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酒令
“太子哥哥真是,咱們可是來鬧洞房的啊!”三皇子搖着頭,老成的道。
十幾歲的孩子,眸子裡卻閃着一抹算計的精光。
太子笑了笑,不與他計較,說道:“我的大兒子都快七歲了,沒的鬧騰這些個的,在一邊看着就好。”
說着,便真的推到一邊,擺明了不參與鬧洞房事宜。
鬧洞房這種事情,夏蘇蘇和樓輕鴻雖然沒經歷過,但是聽朋友說的可不只一兩次。比起現代鬧洞房要親嘴搜身這些最基本的要素來,古代的鬧洞房簡直就是大巫見小巫。
只是他們沒想到的是,還真有人膽子大的要鬧皇子……額,王爺的洞房罷了。
叔叔輩的自然不會有人來參合,侄子輩的還沒到知道要鬧騰的年紀,所以剩下的就是三皇子等一干皇子帶着與他們年齡相近的貴喟子弟。這些人吃飽了沒事幹,被煽動過來,明着是鬧洞房,暗着,不過是三皇子想讓樓輕鴻下不來臺。
夏蘇蘇微微一笑,頭上青絲散落在白皙的脖頸邊,頓時添了幾絲嫵媚風情,直看的幾個血氣旺盛的小夥子不敢正眼瞧她。
“小四小五,剛纔爹爹跟我說回去要考校你們兩個功課的,怎麼還在這兒?”她挑眉朝着有點站立不安的兩兄弟道,直接找了個理由把兩人弄走。
夏柏文夏柏武忙鬆了口氣似的應了聲,三皇子又不好攔着,只好黑着臉放他們出宮去了。
“老三,你說吧,想怎麼鬧?”見夏蘇蘇趕完人,拉開桌子在桌邊坐下了,樓輕鴻便開口。想鬧騰不是不行,但怎麼着也得按他們的規矩來不是?
三皇子聽地愣了愣。哪有新郎官這麼坦率地問想怎麼鬧洞房地?也不看看新娘子是不是同意?
不過看着夏蘇蘇閒閒地再一邊吃糕點地樣子。估計也不會有什麼別地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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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個人。一向都步調統一。讓人覺得宛如事先商量好地一般。
若他們商量過怎麼應對倒還好。可是看他們這架勢。完全就沒商量過。爲什麼還能這麼淡定?
“二哥。看您這胸有成竹地模樣。弟弟也敢太爲難您。今兒是您地大喜之日。咱就行個酒令如何?二嫂就在旁看着。萬一二哥您喝多了好有個照應不是?”三皇子地手在袖口捏了捏。微笑道。
夏蘇蘇地眼睛猛然地看向三皇子地方向。帶着笑意地眸子閃過一絲厲色。又很快收攏。
“行酒令?”就這麼簡單?樓輕鴻微微眯起了眸子,似笑非笑的望着三皇子:“你是想把我灌醉麼?剛纔喝地已經夠多了,今個就算了吧!”
再喝下去。他非得跑一晚上茅房不可。
“非也非也,如果二哥您勝地話,自然是由兄弟們喝
。二哥可是文武全才,想必小小酒令必是難不倒二哥您的!”三皇子露出一抹委屈的神色:“二哥,這可是弟弟費盡口舌才爭取來地最簡單的方法了,您可別再推卻了。”
聽他一口一個敬語,夏蘇蘇就覺得渾身彆扭,眸子略略閉合。又張開。
樓輕鴻轉頭看向夏蘇蘇。只見她輕輕一笑,站起來走到他面前。輕輕的偎入他懷中。
那瀲灩地眸光,微紅的雙頰。襯得這個姿色原本不過是普通的少女格外明豔動人起來。
“三弟,你二哥今日已經喝夠了,不如這樣,酒令由他來行,這酒就由我來替他喝如何?”她眼角微挑,眸中放出一抹嫵媚光滑,直直的射向那一直笑着的三皇子。
他的笑容,虛假的就像是照片上定格的圖像,含着一絲冰冷。
樓輕鴻將手放到夏蘇蘇地肩膀上,略略有些擔憂地看了她一眼。夏蘇蘇似感受到了他的注目,仰面朝他淺淺地笑着。
一低頭,就好似可以吻到她點了淺色胭脂的菱脣。
這樣地笑容,就代表讓他放心,她不會有事。
“這不太好吧……二嫂可是新娘子啊,喝醉了可不大好。”三皇子的眸中閃過一抹幾不可見的陰翳,淡淡的回望向夏蘇蘇。只是她的目光已經落在樓輕鴻身上,不再看向任何人。
不明所以的,心頭有一絲微末的失落感。
“你二哥喝醉了我心疼呢!”她笑的淡若雲煙,菱脣微微翹起,嘴角似掛着春風,“就這樣說定了,開始吧,放心吧三弟,我信你二哥,不會讓我喝多少酒的。”
三皇子無法,勉強點頭同意了,這夏蘇蘇的難纏,他也不是第一次領教了。
只不過,一直是在旁觀的角度看着她。明明沒做什麼,可是有些不可見的危機就被她那樣雲淡風輕的躲過去了。
一直以爲不過是運氣好而已,可是現在想來卻不一定吧?一次兩次尚可說是運氣,但時間長久了呢?
三皇子正要宣佈開始,夏蘇蘇就叫了暫停:“等等,我們換種新的酒令來玩怎麼樣?”
“新的酒令?”三皇子一愣,不由看向夏蘇蘇躊躇滿志的臉,那種志得意滿,還真是讓人覺得很不爽,很想看她哭泣的樣子。
不過,既然她不想哭,那就讓他的二哥哭看看好了。
三皇子在心底冷笑了下,想了想道:“但憑二嫂吩咐。”
“是這樣的,咱們來數青蛙。”夏蘇蘇掰着手指頭,腦袋歪在一邊,看上去一副天真可愛又無害的小模樣:“一隻青蛙跳上岸,兩隻眼來四條腿
。二隻青蛙跳上岸,四隻眼來八條腿……以此類推,很簡單吧?而且大家都沒玩過,很公平。”
她笑眯眯的,望着三皇子。樓輕鴻下意識的笑了,伸手摟到她的腰間,輕輕捏了一下。
“調皮。”他在她耳邊,小聲的笑着道。
就像夏蘇蘇說的,這個酒令其實很公平。因爲這個遊戲很新鮮,至少對周圍的人來說很新鮮。
不過樓輕鴻玩沒玩過她不是很清楚,但看他一臉淡定的笑容,估計也沒差了。
如果是夏蘇蘇上場,喝酒的可能性絕對是零。從小到大記憶力過人的她,自然是不可能輸在這種小技巧上的。
至於樓輕鴻,他之前已經喝了不少酒了,雖說用內力逼得自己清醒了不少,但還是有些醉意了。再加上今日和夏蘇蘇成親,即便不喝酒,恐怕也是酒不醉人人自醉了。
帶着幾分醉意,想完全不輸,可能有點困難。
趁着幾人行酒令的時候,夏蘇蘇端着一疊碟子花生米走到樓輕鴻身邊。一邊自己吃着一邊還不時的往他嘴裡塞兩顆,時不時相視而笑的場景讓人欣羨。兩人一副恩愛非常的樣子,惹得還沒成婚的少年們臉紅心跳不已。
太子在邊上靜靜看着,夏蘇蘇端着花生米做過去,擡起問他:“太子可要?”
說着,還衝他眨了眨眼睛。
原本是想拒絕的,但似乎有什麼玄機,太子隨便抓了兩粒丟進口中,便有一股淡淡的異香散開。
“只是花生米而已,不用擔心。”沒有見夏蘇蘇開口,耳中卻傳來了她的聲音,太子吃驚的望向巧笑嫣然着又走回樓輕鴻身邊專心致志看他們行酒令的女子,心中很是納悶。
給他吃了什麼吧?但既然她故意當着衆人這樣做,應該不會是想害他的。
三皇子看見夏蘇蘇的動作,一開始只覺得驚訝,她何時和太子關係那麼好了,而接下來,脣邊卻撩起了一個若有似無的笑意。
終於樓輕鴻一不小心輸了一回,三皇子笑的興高采烈的道:“二哥總算你輸了一回了,罰酒!”
說着,拿起酒杯就往空杯中注滿,然後端到樓輕鴻的面前。
夏蘇蘇一笑,伸手接過,一飲而盡,然後展示空了的杯子給他們看過之後道:“三皇子行了吧,夜已經很深了,你們也該回去了。”
三皇子笑了笑,端了一杯酒到太子面前:“太子哥哥,我們一同回去可好?”
太子不疑有他,點點頭,飲下手中的液體應道:“好。”
“二嫂,小弟這就不多打擾了,祝二位早生貴子,白頭偕老。”說道白頭偕老的時候,三皇子那雙狹長的眸子微微的眯了一下,略微還有些嬰兒肥的臉蛋因爲某個原因而鬆弛了一些,就像是偷偷舒了口氣,放下一樁心事的感覺
。
“承你吉言。”夏蘇蘇笑眯眯的,和樓輕鴻一同送了這羣皇子打頭,唯恐天下不亂的少年出去了,太子又說了幾句吉祥話,也跟着一同離開。
栓上門,紅燭高燒,夏蘇蘇心中的喜悅之感卻是淡了不少。
任誰在出嫁那天還被人算計着,恐怕也不可能高興到哪裡去吧?
“怎麼嘆氣?”樓輕鴻將她攬進懷裡,伸手除去她頭上的釵環,任那黑色的青絲柔柔的散落在自己的手掌間,聞着她幽幽的髮香,手指附上她脣瓣的弧度:“嘆氣會老的快哦!”
“你家的兄弟啊,真是一個比一個不叫人省心。”她笑,卻是淡淡的。
回身反摟住少年的窄腰,感覺到那大紅衣衫之下身體熾熱的溫暖,她仰頭望向他,那張溫柔的臉孔倒映在她的瞳孔裡,如同是烙印在玻璃珠子裡面的花紋一般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