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 降一輩兒

104 降一輩兒!

阮夫人見阮籍緊皺着眉頭,也就問道:“夫君不高興我與冷萍結拜?”

阮籍扶着她坐下來,低聲道:“她雖然幫了我們大忙,可是咱們已經給了她藥鋪坐堂大夫的位子,算起來,也算是報答了她,你又何必執意與她結拜?再說,她年紀還小,十三歲,算起來,都能做咱們的女兒了!”

那個郁李就是因爲鬱梅的信任與寵愛,才做出那等天理不容的事情來,萬一冷萍再……阮籍不敢相信個性單純的鬱梅知道之後,心裡會如何難受。

鬱梅一聽,立刻拍手說道:“的確,我怎麼沒有想到呢,這個孩子是冷萍帶給咱們的,那咱們就認她做乾女兒!”

阮籍一愣,這乾女兒可是比干妹妹來的嚴重的多,乾妹妹,也只是鬱梅的妹妹,可是乾女兒……

“夫君,我就是覺着與冷萍投緣,況且冷萍對咱們家的恩,可不是一個小小坐堂大夫就能報答的!夫君,你想想,如果咱們剛成親就有個女兒的話,比冷萍也小不了多少的!”阮夫人興奮起來。

阮籍趕緊說道:“你快別胡思亂想了,你整日的喊她妹子,一下子又從妹子到了乾女兒……乾妹妹就乾妹妹吧!”

誰知道阮夫人卻認真起來,認定了冷萍要做乾女兒,阮籍攔她不住,最後只能讓她自己與冷萍聯誼,不要將阮府牽扯進去。

鬱梅立刻就將冷萍喚了來,說了要認她做乾女兒的事情。

冷萍一愣,之前還是乾妹妹,這一會兒就降了一輩兒!

“萍兒,你想想,我跟你婆婆的年紀差不多,這以後見了面,我總不能喊她娘吧?再說你喊我乾孃,也不委屈你!”鬱梅笑道。

冷萍哭笑不得,說起來,這阮夫人比郝氏還要大上幾歲,她這個年紀,最冷萍的乾孃也真的差不多,可是這心裡……

“你不願意?”阮夫人着急的看着她,眸光盈盈的,快要哭出來了!

冷萍一想,也不過是個稱呼,當即趕緊說道:“好好好,乾孃!”

阮夫人這才笑了,待冷萍走後,也就讓抱琴將庫房賬本拿來,打算勾選一些禮物給郝家送去,正式認冷萍爲乾女兒。

冷萍回房之後,越發覺着這乾妹妹變成乾女兒奇怪,不過想着,也不過是哄着阮夫人開心,也就算了,不再理會。

話說萬齊回到府裡之後,連林緊跟着跪在了萬齊的面前。

萬齊不悅的瞪了他一眼,沉聲道:“你與那阮籍到底是什麼關係?趕緊說來!”

連林咬了咬脣,只得將在四方藥鋪做過坐堂大夫的事情說了,因爲忌憚萬齊與阮籍的關係,所以郁李的事情也就沒有敢提。

“原來是這樣,那也沒有什麼好揹人的,只是你不說,雜家不知道,還以爲你有什麼大事瞞着雜家呢!”萬齊翹了蘭花指,慢慢的品了上好的凍頂烏龍。

連林跪在那裡,想到今日在阮府所受到的羞辱,突地下定了決心,突地擡頭道:“公公贖罪,以後連林絕對不敢再欺瞞公公了!”

“行了,起來吧!”萬齊懶懶的擺擺手。

連林沒有起身,相反,卻緩緩的跪着上前,擡起頭來,將白皙的手臂放在了萬公公的腳上,低聲道:“連林給公公揉揉腳,走了這麼久的路,也累了!”

萬齊享受的眯起眼睛,慢慢的,他感受那連林的一雙手,從腳踝處一點一點的向上。

萬齊好男色,坊間早有傳聞,不過他從來不強迫別人,跟着他的,都是心甘情願的,其實說是心甘情願,也不過是看重他的權勢與地位,萬齊不糊塗,自然知道,不過如今他已經暮年,除了這權勢跟地位能讓這些年輕小子貪圖,也就再也沒有了什麼。如今連林這般,萬齊心裡早就有數,也就默許了,伸出手來抓住了他不規矩的手,低聲問道:“你當真願意跟着我?”

連林強忍下心中的噁心,擡起那張俊俏的臉來,故作嬌羞的點點頭。

“好好好,今晚上,你就到我的房裡來,你放心,你跟了我,我絕對不會虧待你!”萬齊揉着連林的手,哈哈的笑起來。

連林垂眸,眸色中全是憤恨。總有一天,他要將阮籍踩在腳下!

郝仁回去跟郝氏說了一聲之後,初五就又回來了,說是郝氏不放心冷萍,冷萍也就沒有多想,反正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也沒有什麼話說,一個看書,一個百無聊賴的發呆,直到出了正月十五,阮勳準備出發,也就上萬公公府上辭行。

阮勳到了萬府,大廳中,正坐着太守張志,正在與萬齊商談着什麼,臉上全是憂色。

“張大人也在?”阮勳進了大廳,先給萬齊行了禮,又將臉轉向了張志。

阮勳從天城回來,張志專門去拜會過,這會兒自然趕緊起身給阮勳見禮,兩人客套了幾句。

“都坐吧!”萬齊示意兩人都坐下來。

阮勳與張志也就入座,阮勳坐下之後也就說明了來意。

“阮大人要回去了?”萬公公問道。

阮勳趕緊點點頭道:“也該回去了,還有許多事情要處理!”

“那可真是巧,連林也要去天城,倒是可以與阮大人一起結伴!”萬齊笑道。

連林?阮勳記起那日那個萬齊帶去要給鬱梅瞧病的人來,腦海之中一閃而過一個想法,可是卻沒有捕捉的住。

不過萬公公在朝中有許多舊友,他如果能搭上萬公公這條線,以後辦事情也順利一些。

阮勳趕緊應着,“那就一起去天城,路上也好有個照應!只是不知道連公子到了天城要住在哪裡?若是不嫌棄,可以暫時住在下官的府上!”

萬齊搖搖頭道:“皇后娘娘早就安排好了,這件事情大人就不必操心了!”

阮勳皇后娘娘親自給安排,頓時心中一跳。

萬齊告老還鄉,官方說法是皇上感念他伺候先皇勞苦功高,可是這裡面的事情誰說得清?如今皇后娘娘與龐貴妃在後宮分成兩大陣營,皇后的孃家與龐家也在朝廷分爲兩大陣營,再加上各路藩王,現在政局混亂,阮勳也一直在持觀望態度,但是他知道,他遲早要儘快做出決斷。

皇后娘娘雖然是正統,可是生下的皇子卻不是長子,而是第三子,聽說這位皇子先天不足,身體羸弱的很,是個藥罐子,貴妃娘娘有兩位皇子,如今都已經長大,甚是得皇上的喜愛,不過萬齊是宮裡的老人,當年最是懂得先皇的心思,既然如此,他也應該能揣摩出當今皇上的心思,如今萬齊與皇后娘娘交好,那是不是……

更何況連林是大夫,萬齊無緣無故的派個大夫去天城是要做什麼?阮勳一下子想起三皇子那羸弱的身子來。

萬齊又從懷裡取出一封信道,“這裡還有一封信,阮大人可以親自交給皇后娘娘!”

萬齊的意思很明顯,讓他給皇后娘娘信,就有了結交皇后娘娘的機會,阮勳心中一喜,趕緊應着。

三人又說了一會兒話,阮勳藉口還要收拾東西,也就告辭。

待阮勳走了之後,張志恭敬的對萬齊道:“公公,這位連林真的可以勝任嗎?”

萬齊猶豫了一下,“他的確是有些真材實料的,至少比那宮裡來的太醫強,老夫的腰腿疼,十幾年都沒治好,讓他給治好了!所以老夫暫且信他!”

張志猶豫了一下,又道:“其實下官倒是知道一位醫術高明之人,只是這人是個小女娃,怕是公公您不會信任!”

萬齊一愣,小女娃?他迅速的想到了那日在阮籍府裡見到的冷萍。

“你是說阮府裡的那個小女娃?”萬齊問道。

張志一喜:“萬公公也聽說過她?”

“大年初三,在阮家老宅見過一面,本以爲是什麼神醫,能治好阮夫人的不孕症,現在瞧來,怕是瞎貓碰上死耗子!”萬齊擺擺手道。

張志一聽阮夫人有孕,心裡更是堅定了幾分,低聲道:“萬公公,那女娃的確是有些本事的,小女的病都是她治好的!”

張志趕緊將事情經過一說,又道,“據下官的夫人說,這裡城不少夫人小姐的暗病都是冷萍治好的,醫術真的高明!”

萬齊揚眉:“真的?不過……”

就算是醫術高明,皇后一瞧是位稚氣未脫的小女娃,還以爲他糊弄她,斷斷是不肯讓冷萍瞧得!如今他好不容易搭上這條線,可不能功虧一簣!

“算了,還是等連林的消息吧!”萬齊道。

張志也就不再勸。

阮勳回到府裡,正好碰到阮籍,當即也就將萬齊拜託之事說了。

“堂弟,當年萬公公離開天城之時,你還在天城擔任要職,應該知道一些內情吧?”阮勳問道。

阮籍一開始聽聞連林要上天城,心裡也是一驚,不過還是淡聲道:“大哥,我已經辭職回鄉很久了,朝廷的事情,我也沒有興趣!”

阮勳皺眉,不悅道:“堂弟,你還在生大哥的氣?大哥已經說過,是爲了你好,誰承想弟妹正好在這個時候有了身孕?況且也沒有惹出什麼大亂子!”

阮籍抱抱拳道:“我哪裡敢,只是實話實說而已!我五年沒有迴天城,自然與那邊的事情隔離生疏了!:”

阮勳見阮籍不鬆口,只得氣聲道:“好好好,咱們也不敢叨擾阮爺了!”

阮籍沒有說話,只是淡淡一笑,也就擡腿離開。

阮勳氣的臉色蒼白。

又過了兩天,阮勳與阮潮舉家離開裡城,阮家老宅也就安靜了下來,阮籍也就趁機與阮夫人一起回了阮府。

回到阮府之後,阮夫人就開始着手準備與冷萍結誼的事情,並且派了周海帶着禮物親自去太平村郝家拜訪,要求他務必將郝家一家人請來吃頓飯。

太平村郝家,郝氏這幾日一直心神不寧,心裡記掛冷萍,催了郝仁幾次,讓他去城裡阮府瞧瞧,可是郝仁就是不肯去,只是每日裡躲在屋裡讀書。

這一日,郝氏正在家搓着玉米,就聽見外面傳來了孩子的吵鬧聲,她一愣,起身,趕緊帶着郝蛋去開門。

大門外,周海讓人將那一擡禮品搬下車,一見郝氏的面就抱拳說道:“恭喜郝夫人,賀喜郝夫人,咱們夫人喜歡你家萍姐兒,要認她爲義女,這是咱們夫人送給萍姐兒的禮物!”

周海此話一出,立刻引起周圍村民的一片譁然,大家都爭先恐後上來,朝着郝氏說着恭喜的話。

“哎呀,郝家嫂子,你家萍姐兒就是有福氣的,竟然能認阮夫人爲義母!”狗剩家的趕緊上前說道。

郝氏驚愣的說不出話來,冷萍認了阮夫人做義母?那阮籍就不是她的義父?那不是……

周海又道:“郝夫人,快別愣着了,咱們夫人在宅子裡等着呢,請郝夫人一家全都過去,咱們以後就算是親戚了,也好見個面,以後走動走動!”

郝氏的臉色一下子蒼白,身子一個不穩,差點摔在地上,也幸虧狗剩娘站的近,一把將她接住。

“郝仁娘,你先別激動,你家萍姐兒是個有本事的,以後你的好日子在後面呢!”學良娘也趕緊上前攙扶住郝氏說道。

“娘,萍子姐姐認了乾孃了?”郝蛋這會兒才聽明白,趕緊進屋去告訴郝仁。

郝仁也是微微一驚,趕緊放下書本,將周海請了屋裡坐下。

周海見郝仁年紀雖小,可是卻成熟穩重,再見郝氏臉色蒼白,還在那兒篩糠,還以爲郝氏是個不經事的,當即也就跟郝仁商量起去阮府的事情來。

“阮爺盛情邀請,咱們自然應該去!”郝仁笑道,“那就請周掌櫃等一等,咱們收拾一下東西!”

周海自然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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