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皇后這次下大力氣打扮了一番,大有志在必得的意思。她那一身紗衣,薄如蟬翼,隱隱透明,映襯着苗條起伏的身軀……她還把一頭烏黑秀髮刻意披散下來,又畫了極其豔麗的妝容,看起來竟是前所未有的嫵媚動人。
朱駿卻一如既往地,不正眼看她一下。這下,姜皇后急了,索性湊上前來,把櫻桃般小巧柔軟的嘴脣捱到朱駿耳邊,呵氣如蘭:“如此良宵,獨自賞月,你不覺得冷清嗎?不如讓本宮作陪……”
朱駿馬上回答:“不必勞煩皇后娘娘。”
他將皇后娘娘四個字說得很重。
姜皇后假裝聽不懂,笑道:“這本是本宮的住處,即使你不讓我陪,本宮還是要住下的。”
朱駿於是順水推舟道:“既然皇后娘娘要住這裡,我就不便打擾了,在下可以走了。”
姜皇后臉色稍變,但馬上又笑了起來:“這裡是太子安排的住處,你想抗旨嗎?”
不待朱駿回答,她就把柔若無骨的身子整個貼了上來,像蛇一樣的玉臂蜿蜒遊走,纖細的手指輕輕撫弄着朱駿的臉龐,直摸到他下巴上的胡茬。
朱駿依然紋絲不動。
姜皇后突然問到:“你的鬍子像劍刃一樣威嚴,怎麼性子卻不像個男人啊?”
朱駿乾脆將話挑明:“你雖然貴爲皇后娘娘,但這種*的事我纔不會幹呢!”
姜皇后頓時火了,還沒有人敢同她這樣說話,這個朱駿真是膽大包天!她惡狠狠地說:“本宮就不信你不依我!”
越是得不到的東西就越想得到!此刻的姜皇后對朱駿軟硬兼施,更是變本加厲,只恨不能強來。總之糾纏得更甚了!
有一天,朱駿終於不勝其煩,放話道:“你是皇后,在下不能對你怎麼樣,但是你再這樣逼我,我自殺總是可以的。”大有寧爲玉碎不爲瓦全的意思。
事情到了這一步,姜皇后只好收收。若在皇后娘娘的寢宮裡逼死一個駙馬,她將如何面對朝堂,如何面對天下?當天,她就把這位小姑子的夫婿好端端地送回了公主府。
姜皇后在朱駿那裡碰了釘子,心裡惱火不已。她惱的不僅僅是朱駿不識擡舉,膽敢“抗旨”,更是他身爲男子,竟對她這樣的大美人無動於衷。
姜皇后一向一美貌自居,怎能受得了這種蔑視?她不敢再惹朱駿,但心裡那股火氣,總要找個替罪羊來發泄一下才好。
“我不算美,皇室還有誰更美?!”姜皇后瞪着鏡子,看到自己那張姣好的面容,此刻已經扭曲得像個女妖精。
她突然想起了一個人——楚瑜郡主。
楚瑜郡主是明月皇上的姑姑,但年紀比姜皇后大不了許多,她是明月皇上叔父的女兒。那會兒,明月皇上還是好的時,楚瑜郡主還經常進宮來玩兒。當時有人說,楚瑜郡主的儀容是皇室第一絕。這讓姜皇后心裡一直不舒服,處處想找機會和楚瑜公主攀比。
以前明月皇上在位時,她還一直沒有這個機會,現在她不再忌憚任何人了,於是以前那些根本就不值得一提的攀比再次被她想起,就讓她有了藉機遷怒的念頭——
“我要讓她出醜,讓她出大丑,這才能解我心頭之恨!”姜皇后對着鏡子陰陰地笑道。她的確已經變態了!
要怎樣實施自己的“報復計劃”呢?姜皇后眉頭一舟,計上心來——朱駿!還是離不開朱駿!對了,就這麼辦!
於是,姜皇后便假惺惺地去將軍府上看望久不相見的楚瑜公主。楚瑜郡主嫁給了一位大將軍,雖然已經出嫁多年,但由於保養得好,仍是身材窈窕,容顏嬌嫩,風韻十足。楚瑜郡主自幼飽讀私塾,是個很有品味的女人,言行舉止,無不高貴端莊。
皇后娘娘親自來看望楚瑜郡主,這讓將軍府受寵若驚。楚瑜郡主直接從府院裡迎了出來——
在楚瑜郡主面前,姜皇后總有一種不自在的感覺。楚瑜郡主那從骨子裡散發出來的高貴氣質,是她這個從小在山村長大的皇后娘娘無法學來的,她很不願意承認那就是人們常說的“自慚形穢”,於是心中暗暗下了狠勁——
“本宮一定要摧毀你的這些氣質!”
姜皇后拉着楚瑜郡主的手,寒暄着向大廳走去,一邊走一邊滿臉是笑地說:“皇姑,你比以前更漂亮了,本宮真是羨慕你啊!”
“多謝皇后娘娘誇獎,臣妾慚愧。”楚瑜郡主謙虛地說。
兩人分主次坐下,姜皇后有意想同她親近,便有意無意地同她拉起家常來,兩人聊着聊着就料到了楚瑜郡主的丈夫張邁大將軍。
“大將軍在外可好?你一個人要操持府裡的事務還真夠辛苦哈。”姜皇后看似無意地問。
“世道不太平,作爲朝廷大臣,他們男人總有國家大事要忙的,叛軍一日不滅,作爲臣子的就一日也不敢鬆懈。”
“嗯嗯,張大將軍辛苦了。”姜皇后,估摸着張邁將軍這個月月底就要回來,她腦中那個惡毒的念頭漸漸成形。
於是,她嘆了口氣,說道:“皇上如今的情況一日不比一日,本宮記得你和皇上小時候常常一起玩,皇姑何不隨本宮進宮去陪陪皇上,說不定你的到來能換來皇上身體上的一絲轉機呢!”
楚瑜郡主聽了,自然不能拒絕,忙答應了下來。於是,姜皇后吩咐擺駕回宮,楚瑜郡主只得簡單收拾了一下,匆忙向家人交代了一下,然後坐着轎子跟着這位侄兒媳婦進了皇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