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妃該怎麼定罪?
太后第一次公正地站在了明妃一邊。
“這事就這麼算了吧,把那奴婢的腦袋砍了就是……以後再一不要在哀家面前提什麼刺客、謀害什麼的!在哀家的後宮裡,諒誰也沒有這個膽子!”
太后沒有當着姜秋水的面上,而是專門派了一個宮人去傳達她的懿旨,而且她對皇上也是這麼說的。
明月皇上當然是順心了,不順心的就只有姜皇后和雲嬤嬤了。
可憐的小宮女臘梅得了個莫須有的罪名,被處死掉了。
“太后娘娘是不是開始懷疑上我們了呢?”老謀深算的雲嬤嬤與姜秋水叨叨着。
“爲什麼?嬤嬤從哪裡見得?”姜秋水問到。
“我也說不上哪裡不對……總之,老身覺得她問你頸上的玉佩的時候,我就覺得奇怪……”
“也許太后只是隨口問問呢?她不過是發現了我的頸子上沒有戴玉佩而已。”姜秋水笑着說。
“不是……總之怪怪的……還有,太后平時一貫偏袒於你,可是這次卻出人意料地偏袒起明妃來……很怪……”雲嬤嬤喃喃自語。
“這有什麼怪的,女人都這樣,男人對誰好,她就嫉恨誰!”姜秋水不以爲然地說。這話一出口,讓雲嬤嬤很是吃驚,這哪裡是出自一個十六歲女人的口!
她有些怕這個女孩了!不,應該是女人!儘管她已經是個歷經風雨的老人了,可是她仍然看不透這個十六歲的女人在想些什麼。
她有些深深的擔憂,又有着無盡的安慰……於是,她開始想起了那個真正的、可憐的姜秋水來——
真正的姜秋水去了哪裡?
雲嬤嬤和她的同謀從來沒有停止過找尋,可是那人就像從這世界消失了一樣,再不見一絲一毫的蹤跡。
她也想過會不會是去了三皇子那裡,於是她派人在三皇子江南的府上臥底了半年,並沒有發現一點關於姜秋水的蛛絲馬跡。
她究竟去了哪裡?
難道已經遭遇了不測?
我的天,阿彌陀佛,這也算是她的命吧!命該如此!她們姐妹兩從一出生那天起,就註定了她們不平坦的命運!
……
正在沉思中,突然聽到帷幄外傳來一絲輕微的響動……兩人面面相覷一眼,姜皇后隨即躺倒在了休息用的睡榻上。兩人本來是密談的,當然不希望有人聽見,被人聽見了還得了嗎!所以有些心虛了!
“誰?”雲嬤嬤喝問到,一個箭步衝到了帷幄邊。
帷幄外的一個十五歲左右的宮女來不及躲閃,只得硬着頭皮上來了。
“參加皇后娘娘,參見雲嬤嬤。”
“皇后娘娘睡午覺呢,你搗什麼鬼?驚擾了皇后娘娘小心你的皮!”雲嬤嬤氣惱地說。
“請嬤嬤恕罪,奴婢本來想上來問問皇后娘娘是否口渴,是不是想喝茶水的……”宮女怯怯地回答。
“即便是這樣,也不應該這樣冒冒失失的,嚇了娘娘一大跳!”
“奴婢再也不敢了!”
“你叫什麼名字啊?”
不知什麼時候,姜皇后已經從睡榻上起來了,而且步了過來,問道。
“回,回娘娘,奴婢叫青青。”這名叫青青的宮女小聲地回答着。
“你會識字嗎?”姜皇后突然笑吟吟地冒出一句來,連雲嬤嬤都有些不解地望着她。
“不會……奴婢自小入宮,並沒有人教奴婢識字。”青青怯怯地說。
“那好吧,雲嬤嬤,叫人去取來筆墨紙硯,本宮要教她寫字。”姜皇后說。
雲嬤嬤一愣,這皇后葫蘆裡都賣的什麼藥啊!這都什麼時候了,還有閒心教宮女寫字!更何況這宮女怕是已經聽到了她們剛纔的談話。
“娘娘,你……”她望向姜秋水。
“去啊!本宮現在想寫字了,順便教教這個奴婢。”姜秋水淡淡地說。
雲嬤嬤懷着無限疑惑的心情出去吩咐人拿來筆墨紙硯。
“你會寫你的名字嗎?”姜皇后和顏悅色地問。
宮女青青搖了搖頭。
“那好吧,我來先教你寫名字。”姜皇后拉過了她的手來。
宮女青青的手被姜皇后握着,顯得有些不知所措。
“沒關係……放鬆……對,好,就這樣……”
姜皇后端着她的手,握着毛筆在紙上東一筆西一劃地描着“青青”這兩字……青青的手可真笨啊,明明筆畫該上,她偏要往下;明明筆畫該走向左,她偏要硬着往右……
本來好好的兩個字,寫下來就成了烏七八糟的團團黑墨了。
姜皇后差點就笑出聲來……
“好啦!好啦!你真是笨啊!可把本宮累壞了……本宮口渴了,想要喝水,雲嬤嬤,你去給本宮倒水來。記住,加點本宮最喜歡的薄荷粉進去……”
雲嬤嬤一愣,問到:“娘娘的薄荷怕是沒有了吧……”
“有的,有的,雲嬤嬤怎麼會忘了本宮的薄荷呢?那東西好啊,喝了下去嗓子怎麼用勁都不會再嘶啞生疼啦。”姜皇后語氣軟軟地說。
雲嬤嬤終於懂了,點了點頭。
雲嬤嬤剛要去倒水,姜皇后又說:“本宮想要好好同這位青青姑娘說說話,你讓其他宮人都在門口守着吧,沒有本宮的使喚不要進來。”
雲嬤嬤答應着出去了。
只一會,雲嬤嬤便親自端着一杯溫熱的泛着淡淡黃色的水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