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 清涼油
接下來的日子,郝氏再也沒有提起反對郝仁去翰林院的話,而是每日裡想法子給郝仁做各種吃食,空閒的時候就給郝仁做衣服,鞋子,每日的忙的不可開交。
冷萍則將重心轉在藥材的種植上,每日裡土地家裡,沒有了在現代與天城之時的勾心鬥角,生活簡單而平靜。
五月五端午,本應該是郝仁離開的日子,可是因着端午節是個節日,郝氏就讓郝仁再留一日。
端午節的前幾天,冷萍去裡城買了昂貴的大米跟紅棗,帶着郝蛋去河裡採了蘆葦葉,煮鍋之後曬乾,然後準備包糉子。
糉子在鄉下算是稀罕玩意,也就只有到了端午節的時候,裡城有家賣糉子的,大人爲了應景,也爲了給孩子解饞,大都都買上一個,像這樣自己包的,還真的不多見。
若是以往,郝氏定是心疼那米錢。裡城是個盛產小麥跟玉米的地方,這大米都是從天城運來的,所以價格高的嚇人,可是這次因爲郝仁就要走了,郝氏也就豁了出去,搬了小板凳坐在院子裡,與冷萍一起淘米準備包糉子。
郝蛋一大早就去地裡放羊,順便撿螞蚱。
雖然明日就是端午節了,可是早晨還是會冷,會下霜,村裡的孩子們就會早起,趁着下霜的時候去地裡撿拾打溼了翅膀飛不起來的螞蚱,一早上就能撿一大罐子,然後用鹽水一醃,就當是爲家裡添個菜。
郝仁帶回來的那些錢,冷萍全都給了交給了郝氏,郝氏收了起來,郝氏一想節儉慣了,所以郝家的生活基本上沒有太大的變化。
快中午的時候,石頭特地請了假回來,打算過幾日就送郝仁離開。
這會兒,郝氏默默的包着糉子,擡眸看了一眼冷萍,“萍兒,你當真不跟着去?”
冷萍在一個月之前就告訴郝氏她不會跟着郝仁去天城。
“娘,我不是說過了麼,郝仁還小呢,這麼小就拖家帶口的,讓人笑話!再說他在翰林院算是學習,我若是去了,他還要掛心我,不是讓他分神麼!”冷萍一邊掐着蘆葦葉一邊說道。
郝氏聽了這話十分的安慰,若是別的人家這種情況,這媳婦子早就哭着喊着要跟着去了,畢竟如今郝仁中狀元了,又在外面,萬一有個花花腸子,那……這種事兒可是真的沒有少聽說,偏偏的冷萍似乎對郝仁十分的放心。
“你這麼通情達理,我從心裡感激你,只是仁兒這一去就是三年呢,怕是過年都難回來,你就真的放心?”郝氏又問道。
“這有什麼不放心的?”冷萍不在乎的揚眉,這郝仁在外面找到自己喜歡的女孩子,她倒輕鬆了,如今老宅子又回到她手裡了,她搬出郝家就是了!
郝氏點點頭道:“你對他放心就成,你放心,娘也會叮囑他的,斷不能讓他做出對不起你的事情來!”
冷萍無所謂的笑笑。
郝仁今日難得沒有出去應酬,透過打開的窗戶望着院子里正在搓洗大米冷萍的側臉。她在微笑,笑容輕鬆,沒有一點離別之意,郝仁一下子覺着異常堵得慌。
“大哥!”花兒軟軟的聲音打破了郝仁的思緒,他回眸,就見花兒怯生生的站在他的門口。
“花兒,快進來!”郝仁朝着花兒伸出手去。
花兒乖乖的上前,拉住了郝仁的手。
“找我有事?”郝仁低聲問道。
花兒低着頭,問道:“大哥這幾天就要走嗎?一走就要好幾年不回來嗎?”
郝仁心中一軟,伸出手來撫摸着花兒軟軟的髮絲,輕笑道:“若是有機會就會回來,花兒長大了可以去看大哥啊!天城很好玩的!”
花兒點點頭。
郝仁正與花兒說着話,就聽見外面傳來了於學良的聲音,聲音裡帶着興奮。
於學良去遠城讀書了,順便在華藥行做工賺錢,雖然辛苦,但是對他那煩躁的性子卻是極好的鍛鍊,所以學良娘很是感激冷萍,每次見了冷萍,總會忍不住拉着冷萍的手道謝。
於學良這次回來也是爲了送郝仁,行禮還沒放下,就先到了郝家。
“嬸子,弟妹,我找郝仁!”於學良笑着與院子裡的郝氏、冷萍打着招呼,大步走進房間。
郝仁也站起身來,笑嘻嘻的望着明顯成熟了許多的於學良。
“學良,許久不見了,聽說你去遠城拜曹夫子爲師了?”遠城的曹夫子名聲在外,郝仁也是聽說過的,這下子也就放心,相信只要於學良沉住氣,就一定能有出息的!
“你如今是狀元啦,我還是個秀才,就算是當你跟班,你也嫌棄呢,你再等我兩年,等我中了舉人就去天城找你,如何?”於學良大聲說道。
郝仁拍拍他肩膀,“好,我等你!”
於學良哈哈的笑起來。
郝氏聽着兩人的笑聲,似乎想到了什麼,又與冷萍商量道:“你若是不跟着去,只有仁兒自己去,我實在是不放心,仁兒怎麼也要帶個得力的人呢!”
原先郝氏是打算讓於學良跟着去,之前於林氏也是這樣的想法,明裡暗裡的提了許多次,誰知道於學良如今又重新入學開始讀書,郝氏也就不好再提這件事情。
“娘,我正想跟你商量這件事情,如今咱們家裡雖然僱了一些長工,可是契約都是簽了一年的,再加上郝仁如今要遠走,咱們的家業越來越大,沒有看門護院的也不成。我的意思是,咱們買幾個下人,若是有機靈的,就讓他跟着伺候郝仁,剩下的看門護院,還要買兩個小丫鬟,這家裡總是男人也不好。”冷萍說道。
郝氏一怔,趕緊擡頭看了看自己的院子,忍不住說道:“可是咱家的院子就這麼大,難道你又要蓋房子?”
那房子旁邊的地都種上了藥材,實在沒地兒蓋了!
“娘,我想讓你們一起搬到我家的老宅子去住,我家的宅子大,前前後後十幾間房子,住得下!”冷萍也就趁機說道。
郝氏一怔,她不捨得這邊呢,說到底是她與郝仁爹一點一點蓋起來的,她想了想也就說道:“萍兒,娘不捨得這邊,再說了,那是你的孃家,我們去住算啥事?我們去住了,仁兒不就算是你家的養老女婿了嗎?”
“我爹孃都沒了,養誰啊?我就是覺着再蓋房子也麻煩,反正有現成的,搬過去也就是了!”冷萍忍不住說道。
郝氏搖搖頭道:“這不行,你爹孃就算是沒了,別人也要說閒話呢!”
冷萍其實是想要自己去住,又怕郝氏不高興,既然如此,冷萍也就趁機說道:“那我自己搬過去住,下人也住在那邊,如何?”
郝氏立刻奇怪的看了冷萍一眼,“其實若是郝仁在家的話,你在這邊住不習慣,娘也不難爲你,會將你們分出去的,這鄉下分家的不少,不算個事兒,只是如今仁兒要遠行,你若是自己搬出去,這是要別人說閒話的呢!”
又是閒話!
“那這下人的事情怎麼辦?”冷萍悶聲道。
郝氏想了想也就說道:“就算咱們現在買,那調教也需要時間呢,再說又不知根知底的,也不放心,我看這樣,要不先讓郝蛋跟着去,蛋兒腦子活,心眼多,正好也出去見識一下世面!”
冷萍一聽這話也覺着有道理,可是一想,就覺着有些奇怪。
郝仁去天城,郝氏要死要活的攔着,可是郝氏卻主動讓郝蛋去,這可真是奇怪!
一想到郝珠曾經說那話,難道郝仁真的有出生的秘密不成?
郝氏則越想越覺着這主意不錯,起身就打算去找郝仁商量。
郝仁不同意這主意,他是家裡的老大,他走了已經十分的不放心了,這會兒再帶走郝蛋,家裡就真的只剩下女人孩子了。郝仁是堅決不同意,又說自己能照顧自己,再說路上還有孫函之四人護送,說什麼也不肯讓郝蛋跟着去。
郝氏沒法子,只得打消了這個主意。
第二日端午節,郝家一家人聚在一起吃糉子,糉子又香又甜,可是終究因爲離別在即,大家的心緒都不高。
“我來了!”於學良大聲呼喊着進了門,笑嘻嘻的道:“嬸子,我來蹭糉子吃!”
郝氏趕緊給他搬了小板凳道:“快坐,你娘呢,不是也喊了你娘麼?”
郝氏一早就讓花兒去喊了於林氏跟於學良。
“我娘一會兒來,說還要跟嬸子去看划龍舟大賽呢!”於學良取了一個糉子,吹着熱氣,扒開了那新鮮的蘆葦葉子,就露出了裡面白白嫩嫩的大米來,上面鑲嵌了大大的紅棗,格外的誘人。
於學良迫不及待的咬了一口,然後就滿意的笑。
郝氏看着於學良的吃相,終於被他逗笑,可是轉眼看到郝仁,郝仁又忍不住擔心。
沒有得力的人在身邊,郝氏終究是放心不下!
郝氏在高門大院裡待過,知道家裡訓練奴僕,非短時間不行,郝仁如今是狀元,以後就是官老爺,郝家再也不能跟之前似的,是小門小戶,這奴僕是一定要有的,其實今日冷萍的提議也不錯,早早的準備,總比這樣抓瞎好,只是家裡地方實在是太小,總不能將奴僕買回來住在外面……
郝氏嘆了口氣,擡眸對郝仁說道:“仁兒,萍兒說想要咱們一家搬到冷家的老宅子去,一來娘不捨得這樣,二來,那終究是冷家的老宅子,咱們搬過去算什麼事情?我想着,你上次給我的四十兩銀子,我再找人蓋上幾間房子,幸好咱們後面有的是空地,就當起個後院,這樣一來,也不妨礙那暖棚,你說如何?”
郝仁一聽這話,就忍不住看了冷萍一眼,不過很快就將目光收回,點點頭道:“全憑娘做主!”
郝氏這才點頭,又說起了這一路上沒人照顧郝仁的事兒來,就聽於學良說道:“嬸子,我跟夫子請了半年的假,我陪着郝仁去上任,正好我去天城見識一下!夫子也說過了,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離着鄉試還有兩年多的時間,不着急!”
郝氏一聽,一顆心終於放下了,又問了學良他娘是不是同意。
“我娘答應呢,若不是先去了曹夫子那邊讀書,孃的意思本來就是要我跟着仁哥兒的!”於學良笑道。
“來,再吃兩個糉子,這以後仁兒就靠你照顧了!”郝氏立刻笑逐顏開,挑了兩個最大的糉子給於學良。
於學良趕緊接過來,嘿嘿的笑着剝開大口吞嚥。
冷萍有些失望,她其實是想借着這次家裡買奴僕沒有地方住搬到老宅子去的,可是如今……
郝仁將冷萍的失望放在眼裡,他猶豫了一下,也就說道:“娘,當初冷萍進咱家,也是因爲她沒有地方可去,如今她已經買回了老宅子,又有了地,我想着三年之後正式迎娶冷萍!”
這話一出,不禁郝氏愣住,冷萍也一愣。
“冷夫子若是活着,也不願意冷萍就這樣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跟着咱家啊!”郝仁低低的開口,“三年之後,我會八擡大轎迎娶冷萍進門!”
“好!”不待郝氏開口,冷萍先呼了一口氣,趕緊搶先說道,“我就是這個意思,咱們終究是沒有正式拜堂,沒有正式宴請大家,這深究起來,那拜堂都不算得,如今你也中了狀元,名聲也很重要,所以我就不扯你後退了,三年之後你再來迎娶我吧!”
“萍兒,你傻了?”郝氏趕緊攔住冷萍,在她看來,如今郝仁是狀元,冷萍好好的抓住都來不及,還主動答應離開郝家,若是冷萍離開了郝家,那萬一以後有個什麼變故……
“仁兒,你怎麼說出這話來?你是不是有了別的想法?仁兒,娘可告訴你,咱們郝家雖然窮,可是窮的有骨氣,不能做那忘恩負義的事情,萍兒當初嫁過來的時候,情形是很無奈,可是咱家也不好啊,如今有這樣的光景,不全是因爲她?咋了,如今你就考了個狀元,就嫌棄她了?”郝氏又轉頭,臉上的表情一下子嚴肅起來,“你若是真有這樣的想法,我可告訴你,那天城不准你去了,你就老老實實的在家裡待着!”
郝氏是真的動了怒氣!
其實郝仁說完就後悔了,他是被冷萍氣瘋了,他就要走了,可是她卻跟沒事人似的,還鼓搗着回老宅子,既然這樣,他就成全她,三年之後他再明媒正娶,也省得那些劉老夫人之流動不動就拿當初的婚禮說事兒。
三年之後,他十七歲,冷萍斷不會再將他看做孩子!
他打算用三年的時間提高自己,也想好好的想想他與冷萍的未來。
她如果真的不情願,他不打算用那個狗血的儀式捆住她!
這麼一想,原先的衝動就慢慢的轉化爲了理智,他對郝氏說道:“娘,我還不到十四歲,冷萍也年輕,若是夫子活着,冷萍不會這麼早嫁進咱們家,我又不是不要她,只是想着三年之後明媒正娶罷了!更何況,難道你聽村裡人背後議論冷萍是大妻,您心裡願意?”
“怎麼就是大妻?是哪個背後嚼舌根,我拿刀豁了她的嘴!”郝氏一瞪眼道,“萍兒與你是有婚約的,儀式雖然簡單,可是媒人證人都是齊全的,怎麼算不得數?就是因爲你小,沒圓房罷了!你若是嫌棄當年的儀式簡單,那明日就補一個,成了親你再走!”
郝仁撫着額頭,郝氏平日裡軟弱,可是在冷萍與不讓他去天城這事兒,卻意外的堅決。
郝蛋與石頭也大聲響應道:“再辦一個!”
郝仁頭疼道:“娘,明日我就要走了,這……”
“那你就別再說這話,老老實實的去上任!”郝氏冷聲道。
郝仁只得妥協。
冷萍坐在一旁,這會兒不知道應該是感動還是……在現代的時候,李勒勤要跟她離婚的時候,那個她當親媽伺候了五年的婆婆可是在一旁拍手叫好的,若是當時婆婆有郝氏的堅決,那……
冷萍舒了口氣。
第二日,郝仁帶着於學良,與那四名侍衛一起上路,村裡的老少爺們全都出來相送。
郝氏緊緊的抓住郝仁的手,想說什麼,卻一直沒有說出來。
“娘,你放心吧,我會自己照顧自己的!”郝仁一遍遍的安慰着郝氏。
郝氏點點頭,又抓了身邊冷萍的手。
冷萍像個哥們兒似的,上前拍拍郝仁的胳膊,低聲道:“一路平安,要常常寫信給娘,不然娘惦記你!”
郝仁聽了這話,真的想問問,你是不是也惦記我?
鄉親們將郝仁與於學良兩人送出二里地去,這才停住腳步。
郝氏看着那馬車的影子越來越小,忍不住擦了眼淚。
郝蛋跟石頭、花兒也都哭了起來。
冷萍一開始倒沒有覺着有多少傷感,可是這會兒一想到三年都見不到郝仁,一下子心裡也空蕩蕩的,不是很舒服。
狗剩娘他們都在勸着……
轉眼郝仁已經離開了一個月,郝家的人慢慢的適應了郝仁的離開。
過了端午,天氣就熱了起來,蚊蟲也多了起來。
自從郝仁走後,家裡就一直在蓋房子,請了不少的人,自然銀子也花的很快,後院那八間房子還沒有建起來,郝氏手上的四十兩銀子就花了大半兒。
也幸虧郝蛋的躺椅生意賺了不少錢,郝氏心裡也不慌,等到了六月的時候,郝仁寫了信回來,還讓人捎了五兩銀子,說是俸祿。
郝仁那銀子,郝氏沒捨得花,在堂屋裡看了許久,默默的收了起來。
冷萍的薄荷進入了採摘季節,薄荷入藥的是莖與葉子。
這期間,華藥行的華英來了一趟,要收冷萍的薄荷,說是又要到了炎熱的季節,這薄荷能疏散風熱,清利頭目,利咽透疹,疏肝行氣,夏天用的最多!
薄荷不算是名貴藥材,冷萍那點薄荷,最少收入五百文,實在是少的可憐。
就是這樣,華英還算是多給她!
“華爺,我想用這個薄荷做一種香水,抹在身上不但味道清香,而且還能防蚊子,這個夏天一定可以大賣!”冷萍想了想說道。
“香水是什麼東西?”華英一愣。
冷萍跟華英解釋了香水的原理,又道:“若是華爺以後興趣,就等我幾天,我先製出幾瓶來,華爺試賣一下!”
華英聽得有些心動。
天氣熱了,蚊蟲多了,倒是有很多人來藥店買防蚊的藥,不過賣的最多的是艾草,艾草便宜,而且一直是驅蚊的首先。
艾草可以點燃,也可以做了香包,只是艾草的味道並不好聞,所以一些愛美的小姐夫人,寧可夏天手不理扇。
若是真的有這種香水,抹在身上香香的,還能驅蚊,那說不定真的可以大賣!
華英立刻說好了下次來的日子,而且做那香水需要的藥品,會讓人補齊。
華英走了,郝蛋就湊了上來,問道:“姐姐,你真的能做出這種香水來?”
冷萍忍不住笑道:“你怎麼還學會偷聽了?”
郝蛋立刻說道:“我是怕姐姐讓那華爺騙了,這做生意的,都精明的很,姐姐平日裡光在家裡種藥,不知道外面的行情!”
“我早就想到這方面了,其實你不湊上來,這次香水的事情也想要你幫我呢!”通過鐵皮爐子與躺椅的事兒,冷萍算是瞧出來了,郝蛋天生是做買賣的料子,正好她也懶得費神,所以除了研發之外,統統的就全都交給郝蛋打理。
郝蛋一聽,自然樂得蹦高。
這半年來,花兒的絹花生意也一落千丈,也是,一種頭飾流行了三年,也差不多了,於是花兒也參了一腳進來。
冷萍研發驅蚊香水,郝蛋則負責香水瓶的工作。
冷萍想起了有一年去桂林旅遊,那兒買的桂花香水,陶瓷的小瓶子,各種形狀,各種花色,上面有個木頭蓋兒,繫上繩子,還能掛在身上當飾品。
冷萍就按照那些瓶子的樣子花色畫了十幾個樣子,交給郝蛋去辦。
郝蛋這幾年總去城裡賣貨倒是認識了不少人,很快就找到了一個燒陶瓷的藝人,將圖紙給他看了,先定了一百個。
因爲是定做,這瓶子就不便宜,一個大約在八文左右。
冷萍組織人開始採摘薄荷,華藥行也送來了另外需要的桂皮、樟腦能別的原料,用這些重要壓榨成油。
冷萍與花兒、郝氏等先試用,抹上那油精,去了河邊。
這會兒郝家的三個女人,趁着天黑,撩起褲腿,抹了那油精,然後手上、胳膊與臉上也抹了一些,就站在泛着亮光的河邊站着。
“嫂子,這個東西真的管用嗎?可別一會兒咱們讓蚊子咬的全是大包!”花兒有些擔心,她皮嫩,在家裡用蒲扇扇着,身上都好幾處紅點,更何況還故意站在河邊招蚊子。
“試試就知道了!”冷萍說道,她是按照現代清涼油的配方來做的,應該是問題不大。
結果證明,那清涼油真的管用,但是效果沒有冷萍想象的那麼明顯,冷萍只得又調配了藥方,又去嘗試了,來來回回的倒弄了一個月,終於等到最熱的時候,蚊子最多的時候,這香水也研發成功,冷萍給它取了名字叫做清涼油。
不久之後,郝蛋定做的瓶子也取了來,冷萍也就將清涼油撞在了瓶子裡,然後親自送去了華藥行。
因爲這清涼油耽誤的日子太長,華英都已經放棄了,聽聞終於製作成功了,自然是歡喜,也就先拿了幾瓶讓家裡的女人用了用。
某一日,華夫人抹了那清涼油,帶着丫鬟去參加裡城一位貴夫人的茶話會,那次茶話會實在池塘邊舉行的,各位夫人全都用了兩個丫鬟打扇子,就算是這樣,還是被咬的不輕。
而華夫人則只帶了一個貼身婆子,也不用她打扇,自在的坐着,一個晚上下來,身上未見任何咬痕。
其餘的貴夫人自然好奇,華夫人趁機就說了那清涼油,貴夫人們立刻心動,那一晚上,這清涼油就在裡城風靡起來。
第二天,一百多瓶清涼油全部售光,還聽說有兩位夫人的貼身丫鬟,爲了最後一瓶清涼油打了起來。
冷萍藉着清涼油再次名聲大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