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股壓力之下,所有人都顧不得交戰了,應該說將所有的力氣都放在了抵抗上面,戰場短暫地進入了和平的狀態。
耳畔響起了千萬只蜂蟻鳴叫,所唱響的是絕然的協奏曲。
伊姆高居於上,如耀耀之日當空,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可場面卻有些詭異,直立在空中的他並未放開那把貫穿着WX戰爭主義者的雷戟,他單手舉着它,不停滋生的鮮血在雷戟的高溫下不停地冒着菸絲,彷彿演示着地獄的處決圖。
紅髮海賊團的成員幹部聚在了紅髮的身旁,他們明顯感受到了紅髮臉色陰沉了下來。
“霸氣的運用。”紅髮低聲說道。伊姆所散發而出的壓力,毫無疑問便是一種名爲氣勢的力量,而這股氣勢更準確的說是霸王色的霸氣,甚至凌駕於其之上,超過了王的範疇。
在四皇之中,唯一一個依靠着霸氣與其他人持平抗衡的便只有紅髮了,可在伊姆散發的氣勢上,他去額不得不承認這股氣勢比之要強得多。已經不是簡簡單單地影響到實質物體的狀態,而是影響到人心的程度,意志稍微弱些的人在這樣的氣勢下,瞬間變回俯首稱臣,根本不敢於提起反抗的心思,即便是他也心生敬畏。
處在正下方的革命軍與凱多,極力地在這股壓力維持着正常的狀態,強力的不甘讓凱多發出了嘶吼的聲音。
“天空的領域?天空是我的地盤。”凱多表達出了自己的不忿,他的身體盤起,懸浮在了天空之上。
伊姆沒有言語,他眼神微瞥,隨之行動的只有輕微揮動的手臂。空中被分割出了無數的亂流,無數由空氣組成的利刃割開了凱多堅硬的鱗片,無法想象密集的攻擊頻率劃在了上邊。凱多猶如陷入了滾刀之中,血液剛剛濺出,便被分割開來。
鮮血的味道瀰漫着,到處都充滿了鐵血的氣息。
伊姆用行動來證實了,誰纔是天空真正的主宰。
“..天王,空中的王者。”龍低聲說,對此他有了新的發現。
冥王,在地面擁有絕對破壞力的殺傷性武器,可以輕易地摧毀一個國家的力量。
海王,可以操控大海海王類的絕對掌控,在海底面對她便是與整個海底的海王類爲敵,這即便是海軍的大將也無法抗衡。
天王,未知的天王,現在似乎展現出了邊角。伊姆先前所展露而出的是對天空的絕對掌控,那麼現在要在其上加上一點。
“原來當他待在空中的時候,力量纔會是最強的狀態。”
在剛纔WX戰爭主義者叛變的時候,正是伊姆待在空中的時候,如貝加龐克所說的那般,它感受到了伊姆的強大,而源自於血統因子本能的判斷讓它做出了背叛的行爲。
這個發現無濟於事,反而像是在心口橫了把刀,厚重的壓力更加沉重了。
“你們不上嗎?”伊姆的語氣透露着幾分無趣,他就像等待着獵物送上門的獵手一般,面對着已經在陷阱邊緣遲遲不肯踏入的獵物,而感到急迫。
“只是覺得..你應該不會着急纔對。”龍適當地做出了迴應。
與答案不同的是,他在思考着怎麼上?見識過剛纔的那個場面,他們又怎麼可能冒然地發動進攻。連凱多那般強大的防禦都被伊姆輕易地破開,更何況他們,一旦冒然地進攻,很大的可能便是被那無形的刀刃切割成無數的小塊。
伊姆似乎沒有看出龍他們的畏懼,他低垂着思考着,然後說道:“雖然我的時間很多,也不介意浪費一下,可是在你們的身上我已經給過太多的機會了,神是仁慈的,也是公平的,我所給予你們的機會也應該跟其他人一樣。”
“你的意思是..準備直接發起進攻嗎?”
伊姆點頭,“在我化身神罰的那一刻,你們便已經沒有了機會。”
他彷彿述說着某種真理,在說這些話的時候,透露着某種不容置疑的情緒。
沒有人置疑,也懶得置疑,因爲對革命軍的衆人而言,不管這個傢伙到底有多瘋狂,思想存在着什麼問題,但他們的任務都未曾改變,都是要搞定這個瘋狂的傢伙,所以沒有人在意也沒有人關心他瘋狂的度。
雖然這麼說着,伊姆卻沒有馬上動手,他將目光挪移,放到了遠處的戰場之上,然後在空中移動了起來。
“他要去哪?”
這是所有人都在關注的問題,伊姆在空中邁開了步伐,平穩的就像是走在光滑筆直的路面上。
很快所有人就明白了伊姆所去往的目的地,到底是何處。他向着餘留在這片戰場上的天龍人走去,在剛纔面對BIG.MOM的激烈戰鬥之中,已經逝去了許多的天龍人,而餘者在伊姆拒絕了他們的請求之後,相聚在一起,以他們手中所擁有的奴隸,和赤犬桃兔的協助,形成一個強大的防禦網,短暫地將發狂的BIG.MOM攔了下來。
而現在伊姆所去往的地方,正是那塊天龍人相聚的角落。
此刻的天龍人情緒十分的複雜,既有因爲危險而感受到的絕望,也有因爲“下克上”者對其發起進攻的憤怒,而現在還要多上狂喜的心情。
“伊姆大人..你是來救我們的嗎?”
“快好了,我們得救了!”
伊姆不僅對於其他人是個謎,對於天龍人而言也是個謎,能見到伊姆的人很少,但是在以往的考驗,也就是伊姆口中的遊戲之中,伊姆一般會出現在他們跟前兩次,一次是篩選制裁,另一次則是救贖和賜予。
可這些只是他們想當然地認爲,伊姆停留在了他們的上方,俯瞰着族羣。空餘的那隻手緩慢擡起,又緩慢垂下。一道落雷隨之誕生,而落雷的擊點便是匯聚着的天龍人羣體。
急速落下的雷電,讓天龍人連聲音都沒有發出,便湮滅在雷擊之下。他們直到死亡的前一刻,都還不敢相信迎接他們的是這個結果。
桃兔與赤犬都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給嚇到了,他們拼命保護的天龍人,結果不是毀在海賊的手裡,而是被他們的王給殺死了。一個王不對自己的臣民施以援手,可以稱之爲懦弱無能,膽小怕事,那麼他對自己的族羣動手,便只有一個稱呼,那就是所謂的暴君,而伊姆帶給赤犬和桃兔的第一印象便是這個。
龍突然停下了腳步,其他人也跟着停了下來。其他人還以爲龍是因爲看到伊姆暴虐的一幕,心有所感才停了下來。
“還真是殘忍啊。”伊萬科夫說,“對自己的族羣都這般,更不用說其他的人了。”
“他在證明着公平。”龍說。
“什麼?”
“他剛纔說過,‘神是仁慈的,也是公平的’,公平不僅僅侷限於懲罰的力度上,甚至於連方向順序也包括了,而在此之前他說過要進行一場遊戲,現在他只是先結束遊戲了而已。”龍臉色低沉說道。雖然話語裡是這麼說的,這也是最合理最恰當的解釋,但是發生在他眼前的事情還是讓他有些不敢相信。有誰能夠像他一樣,一點感覺都沒有的殺死自己的族羣嗎?那是一個徹徹底底的怪物,他的思想便是沒有思想,沒有任何情緒的干擾,彷彿只是在做最爲合理的事情。
“爲了..提前解決我們,就提前結束了遊戲?”伊萬科夫理解了過來,“那傢伙是瘋了嗎?”
“是..或不是..,有可能在他的眼底是我們瘋了。”龍輕聲回答。他也說不出最爲正確的答案,或許站在他的角度上,也會做出這樣的事情。與他所教導薩博相反,善良這種情緒與他並不相關。
“準備一下。”
在龍說完,薩博與熊都做出了反應,唯有伊萬科夫一臉的茫然。
“準備什麼?”
“準備戰鬥,就如同你剛纔所說的那樣,他在準備快速解決我們。”龍平淡地迴應着伊萬科夫。
但這件事一點都不平淡,以伊姆展現而出的戰力來看,即便知道這件事是遲早的事情,但伊萬科夫還是難免露出緊張的狀態。
“就這樣..?首領的準備就這麼一句話?”伊萬科夫總覺得這樣並不靠譜。
“往原先那個地方撤。”龍下達了在與伊姆交戰時的第一個任務。
伊萬科夫,薩博還有熊都沒有多問,其實他們都很奇怪爲什麼追着伊姆過來,卻又什麼事情都不做返身回去。但在無數次的戰鬥之中,他們已經對他們的首領完全的認可了,在他們的眼中龍是不會下達沒有任何意義的命令的。
在下達了命令之後,一行人瞬間便已更快的速度返回。
伊姆其實將這一切都注視在眼底,可他卻不準備攔下來,速度很慢,他重新在空中走起了閒情逸致的步伐。
“要支援嗎?”桃兔問道,她的腦袋有些混亂,發生在眼前的事情總是讓人無法相信。
“先回去與本部的海軍相聚。”赤犬說。如果是以前符合他性格的行爲,就會下達趕去支援的指令。因爲他所認爲的,沒有什麼是比規則更加重要的了,可是當伊姆殺死自己族羣的時候,赤犬不由得遲疑了下來。
這樣的人,真的值得幫嗎?
他其實不清楚這些,也不關心這些。但他卻不得不將注意力放回損失慘重的戰場。
桃兔沉默了幾秒,然後說道:“與戰國元帥和卡普中將集合,凱多所率領的獸潮已經突破了他們的防護圈,雖然凱多被那個天龍人給糾纏住,可不代表着他的船員被糾纏住了。比起在這裡苦苦思考要怎麼做,還不如去救下一些人來得實在。”
對於桃兔所說的話,赤犬難得贊同了下來。
“可以..先去支援海軍,等待戰國元帥下達命令,再考慮這邊的支援。”赤犬說。
他將支援與否的事情推給了戰國,如果戰國知道了事情的經過定然會惱怒無比。他其實最爲討厭的便是類似的事情了,有關於天龍人的事情他很很少願意去參合。基本每天都有擺放在桌前有關於天龍人的報道,那些報道無疑都是天龍人觸犯海軍的法律法規時所傳達而來的。在世界貴族所佔據的至高位置上,他們的一切行爲成爲了正常,而這些成爲了他們嘲笑其他人的工具。所以戰國最不喜歡的事情,就是下達有關於天龍人之類的決定。
其實赤犬也一樣,將正義視作理念的他,可不是天龍人的走狗。
革命軍與伊姆相繼回到了原先那片戰場,剛纔的那副場景彷彿只是一個小插曲。
在伊姆有意地漫步之下,留待給革命軍的時間很充裕。
“時間夠了嗎?”伊姆突然說道,他低垂着的瞳孔就這麼往下俯瞰着龍,“看得出來,你在拖延着時間,雖然不明白爲什麼這麼做,但是結果是不會改變的,你沒有經歷過絕望,所以對希望存在着僥倖。”
龍帶着笑意,意圖被發現了卻沒有半點的緊張。
“沒有發生之前的事情並不算得上結果,在結果發生之前,一切都可能存在着奇蹟的。”龍反駁。
“奇蹟也需要建立在渺茫的基礎之上,可你們連這一絲的渺茫都沒有。”伊姆囂張地說道。
兩人的談話沒有繼續下去,伊姆發動了進攻。高舉的手突然收斂,空中出現了一隻隱形的巨爪,向着龍狠抓而去,在此之前所有的革命軍便已經散開了。巨大的爪子將地面撕開了一道數十丈寬長的爪印,就像是遠古的巨獸所撕扯出來的一般,沒有人想象其中所蘊含的力量有多可怕,但他們只知道自己被盯上了。
伊姆扣動了絕響的扳機,空中的領域搭建而起,空中所蘊藏着的一切都盡歸他掌控。
這是一個末日絕響圖,暗紅色的餘韻昏沉的天空,屹立於天的黃昏之神,在施展着他的暴戾,爪印不停地添加了上去。
“散開,離我遠點!”龍說道。他注意到了一件事,伊姆的攻擊只衝着他來。所謂的公平似乎制約了伊姆的攻擊順序,在解決他之前,他似乎不會對自己其他人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