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妃之田園藥香 194 梨九的親事
或許是因爲心裡對冷萍感激,村民格外的賣命,蟾蜍池子的活兒一直很順利,冷萍在家裡待了半個月之後,因爲醫館有事情要忙,也就暫時回了醫館。
這些日子,醫館一直是柳迎風在照料,如今眼看着就要五月五端午,天氣炎熱了起來,柳迎風也準備告辭離開。
“這裡有五百兩銀子,你拿着,就算是這段時間你在我這裡打工所賺!”冷萍又給柳迎風包了五百兩銀子。
這次柳迎風倒沒有再問別的,也就收下,只是問道:“你當真不跟我一起走?”
冷萍見他又舊事重提,也就不悅道:“我說過不去摻和你們家裡的事情!”
現在冷萍的醫館逐漸的上了軌道,她只想好好的給人瞧病。
在古代,她充分享受到了現代沒有享受到的醫術自由!
柳迎風低聲道:“那我留下來,如何?”
冷萍一怔,望着柳迎風,不解道:“什麼意思?你不迴天城了?”
柳迎風苦笑一聲,趕緊搖頭,擡頭笑道:“我是說如果!”
“就算你留下來,我也不會收留你的,我的廟太小,容不下你這蹲大佛,更何況你還有你沒有完成的事情!”冷萍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這些日子,你的醫術已經精進了不少,我相信你會達成你的目標的!”
柳迎風挺直了腰背,打起精神來,點點頭。
冷萍將醫館關門歇業半天,準備抽出時間來送柳迎風。
“要不要從我的工錢里扣除你醫館這半天的損失!”柳迎風一邊與冷萍走着,一邊笑道。
“好啊!你不提醒我還忘記了!”冷萍笑道,其實對柳迎風很感激,從醫館的準備到開業,如果沒有柳迎風,冷萍還不知道要走多少彎路。
柳迎風故意護住懷裡的銀子,惹得冷萍咯咯的笑起來,正說笑着,面前就被一輛華麗的馬車攔住。
此刻已經在郊外寒山寺山腳,去寺裡上香的信衆衆多,冷萍起初並沒有在意,正打算繞過馬車去,就聽得那馬車裡響起一個諷刺挖苦的聲音,“也不知道遠在天城的狀元郎,知不知道他的大妻如此的不檢點,已經身爲人婦,拋頭露面不說,還與年輕男子大聲調笑,就連我這個女人,也爲你感覺到恥辱!”
冷萍皺眉,就見那馬車的車簾掀起,露出一張女子嬌俏帶着薄怒的小臉,正是夏寧萼!
冷萍一見她,便知道她來意不善,冷笑道:“是你?”
夏寧萼坐在車內冷冷的望着冷萍,“或許你不知道,過幾日我就會成爲你的堂嫂了吧?看來等過了門之後,我要替冷家好好的教訓你這個不知羞恥的冷家外嫁女!”
冷萍淡淡一笑:“你若是因爲這個而要嫁進冷家的話,我看你的如意算盤是打錯了,因爲我與冷家已經沒有任何的關係!”
“果真是不知廉恥,竟然連父族都不認了,也是,你都跟這種商賈浪蕩子相交,做出不守婦道之事,咱們冷家也會以你爲羞,以後你出去,還是不要說自己姓冷的好!”夏寧萼咬着脣罵道。
冷萍再也隱忍不下去,直接大步上前,站在夏寧萼的馬車旁,冷冷的盯着她,“先不說你沒有進冷家門,就算你進了冷家門,你也沒有半點資格在這裡教訓我!夏寧萼,你聽着,你爹的死不管我的事情,是你不相信我,不肯用我的藥,你爹是死在你的手上的!你若是繼續這樣糾纏下去,我就奉陪!”
夏寧萼的面色一下子鐵青,瘋狂的搖着頭,“你含血噴人,明明是你見死不救,是你見死不救!”
冷萍再次上前說道:“你以爲你請來的萬公公爲什麼不肯再幫你?那是因爲萬公公得了與你爹一模一樣的病,萬公公喝了我的藥好了,而你,從來就沒有給你爹用過我的藥!”
夏寧萼頓時臉色大變,鮮紅的嘴脣發青雙眼一翻,不由身形一晃。
“所以害死你爹的人是你,而不是我,現在你可明白了?”冷萍微微的挺直了脊背。
夏寧萼如同見到鬼魅,面色忽青忽白身形微微哆嗦,看着冷萍竟一句話也說不來。
“小姐,小姐……”身旁婆子見夏寧萼如此,趕緊喚着她。
夏寧萼卻低聲癡癡的說道:“真的是我害死了我爹嗎?真的是我嗎?”猛然,她又大聲喊道:“冷萍,你少在這裡顛倒是非,是你,是你害死了我爹,我告訴你,父母之仇不共戴天,總有一天,我會向你討回這筆債的!”
冷萍見她如此執迷不悟,也就沉聲道:“既然如此,我隨時恭候你的大駕!”
夏寧萼緊緊的攢了帕子,臉色鐵青,知道今日是賺不到什麼便宜了,也就憤怒的一把將車簾拉上,吩咐馬車伕趕緊離開。
夏寧萼的馬車緩緩的離開。
冷萍無所謂的聳聳肩膀,見馬車走遠了,這纔回眸望向柳迎風道,“時辰不早了,你快上路吧!”
柳迎風一臉震撼,他沒有瞧錯,冷萍不似閨閣小姐般矜持守禮,亦不似市井女子的粗鄙,她有超高的醫術,還有勇敢的態度,可惜她不願意跟着他離開!
柳迎風再次問道:“冷萍,這次我是認真的,你當真不願意助我?”
冷萍一瞪眼,“怎麼,你也欠削嗎?”
柳迎風苦笑一聲,只得翻身上馬,戀戀不捨的帶着侍從離去。
冷萍目送柳迎風離開,想想以後醫館裡就只有她一個大夫獨撐門面,心裡就有些累。
看來她開始依賴柳迎風了,這可不是一個好現象!
處理完醫館的事情,十天之後,冷萍又回到了太平村。
蟾蜍池子已經初具規模,就等着砌牆引水,因爲四周就有野草,所以周圍的環境不需要佈置。
眼看着離一個月之期越來越近,村名之中的競爭也越來越激烈,如今大部分的村民已經將地還給了冷家,郝家長工的工作,是他們的救命稻草。
村裡的女人有空就到郝家去找郝氏聊天,極盡吹捧之能事,就在這樣熙熙攘攘吵吵鬧鬧的日子裡,梨樹村送來了喜帖。
梨九要成親了!
之前郝氏已經讓人送去了二兩銀子的賀禮,所以收到喜帖之後,又跟隨這鄉下的規矩,隨了禮,自認爲做的還算是周到,就等着五月端午那日去吃酒。
五月端午那日,也是冷鄴成親的日子,誰知道一大早,冷霸天就覺着右腿失去了直覺,趕緊派人去遠城請了大夫瞧,原定的婚禮也聰明的結束。
郝氏帶着冷萍、花兒去梨樹村吃酒。
可能是因爲那梨老太看人實在是太準,冷萍對梨老太是一點親情都沒有,相反,對那個性格爽快的舅舅,還有着幾分情意,所以也想看看梨九到底是娶了什麼樣的人。
太平村郝家,附近幾個村子的人,誰人不知誰人不曉,梨樹村的人一聽說太平村郝家來人了,全都聚在大門口瞧着,比瞧那新娘子還要積極。
郝氏今日穿了冷萍給她做的新衣,上身是寬鬆的淡青色斜衽衫子,衣面上乾乾淨淨,沒有任何繡飾滾邊,下面繫着藍白綢絹交替的馬面裙,卻是做工精緻得不得了,中間的馬面有云紋裝飾,上面繡着一整幅盤金仕女簪花圖,無論是仕女身上的衣物,頭上的飾品,還是四圍的百花,都繡得栩栩如生,馬面旁邊的褶上和裙底邊上,都不厭其煩地繡着花草樹木。這條裙子,一打眼瞧覺着有些素淨,可是懂行的人就知道沒有個一年半載的功夫,是繡不出來的。
冷萍上身則是一件蘋果綠通袖薄衫,下配湖水綠馬面裙,裙中的馬面繡着幾彎淡紫蘭花,十分雅緻。
花兒的身上則是冷萍那日給她買的粉色緞子,頭上扎着兩個小抓髻,佩戴她最喜歡的粉色海棠絹花,十分的悄生。
三人一下那馬車,就引來鄉人們的一片驚歎。
三人雖然都沒有戴多少飾品,可是光這三身衣裳,怕是種一年的地也買不起啊!
“果真是狀元之家,你瞧瞧,這通身的氣派,不比那城裡大戶裡的夫人們差!”婦人們豔羨的望着郝氏身上的馬面裙說道。
“你們是沒見郝家送禮的禮品,上好的緞子,還有雞鴨魚肉,咱們村裡這些人家,還沒有哪一家收過這麼貴重的禮呢!”
“聽說老九的給新娘子的彩禮也是郝家出的呢,也是,兒子是狀元,兒媳婦又會賺錢,自然得幫襯着孃家一些!”
“就這樣,那古浪(性格奇怪的意思)的梨老太還不肯說人家一聲好呢,要是俺家有這樣的親戚,俺得跟祖宗似的供着!”
冷萍郝氏、花兒一走走過來,全都沒有聽見村人的議論。
“是郝家夫人與少奶奶是不?小的叫道兒,是九爺身邊的跟班,這會兒九爺去迎親了,讓小的來迎接夫人與少奶奶!”一個年紀不大的小個子笑嘻嘻的上前說着,瞧着倒是十分的精明。
郝氏也就點點頭,帶着冷萍、花兒進屋。
堂屋裡,梨老太正端坐在正中,旁邊設了喜堂,另外有三四個婦人,應該是來幫工的,嘴上說着吉利話兒。
郝氏三人一進去,那些婦人就趕緊上前應着,說着客氣的話。
梨老太端坐在正位之上,一句話也不吭,只是眯着眼打量着冷萍,眸色不善。
冷萍擡眸望向梨老太,神態坦然。
不管這梨老太是什麼來路,雖然她一眼能看穿她的異樣,但是至少不會算到她的來歷。
她能穿越到古代繼續她的人生,是上天的安排,她對古代的冷萍無憾,對任何人無憾。
所以她的心裡沒有一絲的愧疚,一切都是天意!
梨老太低聲跟身邊的一個婦人說了什麼,就聽見那婦人說道:“新娘子應該快來了,咱們出去瞧瞧去!”
另外的幾個婦人也就點頭,跟着出去。
梨老太這纔對郝氏說道:“梨九這婚事,親家跟着操了不少的心,讓親家受累了!”
郝氏趕緊說道:“親家姥姥說哪裡的話,都是咱們應該做的,如今家裡有了操持的女人,我也放心多了!親家舅舅總出外,留下親家姥姥一人在家萍兒也不放心了,可是就是醫館忙,抽不出空來!”
郝氏說完,就暗暗的捏了冷萍的手,讓她也說兩句。
“我那醫館實在是太忙,這些日子都沒有沒瞧過姥姥,抱歉了!”冷萍只得說道。
梨老太冷哼了一聲,“你若是將我當做你姥姥,就是再忙也會來瞧得,也罷,這就是命!”
冷萍皺眉,有些不悅。
郝氏趕緊打圓場道:“她姥姥,萍兒的心裡是真的有你,這不,專門給您做了一身紅色團福的衣裳,喜慶,要不然您換上?”
“你是覺着我身上這身衣裳穿不出去門去?”梨老太扯了扯身上的藏青褂子挑了眉問道。
郝氏一怔,趕緊說道:“親家姥姥,我哪裡是這個意思,我……”
“九兒是二婚,不需要那麼喜慶!”梨老太冷哼道。
冷萍皺眉,低聲說道:“娘,您先帶着花兒出去吧,我好久不見姥姥了,有些話要與姥姥說!”
郝氏只得點點頭,放下手裡的衣裳,帶着花兒出門去。
郝氏一出門,就被幾個村婦圍住了,一邊瞧着她的衣裳一邊與她說着話。
郝氏雖然有些不放心獨自留在堂屋裡的冷萍,可是一時之間也無暇分身。
冷萍望向梨老太,淡聲道:“你若是還承認我這個外孫女,我還叫你一聲姥姥,你若是再這樣鬧下去,那咱們就沒有任何關係!”
梨老太攢緊了那椅子道:“你佔了我家萍兒的身體,現在竟然敢在我的面前如此囂張?”
冷萍一怔,不過她絕對不會在梨老太的面前承認這件事情,也就繼續笑道:“姥姥,你是不是年紀大了?糊塗了?”
“你不承認也罷,我只告訴你,你既然佔了萍兒的身體,就要繼續萍兒的人生,替萍兒活下去!”梨老太重重的頓了頓手裡的柺杖。
“我若是老老實實的繼續冷萍的人生,那你早就去跟閻王爺報道了!”冷萍站起身來,“不管如何,今日我是來恭賀舅舅大婚的,姥姥您若是累了,就進屋歇着,年紀一大把了,還是少操些心!”
冷萍轉身就要走。
“你改變了萍兒的人生,別人的人生也會受到影響,冷萍,你好自爲之!”梨老太沉聲道。
冷萍不理她,徑直出了堂屋。
這會兒已經到了吉時,迎親的隊伍也到了梨家的大門外。
鄉下娶親不像城裡那麼講究,大紅花轎,嗩吶隊,有的只是大紅綢子、板車跟一隻嗩吶。
梨九一身絳紅色的喜袍,面無表情,推着一輛板車,板車上坐着一位五大三粗的黑胖女子,頭上插着一隻豔俗的大紅花,嘴脣上抹了豬油,臉上抹了紅的滲人的胭脂。
冷萍只是瞧了一眼就不忍心再瞧下去。
算起來梨九不算俊美,可是也是身材挺拔、孔武有力,又常年在外跑鏢,什麼漂亮的女人沒見過,竟然娶了……
郝氏也是一臉驚愣,不敢置信的望着梨九。
梨九從余光中看到一個身影,他擡眸,正好對上郝氏那震驚的目光,他迅速的低下頭,推着板車進了梨家的大門。
“新娘子到了!”有人大聲喊道。
裡面響起兩聲炮仗聲,然後喜慶的嗩吶聲響起來。
吹嗩吶的是梨樹村的嗩吶曹,紅白喜事都是他吹。
嗩吶曹鼓着腮幫子吹得起勁,可是不知道爲什麼,冷萍卻覺着一陣悲哀襲來。
新舅娘醜也就罷了,只要梨九喜歡,可是看梨九那宛如上刑一般的表情……
“嫂子,這新舅娘也太醜了吧!”花兒低聲道。
“小姑娘,你別瞧着新娘子醜,這新娘子可是咱們這十里八村出名的旺夫女,要不然梨老太也不會瞧中她呢!”有梨樹村的人聽了這話,忍不住插了句嘴。
旺夫女?冷萍滿臉的黑線,她可不信什麼旺夫女!
梨九扯着那女人手裡的紅綢一起到了堂屋中間。
梨老太這會兒與之前完全不同,滿臉都是笑意,十分滿意的望着梨九與那女人。
“一拜天地!”隨着一個男人的大喊聲,梨九表情僵硬的與那旺夫女對着天地一拜。
“二拜高堂!”
梨九直直的朝着梨老太跪了下來。
梨老太臉上的笑意更深了,不斷的點着頭,似乎十分的滿意。
“我反對!”突地,就聽見女子清脆的聲音響起來,大家全都一愣。
梨老太眸色一暗,擡眸。
郝氏也被突然出聲的冷萍嚇了一跳,她趕緊扯了扯冷萍,可是爲時已經晚了,冷萍已經扒拉開人羣走上前去。
梨九也回身不解的望着冷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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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六千,但是可能更新的要晚,小妖要回家瞧瞧父母,所以會盡量在晚上八點之前更新,麼麼噠親們,祝親們端午節愉快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