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永長等人不消他們說,也知道此地住不得了。連夜收拾東西,準備下山。
看他們零零散散收了一大堆有用沒用的東西,雲崢皺着眉頭道:“你們這是要逃難還是搬家?這樣走的了嗎?”
徐永長便一一去呵斥那些人,最後便是整理出全部的糧食與細軟。寨子裡的牲畜,除了要代步的,其餘不論大小全部宰掉。雲崢看他們拿着艱難,便借給徐永長一隻儲物袋。
徐永長驚喜不已,千恩萬謝,然後拿着去收那些東西。
邢百德冷眼瞧着,不屑地道:“你這樣婆婆媽媽的,如何能成大事?須知修道之人,需斷絕雜念,太上無情,方能有所成就。”
這話說的似乎沒錯!幾乎所有的功法,都會強調這個。要求人清心寡慾,無念無求,平心靜氣才行。
可是,這怕也不是誰都能做的到的。雲崢白了他一眼道:“也不知道是哪個?爲了後裔的死,把我從流雲追到這裡來的?”
邢百德一噎,過了一會才道:“那你說,是不是你殺了邢懿和?”
“無可奉告!”雲崢道。
“咳,我那侄孫,平時做事也不講究,如今遭逢此事,也是應有之意,不算稀奇!”邢百德低沉着道。
雲崢淡淡一笑,“我與邢長老不過兩面之交,對他也不甚瞭解!”。心道:想要套我話,那麼容易啊!
邢百德看他不上鉤,也便丟了去,自行找了個地方坐着。
天微微亮,徐永長等人便匆匆忙忙的出發了。山裡細長,雲崢二人在後方徐行,警惕着噩夢蛛再次出現。
“要老夫看,便是雙溪鎮,也不見得安全!”邢百德沉思片刻,跟雲崢說道。
“是啊!”雲崢也嘆道:“只怕這一去,反而把這些東西也引過去了!”
“那就不關咱們的事了!”邢百德笑了一笑道:“這裡是沙族地盤,雖然老夫不怕他們,可是也嫌多事。說好了啊,只要到了雙溪,咱們就走。”
雲崢嘆了口氣,“怕是不行!”
“爲什麼?”邢百德不悅地說道。
“這次噩夢蛛之事,也不知道牽扯有多廣?若是隻有這一片也就罷了,要是其他地方也有,那就糟了!”雲崢心情很是沉重。
“這些自然有金沙高層操心,要你管這個!”邢百德嗤之以鼻,“我看你年紀不大,倒把流雲派那些自命不凡,以天下爲己任的做法倒是學的十足。真是假正經!”
“倒也不是!”雲崢辨道:“我只是擔心這些東西跑到兩界關,禍亂景國。那裡有我的親人師父,師兄師弟,我不想他們出事。”
“你倒是個有良心的!”邢百德難得的讚了他一句。
七十里地,一羣人緊走了一天,天近黃昏時,纔算是走到了。
結果,待徐永長前去叫門時,城上居然不開門。
“要進城,等明天!”城上的守衛懶洋洋的說道。
“求求你行個好,我們在路上走了一天了,又困又乏,還請讓我們進去,找個地方歇歇腳。”徐永長陪着笑臉說道,還從懷裡拿出一些銀兩,向着城上擲去。
城上的人手一伸,將銀子接去,卻還是笑着說道:“城裡有規定,日落之後,不能開門!明日請早!”說罷,對着一旁的軍士笑着道:“呵呵,一會咱們去合歡樓去樂呵樂呵!”
“如此便多謝哥哥了!”另一人討好的說道。
徐永長氣急,卻也無法可想。回頭看了看雲崢二人,見二人正在小聲說話,根本沒有注視這邊。
他忽地心裡一驚,心道自己這是怎麼了,怎麼能事事依靠兩位前輩呢?兩位前輩終究是要走的,難不成還能靠人家一輩子?
遂回頭道:“大家就地歇息,明天再進城吧!個人看好自家的孩子,不要跑丟了。這裡人生地不熟的,也沒地方去找去。”
豹哥等人走了過來,輕聲說道:“族長,可以讓前輩幫一下嗎?”
徐永長狠狠瞪了他一眼,怒道:“這樣的小事還要前輩出面?你有這麼大的面子,我還沒有這麼大的臉呢?”
回頭一看,不由得吃了一驚。“前輩呢?前輩走了?”
幾人都是一驚,擡頭看去,原地空空,雲崢二人已經不在。
雙溪鎮裡,折家是最大的家族,也是這裡的城主。在這個小城裡,築基後期的折喻悾已經是城裡的第一高手了。
他這些天來,也聽聞山裡有人失蹤之類的傳聞,不過那都是一些山野村夫,也無需放在心上。
夜幕初起,涼月彎彎,後花園裡春花暗香浮動。兩個美貌小妾環侍周圍,玉指纖纖,輕提銅梁,爲他斟酒。
他哈哈笑着,不時地將滿是酒氣的大嘴,按在她們嬌嫩的粉臉上。兩個小妾一邊躲閃一邊吃吃的笑着。
“大人真壞!”
“不要啊!好癢哦!”兩人魅聲媚氣的嬌笑着道。
“真是醉生夢死啊!”忽然,牆外傳來幽幽長嘆。
“是誰?”折喻悾立刻躍出,立於假山之上,向着四面看去。手已然按在儲物袋上,隨時準備招靈劍出來。
雲崢自牆外閃出來,青雲劍一揮,便擋住折喻悾全力施爲的一劍。
折喻悾手忙腳亂的收回差一點失控的靈劍,看着雲崢不禁膽戰心驚。“敢問閣下關臨寒舍,不知有何見教?”他趕緊行禮,躬身問道。
“看!是不是?這些人根本說不服,只能打服對不對?”邢百德呵呵一笑,對着雲崢說道。
“見過前輩!”,作爲一個築基後期修士,折喻悾還算見過世面,知道眼前這人,絕對是個金丹真人。
“罷了!”邢百德擺了擺手道:“本座與雲小友自山中而來,見山中怪獸橫行,黎庶生靈塗炭。你身負守土之責,卻在這裡飲酒作樂,成何體統?”言語之間,甚是嚴厲。
折喻悾背上冷汗淋漓而下,趕忙伏地說道:“晚輩知錯了,晚輩這就派人前去探查!”說罷,便要作勢喊人進來。
“你派他們去,不過是送死罷了!”邢百德冷哼着道。
“那待明日,晚輩親去便是!”
“你去也是送菜!”邢百德不客氣的說道。
折喻悾擡起袖子擦擦額上的汗水,心裡暗暗叫苦。這也不對,那也不行,那該如何是好?
邢百德看了雲崢一眼,雲崢心道:“哼,這個也值不少靈石呢!”。不過還是自儲物袋裡掏出一具噩夢蛛的屍體,啪嗒一聲丟在折喻悾面前。
折喻悾嚇了一跳,再細看時,才發現這是一隻極大的蜘蛛。雖然妖核被雲崢取了,可一眼就能看的出來,這傢伙生前已經是四級妖獸了。
“這就是山裡的怪獸。”雲崢說道:“我可是廢了好大的勁才抓住一隻。”
折喻悾又驚又喜,“多謝道友!”說罷便延請二人入內,準備略備薄酒招待。
“算了!”雲崢淡淡地說道:“你趕緊上報吧!一旦這些妖獸在山裡得不到足夠的食物,勢必會下山。你這雙溪鎮,只怕是首當其衝。”
“是是是,多謝道友,多謝真人!”折喻悾不住口的稱謝。
“行了,走吧!”邢百德不耐煩地說道。
折喻悾還待再說,兩人已經飄然遠去,化作兩道流光,向着北方而去。
折喻悾看着地上的噩夢蛛屍體,一腔酒意盡數化作冷汗。趕緊把它收進儲物袋,向着長寧城極速飛去。
雲崢二人離了雙溪鎮,邢百德有些得意的笑着對雲崢道:“怎麼樣?剛纔老夫說的還算得體吧!”
“得了吧!”雲崢給了他一個白眼,“平白無故的讓我損失了一具噩夢蛛屍體,卻什麼也沒有撈到,我很虧的好不好?”
“哼哼!這玩意要那麼多有什麼用?”邢百德不屑地道,“好了!我們也起到報信的作用了,這就回去吧!”
“也好!”雲崢點點頭。
兩人穿過大漠,向着兩界關飛去。
折喻悾趕到長寧城已經將近午夜,也顧不得這個時間求見多有不妥,拍開長寧伯府的大門。
“我有急事,需要立刻面見伯爺。”他急匆匆的對着城主府護衛總管說道。
葛總管在這個時間被叫了起來,心氣頗有不順,冷冷地道:“伯爺已經休息,折鎮長有事,還請明日早起。”
“十萬火急之事,等不到明日了!”折喻悾急道。
“呵呵!那你說來聽聽,到底是什麼十萬火急之事?”葛格芬抱着胳膊,對着折喻悾輕蔑地笑着。
“這個……”折喻悾剛想把噩夢蛛屍體拿出來,忽然想到:這不過是一個四級妖獸的屍體,葛格芬要是不認識,還是說不重要,自己又怎麼說服的了他?不若……
他眼珠一轉,計上心頭,對着葛格芬神神秘秘的低聲說道:“今天入夜時分,有兩個人族從雙溪鎮外經過,其中一個,是金丹真人。”
葛格芬原來還在微微冷笑,聽到金丹真人這幾個字,微眯的雙眼忽地睜開,裡面彷彿有兩盞鬼火一般。
“你說什麼?人族金丹真人?此話當真?”他連着問道。
“千真萬確!”折喻悾狠狠地點了點頭,鄭重其事的說道。
“你跟我來,我們一起去見伯爺!”葛格芬一把挽住折喻悾的胳膊,向着內院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