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還有一份名單,是諸位有特長的修士。如流雲派雲崢長老,赤陽派馮瑞長老,丹心閣唐月仙子等,就留在城裡,一來維持城內秩序,二來可以煉製丹藥,修補受損靈器,名單裡一共十三人,大家看一下!”
“那個常將軍!”有人說道:“別人也就罷了!雲長老的劍術,怕是我們這些人裡多半都不如他,讓他留在城裡,豈不是太浪費了?”
“這個嘛!”常洛笑着道:“雲長老畢竟年輕,築基不過兩年,縱然劍術超羣,可靈元終歸薄弱了些!不過,這不是最主要的,主要是雲長老還是一位五級的煉丹大師。我想,讓雲長老煉製丹藥,怕是最適合他的了吧!”
昨日雲崢的兇悍,幾乎讓所有人都忘了他其實是一個丹師的事實了。常洛這麼一說,誰都無法再反對。
“好了!具體值守地段和人員安排,已經都在這裡了!你們都帶回去,讓大家都瞭解一下,從今天晚上開始值守!”
出了值守府,殷在野笑眯眯的對雲崢道:“雲師弟,讓你留在城裡值守可是我的主意,你不會怪老師兄我吧?”
雲崢淡淡地道:“多謝殷長老的美意,雲崢心領了!”
流雲派分到的地段其實不怎麼好!卻是城北最靠近山壁的一側。這裡不但要防備從城牆上摸過來的敵人,還需防備他們從一旁山壁上潛行過來。
雲崢拉過雲鎮嶽,給他塞了一大把各式各樣的符籙。想了想還是不放心,又把金剛鐲給他讓他祭煉。雲鎮嶽苦笑着道:“你這是幹什麼?怕我死在這裡啊?”
“呸呸呸!童言無忌,大風吹去!”雲崢趕緊呸了幾聲,怒道:“這個時候,不要說不吉利的話好不好?先前人家說我築基不到兩年,靈元薄弱,不堪使用。我看,你比我還差一些吧!”
雲鎮嶽無奈地笑笑。他心裡知道,似自己這般的修士,在宗門眼裡,其實是可有可無的,所以有這樣的事情,纔會第一時間安排自己前來。
雲崢其實是想把宋樹借給他,可是宋樹這段時間正在煉化化形丹,開始演化人形,不方便打斷,所以只好從物件上補充了。
“這個好歹是高級靈器,防護力還是有一些的!”雲崢道:“沒想到會出這樣的事,不然怎麼也得給你買一件防具纔對!哎,對了,要不你把這個穿上。”說罷就要褪下身上的金絲藤軟甲。
“別別別!”雲鎮嶽趕緊壓住他的手,從他另一隻手裡接過金剛鐲,“這甲你自己留着,誰都不許給!這鐲子我先用着,等結束了就還你罷!”
“可是……”
“別可是了!”雲鎮嶽寒着臉道:“不然這金剛鐲我也不要了!”昨日郎雄那一刀,差點嚇得他三魂七魄盡皆飛散。
“好吧好吧!”看他執意不肯,雲崢只好作罷。
晚上雲鎮嶽便開始在城上值守,雲崢心中還是不放心,乾脆就在城下不遠處找了一個僻靜可以望見城上的地方打坐養神。
演天壺內,尋寶鼠跑來跑去的一刻不閒。這裡對它來說,就是一塊寶地,只要想吃,除開世界樹與噬靈仙藤,其他的靈草任它隨便吃。雲崢還不時地給它獸靈丹和其他適合妖獸用的丹藥。小傢伙在跟着雲崢一年後,就已經進階二級,現在已經是二階中級了。
宋樹在世界樹下昏昏欲睡,還在構架着自己的身軀,有時候會無意識的化出一個人形虛影來。原來剛化出來時,居然有九分像雲崢。雲崢覺得彆扭,讓他另外換個人形,現在正在慢慢構思。
其他的也沒什麼,宋樹清醒時,會幫着照顧靈草,現在田裡一片蔥鬱。
雲崢看了看,神識便退了出來。
按照前幾日靖侯軍的攻擊慣例,天黑之際,他們會趁夜來襲,今天倒是例外。直到二更天,還是沒有動靜。五里之外的黑甲軍陣裡,寥寥幾盞燈在夜風裡搖搖晃晃,就像閃爍的星星。
月移星斜,時間已過午夜。山谷裡的風越發的緊了,吹得城上的紅旗獵獵展開,嘩啦作響。
“何年仙師此間來,萬仞天都一劍開。鎖匙五關隔西域,壯士千載戍輪臺。紅旗獵獵更鼓起,烽煙漠漠畫角哀。何當傾此天河水,洗盡邊土絕塵埃。”
雲崢遙遙望着五叔站在城頭,風撫動着他的披風,也如城上的紅旗一般。其他的軍士,亦如槍桿一般筆直的站着。
時間已過四更天,即使修士不需要睡覺,到了這個時間,也習慣性的有些懈怠。常洛這方的修士,不時地提醒大家小心在意。
五更天,晨光將破之際,卻是夜色最暗的時刻!慢慢地從山谷裡升騰起絲絲縷縷的霧氣。城上值守的衛士嗅了嗅,並沒有覺得異樣,這是正常的霧氣。
不知不覺裡這霧氣就濃了許多。雲鎮嶽在外遊歷多年,爲人謹慎,見大霧瀰漫,便將金剛鐲暗自祭起,護定全身。
驀然霧氣裡翻出許多道灰白色的影子,一時無數道劍氣刀氣,齊向城上的人砍去。
雲鎮嶽這邊砰的一聲巨響,驚動了不少人。雲鎮嶽立刻大喝:“有人偷城!”御使着靈劍斬了上去。
剛纔那人慾行偷襲沒有見功,動作就滿了一拍,被雲鎮嶽全力一擊,立時轟下城去。
他也顧不得那人是不是死了,趕緊幫一旁正手忙腳亂的同門師兄弟一起禦敵。身旁咻然有風帶過,有人從他身旁衝了進去。
“有人闖進城裡!”雲鎮嶽一驚,立時大叫道。
這邊城上一亂,雲崢便噌地站了起來,看着一道灰影躍下城牆,殺了進來。青雲劍一揮,便殺了過去。
“小子!憑你也想擋住我!”那人嘎嘎一笑,隨手丟出幾道火系符籙,下方頓時燃起熊熊火焰。
雲崢知道若是擋不住此人,這城裡會有更多人遭殃。青雲劍一揮,便迎了上來。
下方已經有人驚呼,“着火了!救火啊!”
那人看雲崢年輕,根本沒把他放在眼裡,隨手一刀預備把雲崢逼開,繼續在城裡製造混亂。
刀劍相交,固然雲崢震了一下,那人更是退了數步。
“好小子!我小看你了!”那人眼神一凝,看着雲崢道。
雲崢心下暗驚,這人怕是築基後期修士啊!根本不敢大意,破天劍訣三式齊發,化作屢屢綠色劍氣,向着那人斬去。
那人接了數劍,一劍一退,數劍之後,已經快退到城牆根上。
那人甚是驚怒,居然樸一進城,就遇上這麼個硬茬!藉着下方熊熊火光,可以看出雲崢不過二十餘歲,卻想不到如此棘手。
綠色劍氣一道未消,一道又起,密密麻麻的在他面前織成一片劍網。那人幾番欲憑皆蠻力衝出去,卻未能如願。
“小子!算你厲害!”那人咻地落地,準備借下方複雜的地形躲開雲崢的攻擊。
雲崢自然知道他的意圖,隨之截了下來。劍氣刀光略過之處,斷瓦慘磚四下裡亂飛。周圍準備救火的人羣發一聲喊,立馬四處奔逃開來。
這讓雲崢少了許多顧忌,青雲劍便更加肆意靈動。
遠遠的有人奔過來,大聲喊道:“雲崢你拖住他,我回頭就來幫你!”說罷,一溜劍光便上了城牆。雲鎮嶽大聲喊道:“殷長老,先去幫雲崢!”
“他能應付!”殷在野長笑一聲,靈劍便對着一個灰白色人影斬了過去。殷在野已經是築基大圓滿之境,哪是這個人可比的?頓時身首異處。與他對戰的修士喜笑顏開,“謝謝殷長老!”
“小心迎戰!”殷在野吩咐一聲,便轉向其他方向去了。
又有數人突破城關進入城裡,紛紛有築基修士趕來截住他們,雙雙開始混戰開來。便在此時,悄悄來到城下的黑甲軍隊,已經集級完畢,開始第一輪齊射。
這破甲箭的威力,別說普通軍士,便是築基修士,事先沒有防備,也很難全然擋住。
以有心算無心,七派有許多修士,便被黑箭刺中,雖然不至於致命,但在激烈交戰時分,任何一點疏忽都會產生致命的影響。
有二成修士在這場攻擊裡受傷隕落。城上缺口一下子擴大,更多的靖侯軍修士躍下城來,殺人放火。
城中各處的修士紛紛涌來,也不管所謂的值守表了,三個兩個一組,對付者衝進來的敵人。
雲崢這方也來了兩人,可是看着二人戰鬥的餘波愁眉苦臉。這樣的戰鬥根本插不上手啊!
雲崢大聲喊道:“你們去幫別人!我搞得定!”
那人笑着道:“呵呵,好大的口氣!”跟着刀花閃動,粼粼刀光向着雲崢壓來。
“來的好!”雲崢咬牙道。一劍劃出,劍光大盛,將那一片刀光盡數破去。
在兩人方圓數十丈之地,已經是一片平地。兩人踏在瓦礫堆裡,劍光瑩瑩,刀光霍霍,你來我往,一時僵持難下。
雲崢暗暗有些發急,也不知道五叔現在如何。可眼前這人修爲比自己最少高出兩層,憑着破天劍訣自己一時不會落敗,但要是想勝,怕是難了。
其餘各派的修士未必沒有與殷在野修爲相當之人,可各派之人各懷心思,看着雲崢陷入苦戰,竟無一人前來幫忙。
殷在野在城上高處看着,嘴角微微勾起,又斬殺一人。轉臉對着張立武道:“我來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