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玉不是說那個姜皇后癡癡傻傻的麼?怎麼又變得很有心計了?”寶珠問到。
這丫頭真是笨,連看個人都看不準,真是冤枉了那麼些年“當大少爺”在外面跑說見過的世面!要是我,什麼妖精一樣的人,我一眼就看出來了!
寶珠的心裡很是鄙視妹妹林冠玉。
“可不是嗎?說來蹊蹺,自從姜皇后在宮外走失了找回來後,就像徹底變了一個人樣,整個腦子都被洗了,做事幹脆又狠辣,就連一向視她像女兒般的太后娘娘都對她有了不滿了……”
“哦……”
“這次皇上遇刺客的事,八成就是皇后的安排……”王文翰壓低了聲音,“幸好太后娘娘壓着,要不你我王、林兩家只怕都要跟着受牽連!”
“啊!”寶珠大驚。
我的媽呀,這不是要誅滅九族的事嗎?我說那賤丫頭靠不住,果真是靠不住啊!不行,冠玉這丫頭可不能倒!我得想辦法出面幫幫她纔是!
寶珠自恃聰明有手段,自小就不把冠玉放在眼裡,現在到了如此危難之際,在共同利益面前,她的商人本性又冒了出來!
“決不能讓冠玉出事!”
半晌,她狠狠地說。
“愛妻有何良策?”王文翰問到。
人家說“女大三抱金磚”,現在的王文翰對他的這位“女中豪傑”的愛妻愈來愈佩服得五體投地了。
“嗯……待我好生想想……”
“要是冠玉能爲皇上生個兒子出來就好了……可惜她和皇上成親這麼多年來肚子一點影響都沒有,如今又被皇后搶了恩寵,就備受皇上冷落了……”王文翰不無嘆息地說到。
是啊……兒子……
不要說兒子,冠玉連個女兒都生不出來,真是令人沮喪!
兒子……兒子……兒子……
突然她腦中靈光一閃——
不就是兒子嗎?只要皇上沒問題,哪怕會生不出兒子來呢?關鍵是女人的肚皮要爭氣……
突然她的腦袋中閃現出一個人來——
“我倒是有個主意,但不知道你們王家願意不願意……”她欲言又止地說。
“什麼主意,愛妻只管說,無妨。”王文翰急切地握住了寶珠的手。
“碧雪!”
“碧雪?”王文翰納悶地望着她。
碧雪是王文翰的小妹,和茜雪一樣,都是王文翰一母所生的嫡出親親小妹。年方十七,生得十分美麗嬌俏,還尚未許配人家,是王公和夫人最愛的掌上明珠。
“你的意思是……”半天反應過來的王文翰此刻連嘴巴都張圓了,怔怔地看着寶珠。
“是的,現在能與姜秋水抗衡的就只有碧雪小妹的青春和美貌了!”寶珠決斷地說。
“不行!父親母親是絕對不會答應將小妹送進宮裡那個糟踐人的地方去的!”王文翰將腦袋搖得像撥浪鼓一樣,“不行,不行,娘子還是另想他法纔是!”
“你真是迂腐!”
寶珠有些生氣了,豁然站了起來——
“我們林家的妹妹就可以爲了家族存亡而嫁進皇宮,怎麼你們王家偏就不行了?難道我們林家的人都要下賤些麼?說句難聽的話,她冠玉在宮中有了個什麼差錯,難道倒黴的就只是我們林家嗎?”
王文翰呆愣住了。
寶珠繼續氣憤地說到:“小妹她反正都是要嫁人的,現今的皇上也真是年輕有爲英俊瀟灑的年紀,又不是什麼七老八十的老頭子……你不願意,我也懶得管了,咱們林、王兩家就這樣坐以待斃吧!”
“娘子……姐姐……”
“去!去!去!回你的王府去!我們林家以後有什麼也不與你們王家相干!”寶珠賭氣說到。
“哎——好吧——我回去與父親母親商量商量看……”王文翰終於鬆口了。
寶珠見文翰鬆懈了,忙坐下來柔聲說到:“你想想看,要是小妹進了宮,與冠玉一聯手,一個才情俱佳,一個青春靚麗,難道還敵不過一個舉目無親的姜秋水嗎?”
文翰又想了想,貌似有理,便不再爭辯了。
“好吧,爲妻答應你,今天就陪你回王府好不好?來人,備車!”
門外的林懷仁答應着,匆匆去了。
……
回到王府,王文翰委婉地將此建議說給了父親聽,王公沉吟良久,決定從大局出發,犧牲掉小女的幸福……因爲朝堂上那次虛驚,他還歷歷在目,他知道皇后娘娘如今暗箭已經在弦上了,不得不想法出擊了。
夫人當然不肯將自己如花似玉的小女兒送去那狼窩虎穴了,哭哭啼啼表示抗議。王公氣惱地說:“真是婦道人家,頭髮長見識短,人家的弓都拉圓了,你還在這婦人之仁!這事哭也沒用,老夫說了算!”
他隱隱感到皇后那股勢力非常的邪惡,邪惡到有了魔力似的,都快要將年青的皇上給摧毀掉了似的。
“必須得出擊了!必須的!”他自言自語到,在房中踱步,如困獸般。
夫人只得強忍委屈和悲傷,去小女兒閨房做說客去了。
該要怎樣開口呢?一路上她想了很多,走走停停……到了女兒閨房門口,又磨磨蹭蹭、猶猶豫豫地踱來踱去,下不定決心進去!
最後還是小女兒聽到了腳步聲,問到:“可否是母親來了。”
“嗯。”夫人只得硬着頭皮回答。
“媽媽——”小女兒一個飛身就從屋內閃出來,撲進了她的懷裡——
“媽媽你看,我又學會了繡一樣東西了!”說着急切地拉着母親進屋去看她繡的大紅牡丹,一點也沒有注意到母親情緒上的改變。
“孩子……”夫人終於掉下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