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中秋佳節又到了,各命婦循例應入宮恭賀。小周後也不例外要到宮內去慶賀。當她接到這個通知後,就極不情願地對李虞說:“這回我是死也不進宮去了。”
雖然她知道又是在劫難逃,但她多麼希望丈夫李虞能血性一把啊,哪怕只是說一句:“好,我們打死也不去了!”,她也會感到無比的欣慰。
可是,丈夫不是這樣的血性男兒——
只見李虞一聽這話,急了——現在大漢皇帝處處找他“不忠、無誠意”的小辮子呢,爲了活命,小莊後不得不去啊!就算小莊後這一進去又將遭遇侮辱,但有什麼辦法呢?活着總比死了強啊!
“乖,聽話,你去吧!一路進宮的婦人那麼多,又不是你一個,他們是不敢把你怎麼樣的。”李虞百般勸說和安慰小莊後。
小莊後失望了……可是她仍然心存幻想——丈夫還是愛我的,他這樣做也是無奈之舉啊!
小莊後思前想後,覺得丈夫的話還是很有道理的,進宮去的婦人那麼多,且都是達官貴人家的夫人,其中也不乏有美貌的吧,他們總不至於當着衆貴婦的面耍流氓吧?我只緊緊跟着衆人的腳步,不要落單了纔是。想到這,她勉強答應進宮去。
這日進宮,朝賀漢皇及皇后,衆命婦各自拜謝散歸。小莊後也正要尾隨其後,準備回家去,卻不料被一個太監叫住了——
“皇后娘娘有諭,莊夫人留下磋商女紅。”
小莊後半信半疑,只得滿心忐忑地在內宮候召。
誰知等到了晚上都不見皇后娘娘出來與她磋商女紅,她於是有些着急地問身邊的一個太監:“不知皇后娘娘何時纔來召見婢婦?”
太監嗤嗤笑道:“快了,快了,就快來了……”
太監是個什麼東西?都是一羣變態的傢伙,他們的笑和宮女的笑有着天壤之別,這些太監大多是抱着看希奇看熱鬧的心態。
又等了半盞茶的功夫,終於等來人了,卻不是皇后娘娘,而是急不可耐的漢皇和他的弟弟宗王,這兩兄弟料理完了宮中俗事,又來了。
這一次的小莊後終於憤怒了,被騙留宮本已違意,又怎肯給這兩個長得又黑、又壯、又肥、又俗的兄弟倆,再一次玷污的清白之軀,所以拼死相抗。
怎奈女子力弱,又酒後手軟;漢皇倆兄弟又乃一介武夫,性情正起,見上次還乖乖聽話的小莊後如此剛烈,便怒了……
毫無羞恥的大漢皇帝還生怕不易得手,竟喝命數名宮女道:“你們還不動手麼?給孤王按住她!”
於是幾名宮女強抓住小莊後,並去其衫裙……可憐的小莊後全身發抖,赤**地立於兩個禽獸一樣的壯年男人面前……
終於漢皇和宗王兩弟兄,公然在衆宮女面前**了辱淚滿面如梨花帶雨的小莊後。
兩個男人都市一介武夫出生,哪裡有半點憐惜疼愛美人之情,一味地……。
蹂躪了不說,還極盡污言穢語侮辱李後主。
……
只可憐了小莊後一生兩次分別被兩朝皇帝騙誘入甕後霸王硬上弓得手——第一次被騙不經意找到了真愛——李虞;第二次被騙卻是她此生最大的噩夢和恥辱。
這一次從中秋佳節進宮,至十月將盡,漢皇方纔戀戀不捨放小莊後出來。一連半個多月中,那廝兩兄弟一直粘着小莊後,你方弄完,我登場,小莊後夜夜受盡非人的折磨。
大漢皇自逼幸了小莊氏後,本極不願放她回去,只是恐怕留在宮中,要被臣下議論,所以暫時忍耐,又將小莊後重新送回歸私第,以圖再謀另策。
已然知道一切後,李虞只是長嘆一聲,仰天流淚,夜夜懺悔到天明。
優柔寡斷的李虞除了逃避和忍耐之外再沒有別的辦法。他躲着不敢見妻子,因爲怕她在憤怒中開口大罵,就像上次那樣,罵人的聲音連幾條街外都能聽見。多尷尬啊,他畢竟還是個要面子的男人!
哈哈,說起面子,他現在還談得上什麼面子?不過是表苟且偷身的懦夫吧了!還有什麼面子?還要什麼面子?連裡子都沒有了!
苦笑……只剩苦笑的份……
而且這次進宮的時間更長,小莊後心中積攢的情緒會更加猛烈……所以,即便是這半月來他又如何地思念和擔憂小莊後,他也沒有臉立刻與她相見!
果然小莊後一回來之後,便氣沖沖地到處找丈夫李虞……
李虞躲在廚房的柴房裡不敢吭聲。
沒找到丈夫的小莊後,發氣將房間裡的碗筷杯碟盡數摔了個乾淨,又抓起牀上的被褥枕頭一陣亂捶,折騰了好一會。
“夫人的氣消了嗎?”
在柴房裡蹲得手足發麻的李虞,終於忍不住問一個進來抱柴禾的丫鬟。
丫鬟嗤嗤笑着說:“官人你可以出去了,夫人已經罵得沒勁了。”
李虞尷尬地站起身來,拍了拍衣服上的柴草,一步一蹭地回去了。
他做賊心虛地悄悄推開了房門,見小莊後面容慘淡地坐在牀邊,對着空空如也的桌面發呆。
“雨薇……”
他怯怯地喚了一聲。
小莊後緩緩地擡起了她那雙無神的眼睛——
她再也沒有力氣再折騰了,這屋裡該摔的東西已經摔光了,明兒個又該有人來埋怨他們夫妻倆不會過生活了。
“你過來吧……”她有氣無力地說。
李虞有些害怕地緩緩蹭了過來……
“再攏來一些……”她看着他說,目光裡滿是痛苦和哀怨。
他索性站到了她的面前。
她霍地站起身來,對着他揚起了手……
李虞臉上現出了一抹驚慌,但他並不想躲避,而是閉上了眼睛。
半晌,他預料中的巴掌並沒有落到他的臉上,小莊後只是輕輕地從他的頭髮上揀下一根稻草來……
“你打我啊!”他失聲痛哭。
小莊後摟過他的頭來……她想哭,可是剛纔那番發泄已經將眼淚折騰光了,她現在只剩下滿心的可憐了——對這個男人的可憐!這個撲在懷中痛哭流涕的男人,實在是太可憐了!他曾經也算是個叱吒一時的皇帝啊,可是如今卻落得如此悲催的境地!
姐姐啊,你終究還是比我幸運!
老天爺啊,你這是在懲罰我嗎?
她悽然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