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傳話
“去。”有些惱的哼了聲,但看她實在是疼的厲害,於霜霜還是鬆了手。夏蘇蘇那幾句話說的她哭笑不得,玉指伸出點上夏蘇蘇的腦門子,一戳,一個淺淺的粉紅色的印子:“你這孩子哪裡學的這些有的沒的,真真是沒規矩。”
“這不是逗您老人家開心呢嗎?”親暱的抱抱顰顰孃親,夏蘇蘇也顧不上去揉已經有些發紅的耳根子,她娘這回可沒手下留情,紅了個透。“孃親,您別擔心,蘇蘇有分寸的。”
“有分寸你還在太后面前說那些個有的沒的?別仗着宮裡頭寵着你就想着沒事兒了,衝撞了太后可是大不敬的。”於霜霜頭疼的望着自個兒的寶貝女兒,從皇后那的來的消息讓她十分的不安,心口總覺得不大安穩。
但夏蘇蘇回來之後卻一句話都沒提,依然笑呵呵的過她的日子,彷彿真的什麼事兒都沒發生一樣。雖然明白自家老爺可能已經知道了這事兒,也知道也許她也不該過問的太多,但蘇蘇這孩子畢竟是從她獨自裡蹦出來的娃,不擔心是不可能的。
“那些話不是衝着太后娘娘說的,孃親您大可放心,她老人家會明白的。”已經過了十幾日了,再不想明白,太后在宮裡鬥了幾十年也就白鬥了。
“你啊!”雖然不想承認,但是夏蘇蘇在有些事情上的確是比她看的更清楚。於霜霜也明白,想要在那座皇宮裡生存下去,沒點手段是不行的。但是她的女兒她知道,耍手段,她壓根就不屑。
夏蘇蘇雖然安靜,雖然對誰都是一張無害的笑臉,也不稀罕摻和進宮裡那些是非裡,但,她未來的夫君可是二皇子啊!身爲皇帝的媳婦,她真的能這樣安然的過完一輩子嗎?
“還有,這幾日秀女們都已經進宮候選了,說不準的,會給二皇子賜幾個側妃……”雖說宮裡寵着蘇蘇,由着她任性,但二皇子也不可能爲着她家夏蘇蘇就真的一個不娶吧?
“孃親,這不還沒選秀結束麼,到時候看吧。”夏蘇蘇淡笑,心底卻是無奈。
他不會,她知道。可是如果樓庭瀚拿着皇權硬逼着,她也沒辦法。當年夜闖皇庭的事情不是沒人知道,不能保證樓庭瀚真的會遵守那玩笑似的約定。現在的她也不再十五歲時的夏蘇蘇,同樣的事情不會再做第二次。
第一次可以說是年幼無知,第二次可就是大逆不道了。
“聽皇后娘娘說……”一直安靜聽着的慕容文靜忽然開口,漂亮的眸子裡閃爍着幽暗的光澤,她不知道她是不是真該把皇后娘娘傳來的話轉述給夏蘇蘇聽。
夏蘇蘇這個夏家的三小姐,她是打心眼裡喜歡的。但舒雪纖無論怎麼都是她從小服侍過的小姐,對她也是極好的。況且,只是說幾句實話,應該沒什麼大礙吧?
“皇后娘娘?”於霜霜面上一冷,有人常常神神秘秘的來找慕容文靜,她是知道的。但這些年慕容文靜一直安分守己,於霜霜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她哪能不知道皇后娘娘時常會跟慕容文靜傳遞些消息?這事兒慕容文靜略提過,因爲說的都是些無關緊要的,老爺也就點頭讓送進宮裡去了。
慕容文靜是個乖覺的,她知道出嫁從夫,所以什麼事情都老老實實的說了,未曾隱瞞過什麼。
“是,娘娘給文靜帶話了,說讓文靜透漏給大姐和蘇蘇知道。”慕容文靜咬牙,點頭道。
“沒事兒,四姨娘,您說吧,蘇蘇聽着。”夏蘇蘇笑嘻嘻的道,一點也不上心。
“皇后娘娘說,太后已經給二皇子內定了三位小姐,都是規矩學的頂頂好的,脾氣也溫順,等着選秀之後給送進二皇子府裡去當側妃……”一邊說,慕容文靜略有不安的望着於霜霜和夏蘇蘇的面容,卻只見於霜霜的臉色變了變,又頹然下來。而夏蘇蘇,則還是笑着,無所謂的樣子。
莫非,她並不是很在乎二皇子?
至於於霜霜卻想的簡單,二皇子納側妃,那原本就是板上釘釘的事兒,就算今年不納,過些年也總要納的。這麼提早了,不過就是太后拿着這事兒想打擊打擊夏蘇蘇呢。
不過瞧着女兒的笑臉,卻覺得自己女兒似乎對這事兒早有準備,一點也不在意的樣子。
“這樣啊,謝謝四姨娘,蘇蘇知道了。”歪着腦袋,衝着有些不安的慕容文靜淡淡一笑,臉上沒有泄露出一點點意外的情緒,彷彿早就知道了一般。
“蘇蘇你……”於霜霜有點擔心的望着女兒,她的笑臉雖然不見一點勉強,卻似乎可以感受的到一些沉鬱。
“沒事兒,不過是太后娘娘想見蘇蘇而已。”夏蘇蘇淡淡的開口,“太后娘娘這麼疼愛蘇蘇,必然會給女兒找幾個好脾性的姐妹的。”
是她太篤定,還是早就接受了這個結果?
任誰還沒嫁人之前就知道將有三個女子同時嫁給自己的夫婿,也是會惱的吧?
爲什麼她可以平靜的彷彿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
“孃親,您和四姨娘先回去吧,蘇蘇好睏了。”適時的打了個哈欠,大眼裡泛上幾絲睏倦的水氣,還真作出一副犯困的模樣來。
“對了蘇蘇,那位羅文清羅姑娘……”不會是二皇子的相好吧?自從知道那羅姑娘有孕在身,於霜霜的腦中就想起慕容文靜初進府時的情形。
一個懷着自家相公骨肉的女人,一臉平靜木然的站在自己的面前,一副任憑處置的模樣,偏偏,她還必須要做出一副笑臉來接受她。
她的女兒,不會跟她一樣吧……
“那是樓輕鴻的相好……”夏蘇蘇開玩笑,卻發覺自家孃親臉色變了,連忙道:“我說笑的哪,羅姐姐是我在路上認識的好朋友,她相公過些日子會來接她回家的。”
“你這孩子,沒得老是說些渾話嚇人!”於霜霜暗自鬆了口氣,又想起夏蘇蘇對二皇子的稱呼來:“以後可不許直喚二皇子殿下的名諱,知道沒!”
“是是,我知道了。”笑呵呵的把於霜霜和慕容文靜送出院子,夏蘇蘇回到房間,撲到牀上。
“真的不難過嗎?”靠在美人塌上,慵懶無比的花惜惜望向窗外,卻向着夏蘇蘇問道。
“難過啊……不過,”夏蘇蘇擡頭,眼眶含着點點淚光,卻是掛着笑的。“我相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