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是我們獨角獸的安息之地。”老獨角獸帶着他們回到山谷,通過一條常人無法發現的山洞,進入另一個谷地。
前一個谷地,有百花齊放,有鳥語花香,有聖潔的生活。而這裡,有的只是死亡,有的只是漫山遍野的枯骨。
所謂安息之地,便是它們的墳地。可站在這谷地入口,兩人卻被徹底的震撼了。甚至於,比初看到滿谷的獨角獸時,還要震撼。目瞪口呆,瞠目結舌,久久無法回神。
古往今來,不管在哪裡,不管是什麼生物的屍骨,人還是動物。它們給人的感覺都是陰森恐怖的,代表着死亡邪惡,代表着終結陰暗。
他們看過戰場上的累累白骨,悲壯而慘烈。他們看過亂葬崗裡,那些被捨棄,被野狗啃食的白骨,可憐而悲涼。他們也看過佛家捨棄的金身,看過餐桌上剔下的骨頭,看過即便死去,還靠着腐肉移動的屍體……他們看過很多很多。
可卻在今天,那些固有的印象,全都被推翻,徹底被改變。
眼前的這些屍骨,卻聖潔的讓人自慚。是的,聖潔,比它們活着時更加聖潔。兩人就站在那裡,久久無法發出半點聲音來。
直到老獨角獸的聲音,再次響起。
“每一隻獨角獸的壽命將終結果,會獨自來到這裡。留下身上最美麗的部分,最終,化爲世間的精靈,迴歸神的懷抱。”
它的聲音非常虔誠,卻又帶着些肅然:“可惜,獨角獸的美麗,只會招來覬覦。哪怕有詛咒,依舊不能抵擋那些貪婪的人心。越是美麗,越是罪惡。”
對此,七景跟樂辰深有體會。
“好吧,人類。這裡所有的東西,你們可以隨便挑選。獨角獸對於給予我們幫助的朋友,我們願意真誠相待。”
七景跟樂辰已然回神,可看着這滿骨的角和骨,他們相視一眼之後,只要離得最近的地方,撿了兩個角便出來了。
獨角獸在他們的眼裡,已經不再是簡單的獸類了。它們是智慧生物,跟人類一樣……對於它們的屍骨,便需要嚴肅對待。它們的生命與他們是一樣的,需要敬畏的存在。
所以,他們不約而同的避開了骨,只選了角。而且,他們也拒絕去翻別人的骨頭。那讓他們想到,盜墓,鞭屍……他們越不過心頭的那道坎。有所爲,有所不爲。他們始終保留着底線,從未越過。
出來之後,七景便拿了盒子出來。老獨角獸眼睛一閃,心中越發感激。它本是認定對方兩人根本無力帶走更多的東西。可現在看來,並不是對方無力。而是一種尊重,對獨角獸的尊重,喜愛。
七景將兩根角放在盒子裡,一翻手,又收了起來。纔對着獨角獸笑道:“不會有詛咒吧?”
“這是我們獨角獸自願贈送,受到自然之神的祝福,當然不會有詛咒。”
“那就好。”七景似笑非笑,眼底卻帶着些頑皮:“對了,我可以再要一些尾毛麼?我聽說外面也很貴重。而且,我有看到,似乎獨角獸也是會脫毛的。”
“自然可以。”老獨角獸這會兒對他們感觀正好,還指望着他們幫忙,這種不痛不癢的事情,自然不會拒絕。
“那可太好了,多謝了。”
雖然以七景現在的手段,將整個安息之地的東西全都帶走,也毫不會吃力。但人要知足,而且,獨角獸的什麼詛咒,確實讓他們心懷敬畏。
看得出來,老獨角獸鬆了口氣。顯然,它並沒有它表現的那麼大方。
七景真正在意的,還是那株月神草。
那東西極爲稀有,他們在這附近轉了一圈,月光草暱她就看到了好幾片,畢竟是獨角獸的食物之一,數量肯定不少。可月神草,她卻只看到這一株。
“月神草是神的賜予。”老獨角獸終於開口,“……事實上,月神草對於人類並沒有什麼太大的作用,但對於獨角獸一族,卻非常重要。”
七景跟樂辰也不接話,只是聽着它一點點的說。說得她滿意了,她就放過那株月神草。她不是什麼藥劑大師,也不癡迷,更不需要那傳說中的功效來達到什麼目的。所以,只是一個條件而已。相信,獨角獸的族長足夠睿智,會做出明智的選擇。
“因爲獨角獸的繁衍,離不開它。”
七景驚訝的張大了嘴巴,半晌才咳了一聲:“可它只有一株。我不認爲它有什麼太大的必要。”
“是的,它只有一株。事實上是,十年纔會出現一株,獨角獸羣裡,也是十年纔會出現一隻幼崽。因此,它們非常珍貴,只要有機會,我們一定會將它找回來的。”
七景怔住,如果對方說得都是真的,那麼,她到是理解對方了。也明白,這個族羣,爲什麼要避世而居了。以人類的貪婪,若是它們混居在人羣裡,不管是月光草,還是月神草,又或者是依附其繁衍的獨角獸,肯定早就滅絕了。
“我答應了。”不管是哪一條。不破壞獨角獸十年纔等來的一個幼崽,順便,再幫忙找另一隻。
反正他們到這裡,也沒有別的事情可忙。
七景答應的快,可樂辰想得顯然更長久,也更多。
獨角獸是長壽種族,十年一個後代,這個族羣還依舊沒有滅絕,便足以證實這一點。它們又屬於這片大陸,因此,樂辰從它們那裡挖了不少消息出來。
比如這片大陸的情形,除了人和獨角獸之外,是不是還有其他相似的種族。最主要的是,這片大陸之外的事情。
聽到他提大陸之外的事情,七景便已瞭然。這是想打聽,大漢或是瀚海的消息。可惜,獨角獸避世太久,知道的並不多。
至於其他智慧生物,到也是有的,只是產生的條件十分苛刻。比如,一些強到一定程度的魔獸。比如一些不爲人知的地方的生物,比如妖精,雪山上的雪人,森林中的精靈……可惜,都是傳說中的存在,活着獨角獸裡,並沒有真正見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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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人間,一直有他們的傳說,可到底也沒誰真的看到過。
鑑於還要尋找那隻之前碰到的獨角獸,他們很快就離開了。
獨角獸送他們到峽谷邊,看着七景招出水龍,騰雲駕霧而去。七景悄悄的看了一會兒幾隻獨角獸的表情,也暗爽了一把。
這些天,她被震撼了一次又一次,這一次,輪到她震一震它們了。
現在看來:“效果不錯。”龍這東西,不管在哪裡,都是讓人敬畏的存在。
“沒想到,小七這麼大了,還這麼調皮。”樂辰對她永遠都是寵溺的。
七景靠在他的懷裡:“我現在覺得,我又恢復年輕了。”
臨離開時,獨角獸用它們特有的能力,給了他們夫妻所謂的獨角獸的祝福,他們得了不小的好處。
可也因此,他們必須更用心的爲它們將那隻流落在外的獨角獸給找回來。
回去的路,非常快速且順利。直接到達之前,碰到獨角獸的位置。
“這裡離你們那個什麼烏里城,有多遠?”
“回先生,以兩位的速度,最多一日就到。”
“先去烏里城,先確認那隻獨角獸,沒被那些人抓去,再談其他。”樂辰定下接下來的行動方針,接着便是行動。
陳阿大再次發揮他的功用,給他們指路。一路上,都是樂辰拎着他走,風馳電掣一般,僅花了半日的功夫,便遠遠的望着烏里城了。
陳阿大心裡震驚,他已經將兩人的實力作了他能想象的最高的猜測,可現在看來,他還是估量不足。而他相信,就是現在他看到的這些,依舊不是對方的全部實力。這麼半天下來,他們連氣息都未亂半絲。
“烏里城?”
樂辰將陳阿大丟在地上,看着那遠處的城牆。城牆很高,比大漢的城牆要高出個兩丈左右。
“是的,這裡就是烏里城。”陳阿大連忙回話:“城門上寫着城名的。”
“爲什麼這裡會有這麼多的魔獸?”樂辰看着那些城門口那裡,眉微微皺起。那裡居然有虎豹之類的野獸,還有的那個,長得跟獨角獸挺像。只是,角不似獨角獸那般,像寶石一樣晶瑩聖潔。而是跟普通的角一樣的棕色獨角。“那些是什麼?”
“這些都是被人馴服的代步獸,這些看着兇悍,實則都已去了野性,在城裡極爲常見。當然,也有一些,是真正的魔獸。可那一般都是強者擁有,烏里城裡到是極少見的。至於那些,那些不過是獨角馬,因爲長得像獨角獸,且性格溫順。很多女子都喜歡這種代步獸,卻是沒什麼作用,背不了重物,遇到戰鬥,腿便先軟了。”
“進城可有什麼講究?”
“進城只要繳些進城費就好,這個不需先生夫人擔心,小人就能解決。”
樂辰轉頭看向七景,半晌才輕道:“面紗。”
七景摸了摸臉,瞪了他一眼,纔拿了面紗,將臉給遮了。他們到不怕麻煩,只是,如果她頂着這張臉進城,不知要引來多少目光。到那裡,他便要泡在醋裡了。
“進城。”待她將自己遮好,樂辰終於開口。
陳阿大立刻在前面引路,兩人不急不緩的跟上。來到這裡這麼我,他們終於來到了第一座,人類的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