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浩辰的隊伍剛到洛平鎮就聽到了消息,韓元閣的雷玲瓏在前些天已經去世了。名浩辰看了看前邊的客棧說:“我們今晚就在這裡歇息。”劉達點點頭對後面的人喊:“你們都跟我來,把東西放好。”
韓元閣
今天的韓元閣與往常相比更顯得不平靜,個人每走一步路每說一句話都格外謹慎小心。八大玲瓏除了雷玲瓏,其他都到齊了,他們個自己走進一間房。隨後,古瑩星來到正堂,七位玲瓏把準備好的資料放在鑲着金邊的石桌上,她掃視了一下然後往窗邊走去遠眺,一個年約四十多歲的男子走來,皮膚黝黑,光着頭,臉皮特別巴皺。
“鬼顫兒,有什麼事嗎?”古瑩星淡淡地問了句。
“當家,已經準備好了。”鬼顫兒捧着手裡面的酒說,古瑩星依舊眺望着窗外的景色說:“你把酒分給他們七個吧。”鬼顫兒點點頭轉身走去。
“誰沒喝,你就靜靜地把他們給解決了。”韓烈鋒從布簾後走出來冷冷地說,“對韓元閣不忠,只有這個結果。”鬼顫兒回頭看了看這個帶着半截面具的男子,這個比八玲瓏更加神秘的人物,他應了聲:“是!”便去執行任務。
“你來了。”古瑩星淡若地說了句,“這裡交給你。”她說完便冷傲地轉身向布簾走去,暗暗離開。
“她似乎對你很不滿!”隨後走來一個長相較爲妖豔的女子,眸光裡充滿了不屑和凌傲,她就是韓烈鋒的未過門妻子,蕭冷月。韓烈鋒沒有理會她,他隨手摘下套在臉上的半截面具,一張刀略帶冷酷削似的俊臉讓她怦然心動。
韓烈鋒認真地審視每一分消息,嘴角慢慢浮起一絲充滿玩味的笑意,結果正如他所料的一樣,有幾分消息是做假的。今年京城萬通錢莊盈利不斷上漲,這裡卻寫着虧空;還有汾原、星水鎮的,都是做假的。蕭冷月皺了皺眉頭疑惑地看着他,他笑得這麼奇怪,到底在想什麼?
“這個月底一定要得到羅家村的全部田地。”韓烈鋒忽而說了句,語氣甚是清冷。
“可是……”蕭冷月略顯憂慮地說,“可是現在跟我們作對的是甘禾米店的袁家!”
“只要我想要的,沒有人能跟我搶!”韓立峰揚起一雙狠戾的眸光,她禁不住顫了一下,他語氣凌冽地說,“明天,我不要看見祥寶齋再出現在揚州!還有於家……”
“姑姑說了,於家暫時動不得!”蕭冷月忙說。
“咯咯……”傳來敲門聲,隨後走進來一個樣貌溫順的女子,何冬凝,她略皺眉頭恭謹地說,“啓稟當家,他們七個當中除了露、火、電外,其他的都沒有喝酒。按照你的吩咐,他們各自離開房間後,我們已經派人跟蹤他們的行跡了。
“他們在韓元閣打滾了這麼多年,這點厲害,他們應該察覺得到。”韓烈鋒依然低頭看手中的消息。
“還有……”何冬凝沉默了一會說,“他們都是以喬裝各自離開,但是……露、火、電三位竟然個字反跟蹤我們派出去的人。”
“哦?”韓烈鋒放下手中的東西,略有意味地冷笑了一下,“既然他們首先破壞遊戲規則,那我們只好奉陪!”
“我這就派人去……”何冬凝還沒說完就被他打住了,他冷笑了一下說:“這次由我親自出手。”她倆齊齊愣了一下,“我要親自摘下他們的面具!”他說着帶上半截面具走去。
袁府
阿福子神色衝忙地跑向袁海芯的房間,南婆婆正巧從裡面出來就被他撞上了,南婆婆站穩腳跟瞪了他一眼責備:“阿福子,走路慌慌張張的,後面有老虎在追你嗎?萬一撞到了小姐、老爺、夫人怎麼辦?”
“南婆婆,你先別開玩笑了!我有急事呢!”阿福子緩了幾口氣急切地說,“小……小姐……出事了!”
“哦?”袁海芯從房裡面走出來茫然地笑了笑說,“我今天可是半步都沒有踏出房門,難道災禍還會自己找上門來?”
“不是你出事了,是名家!名少爺!”阿福子忙說。
“你這話什麼意思?說清楚一點。”袁海芯愣了愣問,“名家出什麼事呢?”
“我剛纔經過大廳的時候聽見老爺和少爺說,名家往南運酒的隊伍全被黃土埋了!”阿福子神經繃緊地說,“帶隊的正是名少爺!”
“他……那他怎樣呢?”袁海芯急切地問。
“還好,名少爺和幾個家僕遲了一天出發,所以才避過了一劫。”阿福子低下頭說,“聽說是名少爺執意要走一條捷徑,不聽勸說,結果山上的土泥崩塌下來,把運酒的人全活埋了!”
“他現在一定比死還難受吧!”袁海芯擡頭仰望藍天,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名浩辰把自己關在房間裡好幾天了,腦袋裡一直懷繞着那些家屬向他哭喊着要兒子、丈夫、爹的場景,幾十條人命就會在自己的任意執着裡面,那個黃泥翻壓的場景不時出現在眼前,像是他們在向他伸手慘叫。
於易立在他的房間外探看了一下又看了看坐在院子裡伏在石桌上哭泣的名芊芊,他走過來關切地勸說:“別哭了,他不會有事的!我所認識的名浩辰纔沒那麼容易被打到!他只是需要一些時間去接受這個事實而已!”
“什麼安慰的話,我們都說遍了,可是哥哥就是不理睬我們!”名芊芊仰起頭淚眼汪汪地說,“我好害怕,我從來沒見過他這個樣子!”
“我保證,我一定會讓他重新振作的!”於易立信誓旦旦地說,名芊芊撲到他懷裡哭泣,他輕拍了她幾下笑說,“傻丫頭,你哥哥現在正需要你支持了,你不可以只顧着哭!”
“咳!”走來的二夫人乾咳了一聲,他倆觸電般瞬間彈開。
“名二夫人……好,我……我是來看浩辰的,現在也看完,我也該走了!”於易立支支吾吾地說了幾句就急急忙忙地跑了,不料,一頭撞上了前邊的樹,名芊芊和二夫人都嚇了一跳,他又傻笑着回過頭說,“再見!”
他遠去後,她也急急忙忙離開,二夫人攔在她前面嬉笑問:“你是什麼時候跟於少爺好上的?”名芊芊的臉刷的一下紅了,她僵笑了幾下說:“娘,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個個都一天比一天瘦了,我們是進去看看他吧!”
“別人的兒子自會有人操心,什麼時候輪到我管?”二夫人拉着名芊芊的雙手微笑說,“你纔是我的女兒,你的終身幸福纔是我要管的大事!”
“大娘!”名芊芊看見走來的大夫人忙喊了聲,二夫人猛然回過頭來苦笑說:“大姐,你又來看望浩辰嗎?”
“他是我的兒子,不是嗎?”大夫人說了一句話就進去了,名芊芊也跟着跑進去。二夫人愣了一會,又忽而想了一下,不對,這個於易立他不是跟袁海芯好上了嗎?怎麼又來跟我們芊芊……不行,於易立可是個大財主,芊芊跟着他以後一定有好日子!至於那個袁海芯,絕對不能讓她跟於易立走在一起!
房間裡盡是酒壺,名浩辰蓬頭散發、滿臉憔容地倒在地上。大夫人摸了摸眼角的淚光疼惜地走過去扶起他,名芊芊忙跑過來幫忙拉起他說:“大娘來看你呢,你趕緊清醒一點好不好!別醉得跟爛泥一樣了!”
明月隨後打了一盆水過來,大夫人拿過熱毛巾剛要伸手過去替他擦臉,他忽而傻笑了幾下,她嚇了一跳忙說:“兒子,你怎麼呢?別嚇娘啊!快去請大夫!”明月愣了一下忙嚮往跑去。
“啊!”名浩辰大吼了一聲推開大夫人向外跑去,“大娘……”名芊芊忙撲過來扶穩她。
“少爺……”明月急忙追過去,名浩辰一直跑,他跑進了酒窖捧起兩壺酒,狠狠地將它們摔到地上,一邊咒罵一邊傻笑:“全都是害人的東西!廢物!害人的東西!”明月忙跟進來攔着他說:”少爺,別這樣了,這些都是你的心血!”
“混開!”名浩辰一把推開她,又抓過兩壺就狠狠地扔到地上,“就是心血二字害了幾十條人命!”他說着又抓來兩壺酒,明月忙爬起來奪過他手裡的兩壺酒狠狠地擲到地上面厲聲吼:”你鬧夠了沒?”
“……”名浩辰怔了一下直直地看着她。
“小小挫折就把自己弄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害死這麼多人命是你不仁!好兄弟相勸,你卻罵他,這是不義!讓父母爲你擔心難過,這是不孝!你即是不仁不義不孝,還算什麼男子漢?”明月厲聲責問,“我以前認識的少爺呢?難道你有勇氣沉淪,就沒有勇氣重新振作?你還不如一個我!”
名浩辰垂頭喪氣地向外走去,明月愣了一下跟上去問:“少爺,你還要到哪去?”“別跟我!能不能給一個地方我,讓我獨自靜一下!”他快步走去,明月站在原地微笑說:“少爺,我在家裡等你回來!等那個以前的你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