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4 花癡
天琴郡主是嵐親王最喜愛的小女兒,而嵐親王是四位藩王之中勢力最大,號召力最強的一位,當年大皇子薨之後,皇位呼聲最高的就是二皇子天嵐,因此現在朝中有許多舊臣依舊與嵐親王有聯繫,而娶了郡主,那就等於攀附上嵐親王,雖然皇上曾經頒下聖旨,駙馬與郡馬不得在朝中擔任重要職務,可是隻是郡馬,就足夠像郝辰逸這種貧寒家庭出身的士子少奮鬥二十年。
阮勳對這件事情很有把握。
郝仁緩緩勾脣,“阮大人想欺君罔上?”
阮勳一怔,眸色一暗,“你這是什麼意思?”
“學生在家已經娶親,這是事實,可是阮大人卻要替學生瞞下,參選駙馬,這不是欺君罔上是什麼?大人對學生的厚愛,學生心領了,可是學生萬萬不能如此連累大人!”郝仁緩緩說道。
阮勳臉上的怒氣微微的緩了一緩,說道:“你知道本官都是爲了你好就好!”
“學生謝過大人的厚愛,只是可惜學生從小跟着夫子讀仁義之書,學的是禮義廉恥,絕對不能因爲貪圖前程而拋棄糟糠之妻,讓人唾罵,還請大人理解!”郝仁再次抱拳道。
阮勳眸色一暗,這郝仁說的好聽,冠冕堂皇,卻是拐着彎罵他不知道禮義廉恥?他的心底猛然生出一股怒火來,可是又發作不出,只是握緊了拳頭,面上凸顯出了青筋。
郝仁走後,阮思柔迫不及待的進了書房。
“爹,如何了?”阮思柔輕聲問道,在她瞧來,這事情是明擺着,誰會放着一個高貴美麗的郡主不要,偏偏的要一個整日裡拋頭露面爲人瞧病的大夫?
“這個郝辰逸,不知好歹!”阮勳沉聲道,大手一下子拍在了桌子上,之前磨好的墨濺了出來,撒在了雪白的宣紙上。
“爹,他不願意?”阮思柔一怔,不敢相信的問道。
“不但不同意,還拐着彎的罵老夫不知廉恥,可是偏生的又讓你發不出脾氣!”阮勳沉聲道,他爲官二十載,自認爲老成深算,什麼人沒見過?什麼人沒應付過?可是偏偏這個郝辰逸,明明是個乳臭未乾的小兔崽子,可是就像那滑不溜秋的泥鰍一般,抓不着打不着,惹得他自己還一肚子怒氣!
阮思柔更是驚愣,這郝辰逸,還真的不是一般人物呢!
“爹,那現在怎麼辦?”阮思柔低聲道,隱隱的有些着急。
“他不想當郡馬,難道還不想做那世子夫子?你放心,爹有法子對付他!”阮勳道,心裡憋着一股氣。
敬酒不吃吃罰酒,他早晚要讓那個自命不凡的小子給他端茶認錯!
這會兒郝蛋與穆武正等在翰林院外,遠遠的見一羣衣着光鮮的士子前來。
之前攔截住冷萍的守衛,如今知道郝蛋與穆武與附城甄家有關係,態度自然和暖,笑着上前對郝蛋說道:“喏,回來了!”
郝蛋趕緊道謝,趕緊上前走了兩部,仔細的辨認着,全是興奮。
一個人又一個人過去,郝蛋沒有找到郝仁,忍不住有些失望,趕緊扯住一位面色白皙的士子問道,“這位大哥,請問你可見過郝辰逸?”
被拉住的人真是寇海,他的臉色正不好,一下子被郝蛋拉住詢問郝辰逸的下落,那股怒火一下子就噴薄而出,“誰是你大哥?從哪裡來的野小子,竟然胡亂攀親戚?侍衛,這翰林院難道是前面的前門大街嗎?怎麼隨便讓人靠近?”
寇海一下子推開郝蛋,整理了一下身上的錦袍,發了一通脾氣之後,就又質問那守衛。
那守衛趕緊上前說道:“寇榜眼,這位是郝狀元的親弟弟,是來找郝狀元的!”
寇海冷冷的勾脣,諷刺道:“原來是郝辰逸的弟弟啊,怪不得,有什麼樣子的兄長就有什麼樣子的兄弟,兄長目中無人,傲嬌無禮,弟弟就不知好歹,真不愧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郝蛋一怔,忍不住怒道:“你說什麼?我只不過攔住你問問有沒有看到我的哥哥,值得你如此生氣?還是因爲你只是個榜眼,沒有考過我哥哥,心裡不服氣是不是?”
寇海出身官宦之家,父親是個六品行走,在翰林院也算是小有地位,一直以來被郝仁壓制着心裡本來就不爽,如今又見郝蛋一個布衣竟敢如此挑釁他,立刻就怒火中燒起來,正待要喊人拿下郝蛋,就見那守衛上前,在他耳邊低聲說道,“寇榜眼,小的提醒您,這些人可是附城甄家的人護送而來,您自己掂量着辦!”
寇海滿臉的怒氣瞬間僵硬,他轉眸望向守衛,那守衛點點頭,表示自己所言非虛。
寇海狠狠的甩了衣袖,沉聲道:“爲女人與小人難養也,果真是不錯!”
寇海說完,也就進了翰林院。
“你罵誰小人呢?”郝蛋不依,不悅的上前追問道。
“這位小哥,這可是翰林院,這裡面的世子,將來都是權貴,我見你個性耿直,勸你一句,能忍則忍!”那守衛趕緊攔住他,兩面做着好人。
郝蛋心思靈活,也不是那種不知道好歹的人,他是因爲反感寇海將他大哥一起罵了纔會心生惱怒,這會兒聽了那守衛的勸告,也就點點頭道:“多謝這位大哥提點,只是如今這些人都回來了,卻獨獨不見我大哥,這到底是這麼一回事?”
那守衛說道:“郝狀元是世子之首,朝中想要與他結交的人很多,說不定又與哪位大人喝酒去了,你不要擔心,你將你做落腳的地方告訴我,等郝狀元回來,我一定轉告!”
郝蛋趕緊道謝,想了想,也就問那守衛要了紙筆,寫了一封簡單的信,讓守衛轉交。
守衛很痛快的應着。
郝蛋這才帶着穆武離開翰林院,回到了客棧,與冷萍說了在翰林院門口發生的事情。
“你大哥十四歲就中狀元,鋒芒畢露,自然有人嫉妒,不過你大哥向來圓滑,應該能夠應付,你不要擔心!如今反正咱們也來了,他遲早會找到這裡,那就安心等着吧!”冷萍勸慰了郝蛋一陣,也就說道。
如今也沒有其他的法子,郝蛋只得點點頭,幾人就等在了客棧。
郝仁從阮勳府中出來之後沒有回翰林院,而是直接去了李言貞的府上,最近李言貞在奉命編撰一本史書,郝仁負責查找資料,閒來無事的時候,郝仁就一直待在李府。
書房裡,李言貞一邊整理着書籍,一邊問起了今日嵐親王府的菊花宴。
“聽說這次菊花宴是爲甄選郡馬而設,席中,嵐親王可有特別與哪位士子多說幾句話?”李言貞問道。
郝仁一怔,問道:“是爲甄選郡馬而設?老師怎麼不早說?”
李言貞呵呵笑道:“怎麼?如果早早的告訴你,你就表現的差一點?怕被嵐親王府選上郡馬?郝辰逸啊郝辰逸,你未免太過自信了一些!”
郝仁淡淡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齒。
“郡馬與福王世子夫子,你選哪一個?”李言貞問道。
郝仁笑道:“自然是福王世子夫子!”
李言貞緩緩的點頭。
不知道什麼原因,嵐親王設菊花宴是爲甄選郡馬一事慢慢的在衆位士子之中流傳開來,宴會上幾位瞧着舞娘發呆的世子知道之後,後悔的幾乎要撞牆,而另外幾位“非禮勿視”的沾沾自喜,更有人猜測嵐親王到底看中了哪位世子。
第一次初試甄選郡馬,郝仁榜上有名。
衆位士子之中,家裡有人在禮部的,自然多方打聽了那名單,聽聞自己榜上有名的,沾沾自喜,無名的,則只能嘆氣傷心。
菊花宴那日,嵐親王與郝仁說話最多,對他似乎也十分的滿意,所以許多人都猜測郡馬非郝辰逸莫屬。
寇海已經成家,而且有正妻與姬妾,他自然沒有了資格。
寇海心裡十分的惱怒,如此只能盼着福王世子夫子的人選確定。
就在衆位士子抓耳撓腮爲做郡馬還是世子夫子憂心的時候,郝仁終於接到了郝蛋的來信,一聽說冷萍與郝蛋全都來了天城,立刻就向李言貞請了假,去了客棧。
冷萍卻不在客棧,冷萍去了劉府向劉老夫人請安、賠罪!
郝蛋一見到郝仁就衝了上去,他沒有像小時候那般擁抱郝仁,而是站在郝仁的面前,擡高了臉望着郝仁,然後哽咽的喚了一聲:“大哥!”
郝仁拍了拍郝蛋的肩膀,兩年不見,郝蛋長高了不少,也成熟了不少,臉色也沒有之前那麼黑,現在是古銅色,穩重了許多。
“大哥,娘跟石頭、花兒都想你,姐姐也想你!”郝蛋說道,聲音還是有些哽咽。
冷萍……郝仁心中一緊,此刻他的心裡充滿了緊張感,今日他來的時候,特地梳洗過,換了一身新衣服,兩年之後的相見,他希望給冷萍留下一個好印象。
郝仁擡眸望着客棧門口,可是沒有看到冷萍。
“大哥,姐姐去劉府了,說是要去見劉老夫人!”郝蛋趕緊說道,“昨日姐姐等了大哥一天,大哥都沒有出現,今日一大早就去了劉府,不過大哥放心,姐姐很快就會回來的!”
郝仁有些失望,不過還是笑笑說道:“我們進去等她!”
郝蛋歡喜起來,趕緊在前面帶路。
客棧的房間裡,郝仁打量了一下,說道:“在客棧裡住着不方便,不如你們搬到我那裡去!”
郝仁如今住着李言貞給他租的一個跨院,臨近李府,有時候在李府工作的太晚,就會暫時住在那裡,不回翰林院。
郝蛋趕緊點頭,他自然是希望一家人住在一起的。
劉府,劉老夫人聽聞冷萍求見,心裡歡喜,可是又一下子板了臉,說道:“她還知道回來?這一走就是兩年,也就寄了兩封信,真是不將我這個老人家放在心裡!”
劉迎妻子劉韓氏笑道:“冷萍的心裡自然有您老人家,不是還寄了藥材嗎?”
想到冷萍送給她的藥材,劉老夫人這才臉色微微的有些緩和。
劉韓氏繼續說道:“這兩年來,娘唸叨了冷萍多少次,冷萍終於回來了,你真的不捨得見她?你就是要罵她,也要當面罵纔出氣呢!”
劉老夫人點着劉韓氏的額頭道:“就你鬼靈精,知道我的心思,去,趕緊讓她進來,看看是瘦了還是胖了?”
劉韓氏也就應着,吩咐了人去請冷萍。
冷萍帶着懷夏進了劉府,懷夏的手上提着禮盒。
花廳裡,劉老夫人正襟危坐,看着冷萍進來。
冷萍一見劉老夫人,趕緊給劉老夫人福身行禮,“老夫人,冷萍來給你瞧您了,這些年,您的身子可好?”
劉老夫人本想着佯怒發個脾氣,可是一望見冷萍那張美麗惹人憐愛的小臉,就什麼怒氣也沒有了,張開雙臂說道:“萍兒,快來,快讓老身好好的瞧瞧?這兩年不見,長漂亮了!”
冷萍本來沒有覺着多煽情,可是一被劉老夫人抱進懷裡,那心裡也就一軟,眼睛有些溼潤。
“你這孩子,當年說走就走,連個招呼也不打,你可知道老身有多擔心?也幸虧派了人去瞧瞧,你可真是……”劉老夫人忍不住拍打了冷萍的屁股兩下說道。
冷萍趕緊求饒:“老夫人,是我錯了,家裡有急事,一時沒有顧得上與老夫人打招呼,再說也怕捨不得老夫人,怕這一走又招的老夫人傷心難過,這才做出那不當的事情來,如今我來給老夫人賠罪了,老夫人莫要生氣了!”
劉老夫人親暱的點了點冷萍的額頭道:“許多日子不見,你這嘴跟誰學得這麼甜了?倒是有長進!”
冷萍笑道:“怎麼也多吃了兩年的飯呢,自然是應該有長進的,不能再惹老夫人生氣了呢!”
劉老夫人越發的高興起來,對劉韓氏說道:“老二媳婦,你瞧瞧,萍兒長大了,懂事了,可不像之前那麼魯莽了!”
劉韓氏笑道:“可不是,也漂亮了,剛纔我都不敢認了!”
冷萍又趕緊給劉韓氏行禮,“劉夫人,方纔見着老夫人激動,忘記給劉夫人行禮了!”
劉韓氏上前攙扶起冷萍道:“好了,不講這俗禮,只要老夫人高興,比什麼都強!”
冷萍點點頭,又問劉老夫人道:“老夫人這些年,身子可還好?我讓人捎來的藥可吃了?”
劉老夫人說道:“難爲你孝順,都吃了,也託那些藥的福氣,這些年生病也少,偶爾有個頭疼腦熱罷了!”
冷萍笑道:“這次我給老夫人帶來一些人蔘再造丸,與之前那些藥的藥性相輔助,老夫人可以慢慢的吃,調養着身子!”
冷萍示意懷夏上前,從禮盒裡拿出五盒鑲金的盒子來。
“人蔘再造丸?”劉老夫人一愣,待劉韓氏取了來,她仔細的聞了聞,驚訝道:“萍兒,你竟然買來這麼貴的藥,那得多少銀子啊,可真是破費!”
這人蔘再造丸,去年過年的時候,劉煥曾經託人千辛萬苦才找來兩顆,那就花了五千兩銀子,如今這五盒……
這人蔘再造丸,價格昂貴倒是其次,還以爲十分的難得,據說葛公早就隱世,如今都不知道死活,這人蔘再造丸也就炒的天價,當時劉煥還是動用了他首輔的關係纔得到兩顆,冷萍這一送就是五顆……
劉韓氏也瞪大了眼睛,仔細的瞧過之後說道:“可不是,這葛公的人蔘再造丸以前只有先皇才能吃,咱們大伯淘換了一年,才求得兩顆來,你一下子就五顆,這得多少銀子?”
冷萍一怔,葛公的人蔘再造丸?那是她自制的啊,不過是跟葛老頭學的,是不是劉老夫人與劉韓氏都誤會了?
“劉夫人,那的確是人蔘再造丸,不過不是葛公造的!”冷萍趕緊說道。
劉老夫人一愣,“不是葛公做的?那怎麼這外形與氣味都一樣?”
冷萍說道:“是我做的,只不過也叫人蔘再造丸就是了!”
劉韓氏笑着對劉老夫人說道:“娘,那人蔘再造丸,大伯找了一年才找兩顆,萍兒哪裡這麼容易就弄來五顆,不過到底是萍兒的一番心意!”
劉老夫人仔細的瞧了那藥,的確是與她之前吃過的一模一樣了,可是也不好再說那些話讓冷萍難堪,也就說道:“不管如何,總歸是你的一份心意,老身就收下了!”
冷萍點點頭,可是因爲這個小插曲,心裡還是微微的有些尷尬。
她倒忘記這葛老頭是最會做假藥的了,這人蔘再造丸也是仿冒的那個葛公的?
冷萍灰頭土臉的從劉府出來,在心底將葛老頭埋怨了一遍。
“姐姐!”突地,郝蛋的聲音在前面響起來。
冷萍擡頭去看,就見郝蛋在前面不遠處站着,身旁站着一位身材挺拔高大的年輕公子,穿着一身寶藍長袍,十分俊朗,從容的神情在看到冷萍時有輕微的波動,雖然似乎是在竭力壓抑着,但還是流露出了淡淡的光澤。
冷萍眨眨眼睛上前,不敢置信的望着眼前的絕美公子,眉眼之間,的確是有郝仁的模樣,但是氣質與身高又截然不同……
“姐,是大哥,你認不出來了吧?”郝蛋趕緊扯了扯冷萍的衣袖。
郝仁如今已經整整比冷萍高了一個頭,他居高臨下的望着冷萍,伸出大手來,撫摸了她的頭髮,秀美鼻鋒下的柔軟脣畔挑起一摸遺禍人間的弧度,似情人間親暱的軟語,似紅塵帳外的嘲弄,單單一隅溫柔,便傾倒了這夜下銀月,醉了這亂世中的風流。
一瞬間,冷萍的腦子有些當機,年輕的時候,她曾經十分的迷戀韓星,韓國的男人,五官唯美的就像是雕像,不過隨着年齡慢慢的長大,經歷過失敗的婚姻與辦公室政治之後,她開始對韓星免疫,可是現在,她似乎又感受到了當初那份追星的熱忱。
冷萍第一次覺着郝仁長得好看!
郝仁摸着冷萍柔軟的髮絲,捻着髮尾玩着,絕美的笑容在暖暖的陽光下,如干淨的水晶閃耀着奪目的光輝。
冷萍的眼睛一眨也不眨,緊緊的盯着郝仁瞧,完全沒有注意到郝仁的親暱動作。
郝仁卻十分滿意冷萍的反應,脣角越發的彎的迷人。
“大哥,姐姐,你們要這樣到什麼時候?”郝蛋很是煞風景的查到兩人中間問道。
冷萍渾身一哆嗦,這才反應歸來,擡手就將郝仁的手打開,又扯着郝仁的手臂將他高大的身子轉了好幾圈,鬱悶道:“這才兩年,就長高了這麼多?天城的飯格外的長個嗎?”
郝仁一怔,悶聲笑了起來,眉眼之間盡是溫柔,“昨天沒有回翰林院,在李大人那裡晚了,就宿在了宅院裡,早晨才知道你跟郝蛋去翰林院找過我,對不起,讓你久等了!”
冷萍又擡眸,不光個子長高了,聲音也好聽了,變得深沉、有磁性,天!
冷萍覺着自己要發花癡了!
郝仁彎彎脣角,“我已經讓人將你的東西搬到我在外面的小宅子,在天城的這段時間,你先住在小宅子裡,客棧里人多眼雜,不安全!”
郝仁一邊說着,一邊自然的走在冷萍的身側,眉眼之間盡是對冷萍的照顧。
冷萍有些暈乎,一遍一遍的打量郝仁,不敢相信眼前的人就是那個一直故作深沉的熊孩子。
“姐,別看了,丟死人了!”郝蛋捂着臉,真不願意跟冷萍走一起了。不就個頭高了,聲音變好聽了,至於麼?等他長大,也會這樣子呢!
懷夏趕緊將搗蛋的郝蛋拉到一旁,低聲說道:“二少爺,您就不摻合了,時辰也不早了,咱們先去買飯做菜成不成?”
郝蛋這麼久沒有見到郝仁,還沒有黏糊夠呢,只是這會兒被懷夏拉着,也沒有法子,只得嘟囔了一聲,不情不願的跟着懷夏去買菜。
“小姐、姑爺,您們先回宅子,奴婢跟二少爺去買菜,那個穆二哥,你也跟我們一起吧,一會兒若是買的多了,要幫着提!”懷夏將郝蛋與穆武全都叫走。
冷萍正想要喊住懷夏,卻聽郝仁說道:“讓他們去吧,他們也是故意留給我們時間說話!”
冷萍看他,“說什麼?”
郝仁勾脣一笑,黝黑的眸子盯着她,“這兩年你都做了什麼?不想跟我說說嗎?還有,爲什麼每次給我回信就那幾句話?千篇一律,從來沒有改變過?”
冷萍擡眸望着眼前高大挺拔的俊美男子,腦袋還有些轉不過來,真是奇怪,爲什麼一見面,她與郝仁之前的氛圍就全都變了呢?
郝仁所說的宅子就是之前李家提供給他備考應試的地方,不過經過兩年,也有小小的變化,一進門,院子裡就種了四棵枝繁葉茂的桃樹,枝葉間的桃子,已經開始泛紅,但是結的並不密集,看出是被人修理過。
這會兒夜幕降臨,風吹着桃葉沙沙作響,遠近樹影憧憧,空氣中淡淡的桃香夾着青草氣息,與方纔門外天城的繁華與喧囂,簡直是兩個世界。
“你還住在這裡?”冷萍說道,但是很稀罕那幾棵桃樹。
“偶爾過來住,這裡清靜!”郝仁說着,上前推開了屋門。
屋裡的擺設沒有變,簡單的茶几板凳,很是清幽古樸。
冷萍跟在郝仁的身後溜達着進來,四處的瞧了一眼,十分的滿意,“不錯不錯,看起來這兩年你在天城混的不錯!”
郝仁親手泡了茶,示意冷萍坐下,給她倒茶。
是菊花茶,今年剛摘的新菊花,透着一股清香。
冷萍也渴了,端起那白瓷茶杯來吹了吹,咕咚喝了幾口,然後愜意的舒舒眉頭,擦擦小嘴。
郝仁微笑的看着她,又給她倒上。
“不喝了,灌得肚子都是水了!”冷萍擺手,這樣與郝仁坐着似乎有些尷尬,總覺着眼前的郝仁有些太過陌生。
“對了,娘讓我捎一封信給你!”冷萍想起了什麼,趕緊去找自己的包袱,取了信出來,但是一想到臨走之前郝氏說的那些要她來跟郝仁生大胖孫子那些話,之前還覺着好笑,這會兒卻又覺着臉上有些發燙。
她偷偷的看了一眼郝仁,不知道這信是給還是不給。
“娘不是讓你捎了一封信嗎?給我看看啊!”郝仁在身後催她。
冷萍頓時覺着自己好奇怪,彆扭什麼,這小子,她從小看到大的,不過是過了青春期,長高了一點,變聲了而已,怎麼就讓她這麼不自在了!
冷萍回身,啪的一聲將信拍在郝仁的面前說道:“你自己看吧,該忽略的就忽略,娘是老人,想法自然與咱們是不同的!”
郝仁看了她一眼,將信打開,慢慢的看了,突然轉眸看了冷萍一眼。
冷萍頓時覺着全身起雞皮疙瘩,趕緊跳到一旁道:“你別看我,是你孃的意思,又不是我的意思!”
“你是指圓房生胖小子的事情?”郝仁緩緩的開口,眸中的笑意慢慢的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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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更九千,嘿嘿,儘量哈,說不定親們多給幾張月票,小妖爆發一下更九千,麼噠麼噠,就看親們的心意了,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