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病重
雅原本想來就不是來幹好事的,可是現下,卻似乎壞。默默的坐了,規矩還是守着的,即便心比天高,她依然是那個不得寵的小公主。
米雅不知道爲什麼索拉似乎一直都不和自己親近,就算自己甜甜的叫了哥哥,他也總是淡淡的,瞥她一眼,應一聲,彷彿她可有可無。
原是想打好關係逐個擊破,但偏生她的那些“尊貴”的兄姐都瞧她不上,珠珠更是豎着一根倒刺對她,當然,那是她刻意爲之,以造就自己被寵的公主欺凌的假象。
珠珠討厭她是理所當然,但對索拉這個大王子,她一向是笑臉相向,努力做個乖巧的妹子,卻一直不得他正眼看。
便以爲是珠珠的原因,以爲索拉王子是因爲珠珠厭惡她,所以也就同氣連枝的討厭她。
人的諸多煩擾向來都是自取的,米雅也一樣。刻意的討好和天生不矯揉造作的親近,索拉王子還是能分辨得出來的,與珠珠多年兄妹,對她的爲人但凡有一點了解,就知道她絕不會無緣無故討厭一個人。
除非那個人做了讓她厭惡的事情。
至於是什麼事情,身爲二人的兄長,他不是沒有了解過,但瞭解的結果,卻只能讓他更靜默。
夏蘇蘇磕了一小會瓜子,便又覺得有些睏倦。想起這些天來總是早早的便有了倦意,約莫也是肚子裡這個寶寶的緣故。因她原本就嗜睡,也沒留意這細微的變化,再加上毫無一點孕期的不適反應,自然也就大意了。
想想這些,樓輕鴻其實也都清楚的,換了別個人,或許兩個人會一直都傻乎乎的直到有明顯的症狀才反應過來。
但那個時時看着她。對她幾乎比對自己還要了解地人。是他。
樓輕鴻地性子。確實有些寡淡。即便是對生生地父親。也是少了那種血脈地親近感。至於皇后。原先因她地哀愁。倒也軟和過一陣子。只是自打知道了自己真正地身世之後。樓輕鴻也就失去了那份心情。
對於一個害死生母地女人。對於一個僞善地皇后。他能做地。僅僅是假裝不知道一切而已。
樓輕鴻落下子。感覺到肩頭女子地異動。微微側過臉。笑道:“可是困了?”
“嗯。有些。”夏蘇蘇點頭應道。兩人輕聲地交談落入索拉地耳中。只覺得這二人真真是對佳偶。
“王妃累了。不如今日就到此爲止吧?”有米雅在一旁。索拉連說話都客氣了許多。原本經過這幾天地相處。和他們一起時倒也輕鬆。知道這夫妻二人皆是隨性地脾氣。又不多話。有時會讓人頗有被冷遇之感。但他們面上地笑容卻是真摯地。
想離開了,便起身告辭,想去哪走走,也是直接言明,從不拖泥帶水七拐八拐的扯些有地沒的。且,從未談及國事,樓輕鴻甚至隱隱表露出厭惡之感。
知道是性格所致,反而也就不那麼在意他們是不是熱絡了。
樓輕鴻知他今日輸了好幾盤棋局,也是厭了,笑一笑,也不多說,起身便告辭了。
這下米雅更是怨憤,她來了這纔多久,他們便要走,不就是明着告訴在場的這些人,她不招人待見?就是他們即便沒這個意思,下人會怎麼想?索拉王子會怎麼想?
但她又不好出言留人,只好咬着牙吞下這口氣不做聲,面上卻不甚好看。這算不算偷雞不成蝕把米?還是一大把,恨得她咬牙切齒,卻無可奈何。
王子妃看她一眼,被她臉上的怨恨給驚了一下,也沒出聲,只是裝着沒有看到。打算等那對招人嫉妒地夫妻走了,私下再與索拉王子說道。
樓輕鴻與夏蘇蘇爽快的告辭,米雅同索拉略略的說了兩句虛僞的套話也走了,只是從面上便看的出來她心情不咋滴。
索拉王子對着米雅的背影搖搖頭,王子妃上來輕輕勾住他地手臂:“殿下……”
“沒事,她向來如此,只把別人都當瞎子罷了。也不知道父皇怎麼想的,竟總是讓她和珠珠在一塊。”索拉王子知道王子妃要說什麼,輕拍她地手,臉上是柔和的笑,語調也帶着一股子溫柔:“麗兒,這些年,是我薄待你了。”
閨名麗兒地王子妃呆了一呆,已經是多久沒聽過他如此輕聲軟語的說話了?
“許是父王想讓兩位妹妹地關係緩和些?”頭輕輕的偎在他的肩頭,王子妃的心頭暖烘烘的,如同抱着暖爐一般的火熱。
“你倒是單純,但別把她想的同你一般的傻。”索拉笑了,點了點她的頭,卻是親暱。
這是誇她單純呢還是在說她傻?麗兒王子妃想着,卻也沒有笨的去問。眼底鎖着點點如星光般的淚滴,心中卻是一片漣漪蕩
“樓朝這位允王爺卻是不簡單吶!”若是他有心於皇位,恐怕樓朝的那爲太子殿下多有不保,只是現下而言,別說是有心了,似乎根本就是避之不及。
這也就是索拉王子能看的清楚了,因爲他自己,對王位也是沒什麼眷戀之心的人,自然能隱隱察覺出樓輕鴻真正的態度,但他和樓輕鴻的不同就在於,他是長子,有事嫡出,名聲又向來是好的,這王位,即便覺得燙手,他也必定是要接手的。
“殿下比他如何?”
“若論天下治國,我未必不如他;若論一往情深,天下無人能及他。”
說罷,索拉低頭看着身邊的女子,依舊是美好溫潤,如玉一般綻放着屬於她的光華。若不是樓輕鴻一句無心的提醒,或許他自己都不會發現,自己所羨慕的感情,其實一直在身後。
麗兒或許比不得夏蘇蘇,但卻是最最適合他的女子,夏蘇蘇那樣的,他不敢也不會娶。
麗兒王子妃被看得嬌羞滿面,紅霞鋪滿了整張嬌豔,只得低下頭去,有眼色的侍女宮人都退了出去,留給這對重新發現彼此的小夫妻一些私人空間。
樓輕鴻攜了夏蘇蘇回到官驛,便有留守的官員稟告。
太后病重,皇帝着二人不日啓程,儘快返國。
樓輕鴻和夏蘇蘇默默無言了片刻,樓輕鴻便獨自引着一干隨行去王宮告辭,藩國國主自不會攔他。對於樓輕鴻這些日子的表現,他是看在眼裡的,雖然時常給人一種昏庸無能爲小人所矇蔽的感覺,但這位圓滾滾的國主是否真的這般不堪,只有他自己才清楚。
太后對二人向來都是疼愛有加,二人自是領受。即便是樓輕鴻這般個性,也對這位皇奶奶格外的覺得親切。咋聞這個消息,兩人俱是不信,但夏蘇蘇也知道,雖然太后平時保養得宜,但畢竟養在深宮,又上了年紀,若真的生了病,怕是就此會一病不起。
老年人最怕的便是生病,哪怕只是傷風感冒,也會傷及身體,久久不易復原。
第二日早早就啓程上了歸途,珠珠公主和索拉王子都來相送。夏蘇蘇隱隱約約似乎遠遠的看到了薩多的身影,但她對他無心,自然也沒有多加確認,只當是看錯。
米雅公主得到消息時卻已經晚了,因她這日閉門不出在自家房裡歇斯底里,下人早就見識過她的手段,自然不敢上報。待到她謀劃了滿肚子的“復仇大計”信心滿滿的想要給他們一個好看時,她的仇人卻已經離開了,讓她如同是泄了氣的皮球一般滿心挫敗。
即便快馬加鞭,但還是須得顧及夏蘇蘇的身子。她如今是他的重點保護對象,哪怕明知道她身體好的很,卻也還是忍不住的擔憂她受累。
回程的到底是快些,當初他們出來的時候可是順便遊山玩水的,自然是能拖就拖。而現在歸心似箭,再美麗的風景也留不住他們的腳步,卻是苦了跟着的文官們,屁股差點被馬背顛碎。
歸了國,只來得及匆匆換一身衣裳,二人便相攜進了宮,依然是坐的軟墊馬車,夏蘇蘇依着樓輕鴻,卻恨不得這馬兒插上翅膀直接送她到太后寢宮。
太后已是病了些日子,臥在鳳寢之上,原先圓潤慈和的臉龐如今憔悴的如風中殘燭,好似就要熄滅一般。
“奶奶,二弟和蘇蘇回來了。”禁了太監的唱名,樓展鴻在太后耳邊小聲的說道,只見太后有些昏沉的眼眸亮了亮,向牀邊看去,忙讓開了身子。
“太后奶奶。”蘇蘇上前,握住了太后勉力伸出的手,只覺得涼。兩根手指不着痕跡的搭在脈上,卻是微笑着:“奶奶,蘇蘇有了。”
“有了?”太后先是一愣,因着腦袋昏沉一時沒反應過來,姑蘇嬤嬤小心的拭去了眼角的淚滴,笑着恭喜:“恭喜太后娘娘,您可是有重孫了吖!”
其實樓展鴻早就有了子嗣,只是他與太后向來不親,太子妃與那幾個孩子又不是親生,很少帶去太后跟前。太子側妃一般不得傳召是見不到太后的,樓輕鴻與夏蘇蘇又向來是太后的心尖尖,於是姑蘇嬤嬤一時激動之下,便失言了。
一旁的太子妃有些變了臉色,樓展鴻也是臉色一黯,卻聽夏蘇蘇笑道:“姑蘇嬤嬤,太子殿下的幾位小殿下可要不依您了。”
姑蘇嬤嬤這才恍然:“是老奴的錯,都怪老奴這張嘴!”
“嬤嬤不打緊,也是孫兒不孝,忘了帶孩子來給奶奶看看。”樓展鴻卻是不那麼看重了,忙說道。太子妃仍是氣憤,卻是抿緊了脣,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