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展面色平靜,波瀾不驚地向着曹麗蓉詢問了起來。
“以前碰到這些自私自利的傢伙,岳父大人都是怎麼處理的?”
“當然是直接剷除了,要不還留着過年呢?”
雖然是一個女孩子,但是將門出身的曹麗蓉,卻也有着武將的果決和狠辣。
她平日裡的溫柔和小意,也就只是針對陳展一個人而已。
頂多也就是愛屋及烏地,對着王月娥和小陳曦,付出幾分真心。
至於其他的人,曹麗蓉纔不會浪費自己的同情心。
“那就繼續好了!”
對於曹麗蓉的話,陳展非常的贊同。
他並非是對於讀書人有什麼成見,而是對於如今這個時代的文官有成見。
文官永遠都代表不了讀書人,反而他們一旦獲取了官位之後,就成爲官僚集團的一部分。
反而那些沒有取得官位的讀書人,纔是最純粹的讀書人。
因爲一旦步入了官場,就必須要選擇站位的問題。
可是一個人如果有了站位,那麼他的思想就不會純粹,就無法純粹的爲天下,爲百姓着想。
甚至包括陳展在內,也是一樣。
沒有加入折衝府之前,他是大乾的一個普通百姓,考慮事情的角度,就是以百姓的角度去看待。
可是他開始擔任折衝府的官員之後,他更多的考慮,就是以折衝府和渝州的得利方向,去考慮問題。
甚至當渝州和大乾之間有了利益衝突的話,那麼陳展也會毫不猶豫地選擇渝州一邊。
這就是所謂的屁股決定腦袋的最正確的詮釋。
聽到陳展毫不猶豫的選擇,曹麗蓉露出了一個燦爛地笑容。
再沒有聽到自家夫君和自家老父親的觀念一致,更能讓她感到高興地事情了。
雖然她自從婚後,就基本上待在後院,除了回孃家之外,她就再沒有再在渝州城裡遊逛過。
但是某些事情,並不是她不去關注,就不會存在。
比如折衝府權利交接過程中,所產生的的某些問題。
而最大的問題就是,對於折衝府的發展,以及對待朝廷的態度。
陳展的觀點和曹亮的觀點的契合度,就是最爲重要的因素。
如果前後兩代折衝府掌舵人的政治觀不同,甚至是截然相反的話。
那麼這將會讓折衝府,出現巨大的動盪。
畢竟不一致的話,那麼就要涉及到站隊的問題。
站在曾經的大佬曹亮一邊,還是站在新統領陳展一邊?
可以說,如果新舊首領達不成一致的話,恐怕折衝府都有分裂的可能。
所以任何但凡將渝州的利益放在心上的人,都在關注着折衝府的一舉一動。
好在就目前而言,陳展和曹亮之間的交接,絕對做到了配合默契。
而這個時候冒出來的文官集團,簡直就是給渝州的新舊勢力交接,來製造麻煩的。
這也是曹麗蓉感到異常憤怒的根本原因所在。
有些人可能自誕生之後,就是來噁心人的。
和自家小嬌妻那沖天的憤怒相比,陳展的反應反而異常地平靜。
“展哥哥,你就不生氣麼?”
看着自家郎君那平靜地有些過分的面孔,曹麗蓉都產生了自己憤怒過度了的錯覺。
“爲什麼要生氣呢?”
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的陳展,有些不解地看向自家小嬌妻。
聽到陳展的反問,曹麗蓉不甘地解釋起來。
“那些傢伙不僅沒有任何貢獻不說,還老是拖後腿,難道展哥哥你就不生氣?”
對於這個問題,陳展微微一笑,然後氣定神閒地開口解釋着。
“對於那些阻礙,直接剷除了就行,何必生氣呢,是吧,拿別人的錯誤來懲罰自己,多不划算?”
看着陳展端着茶杯,一口一口那平靜地樣子,曹麗蓉不得不承認,自家相公是真的沒有生氣。
看到陳展這幅樣子,曹麗蓉也感覺胸腔的怒火熄滅了一些。
正如陳展所說的那樣,拿別人的錯誤來惹自己不高興,簡直就是自找罪受。
雖然道理是這個理,曹麗蓉也能夠理解得通。
但是如果一點氣都不生,自如控制自己情緒的話,那都算不上凡人了。
其實並不是陳展修養好。
而是前世的生活當中,因爲網絡的盛行,天地之間的距離拉進了無數倍。
所以每天真真假假的新聞當中,無數原生的、人造的各種消息,撲面而來。
直接讓整個社會都陷入到一種瘋狂的煩躁之中。
而且政治本身就是最大的欺騙藝術。
所以,那個娛樂至死的社會當中,節奏快,變化繁雜,人們甚至都無法確定那一個報道是真實的,哪一個報道是虛假的。
沒有一定的自我調節心理能力,恐怕在那個時代裡,整天都要被別人操弄着自己的情緒。
往往在一番充沛感情的感動事件過後,總能披露一點讓人反胃的細節。
長此以往之後,陳展這個工科男,對於所謂的傳聞或者報道,就有了巨大的抗性。
像林福祿這樣的自私自利,爲了自己的利益而無視集體利益的人,前世裡簡直就是比比皆是。
在陳展看來,簡直都不算什麼稀奇的事情。
要是在行政命令調整的時候,沒有什麼雜音的話,那反而讓陳展感到驚奇呢。
更何況這個世界當中,就陳展目前所能接觸的世界,雍朝和大乾本是同根同源。
所以投靠外族當奸賊,這個最讓陳展痛恨的罪名無法形成之後。
其他的基本上都在陳展的預料當中。
當然如果碰到草菅人命,罪該萬死的,陳展也會憤怒。
但是絕對不會是現在,也絕對不會是如今林家的事情。
嚴格來說,林福祿的選擇,沒有對錯的問題,只有立場的問題。
既然大家立場不同,那麼人家做出什麼樣的選擇,陳展哪怕就是不贊同,也未必會有多憤怒。
正如他剛纔所說,既然別人不願意跟着折衝府走,那麼直接廢除了,或者拋棄了就好。
生氣?
大可不必!
正在品茶的陳展,忽然想起,曹亮給自己請封的奏摺,好像遞上去時間也不短了。
莫非,這是文官勢力的一次試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