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然,你任務...完成了沒有?”要是完成了的話,能不能不要走啊,陪她一起完成任務......“以後,你還要接的許多任務。”陌然看穿了心水的心思,師尊是不會允許他時時刻刻陪在心水身邊。
“奧。”心水搓搓鼻子,揉揉眼角。
等到陌然站定,心水跳出陌然的懷抱,牽過陌然的手。崖底的積雪有些厚,兩個人同時被一株盛開的白梅吸引。
“陌然,你看這是什麼花?”心水指着白梅問陌然。
“不知。”陌然皺皺眉,還是誠實的回答心水。
心水走上前去,摘下一朵白梅,放到陌然的手心:“這也是梅花,只不過是白色的梅花。”
“梅花還有白色的?”陌然大吃一驚,他以爲只有那日心水放到他手心裡的纔是梅花,沒想到梅花竟然還有別的顏色。
“嗯。”心水笑笑,不說其他,陌然識不得花,不怪他。
陌然自然的牽了牽脣角,深藍色的稠衫,血色的骨笛,吹一支肅殺的調子,強大而不蕭索。
心水笑笑,拿出骨琴,跟上陌然的調子。這一隻曲子,她聽了無數遍,早就爛熟於心。她故意彈錯音,撥錯調,陌然皺皺眉頭,停下來看她。
她帶了人皮面具,修了顏,明明再普通不過的樣貌,在陌然眼裡,還是掀起了洶涌的波濤。
陌然不待心水彈完整首曲子,將心水環在胸口:“心水,你是故意的吧。”
心水依偎在陌然懷裡,笑的媚眼如絲:”嗯。“陌然只要吹骨笛,心思就會飛的很遠,明明近在身邊,卻讓她覺得很遠,她不喜歡那個樣子的陌然。
陌然的懷抱很冷,但心水覺得很溫暖,就好像書中說的四月天,是一種每一個張開的毛孔都能感受到的舒適,所以很溫暖。
依依不捨的告別了陌然,心水還是決定暗中跟着迎親的隊伍。她遠遠的看見如風就生氣,讓他去打探陌然的消息毫無結果,還回來的那麼晚,差點就害她丟了小命。
“如風,你可知罪!”
如風也不辯解:“屬下任憑主上懲處。”
“去買些上好的吃食!”心水錶示不僅餓了,還不想看見如風,殺又捨不得,不殺看着就生氣。
如風呆若木雞,他不明白剛還黑着臉的主上,爲何會如此輕易的放過他。
“愣着幹什麼!還不快去!”心水錶示她真的只是餓了,並不是怪罪如風......如風向一陣風似得飄忽不見。
心水坐在迎親隊伍後面的不遠處的樹梢上,吊兒郎當的晃着退。晚上他們一行人自然是要休息的,半夜行刺是絕佳時機。
明月高懸,天清月淡,除了幾個執勤的士兵之外,迎親的隊伍都陷入昏睡之中。
心水衝在一行人的最前方,掏出提前準備好的毒香,先發一步,靠近斬空的馬車。
斬空反應的很快,但他萬萬沒有料到的是會有人趁機襲擊他們,即使他反應很快,但還是來不及。有毒的氣體順着馬車的簾幕飄了進去,斬空應聲倒下。
心水做了個手勢:“上!”
原本安靜的營地,一下子驚叫聲漫天,哭的喊得夾雜着,震耳欲聾。心水拿着棉花團堵住了耳朵,好吵。趁着混亂,她悄悄溜進了斬空的馬車,把斬空五花大綁的捆了個結實,吊在馬車的一側,擺了個大字,還用棍子努力的把斬空的眼皮撐開,把斬空的鞋子脫下來塞進他的嘴裡。
末了,不忘記在斬空的桌案上,蓋上一株兩生花。
一條枝椏,花開兩朵,取兩個生命的意義,兩生花。兩生花只有一莖,莖斷花傷,兩花具亡。兩花花開並蒂,雙生雙滅,令心水驚歎。她選面具的時候,一眼就相中了兩生花,表明身份的章子,也刻的是兩生花。
隨手翻了翻斬空的桌案,不小心看到了密信,信中的內容大致是詢問進程。還有一封信,撞在金燦燦的信封裡,寫的是深邃難懂的句子,心水看了幾遍也看不懂,照葫蘆畫瓢抄了一分帶上,走的時候還惡狠狠的看了一眼斬空。
怎麼辦,她好像把斬空的臉劃個稀巴爛。
竟然敢把她扔到懸崖下面,她要他好看。
報仇的機會很多,卻急不得這一時片刻。
一行人果然大亂,公主沉睡不醒,將軍也陷入昏睡當中,羣龍無手,受傷大半,舉足無措。
心水的暗衛退下好久,黎明擦破天際,喧鬧的人羣才安靜下來,隨行的軍醫診治了斬空,抱歉的對着斬空手下的一名侍衛開口,將軍中的是昏睡散,需要睡夠了三天才能醒過來。
心水混跡在人羣中,表示很滿意,這個隨行的醫生,倒也是個識貨的。她下的昏睡散可不是江湖上隨手可得的,也能解的昏睡散,而是特製的昏睡散,是解不了的。那名軍醫識貨,識貨,心水錶示讚歎。
小侍衛猶豫了很久,最終決定在鎮子上住上三日,不僅是等將軍醒過來,而且衆位雜役傷的傷,痛的痛,一時間也無法拖着如此多的行裝趕路。
令心水吃驚的是,軍醫的身份似乎成迷,每晚都要做出極爲怪異的舉動,趁着夜色喂鴿子。心水仔細的觀察了那名軍醫許久,發現他還有個任務,每晚密密的傳信息給狄國。
心水錶示很滿意。她唯一不滿意的就是斬空,到時候抓他到嵩陽做雜役,累死他。
事情進行的很順利,一日過後,涼音公主醒了過來,神情麻木不仁,臉色蒼白如紙,本來圓潤的臉變得骨瘦嶙峋,不住的咳嗽,痛不欲生。
又過了兩日,斬空好不容易睡醒,怒目圓睜,發了好一頓脾氣。不愧是武將,貼身的侍衛被打得劈開肉掌,生氣全無,只有出得氣,沒有進得氣。
好一頓發完脾氣,又新買了些雜役補齊了隊伍,整頓新組成的隊伍,又耽誤了一天。
心水錶示很滿意,如此一來,她的任務就算是完成了。她已經足足讓涼音公主的婚車推遲了五日。
斬空下令一行人繼續出發,又過了五日,終於到了燕國的邊境。出乎意料的是,斬空下令將那名軍醫殺了,又將所有狄國的侍從捆綁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