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風吹拂到明月的臉上,淡淡的悲涼顯得別具韻味。名浩辰走來江邊輕笑了一下問:“我該叫你楊夫人呢?還是袁家大小姐?”“我還是喜歡你喚我的名字!”明月回過頭苦苦一笑,名浩辰直奔主題問:“你拜託我把玉鐲交給他們,可爲什麼你自己又不肯認他們?”
“你很希望我認祖歸宗?”明月急切地看着他問,他笑笑沉默不語,她又苦笑了一下說,“如果認了、回去了,之後呢?到頭來我還是孤零零一個人!”
“你怎麼會孤零零一個人呢?”名浩辰忙說,“你還有爹孃,還有你妹妹海芯和哥哥,還有你肚子裡的孩子!”
“別說孩子了!一提起來我就感到噁心!”明月沉下臉咬着脣說,“我恨不得殺了他!”
“他是你的孩子,“名浩辰勸說,“你怎能扼殺他的生命?”
“名浩辰,夠了!你是時時刻刻提醒我要好好活着,那你知不知道我到底爲什麼活着?”明月忽而激動地問,名浩辰頓時說不上話來,他撲上去抱着他哭着喊:“因爲你!因爲我愛你!”
“楊夫人,請你自重點!”名浩辰觸電般推開她,一臉鄭重地說,“謝謝你的錯愛,但我喜歡的是袁海芯,而且我們已經有婚約了!”
“你從來都沒有喜歡過我嗎?”明月含着淚問,“一點都沒有?哪怕一瞬間?假如沒有袁海芯的出現了?”
“沒有假如!我已經愛上她了,心裡便容不下其他女人。話已至此,這個袁家大小姐你要不要當,你自己想清楚!告辭!”名浩辰說完便快步離去了。
“浩辰……”明月無力地跪倒在地上哭泣,忽而又止住了抽泣揚起一雙狠戾的眸光,“袁海芯,你拿走的,我要你原原本本全部還給我袁磬芯!”
第二天
“老爺,夫人!”小樹興沖沖地跑進大廳,氣呼呼地喊,“大……大……小……小……”
“什麼大大小小?說清楚點!”袁萬福心情本來就很好,現在更是煩躁。
“大小姐回來了!”小樹激動地喊,袁夫人一下子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急步迎出去,袁萬福甚是興奮猶猶豫了一下然後走出去看看,明月由下人們簇擁着進來,袁府頓時忙成一團,上點心上茶的,還有準備宴席的。
“磬兒……”袁夫人拉着明月到椅邊坐下,握着她的雙手疼惜地看着她問,“你都喜歡什麼呀?讓娘給你準備準備。你愛吃什麼菜,孃親自燒給你吃!這些年都過得好嗎?有沒有被人欺負?”
“夫人,你一個勁地問,總的給點時間磬芯回答呀!”袁萬福站在一旁笑呵呵地說。
“是呀,你看我都興奮地傻了!”袁夫人傻笑了一下又拍拍她的手背說,“磬兒,你慢慢說!”
“姐姐!”袁海芯由南婆婆伴隨着走進廳來,明月瞟了她一眼沒有應答她。
“袁老爺,袁夫人……”明月冷冷地喊了聲,廳裡的人都愣住了,她低笑了一下略顯鄭重地說,“我這次來只是想告訴你們,請你們以後不要在到楊家去打擾我,我很忙!我要說的就是這麼多。”她說完便收回手站起來。
“磬芯……”袁萬福走到她跟前問,“你是誰不是還在恨我,那天晚上沒有救你?”
“我已經忘了。”明月別過臉去。
“那你爲什麼讓浩辰送玉鐲回來卻又不肯跟我們相認?”袁萬福急切地問。
“因爲……”明月下意識清掃了一眼袁海芯,狠握拳頭說,“我發現我在這個家無法呆下去!”
“怎麼會呢?”袁海芯走上前來說,“姐姐,爹孃都……”
“就是因爲你!”明月瞪着她厲吼一聲,袁海芯頓時愣住了,她又轉向袁萬福和袁夫人說,“我跟她無法生活在同一屋檐下,二者選其一,你們自己選,要我還是要她?”袁萬福和袁夫人也呆愣了,頓時說不上話來。
“姐姐……”袁海芯輕輕地拉了一下她的衣袖。
“別碰我!”明月厲吼一聲,南婆婆和小樹忙把袁海芯來回自己的身旁,明月憤憤地拂袖走去。
“磬兒……”袁夫人忙拉住她說,“娘不能再失去你了!可芯兒也是你妹妹,怎能趕她出門呢?”
“她壓根就不是小妹!”明月怒指着袁海芯厲聲說,袁海芯又是怔了一下,袁夫人忙說:“你胡說什麼,她不是小妹會是誰?”
“小妹早就死了!”明月說着頓了頓,她咬咬牙兩行熱淚從她眼角落下,厲聲責問,“當年我揹着小妹的時候,她的身體越來越冰冷,最後連呼吸都沒有了!她憑什麼?憑什麼佔據小妹的位置?”
“……”袁海芯的腳忽而軟了一下,小樹忙扶穩她,袁海芯忐忑不安地目光轉向袁萬福,他低下頭良久吐出一句她極不願意聽見的話:“她的確……不是……小妹……”
“我……不是……”袁海芯僵愣了一下忙轉向袁夫人問,”娘,我怎麼會不是小妹呢?“
“但是……”袁萬福一臉堅定地說,“芯兒不能走!我不會讓她離開袁府!”
“那我走就是了!”明月說着轉身走去,袁夫人忙拉着她苦苦哀求說:“磬兒,不要這樣!手背是肉手心也是肉,你們都是我的寶貝女兒,你讓娘怎麼選啊?”
“可是手心的肉比手背的肉總是要多!”明月滿臉不悅地回過頭說,”你們總是維護着她!”小樹揚起厲目氣呼呼地狠盯着她,原來這個女人是回來搞破壞的!明月頓了頓又回過身略有意味地問,“你們知道她是什麼人嗎?袁家養她疼她把她當女兒一樣疼惜,她卻吃裡扒外!”
“這又是哪裡的話?”袁萬福不解地問。
“她是韓元閣派來的奸細!”明月盯着袁海芯說,袁海芯頓時愣住了,她雖然帶點猜測但還是接着說,“她就是露玲瓏!羅家村的土地就是她有意奪走的!”
“芯兒……”袁萬福轉向袁海芯凝重地看着她。
“我……”袁海芯忙解釋,“爹,那些地真的……”“啪!”重重的一巴掌落到袁海芯的臉上,她捂着臉愣愣地看着袁萬福說,“爹……你從來不打我的!”
“就是因爲我一次一次縱容你,你才越來越放肆!”袁萬福怒髮衝冠厲聲吼,“說三番四次警告,我們袁家的人都不能跟韓元閣有任何關係!你還幫着外人跟我搶地,我袁萬福沒有你這樣的女兒!”
“爹……”袁海芯淚眼盈盈地拉着他的衣袖輕喊。
“立即給我滾!”袁萬福抽回衣袖厲聲喊,“來人!將她攆出去!”
“老爺,二小姐她……”小樹和阿福子急切地上前,袁萬福沉下臉厲聲說:“袁家沒有二小姐!二小姐早就死了!從今天開始,袁家只有一個大小姐,她叫袁磬芯!”
“爹……娘……”袁海芯急切地喊着,已被兩個下人推拉了出去,袁夫人剛要邁步去,袁萬福立即怒瞪了她一眼,下人把袁海芯送到袁府門外,不捨地說:“二小姐,老爺正在氣頭上,你就先到外邊避一避,等老爺氣消了,自然會去找你的!”他們說完便把門關上了。
“我不要這樣!”袁海芯使勁地拍打着大門喊,“放我進去!爹……娘……你們真的不要芯兒了嗎?開門!我要回家!開門啊!”沒有迴應,她無力地坐在門外,良久,裡面傳來吹簫打鼓的樂聲,應該是在慶祝吧?她苦笑了一下摟抱着自己站起來然後向街上走去,漸已落暮。
不經意間,袁海芯已經來到名府外面,她走到大門前剛要伸手去敲門,又僵硬地顫抖了一下。她收回手愣愣地站了一會,然後走到大門外的石像後面,抱着膝蜷縮在角落裡。良久,名浩辰和劉達才從外面回來,他倆說說笑笑走進名府,完全沒有發現她的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