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雨落花,梧桐淚

回到閣樓後,秦夫人便問道:“你剛纔說張公子老是欺負你。這是怎麼回事?”秦夫人身爲秦璐的母親,自是比秦穆天關心女兒。秦璐知道已無可迴避,便低低地道:“那是去年冬天,他遇見女兒的時候,就欲非禮於女兒。幸好被在一旁的伊公子搭救,女兒才得以脫身。前不久他又糾結了一幫無賴跟女兒和伊公子爲難。娘,張蘭澤這壞蛋可惡得很。你不知道他在外面的名聲有多糟。他橫行無忌,四處欺負老百姓。”秦夫人到沒有注意秦璐把張蘭澤說多不濟,只是秦璐說的“伊公子”到引起了她的注意。她是過來人,自是聽出了女兒說這三個字時語氣中帶着的深深眷戀。

秦璐低聲道:“伊公子就是知縣大人。那次我和孃親去無錫時我就認識他了。伊公子帶女兒一向很好!”秦夫人恍然大悟,道:“怪不得這麼多年來你一直推卻婚事,你是爲了他?這樣看來,你出去自然也是見他呢?”秦璐低垂着頭,“嗯”了一聲。秦夫人怒道:“璐兒,枉我自幼就教你知書達禮,可你竟做出這種事來,你叫我顏面何存?”秦璐突見母親發怒,也不敢說什麼,只是將頭垂得更低了。秦夫人本來有些怒氣,可看着女兒只是低垂了眼簾沉默不語的樣子,心也不經軟了起來,嘆道:“雖說伊知縣一向才名甚著,可畢竟……唉……”秦璐立刻急道:“不!娘,伊公子帶女兒 一向禮敬有加,他並未對女兒…… ”說到這裡,聲音已低不可聞。秦夫人道:“璐兒,將你的手拿給我。”秦璐依舊低垂着頭,將手遞給了秦夫人。秦夫人緩緩將秦璐的衣袖撅起,只見秦璐雪白的手臂上依舊殷紅一點。秦夫人沉默了:“他倆整日裡耳鬢廝磨,卻還能相守以禮。人說伊知縣是個正人君子,看來果不其然!”秦夫人又將秦璐的袖子放下,擡頭對秦璐道:“你和他已私定終身呢?”秦璐輕聲道:“他說等他遇到他師叔或是師祖後,就來提親。娘,伊公子雖身爲知縣,可卻一點也不張揚。若是換作其他的人,只怕會仗勢逼女兒就範,哪還會請長輩來提親?娘,那個張蘭澤就不是個好人。他……他哪兒也比不上伊公子。只是徒有虛表,仗着他父親的勢胡作非爲。”秦夫人又問道:“那你知道伊知縣的父母是誰嗎?”秦璐的心中不由自主的升起了一股溫暖,眸光清澈明亮,擡頭望着屋頂,似乎是想起了什麼美好事,含着微笑道:“伊公子的父母就是當年威震江湖的‘溶映雙劍’。”秦夫人微微一愣,顯然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隨即嘆道:“原來是名門之後,怪不得年紀輕輕就如此有作爲!”頓了一頓後,又道:“看你的樣子,就知道你和伊知縣情深愛篤。伊知縣才華品行都出衆,你和他的事我也不反對,就只怕你爹爹不會改變主意了!”秦璐見母親逐漸鬆口,心中已然放了下來,可現在見她這麼說,不由得又急了起來,道:“娘,那你去跟爹爹說。爹爹一定會改變主意的,一定會的。”秦夫人嘆道:“你也應該知道你爹爹的性格。他若知道你和伊知縣有染,即使你倆清清白白,他也會更爲生氣的。”

秦璐黯然無語,頹然坐倒在牀上。隔了半響,才緩緩地道:“娘,女兒有些困了!”其實秦夫人此刻心下也爲女兒難過,但怎奈何丈夫太固執了。當下便扶着秦璐上榻,一邊給秦璐蓋上被子一邊道:“你好好休息,我看能不能想什麼法子說通你爹爹。”秦璐:“嗯!”了一聲,慢慢地合上了眼。秦夫人又嘆息了一聲,放下帳幔後,這才走下樓。

這一夜,伊塵未眠,秦璐也未睡,一夜之間,二人盡皆憔悴。

伊塵自幼本易多愁善感,更何況連遇兩起傷心斷腸的事?一時之間,只感一片悽苦,腦中白茫茫的直欲昏去。秦璐見伊塵搖搖晃晃的,不由得拉着他的衣襟,輕聲叫道:“伊公子……伊公子……伊公子!”叫了幾聲,伊塵才“嗯!”了一聲。秦璐才又繼續道:“伊公子,爹爹是不會改變主意的了。這門婚事只有張蘭澤那個討厭鬼主動退出方可解除。娘說張蘭澤父子可能還不知道你的身份,否則以張夢之的滑頭程度,他巴結你還來不及了,哪還會幫着兒子……幫着兒子……”秦璐說到這裡,已紅了臉,不好意思再說下去,低垂了頭,卻忍不住偷偷看了一眼伊塵。

這一看,忽見伊塵正癡癡傻傻地發着呆,那分羞澀竟又不知去了哪兒,忙關切地道:“伊公子,伊公子,你……你沒事吧?”伊塵“嗯!”了一聲,回過神來,木然道:“你說什麼?”秦璐低聲道:“我是想說讓你亮出身份,張夢之知道你的身份後就會主動退婚。” 伊塵神情依舊木然,道:“那又怎樣?”秦璐心裡突地涼了半截,這可不是平日裡的伊公子啊?莫非他受不住刺激以致神智失常?這樣一想,不由得慌道:“伊公子,伊公子,伊公子,你……你別嚇我!”伊塵悽然一笑,兩行淚水竟自滾了下來,道:“璐兒,恭喜你絲蘿有託!”秦璐臉色立刻慘白,一個踉蹌,直欲跌倒,忙扶着桌子,顫聲道:“伊公子,你千萬別誤會,我……我沒這個意思。”伊塵吸了一口氣,扶起秦璐,道:“珞……秦姑娘,我是衷心的爲你高興,我……我……我去了。”伊塵說到後來,竟有些哽咽。他實在不願秦璐看到自己這種樣子,因爲自己的苦會轉換成她的苦。話未說完,便轉身匆匆地走下了閣樓。秦璐身子又一晃,再一次扶着桌子,哭道:“伊公子,難道感情真的脆弱得不如一席話嗎?”伊塵回過頭來,哽咽道:“不是的,我……我……璐……秦姑娘,原來我欲對你說句違心的話竟是這麼難!”秦璐心裡一凜,止了哭泣,站起身來,提起裙角,快步向伊塵趕來,道:“伊公子,你是不是遇到了什麼傷心事呢?”伊塵見秦璐追來,心中一狠,將頭別了開去,展開輕功,就欲離開紫靈莊。他怕自己見到秦璐嬌美的臉上洋溢的一臉關懷後,自己什麼都說出來。他也怕秦璐知道真相後悽然欲絕的模樣。

伊塵初聞秦璐允嫁他人後,自是傷心欲絕,可轉念一想,自己已沒幾日好活,璐兒絲蘿有託,這不是件好使嗎?心中雖然這麼想,可那份愛戀與不捨又怎麼割捨得下?隨後見到秦璐的傷心與關懷,更是肝腸寸斷,處處流露出心底的真情,想撒個慌瞞一下秦璐也撒不出來。

秦璐見伊塵離去,知道自己是追不上他的,心中更是着急,叫道:“伊公子,伊公子,你別走,你有什麼話難道還不能對我說嗎?”她只顧着追伊塵,一不小心,採着裙角,立刻摔到在地。伊塵本已躥出七八丈遠。秦璐的一言一語,傳入耳裡,心中都如針刺般的痛,但也只得強忍着淚水,心中只是喃喃地道:“璐兒,對不起……對不起……”

伊塵聽到身後有跌倒之聲,回過頭來,見到秦璐跌倒,竟又忍不住折了回來,伸手將秦璐扶起,道:“璐兒,你身子本弱,經不起這樣的折騰的。你回去好好休息,我……我沒事的。”秦璐臉上猶帶淚痕,搖了搖頭,道:“不!我不信。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才令你如此傷心。伊公子,你能不能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伊塵深吸了一口氣,笑道:“沒什麼事,你回去吧!你已是張家未過門的媳婦,你我這樣相處,叫人見了生疑。”秦璐柔聲道:“伊公子,我知道你不會爲這幾句話耿耿於懷。你的痛苦,別一人擔着,好嗎?”伊塵望着秦璐恬靜而充滿關切的臉龐,心中又是一陣刺痛,他實在不忍心這張俏麗的臉龐上掛上愁容。他想假裝狠心拂袖而去,可看到秦璐清澈的眼神,他又狠不下心來。於是忍痛輕輕扳開秦璐拉着自己衣袖的手,緩步而去。

長廊外,晨雨初下,望着伊塵漸漸消失在煙雨中的身影,秦璐頹然坐倒在長廊中的凳子上。陰翳的天空中,只餘一色灰朦,;絲絲秋雨,細如愁,檐上水珠,點點滴滴,打碎了廊外黃花。細雨梧桐,滴滴答答,沒完沒了。桃影碎,綠水緩流,你曾說過不分離;荷葉殘,秋菊綻,清秋曉夢,已是過眼煙雲。夢已碎,情何處?山盟海誓,只是流星劃過。煙雨蒙,隻身行,風雨茫茫,你卻留我獨自守候。若是情未了,還記得你曾說:風雨同舟?

纏纏綿綿的秋雨已盡,氣溫微涼。秦璐仍癡癡呆呆地坐在長廊中。柔弱的身影,在秋風中一動不動,讓人見了心生憐惜。菱菱拿了一件披風,輕輕給她披上。輕聲安慰道:“小姐,你就別傷心了。伊公子……伊公子定是遇到了……嗯……遇到了什麼麻煩事。他處理好後,定會和小姐和好如初的。”秦璐望着菱菱,虛弱地笑了一笑,道:“是嗎?”

見到秦璐望着自己,菱菱的眼光竟有些閃爍,忙轉過頭去,道:“會的!一定會的!”秦璐見狀,自是知道菱菱又對自己隱瞞了什麼,便笑道:“菱菱,你是不是又有什麼事瞞着我?”菱菱立刻慌張起來,道:“沒有!沒有!”秦璐又笑道:“還說沒有,你裝都裝不像!小妮子,還不快說!”菱菱見瞞不住,便吸了兩口氣,低低地道:“小姐,我不知道該不該說。”秦璐笑着嗔道:“有什麼不該說的,快說。”菱菱道:“是!小姐,我剛剛出去的時候,看到伊公子去了……去了春風……春風樓!”秦璐道:“伊公子心情不好的時候,總喜歡一邊喝茶一邊發呆,這也沒什麼好稀奇的!”菱菱急道:“不!小姐,春風樓不是茶樓!”秦璐問道:“那是什麼呢?”菱菱立刻紅了臉,急急地道:“怎麼說呢?怎麼說呢?反正是那種不乾淨、很骯髒、很下賤的地方!”秦璐搖了搖頭,道:“伊公子不會去那種地方的。定是你看錯了人。”菱菱道:“是啊!剛開始時我也這麼想,可是我還看見昨天送我們回來的孟師傅也跟着他的啊!”秦璐身子愰了愰,顫聲道:“孟師傅也在?”菱菱道:“是啊!我……”語未了,突見秦璐臉色慘白,身子一歪,倒在地上。竟是昏了過去。

這一下,菱菱心中不由得慌了起來,忙搖愰着秦璐的身子,叫道:“小姐,小姐,小姐,你醒醒啊!快醒醒。”但秦璐依舊臉色蒼白,雙眼緊閉。菱菱心裡更是着了慌,大叫道:“快來人啊!快來人啊!小姐暈倒了……”沒多久,便見秦夫人帶着一羣丫鬟趕了過來。不久,秦穆天也匆匆趕到。只一瞬間,整個紫靈莊上上下下亂成一團。

伊塵冒着細雨回到府上後,亦是滿腹的傷心。拿着竹蕭到後院中反反覆覆地吹着一首曲子。到得下午,人已困了起來。他雖然身負武功,可他從昨天中午到現在都傷透了心。大喜大悲本就對功力損耗極大,更何況一夜未眠?正欲回房就寢之際,突見孟朝鑫趕進院中,道:“大人,剛剛得到消息,新寧縣的大財主張夢之的宅院剛纔被人燒成了一片白地。其中還其中還燒死了幾名家丁。”伊塵心中一凜:這兩日他只顧着自己,完全把新寧縣百姓的安危拋之腦後。忙問道:“有線索沒?”孟朝鑫道:“沒有!大人,新寧有聲望的人都遭了那刺客的毒手,現在就只剩下紫靈莊了。我看他遲早會對紫靈莊的人下手。”伊塵心中不由得微微一慌,道:“那我現在就去暗中守護紫靈莊。”孟朝鑫道:“大人稍安勿躁。我已暗中調了人手伏在紫靈莊周圍。大人貴體欠恙,現在應好好休息。”伊塵急道:“不行!不去我放心不下。”孟朝鑫道:“大人,你若現在去,若真遇見了那兇手,以你現在的體力,你鬥得過嗎?萬一你出了事,你叫秦姑娘怎麼辦?叫城中的老百姓怎麼辦?大人,你不能意氣用事,現在你該做的就是養好精力。你想做的事,屬下自會幫你去做。” 伊塵無以辯駁,只好回房入睡。

一連幾日,伊塵與孟朝鑫都對紫靈莊防衛甚嚴,但這兇手似乎也知道這兒有這麼一個陷阱,竟隱得無聲無息。眼望着太陽和月亮起起落落,伊塵的心裡也越來越急。如果再不將兇手抓獲的話,自己死也不安心。

自伊塵中“七日絕”起,不覺已過了六日。這一夜,天氣尚好,月光如水般傾瀉而下,地上的露珠閃閃發光。伊塵換了孟朝鑫回去休息,自己帶了另外幾人伏在紫靈莊外。坐在往日的地方,呆呆地望着小閣樓。夜已深,可小閣樓上依舊亮着燈火。看來秦璐也還未睡。伊塵的心裡,又不經微微一痛。

“溶月”寶劍就放在身旁。一棵青松穿過屋宇,將陰影投在屋頂上。月光甚好,伊塵坐在樹影中,若非細看,絕難發現其中有人。

月光皎皎,四下裡一片寂靜。突然之間,伊塵竟聽到幾聲輕微的“嗒嗒”之聲,似乎正有人在屋頂上飛奔。伊塵一個激靈,忙凝目向小閣樓望去。只見一條人影極快地從屋脊上躥到了小閣樓上,一閃身便穿進了閣樓。伊塵精神一震,暗道一聲“還是來了!”

也不及細想,提着寶劍,便竭力向閣樓趕去。剛上得閣樓,便聽得秦璐一聲驚呼,隨即就沒了聲息。伊塵心裡一急,狠命一掌劈開了窗戶,闖了進去。燭光照映下,只見剛纔那人一身夜行衣,蒙着面,背上揹着一把大單刀。那人正欲伸手去抱秦璐,忽然見伊塵闖了進來,忙縮回手,退後一步,一掌便向伊塵胸口襲來。伊塵亦一掌劈出,在掌力將碰未碰之際,掌力突然斜引,將對方的一掌引了開去。身形隨勢一轉,左手握着的劍便向對方後頸“大椎穴”點去。

只一招之間,那人似乎也知道今晚遇到了勁敵。一俯身,反手抽出背上揹着的單刀,單刀一轉,就向伊塵的下盤砍去,伊塵見來勢凌厲,不由得退後了一步,那人卻乘機抱着伏在桌上的秦璐,轉身撞破了另一扇窗子逃了出去。

伊塵跟着追出,見對方已在兩丈餘外,當即喝道:“快放下秦姑娘!”語未落,雙腳一連操起三塊瓦片,齊齊向黑衣人飛去。兩塊超過了黑衣人,滴溜溜地又轉了回來,一襲對方雙目,一襲對方胸口“鳩尾穴”,而另一塊卻直襲對方後腦“玉枕穴”。黑衣人見伊塵的暗器手法如此高明,也不由得吃了一驚。而周圍竟也迅速鑽出了七八個人來。一看身形,就知個個武功不弱,知道再不放開手中的女子,且不說鬥不過這七八個高手的圍攻,只怕眼前這三件暗器也不易抵擋。可到手的獵物說放就放,卻當也捨不得,但思量一下,還是自己的小命要緊。

當下身子一低,揮單刀擊向胸口襲來的瓦片。刀瓦互碰,竟濺出了幾點火星,黑衣人的單刀險些震得脫手。而更可惡的是另外兩塊瓦在空中一撞,齊齊向自己的頭頂襲來。黑衣人回頭一望,見伊塵已然趕近,心中不由得罵了一聲,放開了秦璐,一個打滾,避開了向腦袋襲來的瓦片,再一翻身,飄然下了屋頂。秦璐失去了依憑,竟也骨碌碌的滾了下去。伊塵心中大急,使勁一躍,在空中接住了秦璐,二人一起向地面落下。就在將着地之際,一記兵刃破空之聲從房屋的陰影中傳了出來。伊塵處在月光照亮之處,看不清陰影處襲來的兵刃,便忙向後急飄出數丈,右手手腕一轉,寶劍從抱着的秦璐的衣裙下穿出,擋在身前,接了對方一刀。再借反震之力,又乘機飄出數尺,身形一轉,便將秦璐靠在自己的左肩上,右手手腕一抖,溶月寶劍即便出鞘,劍光一轉,便向黑衣人劈來的第二刀迎去。“錚”的一聲響,對方的一把厚背大刀竟被攔腰削斷。

那人嚇了一跳,他也想不到伊塵的寶劍竟會鋒利如斯。忙拋下半截斷刀,一閃身,就向黑夜中躥去。伊塵也不忙着追擊,他知道對方是決計跑不了的。更何況,他現在最關心的是秦璐。

伊塵還劍入鞘,低頭向懷中的秦璐望去。數日不見,秦璐竟清瘦了不少,想必這幾日裡她也不好過。伊塵心下憐惜,伸出手指理了理秦璐鬢邊微現凌亂的秀髮。伊塵見秦璐雖然昏迷不醒,可她呼吸均勻,想必只是中了一些**,沒有受什麼內傷。他不懂醫術,自不能以藥物相救,想替秦璐運氣推拿一下,可他一向對秦璐敬愛有加,她的身子他碰都不敢多碰。一時之間,不由得仿徨無計。

突然想起,讓秦璐吹些冷風或許可以讓她早些醒轉。想到這兒,便抱起秦璐,縱身上了秦璐住的小閣樓的屋頂。閣樓頗高,夜風吹來,竟有些寒意。伊塵將秦璐放在屋頂上半坐着,自己也放下寶劍坐在她身旁,再將秦璐的頭輕輕地枕着自己的肩膀。伊塵握着秦璐微涼的小手,心中愛憐無限。側過頭來,靜靜地望着秦璐的臉龐,雖見她一臉憔悴,可依舊風姿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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