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曜,又是楚曜!
時芙昕發現她和這傢伙好像有些八字不合,她開個賽華佗居,他派人監視,如今她醫治莊玉堂,這傢伙又跑來監視莊家,真的是哪哪都能碰到他!
還有,溫國公府到底是怎麼回事?
怎麼會被那麼多人監視?
根據她的觀察,那些人應該分屬好幾方勢力。
溫國公府外暗藏着那麼多人,她根本無法悄無聲息的潛入國公府給莊玉堂醫治。
她開設賽華佗居的目的,就是爲了給那些惜命的富貴人診治其他大夫無法醫治的疑難雜症,最終目的是爲了賺取高昂的醫療費。
爲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她的身份是絕對不能曝光的。
今年六月她剛滿十二歲,她的個頭雖比普通的姑娘要高上一些,可並沒有高出太多,眼尖的人還是能從她的身高外形上猜測出她的年紀性別的。
其他人,她倒不是很怕,她擔心的是楚曜。
楚曜功夫卓絕,很有可能是一個絕巔宗師,雖不知道他是怎麼做到的,可這人手下又人,又有權有勢,一旦讓他鎖定了年紀性別範圍,找出她只是時間問題。
她的破綻太大,今晚她藉着精神力,及時避開,沒讓他看到自己,可就這樣,他還是追着她圍着內城跑了兩圈。
這是一個非常棘手的對手,可他盯上絕對不是什麼好事。
要想繼續給莊玉堂醫治,必須得想個可靠的法子。
時芙昕躺到了牀上,睜着眼睛看着帳頂,她的消息渠道太少了,碰到事,因爲不瞭解情況,根本沒法進行具體分析。
這樣太被動了!
溫國公府被那麼多人監視着,夜探肯定是不行了,要怎麼醫治莊玉堂呢?
輾轉了一會兒,時芙昕也沒想到什麼好辦法,索性不再多想,閉上眼睛睡下了。
與此同時,內城西方的阜成門,楚曜雙臂抱胸,迎風立於一處城樓上,俯瞰着內外城交界的這片區域。
擰成疙瘩的眉頭,顯示着他的心情很不好。
追蹤到阜成門,就徹底失去了那人的蹤跡。
想到先前追蹤的一路,他連對方的身影都沒看清,楚曜雙脣便不由抿成了一條線,神色無比的嚴肅。
他可不是九品武者,能在他手中跑掉的人,功夫絕不在他之下。
絕巔宗師?
大楚明面上的五大絕巔宗師都有人看着,他們要是來了京城,他不可能收不到消息。
不是明面上的,那就只能是隱世高人了。
想到自己的情況,楚曜對大楚境內還暗藏着其他絕巔宗師倒是接受得很快。
不過,接受是一回事,一個神秘未知的絕巔宗師來了京城又是另一回事。
賽華佗嗎?
爲莊玉堂醫治傷勢的人是賽華佗,這事特監司已經調查清楚,按照前兩次賽華佗半月給莊玉堂醫治一次的規律,剛剛那人十有八九就是賽華佗了。
一個醫術了得的絕巔宗師
必須找出這人來!
特監司監控整個京城,讓一個絕巔宗師隱藏在京,就是他的失職。
楚曜當即決定,再次加大對賽華佗居的監控力度。
不僅楚曜猜測到了賽華佗的出診規律,當事人莊玉堂也猜到了,半月出診一次,所以,七月初一這一天,莊玉堂早早就開始等待了。
可是等啊等,直到天色大亮,莊玉堂也沒等來賽華佗。
難道不是半月出診一次?
此時,莊玉堂已經能自己坐起身了,雖然雙腿還不能站立,可是挪移卻是沒問題的。
沒等來賽華佗,莊玉堂有些失望,扶着牀攔,吃力的坐起身,剛坐好,溫國公就走了進來。
見溫國公臉色十分難看,莊玉堂連忙問道:“父親,出什麼事了嗎?”
溫國公沉着臉:“展護衛說,府外有人監視咱們。”
莊玉堂先是皺眉,隨即面上又露出了恍然之色,昨晚賽華佗沒來,就是因爲這個吧。
“父親,知道是誰在監視咱們家嗎?”
溫國公冷哼:“不外乎韋、柳那幾家。”
莊玉堂:“咱們家和韋家那些人的糾葛也不是一日兩日了,以前都沒發生什麼,怎麼突然監視起咱們府了?”
溫國公想到了什麼,臉色一沉:“是爲父小看他們了,咱們府裡肯定有那幾家的眼線,賽華佗醫治你的事到底沒能瞞住。”
想到兒子有傷在身,不想讓他因爲這些事煩心,便道,“這事你不用操心,爲父知道怎麼處理。”
莊玉堂凝思了一會兒,突然道:“父親,你讓人準備一下馬車,這幾天我可能要出門。”
從賽華佗的行事來看,他顯然是不想讓人知道他的真實身份的,他們府被人監視了起來,他便不來了。
他若想再次站起來,得出府才行,這樣纔有讓賽華佗接近他的機會。
溫國公面色一變,不認同道:“你傷還沒好,怎好外出?萬一出個什麼意外,傷上加傷可如何是好?”
莊玉堂把自己的猜測告訴了溫國公,溫國公聽後,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點頭同意。
國女監實行的是上五休二的休息制度,發現溫國公府被好幾方勢力監視着後,時芙昕就沒打斷繼續夜探溫國公府了。
七月初五,國女監放假。
時芙昕打着和時定浩逛南市的名號,順路去了一堂安業坊,發現監視賽華佗居的人又增多了,心情很是不好。
莊玉堂好轉的消息一點都沒透露出來,時芙昕懶得去管溫國公府和別家勢力的貓膩,她只知道,有人在阻擾賽華佗出名,阻擾她賺銀子!
老虎不發威,以爲她是病貓呢。
“嗖嗖嗖~”
時芙昕動用精神力隔空控物的能力,瞬間,十來顆石子同時懸空浮起,隨即又如子彈般破空而出,準確無誤的擊中監視賽華佗居的那些人。
半個時辰後,饕餮酒樓,孟墨翎跌跌撞撞的跑進獨屬楚曜的那間包間。
“曜哥,不好了!”
楚曜瞪了一眼慌慌張張的孟墨翎:“我以前都是怎麼跟你說的,遇事能淡定點嗎?”
孟墨翎喘着粗氣,搖着手:“淡定不了,咱們派去監控賽華佗居的人全部被殺了,你快去看看吧。”
聞言,楚曜‘噌’的一下就站了起來,快步出了包間。
孟墨翎連忙跟上。
很快,兩人到達了第一處監控地點。
楚曜看着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特監司人員,眸光陰沉,不過很快又發現了異樣,蹲身摸了摸地上人的頸脈:“沒有死,他們只是被點了睡穴和氣門穴。”
孟墨翎:“可是,他們明明沒有氣息了。”
楚曜飛快的在地上之人身上點了兩下。
不過片刻,孟墨翎就看到地上幾人的胸口出現了起伏,面露驚喜道:“嚇我一大跳,我還以爲他們都死了。”
楚曜的面色可沒有好轉:“若是發現得太晚,他們確實會死。”
接着,兩人又來跑出了其他三處監控點,解開了所有人的睡穴和氣門穴,等到所有人都清醒後,又問了一下發生什麼事。
看着齊齊搖頭的手下,楚曜並無意外之色。
好個賽華佗,這是在警告他?
這次他能悄無聲息的點了手下人的穴,下一次就能悄無聲息的殺了他們。
“曜哥,那個賽華佗知道我們在監視他了?”
聽到這個問題,楚曜直接給了孟墨翎一個‘你這不是廢話嗎’的眼神。
孟墨翎訕訕一笑:“那現在怎麼辦,那個賽華佗好像有點本事。”
楚曜沒有立即回答,想了半晌才道:“第一處、第二處繼續監視,第三處和第四處撤離。”
孟墨翎猶豫道:“還要繼續監視呀?萬一下一次那個賽華佗下死手怎麼辦?”
楚曜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了一眼孟墨翎,頓了一下,還是解釋道:“他不會的,你沒發現嗎,這人和那些恨不得當隱形人的江湖人不一樣。”
“他來京城後,所做所爲,一點都有沒有要低調的意思,相反,他很想讓所有人都知道賽華佗居的存在。”
“不管是幫武安侯和南和伯家的姑娘解赤焰貂的毒,還是醫治連展神醫都束手無策的莊玉堂,他的目的都很明確,就是讓人知道他賽華佗的醫術很好。”
孟墨翎還是有些不明白:“曜哥,既然這樣,那你爲什麼還要讓第三處、第四處撤離呢?”
楚曜有些心累,要不是孟墨翎事事以他爲先,他真不想帶這個豬隊友:“賽華佗這次出手是在警告我們。”
“他雖不會真的下死手,可是我們要是一點都不退讓,他不好受了,也會讓我們不好受的。這次是點穴,下一次可能就是下毒了,死可能死不了,但是會半死不活。”
“留下第一處、第二處繼續監視,是向他表明我們的態度,不會任由他在京城歲所欲爲,也算是一種震懾吧。”
孟墨翎面露恍然:“原來是這樣啊,難怪安業坊中那麼多江湖人,特監司都只監視,並不會多加干預。”
頓了一下,又問道,“那這次的事,我們就這麼算了?”
楚曜看着賽華佗居,嘴角微勾:“不急,只要他還要在京城混,且走且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