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秦璐輕輕“嗯”了一聲,睜開了眼。卻突然發覺有人握着自己的手,昏迷前的記憶立刻復甦,掙扎了起來。伊塵怕秦璐滾了下去,忙摟住她的肩膀,輕聲道:“璐兒,別怕!是我!”秦璐聽到是伊塵的聲音,立刻安靜下來,緩緩地轉過頭,清澈的眸光癡癡地望着伊塵,半響才輕輕叫了一聲“伊公子?”伊塵心下好生自責,將秦璐又往懷裡摟了摟,道:“璐兒,對不起,都是我不好,害得你受苦!”秦璐心中歡喜無限,將頭埋在了伊塵的懷裡,輕聲道:“伊公子,我知道你是爲了我好,不想讓我承受太多的痛苦,可你越是這樣,我只會越擔心。以後不論遇到什麼難處,我們都一起解決,好嗎?”秦璐的溫柔與關切讓伊塵心中又是一痛,他又怎能讓秦璐知道他只有明日的壽命?這樣的痛苦,他只怕秦璐擔不起!真的擔不起!
臉上雖作笑容,答應着秦璐,可心裡卻在一滴一滴地流血:璐兒,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有意欺騙於你,也並不是忘了當初的承諾,我只是……只是……唉……璐兒,你忘了我吧!我……我不會怪你的……不……不會的……璐兒,今生你對我的愛深沉似海,可我……可我卻只能辜負你,令你一世傷心。璐兒,真的對不起……對不起。來生,無論做牛做馬,我都要伴在你身旁……
秦璐依在伊塵的懷裡,見他的笑容有些僵硬,“嗯?”了一聲,微微側着頭,凝視着伊塵,搖了他兩下,輕聲叫道:“伊公子,伊公子!”伊塵回過頭來,道:“璐兒,屋頂風寒,咱們進屋去!”秦璐甜甜一笑,點了點頭,又“嗯!” 了一聲。伊塵低頭凝視着秦璐甜美的笑容心中又是一痛。這份笑容,他怎麼割捨得下?這份溫柔,他又怎麼忘得了?可他卻要見不到了,永遠的見不到了。他好想好想,一生一世的就這麼癡癡地看着他心愛的璐兒。可老天太殘忍了,硬生生地把他從她身邊分開。心中雖然悽苦,可爲了不讓秦璐看出來,當下也只得忍痛強作一絲笑容,柔聲道:“那我們下去!”言罷便將秦璐打橫抱起,起身躍上了隔間jian一座比紫靈莊小閣樓矮的房屋,再轉身躍進閣樓。
進得秦璐閨閣,伊塵剛將秦璐放下,便見她晃了幾晃,幾欲跌倒。伊塵忙伸手扶住。秦璐靠在伊塵臂彎,微微地喘着氣,輕聲道:“伊公子我剛中了迷香,腦袋昏昏沉沉的,你扶我到榻上去好嗎?”伊塵點了一下頭,道了一聲“好!”,便將秦璐再一次抱起,放在榻上,輕輕爲她蓋上被子。伊塵又道:“璐兒,你先歇着,我去叫你爹孃過來。”說完,提了寶劍便欲走開,秦璐忙道:“不!伊公子,這邊鬧出了這麼大的動靜,爹爹和釀一定會趕過來的。我想讓你先去看一下菱菱。”伊塵微一猶豫,便道:“好!”秦璐繼續道:“她的臥房就在二樓左側的那個房間。”伊塵“恩”了一聲,提着寶劍快步下樓。
來到菱菱的房門前,伊塵亦不敢貿然進去,叫了兩聲,卻也不見人應,心中不由得有些奇怪,微微皺了皺眉。掀開門簾,但見房內空空蕩蕩的,菱菱已不知去向。伊塵心中一緊:難不成剛纔還有其他的人來,虜走了菱菱?如果是這樣那就糟了,菱菱是秦璐的好姐妹,如果知她被人劫走,一定會傷心難過。
伊塵收斂心神,細視房內,雖見被子凌亂,但顯然是睡着的人自己揭被子下牀弄亂的,而且榻前的鞋子亦不見了蹤影,想必菱菱是自己離去的。如果她被人劫去,那麼鞋子勢必會留在屋裡。想到這裡,伊塵稍稍心寬,隨即又想到紫靈莊外自己伏了許多的高手,假使對方輕功了得,一人易行,但若負了一個人,一定會爲伏在暗中的高手所發覺。看來是自己和那黑衣人在樓上交手時已驚醒了菱菱,她見自己幫不上什麼忙,就跑去通知秦莊主和秦夫人。
伊塵心中更是釋然,轉身上得樓來,卻見秦璐在桌前吃力地倒着水。伊塵吃了一驚,連忙搶上前接過秦璐手中的茶壺,道:“璐兒,你怎麼跑下牀來牀啦?”秦璐道:“我……我口渴。”伊塵放下手中的茶壺,重又將秦璐扶到牀上靠着,柔聲道:“你身子本就弱,最近又受了這許多的苦。你好好地歇着,不要亂動。”說完轉身倒了一杯水遞給秦璐。秦璐接過喝了,將杯子又遞給伊塵,低着頭,沉默了一會兒,這才斷斷續續地道:“伊公子,那……那天早上你……你離開紫靈莊後去……去了哪兒?”伊塵只道秦璐是關心自己,卻又哪裡想到秦璐另有所思?秦璐初見伊塵出現在紫靈莊,心中自是由衷的歡喜,可她始終對菱菱當日的話耿耿於懷,只是她心中有愧,是以問時纔會斷斷續續。而秦璐此話一問出口,心中亦後悔起來。想着平日伊塵對自己的好,自己怎麼能這麼懷疑他?菱菱從小就有些粗心,誰能擔保她不會看錯?
伊塵毫不知此中之情,心中只是盤算着如何編個謊混過去,他知道若不瞭解此事,秦璐勢必會因爲此事而常爲自己擔心受怕。於是故作黯然,道:“那一日和你長夕亭作別後,我在城外的山神廟裡遇到了我的父親。”秦璐道:“那該高興纔是啊!”伊塵的神情本是裝出來的,可現在想起了生父,心裡的酸楚又涌了上來,眼裡又閃出了淚花1,忙吸了一口氣,忍住眼眶中亂轉地淚水,哽咽道:“可他……可他又離開了我。永遠的離開了我!”秦璐心中不經一跳,道:“你爹爹,他……他……”說到這裡,再也說不下去。伊塵吸了吸鼻子,“嗯”了一聲。秦璐滿心的憐惜,握着伊塵的手道:“伊公子,對不起,你受到了這樣的痛苦,我卻不能在你身邊陪着你,還……還錯怪了你,對不起!”伊塵忙道:“不!璐兒,錯的是我,不是你。是我沒把情況說明才害得你傷心。而且我還……還……嗯?”
伊塵和秦璐平日裡幾乎是無話不說,這時他又差點就忍不住將他中毒之事說了出來,連忙轉移話題。道:“那天早上我離開了紫靈莊後,心裡傷心,便回到府上,在府中吹了一天的簫。”秦璐心裡更加自責,道:“伊公子,對不起!你對我情深愛篤,我本不該懷疑你。對不起。對不起……”伊塵笑道:“一個小小的誤會而已,幹嘛又道歉呢?”秦璐搖了搖頭,道:“不!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它話還沒說完,身子便是一晃。伊塵吃了一驚,暮然覺得秦璐握着自己的手燙得嚇人。一擡頭,只見她額上的秀髮已給汗水浸溼。伊塵立刻慌了神,一邊扶秦璐躺下,一邊急道:“璐兒,你覺得怎樣?”秦璐搖了搖頭,虛弱地笑道:“沒事的!伊公子,我沒事。只是中了迷香而已,腦袋有些沉!”伊塵急得快要哭了出來,一邊用手帕浸溼了水給秦璐擦拭着額上的汗珠,一邊道:“都成這樣了,你還說沒事!璐兒,你快告訴我,你是不是還遇到了其他的什麼事?中了普通的迷香可不是這樣的。”秦璐依舊笑着搖了搖頭,道:“不!沒……沒有。這只是普通的迷香,可我也不知到爲什麼會這樣,我……我……”話未了,竟自昏了過去。伊塵大急,叫道:“璐兒——璐兒——”忽聽得背後一陣腳步聲響,一渾厚的聲音道:“讓我來!”伊塵豁然一驚,抓起溶月寶劍,猛地轉身。待見得來者後,在胸前已拔出一半的溶月寶劍又重新回鞘。忙躬身行禮,道了一聲“秦莊主!”秦穆天並不理會伊塵,竟自走到秦璐榻前。
又聽得一陣雜亂的腳步聲響,秦夫人和一羣家丁護院也衝了上來。菱菱也跟在秦夫人的後面。秦夫人見到伊塵,不經一愕,笑道:“伊大人也在次?”如果是其他的人這樣稱呼他,他自無什麼感覺,可眼前之人畢竟是秦璐的孃親,他立刻有些窘迫起來,不知如何回答。秦夫人見女兒亦躺在牀上,便轉頭對衆護院道:“你們都出去吧!”衆人應了一聲,都走下了樓。伊塵來到秦夫人面前,行了一禮,道:“夜闖小姐閨閣,實非有意冒犯,望請夫人恕罪!”秦夫人一臉慈祥,微笑道:“菱菱這丫頭已給我說了,若非伊大人出手相救,小女只怕已遭歹人劫持。你有恩於我家璐兒,我怎麼會怪罪於你?”伊塵謙遜道:“這本就是我的職責,又何來恩情?換作是別人,我亦一樣出手相救。”正說之間,只見秦穆天已從秦璐榻前起身,伊塵忙搶上前,道:“秦莊主,璐……秦姑娘她沒事吧?”秦穆天別有深意地望了伊塵一眼,道:“沒事!”說完走到案前,提筆寫了一張藥方遞給菱菱。伊塵見秦璐已然無憂,對秦穆天道:“秦莊主,既然秦姑娘已然轉危爲安,那晚輩告辭。”秦穆天道:“請等一等!”伊塵一頓,心中突然酸得要命,道:“秦姑娘既然已與張蘭澤公子有婚姻之約,我留於此處,無端的沒了秦姑娘的清白。”秦穆天一愕,道:“婚姻之約?”伊塵見秦穆天這樣的反應,也不經一愕,道:“張夢之老莊主不是已經提過親嗎?”秦穆天臉色一變,道:“那個老匹夫,說結親就結親,說退婚就退婚,當我女兒是什麼人!”伊塵心中又驚又喜,側頭望着秦夫人,想聽她的解釋。秦夫人笑道:“是這樣的……”秦夫人正欲敘說,只見秦穆天揮了揮手,打斷了秦夫人的話道:“別提了,那個老匹夫,一提着他我就來氣!”轉頭對着伊塵道:“小兄弟,你過來一下,我看你氣色不正,好像是中了……”秦穆天說着,從懷裡掏出一個瓷瓶,將裡面的東西倒入碗中。伊塵心頭一震,看來秦穆天這“閻王怨”地綽號果然名不虛傳,竟然一眼看出了這不易察覺的絕毒。雖然早知此毒無可解救,可現在見秦穆天提起,伊塵的心中又不經起了一絲希望:說不定這些年裡秦穆天已經研製出瞭解毒之法。於是依言走近,秦穆天取出金針,在伊塵的手指上刺了一下,一滴鮮血便落入了蜂蜜之中,迅速變成了綠色。秦穆天喃喃地道:“果真如此!”忽見他眉頭一皺,叫道:“怪哉!怪哉!”伊塵心中一凜,忙向碗中望去,只見一滴綠色的血竟慢慢地轉紅。秦穆天突然用力嗅了嗅,似乎悟倒了什麼,話也不說,匆匆地走下了閣樓。
伊塵愕然望着秦夫人,秦夫人歉然一笑,道:“伊大人,你別見怪,我們家老爺就是這樣,只要於醫道上一有所悟,就把什麼都忘了。”伊塵嘆然佩服,暗道:“太師父常說的‘學之至境’也許就是這樣吧!”
正自走神,突聽得秦璐呼道:“伊公子,伊公子,伊公子,伊公子……”伊塵豁然驚醒,忙奔到秦璐榻前,但見秦璐依舊閉着雙眼,似是在夢中囈語,可呼聲越來越急促,似乎夢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伊塵輕輕地喚道:“璐兒,璐兒,璐兒……”秦璐猛然驚醒,見到伊塵就在牀前,這才安靜了下來。伊塵見秦璐的額上又出現了汗珠。忙又擰溼了毛巾給她擦臉。秦璐低聲道:“伊公子,我剛纔夢到……”“別胡思亂想!”伊塵打斷了秦璐的話頭,柔聲道:“思純則心靜,只有心中靜了,你的身體纔會好得快些。”秦璐“嗯!”了一聲,乖巧地點了點頭。
這時菱菱已將湯藥熬好端了上來。紮根順手接過,細心地照顧秦璐喝下。藥雖然很苦,可秦璐只是皺着眉頭,乖巧地喝完。而在一旁的秦夫人則是露出了一個會心的笑容。這個從小就有些愛耍大小姐脾氣的璐兒,現在終於會聽別人的話了。
待得將碗放下,伊塵才猛然憶起秦夫人和菱菱也在一旁,想着剛纔給秦璐喂藥的動作有些親暱,不經有些尷尬。秦夫人笑了一笑,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菱菱,菱菱也偷笑着,和秦夫人下了閣樓。適才秦璐和伊塵的一舉一動,秦夫人自是都看在了眼裡,她是過來人,自然能讀懂伊、秦二人之間纏綿的情絲。她也看出,伊塵對秦璐的關心和愛護完全發自內心,這一分愛,可以將一切都忽略掉。
看着秦夫人和菱菱的樣子,秦璐和伊塵不由得對視了一眼,都笑了起來。這一份笑裡,都不知藏了幾許甜蜜。伊塵重又扶秦璐躺下,見屋子中經過剛纔的打鬥還一片凌亂,於是便將東倒西歪的傢俱扶正。突然之間,伊塵想到秦穆天剛纔說的話,便問道:“璐兒,我剛纔聽你父親說,你和張蘭澤的婚姻之約好像解除了,這是怎麼回事?”秦璐笑道:“伊公子,你不會怪我吧?我私下裡向張夢之暗示了你的身份。”伊塵扶正一張桌子,倒了一杯茶喝了,笑道:“那不是仗勢欺人嗎?”秦璐搖着頭道:“不是——這叫做‘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那張蘭澤平時不也喜歡到處欺負人嗎?叫他也嚐嚐被人欺負的滋味!”伊塵很少見到秦璐這麼淘氣,不由得也笑了起來,道:“那也是,只不過我也真傻,怎麼會想着將璐兒託付給那種人呢?這不是要璐兒一生受苦嗎?”伊塵一邊說着一邊將地上的一副畫卷拾了起來,掛在牆上,折身到桌前又喝了一杯水。伊塵見兩扇被打碎了的窗子不斷有寒風涌入,知是暫時修不好了,便拉了屏風擋在窗前。做完這些後,再一次折回桌前,又喝了一杯水。
而秦璐則是底低的道:“今生今世,我對誰都不會再……嗯?除了……除了……”秦璐雖然深愛着伊塵,可女兒家的羞態卻絲毫未減,在伊塵的面前,這樣的事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一擡頭,見伊塵又在喝水,心中不經有些奇怪,道:“伊公子,這一氣你已經喝了好多水,你,你不舒服嗎?”伊塵一愕,道:“我……我身上有些熱!”秦璐道:“你過來我給你看一下,說不好是你不小心走岔了氣。”伊塵搖了搖頭,道:“不會的,師叔傳我內功時所說的走火入魔中沒這現象。”雖然如此說,但還是走到了秦璐的榻前。秦璐伸出一隻手,搭在伊塵的手腕上替他把脈。
伊塵只感身上越來越熱,腦袋也漸漸昏昏沉沉起來。他意識到七日絕可能提前毒發。他想走開,不想讓秦璐看見自己毒發時的樣子,可身體似乎不聽自己的使喚。他腦袋越來越沉,意識也越來越模糊,越來越模糊……終於在秦璐溫軟柔嫩的手碰到自己的手腕的時候完全崩潰,腦中嗡的一聲響,竟如鬼附身般低頭向秦璐吻了下去。
秦璐本來專心致志地替伊塵把脈,那想到他竟會如此對待自己?心中不由得一陣慌亂,微微掙扎了一下,輕聲叫道:“伊公子!”可伊塵恍若未聞。若是平時,倘若伊塵抱秦璐的話,秦璐心中自是隻有歡喜個甜蜜。可她想不到伊塵竟會在自己體弱的情況下這樣對待自己。她醒後初見伊塵時自是由衷的歡喜,可眼前的伊塵和她平日裡所熟悉的伊塵恍若兩人。這時的伊塵,倒有點像菱菱所說的伊塵。心中突然抗拒起來,腦中不由得又想起了之前的種種畫面。那個時候,她尚可找理由爲伊塵開脫,可眼前這人活生生的就是她所深愛着的伊公子。心中不由得一陣悽苦,任由着伊塵爲己寬衣解帶,淚水,卻如斷線的珍珠一般無聲無息的混了下來。她身子本弱,更何況剛中了迷香,毒性未去?再加上此時心中無限的悽苦,頭微微一歪,竟又昏了過去。而伊塵的身子亦在秦璐昏迷後晃了一晃,也昏了過去,倒在秦璐的身旁。
悠悠醒來,伊塵始覺回到了府上。四處一望,只見窗前兩支紅燭不住的搖曳着。伊塵翻身而起,猛覺頭痛欲裂,竟是昏昏沉沉的什麼也想不起來。忙盤膝而坐,運氣調息,待得情況稍好,忙起身下牀穿衣。心中不住地想:“我明明在紫靈莊,怎麼會回到自己的府上來了呢?不知璐兒現在怎麼樣了,”突然又想起秦璐似乎說過自己練內功走火入魔。心中不由得一驚:難不成這幾日受心情的影響,自己真的走火入魔以至神志不清?不知自己有沒有發瘋,有沒有傷着璐兒?想到這裡,更是憂急。三下兩下着好了衣,拉開門就往外跑,不料卻險些撞着了一個人。伊塵擡頭一望,見來者竟是白濤耀,不經一愕,道:“師叔?”白濤耀道:“身子尚未痊癒,急匆匆的又要去哪兒?”伊塵道:“我要去看看璐兒。”白濤耀吸了一口氣,道:“你先養好身子吧!紫靈莊一切安好。”伊塵鬆了一口氣,將白濤耀讓進屋裡,又問道:“師叔,你已經到無錫呢?”白濤耀道:“你當你師叔我會飛啊?這麼快就能去一趟無錫。”伊塵又道:“那……”白濤耀嘆道:“在路上遇到了我師父,他將你爹爹接回去了,又叫我回新寧來幫你破案!”伊塵“喔!”了一聲。不料白濤耀卻在此時叫道:“臭小子,做事的時候幹嘛不小心些?我今天才一到,就聽說孟捕頭說你昏迷不醒。”白濤耀的聲音突然加大,伊塵出其不意地嚇了一跳,道:“可我也不知道爲什麼就昏了。”白濤耀的聲音緩了下來,道:“自己運功調養一下吧!我不打擾你了。”言罷,便走了出去,拉上了門。
伊塵哪有心思運功,待得白濤耀走後,便悄悄地溜了出去跑去找孟朝鑫。這才知道,在天剛亮的時候,孟朝鑫在紫靈莊外一莊院的屋頂上發現了昏迷不醒的自己。於是負回府上,恰逢白濤耀回來,於是運氣替自己推拿了一翻,自己才能在晚上醒來。伊塵越聽越糊塗,心中漸漸地感到不安起來。他平時慣用的溶月寶劍丟了,當下只得回房拿了映日寶劍,展開輕功奔向紫靈莊。一路之上,望着天上姣姣的明月,心中卻異常的平靜,雖知過不了多久自己就會毒發身死。看來自己終不能將那個禍害新寧百姓的兇手緝拿歸案了。只不過這樣也好,既然對方是衝着自己來的,自己一死,這一切的怨恨也該雲消霧散了吧?只是璐兒,璐兒,但願她能嫁得個如意郎君,從而忘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