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還挺快,王德元尋思。趕快拿筆在紙上寫了一會兒,交給大寶說:“我們三人現在不易出面,你去按這個地址把這封信交給花公子。再按這個地址在聚源堂把安福與和泰兩個夥計找來。快去。”
大寶走後,王德元拿出一張銀票說:“康勝和老魯,你們拿銀子買上大米後儘快出城,這裡不安全。”
“那你呢?”康勝不想丟下王德元一人逃離。
“你放心,我沒事。快走,路上小心些。”趁消息還沒擴散開來,王德元打發他倆早出城。 щщщ.тт kan.¢O
一個時辰以後,花公子收到王德元的書信便找到了客棧,王德元問花公子:“沁州城像宋懷仁這樣的文學大儒,還有童生、秀才等,我瞭解一些,知道的也不多,花公子幫我寫一下好嗎?”
花公子表情茫然,既然王德元專程找他來肯定用處不小,一氣之下寫了三四十個。
王德元還有事要忙,也沒再挽留花公子,語言保證這茬忙完以後去府上道謝。花公子爲能幫到王德元心裡樂滋滋地離去。
花公子走了以後,王德元也沒顧上吃午飯,揮筆疾書,按花公子給的名單連續寫下幾十封信。
“哎呀,德元老弟,好久不見了,最近可好啊,難得你還記得我倆。”安福與和泰在王德元的等待中終於出現了。
三人回顧了一會兒在聚源莊當夥計的往事,王德元和顏悅色道:“這次找二位來是想給我幫個忙。也不是什麼大事,我不便出面,想借二位之手把這些信送到。”
拿着王德元給的一摞信,和泰驚異道:“這麼多啊!沒問題,保證天黑之前送到。”
“那就有勞二位了,兄弟多謝了。”王德元感激地說。
“德元客氣了,以後還指望兄弟照顧呢!”他們還沒有時間瞭解王德元的情況,以王德元的能力以後洪出個模樣誰都不會懷疑。
“一定一定。”王德元叫他們二人來除了辦事信得過外,做事也利落,正好想照顧他倆。
二人在天黑之前回來複命,王德元滿意地請他們吃了頓飯並保證過不了幾天就去找他們。
第二天,王德元吃完早飯,出了客棧,站在大街上迎着太陽活動筋骨。街上的行人逐漸登場,城市變得熱鬧起來。在王德元的視線裡,一位姑娘正癡癡地看着自己。王德元還以爲是自己多慮了,向四周環顧一下,再沒別人,才確認姑娘是朝自己看來。
“你是王德元吧?”姑娘笑眯眯地向茫然的王德元打招呼。
王德元還在腦海裡搜尋記憶,說:“姑娘是……”
“我是沈小姐的丫鬟秀兒。你住這家客棧?”小姑娘臉上掠過一絲害羞的緋紅。
王德元沒見過秀兒,自然不認識,一提沈月婷,他猛然記起抱着她在土匪地追擊下逃跑的情景,說:“嗯,你家小姐可好?”
秀兒不再回答王德元,莞爾一笑轉身離去。沈月婷在王德元走後,一直沒有停止對王德元地尋找,這種思慕之情在秀兒眼裡已不是秘密。秀兒昨晚去老家,回來的路上無意間見撞見王德元,可是頭功一件,匆忙跑回去給小姐報喜。
沈府穩穩地坐落在沁州城黃金地段,高高的圍牆,宏偉的大門,透出令人窒息的威嚴。
沈兆輝和夫人坐在桌前,沈月婷孝順的給父親沏了杯茶後,站到後面給父親揉肩。女兒的婚事成了沈兆輝的心病,正要與母女商量間,大少爺沈德海走了進來。
沈家大公子風光無限,得意地說:“父親,前幾天收租的人被人打了。昨天我找官府一同過去緝拿兇手,結果跑了。今天去了趟衙門,商議追查兇手的事。”當着母親與妹妹他聰明得隱瞞了父親明白的事實。
“不要爲了一些小錢撤出官府。做事含蓄一些,不要太招搖。上次你弟弟被打官府出面影響很大。市民表面不敢言語背地裡非儀不斷。”商人和官府打交道要付出代價,二兩銀子辦一兩銀子的事。沈兆輝明白鐵打的銀子流水的官,商人只是官府的利用品,他們從骨子裡就沒把商人看起過。
“哎,父親,打人的傢伙原來是咱聚源莊的夥計。”大公子很少回來,每次回來免不了和父母坐一會,相比兩個兄弟懂事一些。
這種打鬥一直伴隨着沈月婷,因此見怪不怪。她也懶的理睬。
一個夥計沈兆輝這樣的大東家認識的機率不大,這樣的小人物敢叫板聚源莊,大膽地讓人不能不問:“誰啊?當夥計時就和我們結下了樑子?”
“我記不清楚,當時我還待他不薄。奧,婷兒可能見過一面,就是那個送你去寺廟再沒會回來的王德元。”沈大公子提示着向沈月婷看去。
沈月婷正給哥哥端茶,一聽到“王德元”的名字就像被針刺了一般,全身一抽,茶杯差點扔到地上,水灑了一地,心臟怦怦直跳。
三個親人同時向臉紅的像桃子一樣的沈月婷看去,錯認爲是被水燙着了,沈兆輝關切地問:“沒燙着吧?”
“沒……沒事。”沈月婷覺得整兒身體都隨着心臟顫抖,開水好像灑在臉上,火辣辣的燙。放下杯子,手扶着桌子把無力的身體放在椅子上。
沈夫人喚來老媽子打掃地上的水漬。看着受驚的女兒,心裡責怪太膽小。
“王德元我知道,是一個很有前途的青年,當初我有意栽培,讓他跟吳掌櫃學做生意。後來我特意派人去查,遭到你們的排擠人影都沒了。可惜啊!”沈兆輝若有所思。
能博得父親的讚許確實不易,沈月婷爲王德元驕傲。讚許不等於化解干戈。可惜了嬌媚的臉蛋,被愁苦遮蓋得嚴嚴實實,誰看了都心疼。親人與情人之間不能調和的矛盾。無論結局怎樣沈月婷不敢去面對。此時的王德元又是那麼弱小,結果就像禿子頭上的跳蚤。唯一的辦法就是讓王德元遠離這是非之地。她長這麼大還沒有擔心一個人擔心到恐慌地程度。
沈大少爺不屑,鼻孔噴出一股氣,一個夥計而已,能有父親說的那麼優秀嗎,說:“王德元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我們沈家也待他不薄。不知恩圖報,還反咬一口。”
“也許是你們把事做過了頭,再不要糾纏此事。”沈兆輝相信他的眼光,他不想接受王德元是在找茬。如果王德元栽在沈家,惜才的他多少有些惋惜。
“上次兇手逃跑,沈家臉面掃地。這次要找回面子,沁州市民就會知道和沈家作對乃是跟官府過不去。”人老了膽子小了,以後的沈家還得少爺樹立威信。
看着兒子咄咄逼人的樣子,沈兆輝嘆了口氣,臉上浮上一絲無奈。兒大不由爹啊!
“你非要把人逼到絕路上嗎?”看見哥哥狠毒的眼光,沈月婷再難保持中立,憤怒地說。
一向性格嬌弱的沈月婷,一句沒來由的氣話差點懵翻一家人,自從寺廟回來,沈月婷的情緒就很低落。家人寬容的不去計較。
面對沈月婷的質問,沈大公子不知道妹妹哪來的勇氣,說:“妹妹你就不懂了,生意場上不能手軟。”
以她在家裡的地位,說話沒有一點分量。又羞於說出她對王德元的情感,要化解干戈她做不到。只怪自己無能,氣急敗壞地轉身離去。
剛出門,秀兒燦爛的笑臉讓沈月婷沒好氣的不想多看一眼,教訓丫鬟又不是她的分格,好像整個世界都在和她作對。
秀兒跟在沈月婷後面壓低嗓子說:“小姐,我見到王德元了。”
小小的聲音一下凝固了沈月婷的腳步,杏眼放出光芒,說:“在那裡?快帶我去。”
在秀兒的帶領下,沈月婷惦着碎步匆匆出了門。
古老而**的宋府裡,陸續聚集了很多人,都是接到匿名來信後向中心人物靠攏的。
王德元在信中闡述了劉廟村的搶人救人事件的全過程,並把這件事情上升到了憂國憂民的高度,措辭悲憤激昂,看得這些文人痛心疾首,激起了他們爲名除害的俠義心腸。接到信後,三三兩兩商議着來見宋懷仁老先生。半天時間就聚集了近百人。
大廳裡,宋懷仁老先生正襟危坐,憤怒的臉上透出威嚴。沁州有影響力的文人閒官站的坐的齊聚一堂。
“宋老先生,如果這件事屬實,我們不能做睜眼瞎子。”有人開口,語氣激昂。
“就是,這能是人民口中的父母官嗎?”話音未落,就有人符合。
“我們這就去衙門討個說法。”
……
說着說着,整間屋子充滿了悲憤,有幾人爲官商勾結販賣人口痛恨的流下了熱淚。
宋老先生站起來說:“事關重大,我已經派人去劉廟村考證,若事情沒有虛假,我要上書太原巡撫。”
“我聯名,怎能把沁州百姓交到這樣的官吏手中。”有人悲憤地想現在就去官府討說法。
時間一分一分的過去,這些文人儒士沒有一人離開,一邊商討對策一邊焦急地等待考證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