
“你的性命不重要,難道三國百姓的性命,你也不放在心裡?”
南宮鏡夜咬牙切齒:“你威脅我?”
“我要你此生再不碰心水一下,若是違背,我定割你髒手,剜你濁目,將你骨髓掏盡,亂葬枯骨,將你國家的百姓變成我毒蠱的腹中之物!”
“陌然,你休要欺人太甚!你的身世,我可是所知頗多,你就不怕......”
“你想做什麼?沒有師尊的吩咐,你敢嗎?若是你真敢做什麼,我就讓燕國一國的百姓替你殉葬。”
“陌然,你對師尊瞭解多少?”南宮鏡夜嘲諷的看着陌然。
陌然冷冷的眸子,染上了困惑的顏色,他以爲師尊的身份,天下無人可以探知,沒想到南宮鏡夜竟然敢下手調查師尊的身份。
“陌然,你也休要用毒蠱之術威脅於我,你所在意的,我也可以讓它毀之一旦。”
心水第一次看到鏡夜師兄眼中狡詐和算計,聰慧卓絕,她並沒有感受的折服,反而覺得深沉的可怕。
她竟然怕南宮鏡夜......怕那個以前想要好好珍惜的師兄,眼中清明一片的算計......鏡夜師兄怎麼會,變成這樣?
心水匆忙穿上大紅色的衣衫,提好鞋子,穿過素白的南宮鏡夜,拉住陌然的手,往長安殿的外面走去。
她再也不想看到南宮鏡夜,恐怖的令她感到髮指的南宮鏡夜。
“心水,今日你選擇了陌然,我一定會讓你後悔!”南宮鏡夜清冷的身影,眼眶通紅的站在長安殿的大殿中,看着遠去的兩抹身影,憤怒的一掌打斷了長安殿中最好的龍鳳牀。
陌然有什麼好的,他親手毀了心水,心水爲何還是跟陌然走了,爲何?心水跟了他,自然是燕國的皇后,享不盡的富貴榮華,而陌然,能給她什麼?她是不是連仇恨都忘記了?她不恨陌然了?南宮鏡夜冷靜下來,站在金碧輝煌的長安殿裡,終於察覺到自己的失態。他的確是有點着急了。
只是看着陌然懷抱中安心倦着的心水,他嫉妒的瘋狂,所以才一時失了往日的淡定自若。他本不該如此失態的,陌然和心水之間,有那麼多的鴻溝,他只要找對時機,便可一步步的攻下心水的心,而今日,似乎他的所作所爲讓心水失望了。
南宮鏡夜更是惱怒,但確安靜的坐着,恢復了往日翩翩佳公子的寧靜,開始認真的思考如何走下一步。
“啓稟皇上,涼音公主已經找到。”
心水牽着陌然冷冰冰的雙手,一口氣走出好遠。帶到夜色吞沒了他兩,陌然一把甩開心水的手,他想到心水環在南宮鏡夜身上的樣子,心中就怒火滔天。
“陌然,事情並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心水看到陌然臉上的憤怒和不滿,着急的想要解釋。
陌然強壓住怒火,轉過身看着背後緊緊跟着的心水。
“那你爲何抱着他!”
“我沒有...其實......那個時候我一直在分神想你......都沒有意識到發生了什麼......”心水臉紅了,說的斷斷續續,但確句句屬實。
“好動聽的藉口。”陌然艱難的牽了牽脣角,她越來越會說謊了,謊言越來越動聽了。
“這不是藉口,陌然你聽我說......”心水着急的解釋。
“夠了。”陌然並不想聽,他看的清清楚楚,他只相信自己看到的,那個赤裸着身子,毫不抗拒的環住南宮鏡夜的心水,令他覺得噁心,於是閃身不見。
心水想追,卻怎麼也追不上。心水流淚了,她第一次哭,猙獰的臉看起來更加的可怕,還好她在的地方夠偏僻,沒人看到哭泣的她。
她很難過,陌然竟然那樣誤會她,還絲毫不給她解釋的機會。顫抖的手拿出飛蛇蠱的蠱皮包着的骨琴,手指顫顫巍巍的,彈着那支爛熟於胸的調子。
寂靜而又蕭索。
陌然以前不是這樣的,他很耐心,她說什麼,他總是會聽。這是他第一次,聽都不願意聽她講。
那個時候,她明明真的在想他啊,她也是真的沒有注意......本就喝了醉人的胭脂醉,冥冥之中被分了神,渾身無力,大腦也不清醒。
心水知道是自己的錯,她不該想着安慰受傷的鏡夜師兄,不該走進那長安殿的大門,更不該飲下那御賜的胭脂醉。千不該萬不該,不該讓陌然看到她如此狼狽卻忘記反抗的一幕。
心水彈着那支聽了無數遍的調子,一遍又一遍,直到天色破曉,直到黑夜轉瞬即逝,可再也沒能等來陌然的身影。
“如風,備馬。”
“是,主上。嵩陽真人的暗令已到,恭喜主上,賀喜主上,主上任務完成出色,嵩陽真人特准予主上挑選暗衛的權力。這一批殺出無妄峰的後背已出,個個都是難得的精英,主上可以憑藉自己的心意挑選。”如風情不自禁的笑笑,這是主上在嵩陽培植自己實力的大好機會。
陌然單獨掌管暗門弟子,師尊的有意削減陌然控制暗衛的權力,分出一部分給她似乎是最好的選擇,師尊似乎有意培養她。
如此,甚好。
她要報仇,要還恩,還想殺掉比自己更怪異的人,消除這些恐怖詭異的邪術,沒有讓自己放心的可靠勢力,是遠遠不行的。她要在嵩陽站穩腳跟,成爲嵩陽最好的劍。
回嵩陽的馬車很顛簸,心水閉上眼睛,怎麼也睡不着。不是看見那鮮血淋淋的女子的臉,和胸口被貫穿的劍,血流如注的場景,就是陌然甩開她鐵青的臉,和毫不猶豫轉身離開的身影,她的心一下一下的跳着疼。
想起南宮鏡夜說過的話,似乎南宮鏡夜對陌然的過去還是頗有所知,甚至可以拿陌然的軟肋威脅到陌然。陌然雖然努力的想要表示不在乎,可還是在與南宮鏡夜的交鋒中失去了底氣。
她一直以爲陌然是個冷清冷血,什麼都可以不在乎的人,但似乎陌然確實有一些在乎的東西。陌然的過去,到底是什麼樣的?
心水猛的想起,周玉畫冊上的蕭國七皇子,蕭梧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