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府內各人爭相搶奪有價值的東西,帶着各自的東西準備慌亂逃走,“全部給我放下!”十四姨忽然走進廳來厲聲吼,名芊芊隨後走進來。“你這個女人回來幹嘛?想跟我們分東西嗎?”她們不屑地盯着十四姨說。
“你們還有沒有良心?”十四姨略顯不悅地責備,“易立出事了,你們就只顧着自己逃命!”
“我們有什麼辦法?”九夫人聳聳肩說,“我們只是小女人,能做什麼?十一家布莊的人幾乎都走光了,那還有布交出來?”
“所以你們就一走了之嗎?”十四姨不悅地責問,她慢慢走到她們跟前說,“易立一直把你們當親孃,他有沒有刻薄過你們?老爺去世後,他有沒有嫌棄你們?他說照顧你們是他最大的責任,只要有他一天,絕對不會讓你們捱餓!你們呢?在他最需要你們的時候,一走了之?”
“各位大娘,你們別走好不好?”名芊芊懇切地說,“他現在最需要你了,而且,他還說你們都是他的夜明珠,現在他被關在黑暗裡,你們這些夜明珠就不能給他一點光亮嗎?”
衆位夫人紛紛把手裡的東西放回原位,又走到十四姨跟前問:“妹妹,我們現在能做什麼?只剩下四天了!”十四姨低想了一下說:“我們把庫房裡的布集中在一起,點算一下,不夠的,我們自己來染!”
“可是……”她們苦巴巴地說,“我們沒試過耶!”
“這又是一個大問題!”名芊芊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邊幹邊學就行了!”十四姨勸慰說,雲曦微笑說:“那太好了!我相公已經着手去把各地的布儘量趕在期限運過來,希望還趕得及!”
十一家布莊裡,名芊芊在酒莊裡調來了一下人手,大家正幹得熱火朝天,動作雖然笨拙,卻十分熱忱。看着掛在架上晾曬的布匹,她們歡喜地笑了笑,名芊芊急切地問:“十四姨,這些布染得怎樣?”
“成色不好……畢竟大家都初次接觸……”十四姨又笑了笑說,“幸虧他們沒有要求質量要怎樣,我們先湊夠三千匹布就好了!”話音剛落,突然一場雨傾盤而下,“快收布!”他們驚喊了一下慌忙收布,但是來不及……
“沒了……一切都沒了……”她們一個個呆坐在院子裡,“老天是不是瞎了眼睛!”
“現在……”十四姨頓了頓說,“只能去借布了!”
“可是於家這個境況,誰會借布給我們?”名芊芊疑惑問。
“我們到整個揚州去借,挨家挨戶去借!以一賠二!”十四姨狠狠咬牙說,實在不行的話,只能找烈鋒幫忙了,但是,他也是想吞掉於家的人之一,他會幫忙嗎?
“好吧,我們再放手一搏!”他們衆志成城地喊了一聲。
明月忽然來到樹林的小屋,袁海芯從裡面走出來不屑地瞟了她一眼問:“你到這裡來幹什麼?”“你是我的好妹妹,你的終身大事當然是我最關心的,我特意給你找了一戶好人家!”明月低笑了一下然後把一幅畫卷交給袁海芯,畫卷上是一個八十多歲的老頭。
“神經病!”袁海芯不爽地把畫卷扔到地上。
“秦員外是老了點,但勝在家財萬貫,而且膝下無兒無女。”明月微笑說,“絕對嫁得過!”
“那你可以下嫁給他!”袁海芯冷笑說,“我的婚姻我做主,由不得你!”
“婚姻大事父母做主,既然爹現在已經無能爲力了,作爲長姐的我當然要爲你的未來操心!”明月神色凝重地說,“更何況爹爹他……”
“爹怎樣了?”袁海芯急切問,“當我求求你了,別再折磨爹爹好嗎?你恨我就直衝着我來!”
“我現在就是衝着你來!”明月盯着她的眼眸說,“只要你嫁給他了,我就不會這樣對爹!我得不到的,你也別想得到!名浩辰不是我的,也不會是你的!”
“瘋子!”袁海芯咬咬脣說,“我是絕對不會嫁給那個老頭的!”
“那你就繼續看着你那個爹繼續受折磨吧!孝順女!”明月冷笑走去。
“好……”袁海芯深呼吸了一口氣說,“我嫁!”
“三天後,花轎臨門!”明月頭也不回說,“我等不及了,爹也等不及了!記着,千萬別告訴名浩辰!”
名芊芊她們挨家挨戶去借布,可是隻得寥寥的幾匹。本來百姓家有幾匹完整的布就不容易,更何況要他們借出來!施清姑娘帶着蕭芳齋的姊妹捧着布走來說:“我們也有一些不曾用過的布。”
三夫人直視着她們遲疑不接,名芊芊忙伸手過去笑笑說:“謝謝!”四夫人忙把她拉過來低聲說:“這可是青樓女子的東西,我們怎麼能要?”施清姑娘忙說:“我們只想出一份力,沒有其他要求!”
“我們很歡迎你的幫助!”名芊芊微笑說,“共富貴易,共患難難。難得他現在落難了,你對他還不離不棄,證明你是一個有情有義的人。以前是我誤會你了,我跟你道歉!”
“你也一樣!”十四姨輕輕握住名芊芊的手說。
十一家布莊
衆人垂頭喪氣坐着,明天就是最後限期了,可現在才得二千匹布,只剩下一天時間,怎能弄一千匹布出來?五夫人嘆了一口氣說:“要是以前的於家,三千匹布算什麼!現在卻……哎……”
“別說以前了,今非昔比!”七夫人悠悠地嘆了一口氣,又忽而靈光一動轉向十四姨說,“要不,我們找韓元閣幫忙?”
“現在最想剷除於家的,韓元閣不是佔第一位就是第二,怎麼會幫忙?”十四姨無奈說,名芊芊靜默地從衆人中離開。
名芊芊漫無目的地在街上走着三皇子忽而跑來笑笑說:“小仙女,咱們好多天沒見了!”“別煩我,我現在沒心情跟你打哈哈。”名芊芊黯然地向前走去,他關切地問:“誰惹惱你了?怎麼這幅表情?”
她無力地坐到街角輕輕抽泣,他一下慌了忙問:“我弄哭你了嗎?別嚇我啊!我……我這就離開,你別哭了!”
“我只是在恨自己……那麼沒用……”名芊芊抹着淚說,“什麼忙都幫不上……”
“不用擔心,別哭了!”三皇子急切地說,“天塌下來還有我撐着!”
“對哦,差點忘了你是皇子……”名芊芊忙擦掉淚水急切問,“你可不可以幫幫於家?”
“於家?就是那天在街上遇到那個人嗎?”三皇子略顯不爽地問,名芊芊拼命地點頭,他撇撇嘴說,“我跟他非親非故,爲什麼要幫助他?”
“你就當幫我呀!”名芊芊一臉着急地說。
“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呢?”三皇子滿臉失落地說,“讓我幫助我的情敵,要我親手把小仙女推給他……”
“我……”名芊芊愣了愣,忙說,“我就是要跟他來個了斷呀!可是……他現在這個樣子怎麼了斷呀?”
“真的嗎?”三皇子喜出望外問,“好,我幫助他!”
“她剛在說的都是夢話,千萬別放在心上!”十四姨突然走來拉起名芊芊走去,名芊芊回過頭說:“我是說真的!如果你明天送一千匹布給我,我就跟你到京城去!”
“好!一言爲定!”三皇子滿臉興奮地跑了。
“你真糊塗!”十四姨厲聲說。
“十四姨,你怎麼會在這裡?”名芊芊忙岔開話題。
“我就是發現你不見了,擔心你纔出來找你!”十四姨氣急地說,“結果還真的出事了!”
“這怎麼算出事了?”名芊芊苦笑說,“他可是皇子耶,我隨時可以成爲皇妃哦!”
“易立呢?”十四姨反問。
“他身邊已經有一個很好很好的紅顏知己了。”名芊芊轉過身去說,“你看我跟他在一起的時候,有那一天是不吵架的?我們本來就性格不合,施清姑娘則不同了……其實我早決定等這件事結束之後,就到杭州去,現在,只是換了一個地方而已……十四姨,我回家了!”她說着就急匆匆跑了,生怕被她看見自己哭泣的臉。
“傻丫頭!”十四姨頓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