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書房裡點起了百根蠟燭,袁海芯和袁尚禮帶領一衆家奴在房裡拼命地抄寫《列女傳》,“砰!”袁萬福突然踹門而進,下人們立即跑到兩旁站直身子不敢吭聲,袁萬福盯着她厲聲責備:“我罰你抄寫,你卻請來一大羣槍手!”
“從小到大你發我抄寫,你就知道我的抄卷裡有很多不同的字跡,”袁海芯走到他身旁笑笑說,“你不也還是讓我過了嗎?”
“此一時非彼一時,我以前就是太縱你了!”袁萬福繃着臉嚴肅說,“這次你必須自己一個人給我認認真真地抄!”
“你是存心不讓我去杭州的!”袁海芯氣呼呼地瞪了他一眼問。
“沒錯!”袁萬福直接坦白。
“你不是已經答應我,只要我贏得比賽,你就讓我去參加競商大會嗎?”袁海芯拉着他苦巴巴地說,“而且我也答應你,在比賽的時候絕對不讓他們碰到我一根毫毛!”
“那你壓在名浩辰身上又算什麼?”袁萬福震怒問。
“那……”袁海芯愣了一會,忙反駁,“那是意外!你不也說了絕對不會去看我的比賽嗎?你還是去了!”她說着詭秘笑了一下。
“你現在只有連個選擇,抄或者不抄。”袁萬福語氣凌厲地說。
“你不講道理!”袁海芯氣鼓鼓地瞪了他一眼,又笑了笑撒嬌地挽着他的手臂說,“能不能減半?”
“不能!這樣吧,除了你桌面上的,剩下的你全抄完。”袁萬福話語一出,袁海芯忙跑過去搜集所有的紙張數了一下,一、二、三、四……二十一,才二十一張!距離一般差遠了!“爹……”袁海芯苦巴巴地回過頭一看,袁萬福已經不見了。
“哥……”袁海芯捧着紙張看向靜默在一旁袁尚禮,“你剛纔幹嘛不幫我說說!”
“爲免殃及池魚,我們都選擇隔岸觀火,好好努力吧!”袁尚禮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後帶着一衆下人離開。
袁海芯獨自在書房裡抄寫,直到夜深,心裡一直叨唸着,我要去杭州!我要參加競商大會!“女兒,別走!”忽而傳來袁夫人的喊聲,昏昏欲睡的袁海芯瞬間清醒過來,她忙扔下毛筆向袁夫人的房間跑去。
袁夫人正在房間裡恍然若失地大吼大叫,兩個丫鬟都按不住她,“娘……”袁海芯忙走進來拉住袁夫人的手又轉向丫鬟問,“我爹呢?”
“老爺剛出去了!”丫鬟回答。
“我要女兒!我要女兒!”袁夫人扯着袁海芯的衣衫發了瘋似的怒吼。
“娘,我是芯兒,我是你的女兒,你冷靜一點好嗎?”袁海芯使勁地摟着她微笑說。
“不見了!不見了!大妹不見了!”袁夫人略顯驚惶地說,“我要大妹!我要大妹!你們都滾!滾!”她叫喊着狠狠把袁海芯一推,將她推向了木架旁,木架上面的東西撞翻掉了下來,“二小姐!”兩個丫鬟嚇了一大跳。
“小妹!”袁尚禮和袁萬福趕過來,袁萬福趕緊把袁夫人抱住不讓她亂動,袁尚禮忙把藥丸塞進她嘴裡,好一會兒,袁夫人才昏睡過去。袁尚禮又看向袁海芯急切問:“小妹,你哪裡傷着了嗎?”她苦笑搖頭不語。
“二小姐,你的手臂滲血了!”一個丫鬟驚慌大喊,袁海芯這才往自己的左臂看去,果真是受傷了,這下才覺得痛。
“快!請閔大夫來!”袁萬福忙喊了一聲,又疼惜地扶袁海芯到一旁坐下,袁海芯捂着傷口笑笑說:“夜已深了,還是別打擾閔大夫休息,我自己塗一些金創藥就行了。”
“你的血一直在流,不請大夫不行!”袁尚禮又忙吆喝喊,“快請大夫!”
“請了大夫也沒有用!”袁海芯苦巴巴地捂着胸口說,“閔大夫說過,一個人在心情壓抑的時候受了創傷,那傷口是不會癒合的……而且……”
“行了行了!不用你抄《烈女傳》,讓你去杭州!”袁萬福瞪了她一眼,臭丫頭這個時候還在使壞!
“謝謝爹爹!”袁海芯興奮地說,“真的好痛哦!”
“有了這付良藥,”袁尚禮要搖頭笑了笑說,“我看也不用請大夫了吧!”
“別鬧了,趕緊請大夫,落下手尾就嚴重了!”袁萬福着急地說。
第二天正午
名浩辰悠閒地在酒樓裡品酒,袁海芯帶着大羣家丁走來,阿福子捧着一盤銀錠跟在她身後,名浩辰稍稍擡頭看了看她微笑說:“袁二小姐,真巧啊!”
“我是特意來碰你的!”袁海芯淡若地笑了笑,又指了指阿福子捧着的銀兩笑說,“城樓上,你救了我,這些是昨天比賽贏得的獎金,我給你!”
“錢,我比你家多,我要的是競商大會代表一位,你可以讓給我嗎?”名浩辰漫不經心地問。
“那就真的愛莫能助了,”袁海芯轉向阿福子說,“名少爺不要這些銀子,你就送到保春堂去吧!”“是!”阿福子點點頭然後帶着幾個家丁走了。袁海芯剛想轉身離開又回過頭笑笑說:“如果……你當我的僕人,那你不也就可以跟我進去了嗎?”
“我倒覺得你會是一個很漂亮的丫鬟!”名浩辰反笑說。
“你沒得選擇。”袁海芯說着向前走去。
“好,明天碼頭見!”名浩辰放下碎銀就離開了酒樓,這正是他要的結果,一石二鳥,昨天之所以不搶回綵球,一在衆人面前表現自己的大度,有助於提高沁香酒莊的聲望,二,她知道已袁海芯的性格,在受了他的恩惠之後,一定會邀請他去的!
郊外的石亭裡
於易立樂呵呵地坐在石桌前期待着名芊芊帶來的包袱裡面的東西,不料,她掏出來的竟是一本書,他一下子泄氣了,她瞪了他一眼笑笑說:“這些都是我哥常讀的書,你也跟着念一下吧!瞧你昨天多丟臉!”
“我哪有你哥哥的閒情逸致?”於易立一臉無趣地說,“而且我在商場打滾那麼多年,不也一直好好的!讀那麼多書幹嘛?”
“人要有進取心好不好!”名芊芊忙把書遞到他的面前。
“孫子……孫子……”於易立撓撓頭怎麼也想不出後面那兩個是什麼字。
“這是孫子兵法,這麼簡單你也不懂!”名芊芊瞪了他一眼。
“名大小姐!我是經商的,又不是上戰場,學孫子兵法幹嘛?“於易立笑笑問。
“商場如戰場,你沒聽說過嗎?”名芊芊笑笑說,”人活着就要學呀!除非你放棄現在擁有的一切,那就不用管了,反正……”
“反正什麼?”於易立笑嘿嘿地問。
“沒什麼!”名芊芊別過臉去不看他。
“反正嫁雞隨雞,嫁狗隨狗!”陳青和雲曦走過來嬉笑說,名芊芊瞟了他們一眼就拉着雲曦跑了。
“芊芊,爲了你,我會好好學的!”於易立抓起一本書大喊。
名芊芊拉着雲曦跑到草叢裡坐下,她緩了一口氣,臉還是燙紅燙紅的,她又看了看身旁的雲曦問:“幹嘛嘆氣呢?”雲曦嘆了一口氣託着腮說:“三個女人一臺戲,於家就有十四個女人,每天嘰嘰喳喳,你說煩不煩?”
“你這個管家可真夠難當的!於易立的十四個後母我都見識過,只有那個十四姨好一點,其他的都是吃飽了撐着!”名芊芊推她一下嬉笑說,“陳青沒有幫你嗎?”
“相公跟着少爺忙布莊的事已經夠忙了,要不……”雲曦看着名芊芊詭秘地笑說,“你早點嫁過來,替我分擔一下?”
“你胡說到哪去?”名芊芊羞澀地低下頭。
名浩辰在渡頭邊靜靜等待,下人劉達着急地踱來踱去又問:“少爺,你說袁家二小姐怎麼還不來?會不會誤了時辰?還是她忘了時間?”名浩辰悠然地閉上眼睛漫不經心地說:“公主不急,反倒急死了太監,你那麼着急幹嘛?女人嘛,出門之前的一個時辰都是在房間裡裝扮裝扮!”
“可是現在已經過了兩個時辰,都快正午了!”劉達忙說。
“你以爲每個人都能像我妹妹一樣只用一個時辰裝扮嗎?”名浩辰話音剛落,袁海芯就帶着大羣家丁僕丫鬟匆匆趕來了,劉達看了看她樸素的裝扮好奇地問:“袁二小姐,你就疏這麼一個裝也要兩個時辰?”
“啊?”袁海芯茫然地看着他,她又轉向名浩辰說,“剛纔家裡出了點事,所以耽擱了,別見怪,我們出發吧!”
“這個不要緊,我要問的是……難道你不懂什麼叫低調嗎?”名浩辰指了指自己再指了指劉達說,“我才兩個人,你卻……”
“俗話說,防人之心不可無,多帶幾個人上船,我安心點。”袁海芯微笑說。
“你這話什麼意思?”名浩辰沉下臉盯着她。
“字面的意思。”袁海芯纔剛說完就突然昏倒了,後面的南婆婆和小樹忙扶住她,名浩辰嚇了一跳問:“她怎麼呢?”
“沒關係,睡覺而已!”南婆婆淡然笑說,名浩辰與劉達疑惑地對望了一下,這袁家二小姐還真是厲害,說誰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