艦隊在十二日上午到達了科倫坡,姜仲民帶着幾名戰區司令部的軍官到碼頭上來迎接了談仁皓與常薦新等人。其他的戰艦還在陸續靠上碼頭的時候,談仁皓他們就跟着姜仲民去了臨時設在科倫坡的戰區司令部。
科倫坡港是帝國海軍在印度洋上最重要的軍港,同時也是印度洋上最大的港口之一。如果說獅城是帝國在南洋地區的核心軍事要塞的話,那麼科倫坡就是帝國在印度洋地區的核心要塞。這是一座有着上千年曆史,以及被帝國海軍使用了數百年的大型港口。港口裡一共有五條長度在2000米以上的碼頭,可以爲至少20艘以上的大型戰艦提供支持。另外,還有數個深水錨泊點,整個港口可以同時容納上百艘戰艦,可以說,這裡就是帝國海軍在印度洋上的母港!
“你們在路上收到消息了嗎?”
“什麼消息?”談仁皓跟在姜仲民的後面進了辦公室,常薦新等人也跟了進來。
“昨天我才收到司令部送來的消息,法國已經正式宣佈投降,並且在八日的時候在巴黎與我們簽署了投降協議。
”姜仲民請衆人坐了下來,“你們要喝點什麼?有茶,咖啡,還有啤酒。”
“隨便吧。”談仁皓注意到姜仲民的神色有點憔悴,“應該是按照之前商定的計劃進行的吧,那麼法國政府是不是已經在向德國移交軍事指揮權了?”
“從校長的話來看,這些工作正在陸續展開,畢竟還有大量的事情需要處理。就算法國政府想立即移交軍事指揮權,他們也辦不到。”
姜仲民泡了幾杯茶,另外還從櫥櫃裡拿出了幾瓶啤酒。”移交工作會持續幾個月。而德國政府也應該知道軍事指揮權的重要性,他們應該首先要求法國政府移交軍事指揮權的。”
“有沒有法國遠征艦隊的最新消息?”常薦新立即問出了關鍵問題。
姜仲民聳了下肩膀。把啤酒遞了過去。”我們也想知道敵人地最新動態,可在三天前我們的部隊從迪戈加西亞島撤回來之後,就再也沒有相關的消息了。”
“那現在我們有沒有什麼相關的偵察安排?”談仁皓接過了姜仲民遞來的茶杯。
“我把所有能夠出動的驅逐艦,偵察機都派了出去。”姜仲民走到了牆上的海圖前,“現在。我們在波斯海這邊大概有20餘艘驅逐艦以及小型艦艇在活動,另外還有40多架遠程偵察機在執行搜索任務。而在馬爾代夫這邊,我們有十多艘小型艦艇,以及30多架偵察機。我已經向海軍司令部提出交了偵察需求,補充給我們的遠程偵察機這幾天就將陸續到達,而潛艇,小型艦艇將在中旬的時候陸續到達。可問題是,我們的偵察網太稀疏了,到現在還沒有什麼收穫。”
“有沒有截獲英法遠征艦隊的無線電活動?”談仁皓也走了過去。
“前幾天,我們設在東非海岸的無線電監聽電臺曾經截獲過幾個信號。確定是英法聯合遠征艦隊的戰艦發出的,可信號強度太弱了,並沒有能夠確定其大概位置。而且這兩天沒有再收到任何無線電信號。”
談仁皓微微點了點頭,英法聯合遠征艦隊不可能在法國戰敗之後保持無線電靜默,那這就只能說明一點,即這支艦隊距離非洲東海岸足夠遠。沒有在近岸海域活動。
“那我們在開普敦,莫羅尼這邊的諜報人員有沒有發回消息呢?”
常薦新朝姜仲民看了過去。
“現在我們只聯繫上了少數留下來的諜報人員,情報網還沒有完全恢復,收到的消息也沒有多少意義。不過,情報部門已經在想辦法恢復這些地點地諜報網絡了,如果順利的話,那麼近期內就會有消息發回來的。”
“也許,現在英國人與法國人正在猜測我們的動向呢,說不定,英國人與法國人已經在鬧矛盾了。現在最要緊的就是弄清楚敵人的行蹤。”談仁皓回到沙發上坐了下來,“艦隊儘快完成補給,有了新的消息後,就要立即出發。而這次我們很有可能將要長途奔襲,所以,後勤保障船隻應該提前準備好。”
“長途奔襲?”姜仲民有點驚訝。
“這要看具體是個什麼情況。”談仁皓朝姜仲民點了點頭,然後對常薦新說道,“老常,你去聯繫下港口司令部,讓他們儘快爲戰艦補充好燃料。另外,你幫我通知鄭冠華,讓他不要放鬆艦隊的訓練的工作。”
“還是我去吧,我與這邊的人比較熟悉。”
常薦新搶在姜仲民之前站了起來。”沒事,我去聯繫就行了,我遲早都得跟這邊的人員打交道的。”
姜仲民也知道談仁皓把常薦新支走,是要跟他談一下第五特混艦隊作戰失利的事情,他的神色黯淡了下來。在回到科倫坡之後,姜仲民一直堅持着,而且想盡量忘記失敗的事情。在見到談仁皓的時候,他沒有想過自己與談仁皓的差距,他想到的只是怎麼交代第五特混艦隊戰敗的事情。另外,姜仲民也已經收到了海軍司令部發來的電報,談仁皓是這次作戰的總指揮,常薦新是副總指揮,而姜仲民的任務就是協助第一特混艦隊與第三特混艦隊擊敗敵人,換句話說,就是搞後勤的,他並不參加前線作戰指揮工作。這個安排合情合理,可姜仲民總有點想不通。
“收到消息後,校長就讓我們出發了。”談仁皓完全知道姜仲民此時的感受,“在獅城的時候,我就一直在等海軍司令部發來的戰報,可一直沒有等到。仲民,我只看過大概的作戰過程,雖然對當時的情況不太瞭解。但是就我所看到地,你們已經盡了全力了。”
“可這仍然不夠。”姜仲民苦笑了起來,“既然校長讓我負責協助你們。我會做好本質工作的,如果有什麼需要的話。你可以隨時找我。”
談仁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姜仲民的情緒有點不穩定,可這也怪不了他,任何人在這個時候都不可能很冷靜。
“談將軍,如果沒有別的事的話……”
“仲民。有些話也許不應該現在說,可是我覺得必須要說。”談仁皓朝姜仲民看了過去,“第五特混艦隊失敗的責任不在你的身上,校長也是這麼說的。你不需要背上思想包袱,沒有任何人會責怪你的!”
姜仲民冷笑了一下,接着就苦笑了起來。
“我一直試圖站在你的角度來看待這個問題,我也知道,這次失敗對你的打擊很大,可誰都失敗過,誰都遇到過挫折。作爲同窗。作爲朋友,我們都希望你能夠振作起來。”談仁皓遲疑一下,“我不是在同情你。因爲我知道,你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你需要的是支持與理解。
來之前,我跟校長。還有參謀長簡短的談過,他們也這麼認爲。現在不僅僅是你,還有所有第五特混艦隊,以及南大西洋艦隊的官兵需要的都是支持與鼓勵。也許,我這話算不上什麼鼓勵,我只想說,我一直將你當作朋友,並且會給你最大的支持。”
姜仲民微微點了點頭,神色稍微正常了一點,可很明顯,他仍然沒有能夠理解談仁皓這番話的意思。
“如果不是事發突然,以及情況緊急的話,校長不會讓我過來地。”談仁皓的話語也逐漸平靜了下來,“下個月,我們就會有六艘航母服役,而按照校長確定的分配方案,至少會多出三艘航母,原本,這些航母會用來加強第五特混艦隊,或者是重建第五特混艦隊的。另外,第三批戰列艦也已經服役了,按照計劃這批戰艦也應該補充到南大西洋艦隊的。可是,誰也沒有想到戰局轉變得這麼快。”
“這都是我的錯,如果當時不急於貪功的話,我們就不會敗得這麼快了。”姜仲民擡起了頭來,“仁皓,我明白你的意思,可總得有人負責。”
“你也應該知道現在的指揮體系,如果要負責的話,也輪不到你,而且校長也不會讓別人去背黑鍋。”談仁皓的語氣嚴肅了很多。”現在,最要緊的就是解決掉敵人,至於追究責任的事情,這不是我的職權範圍,而且也不是校長的職權範圍。”
姜仲民長出了口氣。”我會全力配合你跟常薦新的。”
“我想知道一點,那就是,第五特混艦隊是怎麼被擊敗的?”談仁皓盯着姜仲民,等待着姜仲民的答覆。
姜仲民的神色痛苦了起來,他不得不回想起一直在迴避的事情,而他也必須要經受這個考驗,如果連失敗都不敢回顧的話,那他肯定無法成爲一名優秀的司令官。沉默了一陣之後,姜仲民將第五特混艦隊的作戰經過講了出來。
偵察機在起飛後不到十分鐘就發回了報告,當時姜仲民根本就不敢相信敵人的戰列艦的炮口已經瞄準了他。他立即下令艦隊轉向,可問題是,此時第五特混艦隊距離敵艦隊已經不到20海里了,而且處於暴風區的邊緣,“千島湖”號航母剛放出偵察機,還沒有回到航線上來呢。艦隊立即陷入了混亂之中,雖然姜仲民竭力想維持住艦隊的陣型,可在這個時候,根本就無法控制好隊列。
十五分鐘之後,第一排炮彈從12海里外打了過來,攻擊艦隊的正是那兩艘速度最快的“黎塞留”級戰列艦,另外,兩艘“敦刻爾克”級戰列艦也跟在後面,雙方的距離正在迅速縮短,而第五特混艦隊也越來越危險了。
首先遭到攻擊的是兩艘小型航母,這兩艘小型航母在風暴區邊緣轉向的靈活性大爲降低,而且其動力系統已經出了問題,根本就無法達到31節的最快速度。而此時第五特混艦隊已經分散開了,姜仲民也不得不率領“千島湖”號航母戰鬥羣首先撤退,保住艦隊航母肯定是最爲重要的。可問題是,這艘航母的動力系統也有3個多月沒有維修了,而且戰艦上的官兵還沒有完全熟悉航母呢!
在這個關鍵時刻,爲兩艘小型航母護航的驅逐艦發動了自殺性的反擊,想爲航母爭取到逃跑的時間,可法國艦隊裡也有巡洋艦與驅逐艦,而且那四艘法國戰列艦的速度並不慢,而且所有的主炮都在艦艏方向上,這在追擊的時候,可以集中所有的炮火打擊前方的敵艦,這算得上是一個優勢吧。
兩艘小型航母只堅持了兩個小時,最後就與姜仲民失去了聯繫。而姜仲民判斷,這兩艘小型航母應該是被巡洋艦,或者是驅逐艦擊沉的,因爲那四艘戰列艦一直跟在“千島湖”號的屁股後面,根本就沒有減速!爲兩艘小型航母護航的巡洋艦此時也跟上了“千島湖”號航母戰鬥羣。
在整個作戰過程中,姜仲民幾乎一直在逃命。中途,他多次想到讓航母上的轟炸機強行起飛,可問題是,爲了規避敵艦打來的炮彈,航母不得不經常轉向,在這種情況下,是不可能讓轟炸機起飛的!到下午的時候,“千島湖”號還捱了一枚炮彈,飛行甲板遭到了破壞,雖然航母的速度沒有降低,但是卻失去了部分的航空作戰能力,而且存放在機庫裡的三分之一的轟炸機被炸燬了。
傍晚前,法國人撤退了,也許法國人並不知道“千島湖”號已經沒有多少航空打擊能力了吧,所以在雙方的距離逐漸拉開之後,法國人主動退出了戰鬥。而此時艦隊已經離開了風暴區。夜間,姜仲民安排了幾艘驅逐艦返回白天交戰的海域,負責搜尋落水人員,而他則率領航母戰鬥羣朝科倫坡返航。中途,他收到了開普敦港淪陷的消息。
這場戰鬥並不激烈,這也是海戰中第二次由戰列艦擊沉航母的戰例,當然,對第五特混艦隊來說,這就是滅頂之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