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給我兩個饅頭!”袁海芯剛把銀兩遞過去,小販就把滿滿的一籠饅頭蓋起來說:“賣完了!”說完,他就把東西搬走了,袁海芯舒了一口氣然後走到附近的麪攤坐下微笑喊:“老闆,給我一碗陽春麪!”
“沒了!沒了!”麪攤老闆忙說,“我收攤了,今天不做生意了!”
“可是,現在才正午耶!”袁海芯疑惑地說,麪攤老闆不爽地瞥她一眼說:“你管得着,我愛什麼時候就什麼時候收!讓開!讓開!”袁海芯忙站起來轉身離開,今天好像走到哪裡都受到排斥,像是有人故意下了吩咐一樣。
難得有一間小飯館肯收留自己,袁海芯甚是歡喜。這小店地方雖小、位置也算偏,可生意卻十分興旺。袁海芯來來回回忙了一整天,又收拾了一盤碗碟往廚房走去,老闆娘有意無意地走過來又忽而邁出腳來,幸虧袁海芯反應靈敏穩當地拎着托盤一步跨了過去。
老闆娘卻故意扮作跌倒的樣子撞上去,把袁海芯手裡的碗碟推倒,頓時碗碟碎了一地。“死丫頭,連這點東西都拿不穩!”老闆娘怒目一抖狠狠往袁海芯的手臂掐下去,袁海芯忙退後一步不爽地說:“分明就是你自己……”
“你還敢頂嘴!還不趕緊把地板擦乾淨!”老闆娘奴瞪着她說,“別影響了我的客人!”
“是!”袁海芯應聲走去,不一會兒端來一盆水,她手裡拿着抹布雙目呆滯擦地,原本以爲,找了點活幹就可以不用胡思亂想,可是,“我不是小妹,我是誰?”的疑惑不停充斥着她的腦袋。
忽而手背像被什麼踩到了,袁海芯忙回過神來擡頭一看,是老闆娘的腳!她憤憤地盯了她一眼然後使勁抽回自己的手,才猛然擡頭一看,小店外正是名浩辰的馬車經過,她直直地看着他,老闆娘對着她大喊:“死丫頭,愣着幹嘛?還不趕緊擦地!”
“是袁海芯!哥,那個老巫婆太可惡了,竟敢欺負海芯!”坐在馬車裡的名芊芊滿臉不悅地喊,名浩辰放下車簾淡淡地說:“繼續走吧,”趕車得劉達愣了愣,名浩辰略顯生氣喊:“我叫你趕車,沒聽見嗎?”劉達愣了一下然後策馬趕車。
“哥,你沒看見海芯嗎?”名芊芊急切地喊,“劉達,停下來!”
“不許停!”名浩辰沉下臉厲聲說,“你給我安安分分地坐着!”名芊芊剛要站起來,他就冷冷地說,“你若敢現在下馬車,我就當沒有你這個妹妹!”
回到名府後,名芊芊不悅地跟在名浩辰身後說:“你沒看見她被別人欺負嗎?你駕着馬車出去不就是爲了找她嗎?她現在落難了,最需要我們幫助,你剛纔爲什麼不出手幫她呀?你說話呀!”
“她出事了,爲什麼就從來沒有想過找我幫忙?”名浩辰突然回過頭怒盯着名芊芊,像是把她當做了袁海芯責問,“我在她心裡又算什麼?一個完全不值得信任的人嗎?”
“你這是跟她鬧脾氣!我看不過她被任何人欺負,你不去幫她,我去!”名芊芊說着轉身走去。
“站住!”名浩辰厲聲喊,“來人!”不一會兒幾個下人才匆匆趕來,他沉下臉滿臉不悅說,“盯緊小姐,不準讓她離開名府半步!”
“好啊,你竟然給我擺出哥哥的架子來了!名浩辰,你……嗬!”名芊芊生氣地往自己的房間跑去。名浩辰吸了幾口怒氣憤憤地回到自己的房間,一手把桌上的東西推倒在地,秋彤正巧走到房間外禁不住吃了一驚。
夜深
袁海芯蜷縮在柴房裡面,肚子一直咕咕直叫,“咯咯……”有輕輕的敲門聲,她疑惑地看向木門。不一會兒,門被推開了,走進來一個八九歲的小女孩,她手裡捧着一個饅頭,笑了笑然後把饅頭遞給她說:“姐姐,你吃吧!我特意留給你的,捱餓很難受的,我試過很多次了!”
“謝謝!”袁海芯接過饅頭放到鼻尖前嗅了嗅,然後再把饅頭還遞給小女孩說,“真的好香啊!姐姐已經飽了,謝謝你!”
“你還沒吃怎麼就飽了呢?“小女孩好奇地撓了撓頭,又笑笑說,“姐姐你放心,孃親不知道的!”
“要是我把饅頭吃了,你娘會責怪你的,放心吧,姐姐比你大,能捱餓的!”袁海芯欣喜地笑了笑說,“只要姐姐明天再努力一點,就會有飯吃了!”
“哦……那我走咯!”小女孩點點頭轉身走去。躲在牆後的老闆娘爲之一振,我都折磨成她這個樣子了,她居然還擔心我的女兒被罵?小女孩懾懾走出柴房,一個轉角就看見了老闆娘,她怔了一下忙把饅頭藏到身後說:“我絕對沒有把饅頭給姐姐吃!”
第二天清早
袁海芯一把飯館打掃乾淨了,幹活也很乾脆利落,她捧着木盆往廚房走去,忽而腳一軟,差點跪倒了,老闆娘馬上走過來扶穩她說:“來,到這邊坐下!”袁海芯有點受寵若驚愣愣地看着她。
“是餓了吧?”老闆娘笑笑問,此時,小女孩端着熱騰騰的飯菜出來,老闆娘一抹嚴肅的臉,滿眼祥和說,“餓了,就趕緊吃吧!”
“我……你……“袁海芯不解地看着她、
“昨晚你跟我女兒的事,我都知道的,你是一個好姑娘!”老闆娘說着頓了頓,然後掏出一塊銀錠說,“只是有一個人,她給了很多銀兩我,讓我百般爲難你,所以我才……我們孤女寡母雖然不是富有,但總不能好人壞人不分!我不知道你們有什麼恩怨,我只知道我不能昧着良心做事!”
袁海芯苦笑了一下,頓時恍然大悟,果然自己的猜測是對的!老闆娘又忙說:“趕緊吃吧,否則飯菜都涼了!”袁海芯搖搖頭站起來說:“我不能吃的,如果我吃了,她知道了,會爲難你們!她想對付的是我,我不想你們因爲我而受到傷害,我先走了。”
“好姑娘!”老闆娘忙站起來說,“我們不怕!”
“我袁海芯,絕對不會讓你們因爲存在善心而受到傷害!告辭!”袁海芯說完便快步走去。
“袁海芯……”老闆娘低唸了一句,略顯興奮地說,“原來她就是袁家的二小姐,揚州城的活觀音!真是活觀音!”老闆娘滿眼盡是欽佩。
雨傾盆而下,袁海芯冒着雨艱難前行,前方的路似乎越來越模糊,兩邊街道的樓房像是在晃動,一個熟悉的身影隱隱約約出現在眼前,她終於無力在支撐下去倒在前人的懷抱裡。
名府
名浩辰坐在牀邊,輕輕地握着袁海芯的手,凝視着她慘白的臉,心頓如刀絞一般,自己到底在幹什麼?竟給她招來這麼一個姐姐,害她無處容身!名浩辰,你真該死啊!“浩辰……”袁海芯微微睜開眼睛茫然地問,“是你嗎?”
“……”名浩辰忍住欲出的淚水,微微笑問,“能坐在你牀邊的,不是我會是誰?”
“我以爲……”袁海芯閉上雙眼說,”連你也不管我了。”
“所以……”他疼惜地輕撫着她的臉龐問,“你就不來找我了嗎?”
“我很害怕!我怕……我怕你親耳聽見你說不要我了!”袁海芯的眼角落下淚水,又緩緩睜開眼睛說,“我現在什麼都不是了,就連自己到底是誰都不知道!”
“袁海芯……”名浩辰輕輕擦了一下她眼角的淚水,又一下子將她拉了起來緊緊地抱住她說,“你知道嗎?你真的很可恨!到底我怎麼做,你纔會真真正正的相信我,我是真心愛你的!不管你是誰,你變成誰,我要的從來都只是你,跟你的身份一點關係都沒有!”
“可是……”袁海芯伏到他懷裡一下子哭了出來說,“一直疼我愛我的爹孃都不要我了!我怎麼還敢奢望你……我已經沒有了傲氣!沒有了信心!我不知道該怎麼辦?爲什麼我忽而就不是袁海芯了?你告訴我,我到底是誰呀?”
“你當然就是名家的女媳婦咯!”名芊芊攙扶着大夫人走進來嬉笑說。袁海芯愣了一下忙推開名浩辰,再低下頭擦掉眼角的淚水,臉頓時一陣緋紅。名芊芊忙取笑說:“喲,嫂子害羞了!”
“名浩辰……”袁海芯把頭壓得低低地然後扯扯他的衣袖,希望他能打破這個尷尬的場面,不料,他一把摟住她笑笑說:“別光顧着說,替我娘子準備了食物了嗎?還有一些替換的衣裳!”袁海芯的臉頓時燙紅燙紅的,她狠狠往他的腰上一掐,“啊……”名浩辰誇張地叫了一聲說,“娘,你兒媳婦好凶啊!”
“……”袁海芯一急,忙推開他,用被子把自己蓋住了。
“打者愛也,嫂子你因該多打他幾下,別讓他那麼囂張!!”名芊芊忙說。
“好啦,你們兄妹兩把海芯搞得不敢見人了”大夫人走過來笑笑說,“我還特意過來看看兒媳婦了!”
“哦!”名浩辰肆笑了一下使勁地拉開被子笑說,“醜婦趕緊出來見家翁!”
“你們……”袁海芯漲紅了臉哭笑不得地看着他們。
“其實,我早就給海芯縫製了幾件新衣裳,”大夫人坐到牀邊輕拍着袁海芯的手被說,“孩子,比起上次見面你都瘦一圈,我已經吩咐下人準備了飯菜,待會就送過來,不合胃口的就跟我說!不管發生什麼事,前萬別爲難了自己!”
“大夫人……謝謝你!”袁海芯抿抿脣感激地說。
“哎……你這句不對了!”名芊芊插話說,“都睡到我哥哥牀上來了,應該跟着我哥哥喊娘了吧!”袁海芯頓時又是一陣臉紅。
“芊芊……”大夫人稍稍看她一眼說,“別越說越過分哦!”名芊芊邈邈嘴不語,大夫人又笑笑說:“好了,芊芊,你跟我出去吧,我還有點事要吩咐下人去吧的!”名芊芊忙點點頭扶着她走去。
“呼……”袁海芯緩緩地舒了一口氣,名浩辰忽而一張被子蓋在她身上將她壓倒在牀上,她瞪大眼珠子直直地看着他問:“你要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