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風拍了拍明玉的肩:“主子看中你,你同我和如墨一道,要好生對待主上,萬萬不能怠慢了主上。”
淡藍色的稠衫,實則是升了明玉的身份。明玉雖然武功略略差了些,但細緻謹慎,白白放着這麼一個絕佳的人不用,倒也很是可惜。
心水一面想着,一面往師尊處去了。不免有些奇怪,這些個暗衛見了她不想往常一般繼續做自己的事情,而是見了她先閃身不見了。
這些個人到底是什麼鬼?難道師尊已經戒備到這種程度了......師尊的大殿還是一如既往的冷冷清清,高高的石柱,透着寂靜蕭索呵嗜殺的情形。
心水跪下道:“師尊,弟子所做的事情棘手,稍微有些耽擱了,所以回來的晚了些。”
嵩陽真人說道:“無妨,今日能回來,就已經很好了。”
翠綠色的扳指的聲音清脆的迴響,嵩陽真人繼續說道:“派出到九華派的人已經傳了消息回來,銅雀山莊的鼠輩和武林草輩的消息已經得知了,只是......”
只是什麼......嵩陽真人繼續搬動那翠綠色的扳指:“其中有一處戒備森嚴,你們得力的人手也無法進入查探。”
竟然還有這種情況,心水簡直不信。各個主上派出的都是自己十分得力的屬下,雖是肯定不及主上的,但憑藉這些年在嵩陽的營生,多少也是聰慧過人,武功少說也要比尋常高手高出一大截來,怎麼會無法進入查探呢?
“花莫紫和慕容御皓得了我的指令,現在正帶人查探銅雀山中暗中調動的一波勢力。南宮鏡夜負責整理各處的消息...師尊看來......這銅雀山莊中究竟藏有何等的機密,你和陌然兩個人一同去,可要仔細的查探清楚了。”頓了頓:“嵩陽上千的暗衛的性命究竟如何,就多要看你和陌然查探的有多清楚了。”
等等,咱這責任怎麼就這麼重大呢......咱的心肝顫抖又顫抖,師尊,要不你再考慮考慮,再考慮考慮唄......要不咱替鏡夜師兄整理信息,讓鏡夜師兄和陌然一道去,怎麼樣?
心水攪攪手,又攪攪手,復攪攪手......天吶,還是不敢說......責任太大,心水猶豫了再三,措辭道:“師尊,弟子不大聰慧,也不大細緻,怕連累了陌然......”
嵩陽真人冷冷的聲音,幽幽的從高高的大殿上方蓋下來:“你不必擔心他。”
師尊啊,您可不能揣着明白裝糊塗,咱說的是咱能力不行,誰擔心陌然,就算是天塌下來了,陌然也不會出事啊。別的不說,咱已經一連辛苦了好幾日,您好歹也要顧念一下咱的身體,放咱幾天假,好休養休養吧......“師尊......”
心水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被嵩陽真人冷冷的聲音打斷了:“好了,此事事不宜遲,明日辰時一到,就動身吧。”
師尊果真是,果斷啊......本以爲可以厚着臉皮跟師尊好好說到說到,卻發現是自己空想了一番,師尊這般嚴肅的人,自然是已經決定好了,只不過是通知她一下罷了。哪裡輪的到自己說話的份?
出了大殿,心水忍不住搖搖頭,這下好了,自己真是攤上大事了,不想上都不行啊......讓咱先吐口血,調整一下自己的心情。既然已經必須必然要做了,那就一定要做好,畢竟這件事情事關嵩陽這麼多暗衛的生死,仔細的查探一番顯得十分有必要。
心水攪攪手,想去找陌然,又不想去找陌然。
又想到以往的情況,陌然這會子應該在自己的屋子裡了吧。往常的時候,陌然總會早早的到了她的屋子裡等她的。
雖沒有十分的確信,心水還是抱了好幾分希望的。
畫本子上常說,什麼夫妻小別,更甚新婚什麼的,忍不住也笑一笑。
她既然和陌然心意相通,再怎麼說忙,自己回來了,都應該得空看看自己不是?況且,前面她還專程派人去告知了一聲。
又覺得專門告知陌然一聲顯得有點不大有面子,就連南宮鏡夜,慕容御皓花莫紫處也專門派人去了一趟。
心中只有那麼一點小小的心思,就是不管陌然怎麼忙,也要告訴他一聲自己來了。
想起走的那一日自己胡鬧,心水也覺得自己好笑,輕快的步子邁着,往自己的住處去了。
嫩柳初發,素白的衣衫翻飛,微風浮動了他鬢角的發,他站在一陣暖風之中,微微一笑,碧空,飛鳥,和一襲白衣,依舊。
那個人不是陌然,而是鏡夜師兄,她知道。
心中不免遺憾,心水低下頭,攪攪手。
南宮鏡夜稍微斂了眉,隨即笑的溫潤將三月的春風暖化了:“怎麼了,師妹可是受了委屈了?師兄知道了,定是因爲這幾日師兄這幾日忙,膚色不大好看,師妹不喜歡了。”
心水搓搓鼻子,揉揉眼角:“鏡夜師兄——”
修長好看的手張開,素白的衣衫迎風飛舞,心水抑制住想哭的衝動,衝過去抱住鏡夜師兄。
突然之間,好多難過的心事想要跟他說,好多不明的情緒想要跟他講,她最近情緒有點崩的緊,前日都要借酒消愁了。
鏡夜師兄的懷抱很溫暖,一抱就覺得好安心,感覺所有的委屈心事愁怨什麼的,都消失了好多好多,忍不住又抱得緊了些。
南宮鏡夜微微一笑,下巴抵住心水的額頭:“傻瓜啊,怎麼又哭了。”
本來還只是啜泣,一聽這話,心水簡直淚眼滂沱,根本說不清楚爲什麼哭了,只是很想哭很想哭。
有沒有那麼一個人,僅僅一個懷抱就讓你覺得溫暖,什麼都沒說卻叫你覺得安定。讓你想抱抱他,想同他說說話,無關要緊的話,也沒關係。
心水想,鏡夜師兄就是那樣一個人,莫名能讓她安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