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熱的氣息吹在臉上,輕輕的,癢癢的,帶了幾分說不清的特別感情,心水幾乎喘不過氣來。
“等不及你來找我了,”他擡起臉,嗔着無數的笑意:“你可願真心待我?”
他高高在上,所以想求得一顆真心。
可她,給不了那顆真心。
沉寂的太過明顯,目光中的激情退去,便做深深的失望了落寂。
他看了她許久,慢慢的搖頭:“究竟不是你,是我錯了嗎?“話中帶了自嘲的意味。
心水淡淡道:“我做的事,其他美人兒也會爲你做。”
手上的力道鬆開,沙霸盯着她:“明明有顆剔透的真心,爲什麼不願給我。”
心水道:“沙公子擁有美人無數,何懼得不到真心?沙公子只需稍稍透露些情思,別說美人兒只有一顆真心,也能捧出十顆真心來。”
沙霸大笑,丟開她的手:“我知你,你卻不知我,算了!算了!”
太陽的餘暉正靜靜撒開,霞染天光,眼看他頭也不回的融入到一片霞光之中,心水縮進被角,打了好幾個寒顫。
沙霸從來不強迫女子,她不願,他也不會強求。
“誰?“悉悉索索摩擦門縫的聲音。
“小姐?”
心水嘆口氣,原來是紅玉。
她最近神經崩的緊,突然聽到什麼,都以爲會有人暗算她。
“小姐,你沒事吧......”
“沒事,你進來倒碗茶給我。”
紅玉漲紅了連,神色慌張。
心水疑惑:“紅玉,你生病了?”
紅玉差點失手打碎了茶碗,慌忙到:“沒有,紅玉並沒有生病。”
估計是前面不小心聽到了什麼,怕自己問她,纔會如此慌張,心水安慰道:“沒生病就好。”
沙霸果然再沒找她,依舊是風流公子的做派,來者不拒。醉煙也很知分寸,並不多問一句話,每日只是吩咐人過來端茶送水,並不打擾。
心水樂的如此,傍晚時分,只叫紅玉一人在屋內裝睡,自己則着黑衣,查探四處的警備狀況,用毒蟲傳遞消息。
體內毒蟲躁動不安。
心水挑眉:“陌然?”
深藍色的稠衫一晃而現。
“你來幹什麼?”心水厭煩。
“你又瘦了。這幾日是不是沒好好吃飯。”陌然放下食盒:“我來看看你,有沒有受委屈。”
“除了你,誰會讓我受委屈?”心水苦笑:“你走,拿上你的食盒一起走,照顧好你的淑雲就好,不用管我。”
“邊防的地圖畫的不錯,跟我畫的不相上下。”陌然不正面回答。
她辛苦了三天才打探清楚,他一早就畫好了?
心水憤然:“你既然畫好了,怎麼不告訴我一聲?”
“你何時給過我機會。”陌然悵然。
“師尊...有沒有怪罪我?”心水攪攪手。
陌然攏起袖子,添上一筆:“師尊正在閉關。”
心水放下緊繃的心,師尊一閉關就是十天半個月不出關,暫時到不用擔心。
“宮中的防衛圖,你也畫好了?”心水試探的問。
“並不,”陌然蹙眉:“宮中戒備十分森嚴,我沒有擅入。”
心水嘆氣,陌然的武功遠在他人之上,他如果不敢擅入,更別說她了,看來還要另想辦法。
“好了,你可以走了。”心水擺擺手。
陌然柔情道:“宮中的事情我會想辦法,你不要輕舉妄動,安心住在這你便好。”
門外的黑色漸漸擴散,深藍色的稠衫融入到黑夜之中,不見蹤影。
“拿走,你的食盒。”心水垂下眼簾。
她喜歡吃的東西很固定,固定的食材,固定的味道,習慣了就很難改變。
他知道,她外出執行任務時,他會讓暗衛特意送過來。
只是,心水蒼涼一笑,那是在他和淑雲成親以前,成親以後,他就變了。
現在拿這些來,還有什麼意思。
“拿出去,扔了。”心水背過身,肚子卻不爭氣的咕咕叫。
紅玉道:“這幾日,都沒見小姐好好吃過飯,奴婢也在想,是不是這裡的飯不合小姐的胃口,小姐好歹稍微吃點纔是。”
心水回頭,叫花雞正入眼簾。
“把叫花雞留下,其他的扔了。”叫花雞是斬空做的,她只是承了鏡夜的情,和陌然並無關係。
叫花雞的味道實在好,她的興致也好,將軍府上的菜也多吃了些,胃很脹,趁着夜色逛逛。
門口站着的丫鬟只是恭恭敬敬的行禮,倒是醉煙寸步不離,好在她並不喜歡多言,心水也算不上反感。
頂頭的月亮投射下靜謐的光,路上的石子反着幽光,氣氛很好,心水沒有吩咐點燈,就靜靜的,悠閒的逛逛。
“將軍明日晚宴的衣服可曾備好了,明日要見公主,可不能出差錯?”有人問道。
“大人放心,已經備好了。不但將軍的做好了,姑娘的也備下了好幾套。”一人答道。
“你們將軍在哪?”心水面不改色,看向醉煙。
醉胭稍顯吃驚,道:“將軍今夜外出巡視,明早才能回來。”
沒了遊覽的性子,心水道:“我們回去吧。”
沙霸要帶女子入宮參加晚宴,心水思忖。
一夜未睡,心水起了大早,難得撲脂抹粉,匆匆往沙霸的處去了。
沙霸還沒回來。
心水在偏屋等着,屋內薰了淡淡的蓮花香,雪狐毛皮做成的靠墊,桌椅小几齊全,琴簫玉笛,筆墨香爐,每件東西都擺在該放的位置上,昂貴的價格和精美的造型彰顯這主人的品味。一副蓮花高貴優雅,泥塘之中仍如白玉,下面提着一行剛勁有力又不失柔和的字,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
對於沙霸,何爲淤泥,她還真不知道。
桌上也是一副字跡,我本將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
無端的讓人看得辛酸。
傳言是何等的離譜,竟將這一位文才武略皆通的奇才,傳成賊眉鼠眼,虎背熊腰的模樣。
最初見到這樣蒼勁有力又不失柔和的自體,以爲出自哪個名家之手,不過是沙霸用來裝點門面的,誰知道還真是他的墨筆。
已經有人通稟他了,沙霸攏起簾子,並不吃驚,臉上是深深的笑意:“你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