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如水,即使你不動,它依然流去。
不知不覺又去數年,伊塵在慕野的教導下,學問自是突飛猛進。除了每天的功課外,伊塵也跟着慕野種菜栽花、盪舟釣魚。也常去遊一下名山大川,在這期間,慕野又借山川之景給伊塵講解了許多的道理。伊塵也數次覓路回谷探望母親,而慕野也隨着伊塵去了一次。望着那生滿青草的墳頭,又怎能不生感慨?其後見着伊塵的孃親所著書籍,便歡天喜地的一股腦兒借了去,之後就是孜孜不倦地研讀。
夕陽西下,將最後幾縷霞光灑向大地。伊塵踏着充滿淡淡花香的幽徑,獨賞落日餘輝,頗覺得有些無聊與寂寞,不覺又想起了王露。滿懷的惆悵夾着空氣中淡淡的花香,說不出的淒涼與落寂。伊塵就這樣漫無目的地在夕陽下走着,幾縷霞光將他的白色長袍映得殷紅。心事悠悠,便作春江都是淚,流不盡,許多愁。這數年來,雖然伊塵的心思都花在學問上,但每逢這種時候,總會想起王露。
轉過兩個竹林,便見一條清澈的小溪從竹林中穿過。夕陽的餘輝點點灑在石上、溪中。風吹竹林的沙沙聲和潺潺的流水聲相和,甚是動聽。這裡鮮有人來,因此特別安靜。近幾個月來,伊塵總愛在下午來這裡看一會兒書。不遠處的竹林下,有一個村姑正在浣衣。那人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女,雖然身着麻布大衣,可身形苗條,卻也是一個容貌罕見的女子。
伊塵在一塊石頭上坐了下來,不由得向那浣衣女子望了一眼,隨後又低着頭,靜靜地看書。對於那浣衣的少女,他一點兒也沒在意。他只知道她愛來這兒浣衣,因爲他幾乎每一次來,都能見到她在那兒浣衣。而且,他也知道那少女就是村裡的人。在村裡,他也老是遇見她。
“好不得了嗎?不就是一個爛秀才!”伊塵正看得起勁,寂靜中忽然響起了一道憤怒而略帶稚嫩的聲音。伊塵不經一愣,翻動的書也不經停了下來:“這個不正是玄清的聲音嗎?怎麼和人吵起來啦?”
心中擔憂,便將書收起,站起身來,尋聲走去。這時又聽得一個極其混賬的聲音道:“怎麼樣?不服。我家公子可是本村近百年來出的第一個秀才!”玄清冷哼一聲,道:“就這點料!我伊師兄不知要比他厲害多少倍!況且是不是真的考上秀才還很難說。誰又知道是不是拿銀子鋪路的。”又聽得一個懶懶的聲音響起:“哦?真是這樣?我到有些想拜見拜見你那伊師兄!”玄清冷冷地
道:“你還不配!”又一個粗魯的聲音道:“臭小子,少張狂,你那個伊師兄要做縮頭烏龜就直說。”“呸!你還以爲伊師兄像你們一樣不要臉!”伊塵從小徑轉了出來,遠遠的便見玄清和一幫人正吵得臉紅脖子粗。而那羣人中,有一個頭戴儒巾的貴公子正悠閒的搖着摺扇。伊塵知道此人叫朱光正,他父親是本地財主,在這些地方他向來是橫着走的,玄清敢與他吵嘴,膽子也真不小。當下便叫道:“玄清,快過來,你怎麼和人吵起架來呢?”
玄清見伊塵出現,頓時喜道:“伊師兄,這個人好不要臉,不就中了個相公嗎?就在這兒耀武揚威,找我的茬。你快來殺殺他的氣焰!”伊塵不喜歡跟這些人糾纏不清,便走到玄清身邊,拉着他的手道:“走吧!何必做這些口舌之爭?若讓師父知道了,他又要擔心你改不掉你那火一樣的性子。”玄清憤憤地道:“可我氣不過他們!他有什麼了不起?伊師兄,你幹嘛要讓着他?”伊塵臉一板:“師父給我們訂的第二條教訓是什麼?他逞強就逞強,又得了什麼?我們讓一讓,又失去了什麼?別人的閒言碎語,又理他做甚?”玄清咬了咬嘴脣,低頭不語。這時身後突然傳來了一個極其刺耳的聲音:“龜兒子要縮頭啦!”語未了,其餘的人便鬨笑起來。玄清轉頭怒道:“誰是龜兒子?你嘴裡放乾淨些!”那人卻輕蔑的笑了笑,那副樣子最明白不過了:不是你們還會是誰?伊塵轉過頭來,淡淡地笑道:“試問兄臺,龜兒子的父親於何處?”“你——”那人橫眉豎目,氣得不輕,立刻便想衝上來。朱光正伸手一欄,上上下下地大量着伊塵道:“你就是伊塵吧?久仰久仰!今日既見,倒想請教請教。”言畢,便輕輕地搖着摺扇,等着伊塵回答。
對於這類人,伊塵向來就沒好感,今天不借此機會諷刺他一下心裡也不痛快。當下道:“既然朱兄要請教,我若不獻醜,倒顯得吝嗇了。我前幾日想出了一上聯,可怎麼也想不出下聯,因此想請朱兄對出下聯!”朱光正傲慢地道:“請說!”伊塵略一沉思,道:“狼披羊皮便爲羊,怎曉鏡中顏?誕於鐘鼎,便爲花下蟹?”他話一說完,便淡淡地笑了一下,拉着玄清轉身離去。而剛一轉身,玄清就“咯咯”的笑過不停。
朱光正略一沉思,隨即冷冷一笑:“哼!還說如何了得,原來也不過如此!”正想對出下聯,臉色卻不由得一變:“這是什麼狗屁的對聯,分明就是來挖苦我來着。”
當下摺扇“啪”地一收,正想發作,暮地想到:妹妹是叫我來做什麼來的,我這一發作,豈不誤了事?想到這,便對着伊塵道:“人家都說慕野那老傢伙學識如何的淵博,想不到竟會有這樣膿包的徒弟,出個對子也出成這種鬼樣!想必也是名副其實吧!”伊塵對師父最是敬重,這是臉色不由得一變,道:“我自己學識淺,那隻怪我笨。這與我師父何干?更何況,在怎樣他也是前輩,你嘴裡不乾不淨的,枉你還爲讀書人!”朱光正用扇子拍打着手,跺着步子嘆道:“常雲:名師出高徒。看來也未必啊!”一旁的玄清也是一聲長嘆:“想不到朱熹竟會有這樣的後人!”朱光正的臉色變了一變,但很快又恢復了淡定,低着頭,喃喃地道:“朱熹,朱熹管我什麼事?”擡起頭來,又繼續嘆道:“看來果真是高人不露相啊!”微微頓了一下,話鋒一轉,冷笑道:“你若真想證明你師父有本事,那作爲他嫡傳弟子的你,就得拿事實來證明。而不是因爲他是村裡學堂的老先生人們就得尊敬他?他若真有本事,那麼他的弟子是不是應該在殿試上見一見天子的面呢?哼哼!我到想看看,人人都讚頌的慕野到底有多大的本事!”伊塵心中本就有氣,這時見他又將師父擡了出來,心情更是雪上加霜,若不拿點顏色給他看看,真讓他看低了師父。當下也是一聲冷笑,道:“去就去!怕你不成?”言畢,便轉身而去。望着伊塵的背影,朱光正竟似是奸計得逞似的笑了笑。
回去後,伊塵反而悶悶不樂:師父叫自己修身養性,不可起競爭之念,想不到今日一衝動,還是起了。這數年來的努力白費了!更是枉了師父的培養。想不去吧,不就讓他看低了師父。去吧,又要告知師父。這下如何是好?越想越不是滋味,不知不覺間,東方已起了魚肚白。這一夜,就這樣逝去了!
第二天去拜見師父的時候,伊塵的心情可謂翻江倒海,囁嚅半天才叫了聲“師父”。慕野隔了半響才淡淡地道:“對於昨天的事,你還在爲難,是吧?”伊塵不經大吃一驚:“師父是什麼時候知道此事的?”暮地一眼瞥見一旁低着頭的玄清,已然明白了是怎麼回事。當下“嗯”了一聲,頭垂得更低了。慕野溫和地笑了笑,道:“既然答應了,那就去吧!雖然他人品不太端正,卻也不能失信於他。況且那小子也確實張狂,打壓一下他的氣焰也是好的。”“師父!”伊塵眼中噙着淚水,這時他真的很想撲在師父懷裡大哭。慕野慈祥地笑道:“好啦!既然要去,那就得信心滿滿地去!這樣哭哭啼啼地去,成什麼樣子?嗯?對了,你還得進京參加會試、殿試,我自是不能陪你去,無錫離京師路途遙遠。這途中的艱難數不勝數,你就把他當成一次歷練吧!你學識雖深,可你的學歷畢竟太淺了。”
接下來的日子如期而過,伊塵連過院試、鄉試。次年,便要啓程赴京。想着從此就要踏入紅塵,離開這清靜之地,伊塵的心中竟升起了絲絲依戀。
出發這日,伊塵便回谷中與母親告別,待一切準備就緒後,已將近下午。伊塵自是與慕野和玄清道別。而慕野又少不了一番叮囑:“塵兒,塵世人心險惡,此去要多多小心。如若中了,便好好地做個好官,造福一方百姓也是好事。”伊塵眼中含着淚水,點了點頭,道:“嗯!師父,我知道!”慕野慈愛地拍了拍伊塵的肩膀,道:“那去吧!”伊塵牽着馬繮,一步三回頭,甚是不捨。而慕野與玄清則臉露微笑,目送他離去。待得看不見兩人後,伊塵才一咬牙,翻身上馬,長鞭揚起,馬兒一聲悲嘶,絕塵而去。
一路上,伊塵牢記着師父的叮囑,小心翼翼而行,也幸喜無事。十餘日後便趕到了京城。見終於到達了目的地,伊塵也不經鬆了一口氣。一路上由於奔波所產生的疲倦也漸漸爬了上來。當天便找了一家客棧休息。
在路上的時候,伊塵唯恐耽誤了時間,可到了京城後,離會試卻還有十餘日。若慢慢的等會試到來,卻也無聊。
第二日,伊塵便在城中漫步而行。雖說此花花綠綠的世間早勾不起他的興趣,但熟悉一下週圍的環境也是好的。在繁華的街道走了個把時辰後,伊塵又覺得有些無聊起來。這街道實在沒什麼可看之處。於是就向一酒店的店小二打聽城中有哪些名古蹟,待得店小二唾沫橫飛的說完一堆後,伊塵給了他一些小費,便獨自去尋找。但每到一處,都早就擠滿了前來應考的文人墨客,吟詩作對聲不絕於耳。伊塵不經有些煩躁,逛了大半日,腹中已不覺餓了起來,就又回到街上,準備找一家飯店先吃飽肚子再說。
剛行得不遠,便聽得身後一人似有意也似無意地道:“隻身於異鄉,舉目而無親。欲尋一友人而不得,實是可嘆!想當年九月九日,茱萸遍插,卻獨少一人。詰摩這份孤寂,只怕也只若此而已!”伊塵有些意外地回過頭來,只見身後的河岸邊,一俊秀的年輕公子正倚着柳樹,望着波光粼粼的河面。伊塵不知道對方到底居什麼心,也不敢多事,看了一眼,又轉頭前行。背後那人又嘆道:“想不到我也是那麼可憐!”伊塵知道他是故意引起自己的注意。當下也不敢多言,進了一家酒樓。樓中人雖不少,可卻也安靜。伊塵撿了個窗前的座位坐了,點了菜,一邊吃着,一邊賞着遠處的風景。
沒想到沒過多久就,剛纔那位公子竟也上了酒樓,坐在伊塵旁邊一個座位上。待店裡的夥計過來招呼時,便指着伊塵道:“這位兄臺的花銷記在我的賬上!”伊塵心裡有些奇怪,他與這位公子並不相識,他卻爲何處處引起自己的注意?待店小二走後,便道:“書雲:‘無功不受祿!’兄臺此舉是何意?”那人道:“小弟阮隱,與兄臺本是一鄉。小弟只是仰慕兄臺的才華,別無他意!”伊塵道:“可我們並不相識!”阮隱道:“伊靜兄是慕野老先生的高足。在無錫連過兩試,實是曠古奇聞。伊靜兄的名聲,亦是無人不曉。至於像小弟這樣才疏學淺之人。伊靜兄不認識也平常得緊!”伊塵道:“想必兄臺也是入京會試的吧?”阮隱道:“伊靜兄此言差矣。小弟只是在京閒遊,碰巧遇到伊靜兄罷了!”伊塵道:“兄臺倒頗有雅興!”阮隱道:“伊靜兄還不是一樣。據說伊靜兄出山,並非爲功名利祿而來。而是與人打賭。此等雅興,不知要比小弟高出多少倍!”伊塵心中不經有些驚奇:此事的起因除了打賭雙方之外少有人知,這人是怎麼知道的?便道:“你怎麼知道?”阮隱道:“只是道聽途說而已,自然做不得準!”
正說之間,只見一身着黑袍,背上揹着長劍的江湖劍客也進了酒樓。坐下後,要了一壺酒,一大碗肉,自顧自的吃喝着。伊塵一路行來,見得多了,也不以爲意。而他隻身一人來京城,本來還覺得有些孤寂,但卻恰好碰到了一位同鄉。因此,二人談得甚是投趣。那個劍客直接被忽略了。然而沒過多久,又有五個江湖人士上得酒樓。那幾人一上酒樓,眼光便四處尋視,似乎是來找人。那幾人一見到剛纔上來的黑袍劍客,便喝道:“那廝在這兒!”繼而紛紛抽出兵刃,圍住了黑袍劍客。
這五人相貌本就怪,可他們的兵刃更怪。一人執刻有蛇紋的長鞭,一人執刀,另外三人分別執一外形怪異的鉗、鉤、爪。
黑袍劍客將酒壺一仍,冷冷地道:“幾個陰魂不散的傢伙。一路跟着我到這兒,你們還以爲我真怕你們!”語未了,悠地抽出長劍,橫劍一揮,一道極強的劍氣平平掠出。而另一邊人雖多,可竟被這一道劍氣齊齊逼退。
酒樓上的客人見有人打鬥,就一鬨而散了。伊塵拿着包袱,正欲走開,不料卻被阮隱一把拉住,道:“伊靜兄,要不看看?”伊塵道:“有什麼看場?還是不要惹麻煩上身的好!”阮隱道:“沒事的!就只看那麼一會兒。”伊塵道:“你懂武?”阮隱笑了笑,道:“懂一點!”隨即又道:“喂!伊靜兄,你覺不覺得,那個黑袍人的內功很深厚?”伊塵纏不過阮隱,便也坐了下來,道:“我不懂!只不過他以一敵四還遊刃有餘。確實有些厲害!”阮隱又道:“伊靜兄,你看,他左邊的那個胖蜈蚣要倒黴!”伊塵不經有些好奇,問道:“幹嘛要叫他胖蜈蚣啊?”阮隱一邊盯着那幾人一邊道:“這五人在江湖上自稱‘五毒’,而這人就是五毒中的蜈蚣。執鞭的那人就是毒蛇,執鉗的是蠍子,鉤的是蜘蛛,爪的是蟾蜍。”伊塵從未聽過這樣的叫法,不經有些好笑。而另一邊,阮隱話剛說完,便聽得那人悶哼了一聲,腰間果然中了一劍,阮隱又道:“他要反刺他身後的那人!咦?好劍法!”
阮隱驚歎,是因爲那黑袍劍客並未反刺身後那人,而是橫削一劍,將身後的那人逼開,左手劍指卻點向前面一個人的眉心。那人吃了一驚,忙提劍上格,卻不料黑袍劍客這招只是虛招。趁他提防上盤,下盤空虛之際,身形一矮,一記掃堂腿便將他打倒在地。那人怕黑袍劍客乘勝追擊,便骨碌碌地就地滾出了圈子。而阮隱沒想到黑袍劍客竟會有如此一招,是以有些驚奇。
而伊塵和阮隱見那人躲得這麼狼狽,都不經笑了起來。只不過伊塵心性極淡,只是莞爾。阮隱生性活潑,竟笑過不停。他說話的聲音本就好聽,此刻笑起來,直若一個十七、八歲女郎的笑聲,甚是清脆悅耳。
那人爬起身來,抖了抖衣服上的灰,怒目向伊塵、阮隱二人喝道:“兩個不知死活的臭小子,有什麼好笑?”阮隱道:“喂!胖蜈蚣,你們幾個人打一個人還弄成這幅模樣,你說好笑不好笑?”
“我殺了你!”胖蜈蚣一聲怒喝,提刀便向阮隱當頭劈到。伊塵吃了一驚,正想伸手去拿包袱中的劍擋這
一刀時,卻見阮隱將摺扇在胖蜈蚣刀上一搭,一推一帶,對方竟不由自主的在原地轉了個圈。阮隱又將摺扇翻轉,在那人後腰上一點,乘勢將一根凳子踢倒胖蜈蚣跟前。胖蜈蚣身不由已的向前走了一步,給地上的凳子一絆,立刻跌了個嘴啃泥。阮隱又笑道:“喂!胖蜈蚣,你該叫蛤蟆。因爲了——蜈蚣通常是又瘦又敏捷,而你呢?又胖又呆又笨。”胖蜈蚣直氣得哇哇大叫,提刀又向阮隱砍來。這時只聽得圍攻黑袍劍客的蠍子道:“二哥,你別鬧了!那兩個小娃娃成什麼氣候?待將這個點子解決了,我替你打發!”胖蜈蚣橫眉豎目的望着伊、阮二人,道:“待我親手宰了這兩個小白臉再說!”這時,又聽得圍攻黑袍劍客的毒蛇悶哼一聲,似乎又受了傷。“二哥,這點子硬得很。快把你的寶貝拿出來,再不用的話,我們都得玩完!”聽到蟾蜍的叫喊,胖蜈蚣似乎是想起了什麼,對着伊、阮二人道:“兩個小娃娃,看好了,你爺爺是怎麼大展身手的!”言罷,換上一把閃着寒光的大刀加入了戰團。
阮隱湊到伊塵耳邊,輕聲笑道:“憑他這塊料,成什麼氣候!”伊塵突然覺得有些怪怪的,不經扭頭四處看了一下。因爲在阮隱靠近自己的時候,他聞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那種香味,和王露身上帶着的香味很相似。阮隱剛說完,卻聽得哐啷一聲響,黑袍劍客的長劍竟被那人削斷。原來那人剛纔換上的是一把寶刀。黑袍劍客兵刃雖折,可卻也不懼。索性丟掉半截短劍,以一雙肉掌迎戰五件兵刃。伊塵實在有些看不下去了,便道:“打不贏別人就憑藉兵刃之利,好不要臉!”“你這小子,少羅嗦,敢壞我們無五毒的事,就得付出代價!”伊塵聽得對方語言甚是無禮,心中更是有氣,咬了咬牙,從包袱中取出一柄劍來。
這劍是他來之前在谷中整理屋子的時候,偶然在母親的房裡發現的。想必是母親身前所用之物,但母親似乎不懂武。他實在想不清母親爲何藏着這麼一把劍,而且自始至終都沒對自己說。他試過這把劍,知道是把難得的利刃。此次前來,便也把這口劍帶了出來。雖然他不懂武,可有這麼一口寶劍伴在身旁,心中也會稍安一些。更何況這是母親的劍,帶在身旁就猶如母親時時刻刻地伴在自己身旁。
伊塵將劍拔出來,向黑袍劍客丟去,道:“那位大俠,這幾人實在不要臉。我這把劍借你一用!”那五人自不會讓黑袍劍客拿到劍。其中的蟾蜍便伸爪去撥打伊塵拋出的劍。沒想到那爪剛一碰上長劍的劍鋒,便聽得“哧——”的一聲清響,蟾蜍爪竟似被如切豆腐一樣被伊塵的劍削斷。
蟾蜍給嚇了一跳,連忙退開兩步。黑袍劍客心裡不由得喝了一聲彩:“好劍!”甩開袖子將寶劍纏住,拿在了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