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妃之田園藥香 098 依仗
一陣痠疼讓郝仁悶哼了一聲,與此同時,火辣辣的紅衝上他臉頰,他尷尬萬分,雙手都在哆嗦——那柔軟的觸感……
萍姐兒,沒事吧?這會兒,老周打開簾幔,關心的問道。
冷萍擺擺手,聲音平靜,沒事兒,路不好走,您慢點趕車!
老周趕緊應了一聲,再也不敢分心,一手甩鞭子一手扯着馬繮,小心翼翼的向前走。
冷萍看了一眼還躲在車角的郝仁,伸出手來推了他一下,怎麼樣?要不要我幫你看看?
女人冷靜的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女人的冷靜,倒是令郝仁這個毛孩子覺着心裡異常的難受,趕緊坐起身子來,捂着還有些痠疼的鼻子,悶聲悶氣道:我沒事!還有,你身上抹了什麼東西?薰死人了,我去外面坐!
郝仁說着,立即起身,骨碌的爬到外面,頭也不回。
燻人?冷萍一愣,擡起胳膊來聞了聞,不會啊,她的身上是薰香味,她給阮夫人做的增加情趣的薰香,可能是不小心沾染了一些,味道好聞的很!
小孩子!冷萍衝着外面喊道,不懂欣賞,不進來算了,看不凍死你!
就要進臘月了,北風呼呼的吹,前幾天已經下過了第一場雪,天氣越發的冷了。
郝仁這會兒坐在車外,蜷縮着身子,將手插在袖口中,嘴裡呼出的熱氣,很快就結成冰碴子。
老周穿着大皮襖,帶着耳捂子,見郝仁蜷縮的樣子,勸道:郝家小哥還是進馬車裡吧,馬車裡面暖和!
郝仁卻死活不去,寧可在外面凍得打哆嗦。
沒法子,老周只得脫下自己的耳捂子給郝仁戴上。
郝仁趕緊道謝。
不進來算了!冷萍在裡面嘟囔了一句,樂得寬敞,坐在鋪了舊棉絮的車廂裡,繼續翻弄着那幾個小故事,瞧着瞧着,眼皮就打起架來,索性就靠在車靠上睡了過去。
等到到村口的時候,郝仁的腳早就凍麻了,他也就趁機下來,將耳捂子還給老周,自己跑回家。
這郝家小哥了真奇怪,暖和的馬車裡不待着,非跟老漢我在外面吹冷風!老周整理了耳捂子戴上,暗自嘀咕着,慢慢的趕着馬車去了郝家。
如今的郝家與半年前的郝家,那可真是天壤之別。石頭砌的圍牆,黑色的木門,推開來,就見亮亮堂堂的四間大瓦房,足球場那麼大的院子,如今已經全都平整了出來,種上了小蔥、菠菜、油菜等家常菜,最北邊的角落中,還有一座牛棚還一座羊棚,猶豫天氣寒冷,牛兒跟羊兒都躲在棚子裡,悠閒的吃着乾草。
郝仁推門站在門口,不敢置信的望着眼前的一切,許久都沒有回過神來。
愣着幹嘛,進去唄!冷萍睡了一覺,倒是精神抖擻,幫着老週一塊兒卸了車,正打算進門,見郝仁堵在門口發愣,也就忍不住上前說道。
冷萍一靠近,那香味兒就再次襲來,郝仁直覺的擡腿進了家門。
冷萍不滿的朝着裡面喊:你不吃飯咋的?光吃不幹活啊?這麼多東西呢!
郝仁一愣,這才發現周掌櫃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走了,就留下兩個籮筐在門口,冷萍端了一個,還剩下一個。
郝仁只得又慢騰騰的過來,端起沉重的籮筐。
這會兒,正在熱炕頭上做絹花的郝氏與花兒聽到聲音,連忙吩咐在念書的郝蛋說道:快去瞧瞧,我聽着有動靜,莫不是你大哥跟大嫂回來了吧?
前些日子,曹大鼻子去看望冷萍的時候,冷萍大概的提過過些日子回家過年的事兒,郝氏也就天天的盼着。
郝蛋一聽,趕緊跐溜下牀,踢踏上鞋子就跑了出去。身後,石頭也跟着跑出來,郝氏在後面喊,石頭,你的棉捂子,小心凍了腳!
郝蛋推開厚重的房門,一打眼就看到一個草甸子蓋着的大籮筐,冷萍從籮筐後調皮的伸出腦袋來,哈哈笑道:郝蛋,我回來了,想我了不?
郝蛋歡呼了一聲,一下子就跑了出去,連忙要接過籮筐。
太沉,小心壓着你不長個,咱們兩個一起搬!冷萍也就將籮筐放在地上,跟郝蛋一人一邊向裡面擡。
石頭也跟着跑出來,也要上前幫忙。
你去幫你大哥吧!冷萍指了指後面。
後面,郝仁正拖着籮筐一點一點的向前走,可是又怕將籮筐拖破,也不敢太用力。
這會兒,郝氏也帶着花兒出來,一瞧這光景,趕緊上前去幫郝仁。
娘,我回來了!郝仁擡了擡身子,衝着郝氏笑道,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眼睛也眯成了一條縫,讓人感覺很溫暖。
冷萍回眸,看着郝仁的笑容,心裡有些嫉妒。這郝仁,對着她的時候,永遠是一張撲克臉,也就只有對着郝氏,纔會這樣沒心沒肺的笑!
一家人進了屋,一陣熱氣就襲來。
屋裡倒暖和!冷萍一邊打量着屋裡的格局,一邊讚歎道。
四間大屋,全是按照冷萍臨走的安排放置的傢俱,最進來的是正屋,放了家堂,還有桌椅板凳,是用來待客的地方。緊挨着正屋的是一個房間是郝氏與花兒的,再一個房間是郝蛋與石頭的,因爲郝蛋與石頭如今讀書了,裡面還放了一張冷萍親自設計讓人打造的書桌,氣派的很,最後一個房間,獨門獨戶,則是給冷萍給自己準備的,裡面是一張大牀,牀下還有木頭打造的連椅跟茶几,靠近旁邊窗戶旁還有一個梳妝檯,都是冷萍臨走之時讓李木匠做的。
娘,這都是你一個人佈置的?冷萍越瞧越滿意,尤其是她自己的那個屋,牀上鋪的、蓋的,全是嶄新的褥子與被子,上面都繡了栩栩如生的鴛鴦,只是那顏色,瞧着有些太過喜慶。
恩,你看還滿意不?郝氏笑道,這傢俱送來,我也不會瞧,也幸虧隔壁你袁叔懂,說這都是好木頭,那價格兒不虧,我也就按照你說的,給了錢,剩下這些,我有空兒就收拾收拾,反正冬天,咱家又沒啥活計,如今絹花的生意,那齊掌櫃只願意要花兒做的,我也就打個下手!
冷萍點點頭,這裡雖然比不上城裡的房間,可是估計在這個太平村,也算是獨一份了!
嫂子,這一冬,你猜我賺了多少錢?花兒上前一下子抱住冷萍的雙腿歡喜道。
郝氏也笑道:如今花兒本事了,做的絹花城裡人喜歡着呢!
冷萍卻趕緊低頭看了看花兒的小手,半年不見,那上面竟然全是針眼了,手指頭也磨出了繭子。
娘,我留給你的錢不夠嗎?冷萍先問道。
郝氏趕緊擺手,夠呢夠呢,還剩下一百兩呢,我沒捨得用!郝氏降低了聲音說道,生怕隔牆有耳,讓人聽了去。
既然夠,就別讓花兒這麼辛苦!冷萍嘆口氣,彎身將花兒抱起來,花兒還小呢,還是個孩子,我賺的錢已經足夠咱們一家人的花銷了!
郝氏一愣。
花兒卻忙說道:嫂子,花兒不累,花兒就只管做,曹大叔去給花兒送,村裡的小姑娘都做針線活賺錢呢,都沒有花兒做的好,賺得多!
過了年,花兒就五歲了,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村裡許多像花兒這般大的孩子都開始做針線活,手藝好的,還能送去城裡買上幾文錢,所以郝氏覺着正常。只是在冷萍那個年代,五歲的小女孩,還在上幼兒園,拉着媽媽要布娃娃,所以從心裡,冷萍總覺着花兒不應該如此操勞。
郝氏又對冷萍說道:村裡有幾個女娃也想要跟花兒學做絹花呢,我也拿不定主意,就等着你回來呢!
冷萍笑道:不急,這事兒慢慢說也成,反正我回來,要過了十五才走呢,有的是時間!對了,娘,屋裡暖和,那籮筐裡有肉跟菜,可別壞了,還是放在天井裡凍着吧!
郝氏趕緊點頭,帶着郝蛋出去先放東西。
冷萍這纔在牀上坐下,再次打量了四周,勾起了脣角。
這半年的辛苦沒有白費呢,她終於在古代有了自己的家,自己的房間!
一會兒,郝氏又進來,提進來一個鐵皮爐子,正是冷萍先前讓李鐵匠做了用來燒水的,如今到了冬天,提進來可以一邊燒水一邊暖和着屋子。
郝氏上前,握住冷萍的手問道:那藥鋪的活兒還順利不?每次你都讓你曹大叔捎回那麼多的吃食跟銀錢來,你自己可留下花用的了?我跟花兒賺的錢足夠養家的,還有你上次給的銀子,你以後別惦念家裡,銀子就不要捎回來了!
冷萍笑道:藥鋪裡管我吃住,偶爾我給那些夫人小姐們瞧病還有外快,手裡沒斷錢,你別擔心,只管用我賺的錢就成,別不捨得吃,不捨得穿!娘,我早就說過,咱們好日子在後頭,你瞧,不過半年,咱家就有這模樣!
郝氏點點頭,這村裡人都誇你,說你能幹,越是這樣,我就覺着越是對不起你,如今郝仁還在讀書,又加上郝蛋跟石頭,這一家三個讀書的,就是地主家,也上不起啊,萍,爲這事,我也想過了,如今這房契上,地契上,都寫得你的名字,這樣也好讓你放心!
冷萍一愣,望向郝氏,寫了我的名字?
郝氏趕緊點頭,這房子是用你賺的錢蓋起來,原先咱家那小草房裡啥都沒有,所以這家業全都是你的,如今你嫁給了仁兒,那也就是仁兒的,只是你姥姥跟舅舅說的對,你終究是比仁兒大幾歲,我不能讓你養活了我這一家子,連個保證都沒有,這房子跟地,就是給你的依仗!說些不好聽的,若是將來仁兒對你不起,你也有個依靠!
冷萍倒真的沒有想這麼遠,她只是不想住在那個小茅草屋裡,跟一家人擠在一個炕上蓋着稻草睡覺而已,至於將來的事情,她是走一步瞧一步,可是很明顯,郝氏比她想得多!
冷萍還想要說什麼,就見郝氏又站起來笑道:我瞧着阮夫人給了咱家一塊肉,我去給你做個紅燒肉去,你剛回來,先歇會,今中午的菜,讓我忙活就成了!
冷萍也就應着,看着郝氏歡快的穿過房門,去了外面的小廚房。
之前做廚房用的棚子也加固了,郝蛋早就開始燒火,紅紅的火光映着滿是笑容的臉兒,嘴裡忍不住催促着郝氏,娘,你快點做飯,萍子姐姐跟大哥餓了呢!
來了來了!郝氏跟冷萍說了那房契的事兒,如今也算是卸下了一塊心事,挽了棉襖袖子利落的刷了鍋,現在大鍋裡熱上餑餑,然後開始切肉。
娘,咱家今中午吃啥?石頭悄悄的進來,瞧着那肉咽口水兒。
大嫂回來就是好,每次回來都有肉吃呢!
紅燒肉,這回兒也嚐嚐娘給你們做的紅燒肉!郝氏大聲的說道,因爲高興,嗓門忍不住的提高。
娘,多加些糖,萍子姐姐喜歡吃的甜些!花兒也進來說道。
郝氏歡快的應了。
這會兒,郝仁已經換上了家裡穿的長袍棉襖,聽着四個人在小小的飯棚裡商量着今中午的吃食,口口聲聲的都在圍着冷萍打轉,而他回來,也就郝氏問了他幾句,三個孩子全都圍着冷萍,當即也就有些吃味,大聲叫道:娘,我不喜歡吃甜的,我要吃辣的!
郝蛋聽了,從棚子裡伸出腦袋來,滿臉的不在乎,大哥不喜歡吃就少吃些,都省給萍子姐姐吃!
就是,那麼大個人,光想着吃肉,我最小,我都知道省給嫂子吃呢!石頭也伸出腦袋來,跟在郝蛋的身後。
我也喜歡吃甜的!花兒慢慢的挪出小腿來,少數服從多數!
最後郝氏滿臉歉意的伸出頭來,仁兒啊,要不我最後給你加點辣椒?
又甜又辣,可怎麼吃?他也是半年纔回家呢,這些人咋這麼對他呢?郝仁冷哼了一聲,就當做沒聽見,轉身就進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