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她詫異地瞧着他,不懂他何出此言?
“秋水,你要的是什麼?”阿密想要知道她心裡想些什麼?爲了她的笑容,他願意傾其所有。
自打將她接入府後,老夫人竟然突發奇想,提出讓他娶了秋水,甚至孃親希望他們在近期內完婚,他的心當然很亂。
你不用覺得奇怪,在北朝就有這樣的習俗,大概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吧,連皇朝裡都這樣,皇兄死了,皇弟繼位,順便將自己的寡嫂也娶了。就是父皇死了,兒子繼位,將自己的小娘娶了也是常事。
而,孃親一直覺得大漢的女子是最美的,她的心願就是,自己的兒子一定要娶個大漢的女子爲妻。表妹嫁與表哥,這是最理所當然的婚姻了,親上加親,大漢國裡不都是這樣嗎?況且秋水這孩子孝順、善良,還美麗,連對養母都是那樣無私地奉獻,對自己的人那就自不必說了。
他要娘給他跟秋水一點時間,至少等秋水習慣府裡的生活之後再提婚事,他也可整理一下這些天來紛亂的思路。
娶秋水雖然是孃親之命,但他並非勉強自己,在他的眼裡,秋水是位與衆不同的姑娘,他一直都欣賞她的真,不想讓她把自己身上最寶貴的品質失去。再說,小丟丟也非常喜歡他,這段時間都跟着他跑前跑後的呢。
他現在已經明確的知道了自己的心意,但秋水呢?他一直不知道秋水怎麼想?
“現在的日子便是我要的。”她一副知足常樂的樣子,一看就是撒謊。
她要的他肯定給不起,她要回到從前忙碌的自己,爲家人奔波勞苦,那才得以證明自己存在的價值。
除去這些,她茫然了。
“天黑風大,我們回府吧?”他脫下身上的披風,細心地替她披上,回府後他會跟她好好溝通。
秋水愣住,不習慣他的好……記憶中從前有個人也是這樣對她好,可是她卻始終想不起他是誰?這讓她非常的失落,非常的氣餒!
“我不冷,你自己穿吧!”
她欲脫去披風,他卻快一步地覆上她的手,溫和地說:“別脫,就穿着。”
他溫暖的大手包住她的小手,沉沉的似乎穿透了她的心,她慌忙地抽回,苦惱地問道:“爲什麼你要對我這麼好呢?爲什麼?”
一向,她習慣了付出,如今他的好卻成了她的負擔。
阿密沒料到她會有此一問,經過深思,他認真地回答:“因爲你是我所關心的人。”
“但我不值得你關心。”她懂得照顧自己,就算世上僅剩她一個人,她一樣可以以自身的力量活下去。她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如此孤獨地自以爲是?
“值不值得由我決定。”他難得對她以強硬的語氣說話:“你在韓家辛苦付出我是知道的,但你爲自己打算過嗎?答案沒有。你的心一向以韓夫人以及鳳蝶爲重,等韓夫人百年之後、鳳碟嫁作他人婦時,你獨自一人又如何自處呢?”
“我……”她無言以對。
目前的她不就是這般處境嗎?然而他何以能看穿她的心思呢?
他搖頭嘆道:“現在韓夫人和鳳蝶尚在你身邊,但她們不再需要你費心掙錢才得以過活,她們有最妥善的照顧,這不是很好嗎?秋水,爲自己而活吧!”他多麼希望看到以往充滿活力的她。
“爲自己而活?”韓秋水想都沒想過,因爲她沒有過去,她只活在當下。
“我們回府吧!”
他的大手再度抱握着她的小手,這次她沒有抽回,這種感覺很溫暖,好像曾經擁有過,但她想不起來了。他們共騎着一匹馬,乘着夜色直奔府邸。
秋水的失蹤在府裡造成了不小的騷動。
當阿密與韓秋水踏入府裡,奴僕旋即通報在大廳等候消息的老夫人、鳳蝶娘和鳳蝶,她們行色匆匆地走出。
“秋水,你可把姨娘給擔心死了。”老夫人一整個下午心都是懸着的。
鳳蝶娘也捧着一顆焦急的心:“是啊,秋水,你怎麼會無端跑出府去了呢?”記得秋水從未做過如此令她掛心的事。
“姐姐,你知道我們大家都替你擔心着嗎?老夫人和娘禁不起姐姐這般驚嚇的,要出府最好告訴丫鬟一聲,好讓大家放心纔是。”韓鳳蝶表裡不一,她的這番話場面上聽似關懷,實則抱怨不已。
本來嘛,秋水失蹤關她屁事,若非存心想討好老夫人,她找睡覺去了!
你一言我一語的,關心太多便成了嘮叨,阿密開口替滿臉愧意的秋水解圍:“折騰了大半日,我想表妹已明瞭娘、韓夫人及鳳蝶妹妹對她的關懷了,表妹人已平安歸來,我想表妹也累了,還是讓表妹先用膳歇息,明日再聊吧。”
阿密護着秋水使鳳蝶相當不悅,在與秋水眼神交會時,她怒瞪了秋水一眼,目光極爲深沉。
鳳蝶一閃即逝的怒意使秋水感到驚慌,錯的人是她,找來怨恨也是理所當然。
“謝謝姨娘、娘、妹妹的關心,秋水保證下次不再任性妄爲了。”只顧着自己的心情便跑了出去,她覺得自己太不應該了。
“傻孩子,回來就好!回來就好!”老夫人眼裡淨是溫柔的慈愛,哪裡還捨得責備呢?
“咚!”地一聲聲響傳來,讓大家吃了一驚——
一看,竟然是鳳蝶跪地的聲音,所有人都感到錯愕。
“鳳蝶有一事請求老夫人做主!”乘此機會,鳳蝶實行了她計劃的第一步。
“鳳蝶!”鳳蝶娘怒斥,深怕鳳蝶道出什麼無禮的要求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