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夏之交,山地平野,處處鮮花綻放,綠意盎然。官道旁高大的楊柳,垂下無數綠色的絲絛,殷勤的隨風搖擺,也似在歡迎着遠方的來人。
雲崢幾人一臉風塵,望着遠處低處龐大的城池。城池那邊,便是海天一色的大海。
“終於到了!”駱玉茹嘆了口氣道:“咱們總算是安全了!”跟着看着遠處的大海,開心的道:“哇,這就是大海?真的好大啊!好美。”
幾女都興奮不已,恨不得一步就到海邊。
“好啦!咱們先進城去!回頭有的是機會看海!”雲崢笑着說道。
“好,咱們走吧!”駱玉茹歡喜不已,一馬當先就奔了出去。
平波城是沿海大城,其規模不遜色與景都,而它卻不過是楚國連雲郡的郡城。
走在城裡,都能聞到濃郁的溼溼鹹鹹的海腥味。剛找了客棧落腳,駱玉茹就急切地道:“師兄,咱們也去海邊看看去吧!”
端木紫等人雖然沒有說話,卻也用期盼的眼神看着雲崢。雲崢心下暗笑,便道:“好吧,大家收拾一下,一個時辰後,咱們就去!”。
衆人開心不已,忙回屋去梳洗打扮。
雲崢笑着搖頭。說實在的,他也很想去看看呢!不過他收拾起來很容易,一個祛塵訣,身上便乾乾淨淨的了。便坐在樓下大堂裡,等着她們下來 。
終於,幾女磨磨蹭蹭的走了下來。雖然還保持着易容後的模樣,可在衣飾裝扮上,卻用了不少功夫。
雲崢對這個不大通,只是誇了句好看,便招呼衆人出門了。
駱玉茹低聲笑着對端木紫道:“哈哈,白打扮了吧!雲師兄都沒怎麼看?”
端木紫臉上一熱,扭頭羞道:“人家又不是給他看的!”
他們只是順着大路一直向大海走去,結果前方,卻是高大的城牆。要到海邊,還要出城,在走個四五里纔會到。
守門的修士一邊收錢,一邊好心的提醒道:“幾位要去就去碼頭看看就好!左右的海邊就不要去了!小心有海妖!”
“海妖?”幾人都吃了一驚。
“敢問什麼是海妖啊!”雲崢問道。
“哈哈哈,海妖都不知道?”一旁等候着的行人笑着說道:“海妖,就是海里的妖獸!這大海啊,可比陸地上兇險多了!”
“哦!”幾人卻都來了興趣,“這海妖很厲害嗎?”雲崢笑着道。
“厲害!可厲害了!”那人搖着頭說道:“平常還好,只是一頭兩頭的,還好說。要是到了每月月圓之夜的這三日,海里的妖獸就一波波的往岸上衝,少說十來只,多了上百隻。還有些年份,會遇上百年難得一遇的獸潮,那就難說了!從前啊,連平波城,都被海妖攻破過!”這老者似乎想起了從前不好的記憶,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守門的修士不樂意了!他大聲呵斥道:“亂說什麼?還要不要出城?不出就回去!”
老者吃他一喝,趕忙低下頭去,快步出城而去。
雲崢付過錢,帶着五人出了城。快步追上老者,笑着道:“老丈,那個你看我們也是新來此地,什麼也不懂。這樣,咱們找個地方坐一下,我呢請您喝酒。您呢,就給我們講講這些風土人情的故事給我們聽可好?”
老者一聽就笑了。現在這個點,正是吃午飯的時間,能混一餐,自然是好的。
碼頭就在前方,岸上也有不少酒樓貨棧。雖然說出海危險,但有風險也有收益,大海里其實甚是富饒。且不說兇猛的海獸渾身是寶,深受修士的喜愛。就是尋常的海味,珊瑚珍珠玳瑁等,也是凡俗達官顯貴們深愛之物。
所以雖然說有海獸出沒,但由於入海的收益很高,出海的人還是很多的。不過爲了減少風險,一般很少會有人去深海。即便是修士,也要有特製的靈船,在糾結大批的人馬,纔敢往深海里去。
“這樣啊!”雲崢給他把酒斟滿,“可是我聽說,大海的深處有數不盡的島嶼,那人們要是往那裡去,該怎麼辦呢?”
老者哧溜乾了杯中酒,笑着道:“渡海遠行,估計這平波城裡,還沒人敢承攬這個事情。那些島嶼老頭子少時也聽人說起過,至少離這裡,都有五六千里。空中有會飛的海妖,還有變化莫測的天氣,幾乎沒有聽說有人能過得去。就算是那些大人們出海,也就是跑個千兒八百里地,也就到頭了。”
“嗐!”雲崢壓下心裡翻騰的意念,笑着道:“我可聽說那裡遍地都是寶貝!有長生不老的神仙,各種奇花靈草,吃一顆就可以延年益壽,百病不侵的。”
“哈哈!”老者大笑起來,“是啊!老頭子我年輕的時候也這樣想過。可是見了幾次海獸之後,才知道,這根本就是做夢!”
“那些海獸太兇狠了!有的看着是一條大魚,卻滿口尖牙,就算是那種大船。”他指了指碼頭外停靠的一艘三桅大船說道:“一口下去,咔嚓就斷成兩截了!還有一種更兇,渾身都是細長的觸手,抓住什麼都往海里拖,淹死了才吃。可慘了!”
“幾位年紀輕輕,在海邊轉轉玩玩也就是了,可千萬不要出海!太危險了!”老者殷殷囑咐道。
吃飽喝足後,老者滿意的去了。雲崢結過帳,笑着道:“走,咱們上碼頭去瞧瞧去!”
中午時分的碼頭,看起來很是清淨。問了旁邊的人才知道,原來每天清晨,纔是碼頭最繁忙的時候。現在要麼已經出海,要麼還在休息,所以才這麼冷清。
稍微打聽了一下出海的事,結果跟那老者說的大同小異。見沒有什麼特別收穫,幾人隨便轉了轉,就往碼頭外的海岸走去。
翻過一片嶙峋的山崖,下方是一片潔白的沙灘,在綠色與藍色大海之間,宛如一彎新月。
“哇,好漂亮!”駱玉茹忽地便御劍衝了下去。幾人好笑不已,也御劍跟了上去,落在細密的沙灘上。
遙遙遠處的瞭望臺上,有人驚奇地咦了一聲。扳過千里鏡一看,看見是幾名青年男女,不禁笑了一笑。
“哇,好好玩啊!”駱玉茹就脫籠而出的飛雀,開心的嘰嘰喳喳叫個不停。把鞋一甩,就奔着大海去了。
層層疊疊的海浪翻滾而來,捲起千堆雪,似無數只白鳥一起展翅飛翔。
“哎,師姐,你小心點!”端木紫大聲叫道。
“咯咯咯!”駱玉茹笑着叫道:“端木,水師姐,餘師姐林師姐快來啊!水裡好舒服。哈哈,還有很多小魚呢!呀,這是什麼,長的好奇怪啊!”她又驚叫起來。
端木紫看了雲崢一眼。雲崢笑着道:“你們也去吧!注意安全,小心海獸啊!”
“好,師兄,那我們去了!”幾人早就按捺不住了。得了雲崢的話,也嘻嘻哈哈的向着駱玉茹跑去。
端木紫沒走,眯着眼睛笑着道:“師兄不來嗎?”
“我就這裡走走就好了!”雲崢也踢掉鞋子,赤腳走在沙灘上,一股涼意沁了上來。
“哎,這是什麼?”他踩到一個硬硬的東西,還有些硌腳。蹲下挖了出來,卻是一個巴掌大,奇形怪狀色彩斑斕的大貝殼。
“真好看!”端木紫嘖嘖稱讚。
“那師妹拿去玩吧!”雲崢笑着遞了過來。端木紫微微一驚,心裡又是歡喜又是羞澀。“師兄真的給我啊!”她心裡有如鹿撞一般。
“是啊!就是個貝殼,這沙灘上多着呢!”雲崢左右看了看,笑着道。
“那不一樣!這可是師兄找到的第一個貝殼!”端木紫接過貝殼,招來一股海水,把它上面的沙子衝乾淨,小心的收在儲物袋裡。
“走,師兄,我們繼續找!”她開心的笑着道。
其餘幾人也發現了這大海的饋贈,大呼小叫的四處找着。其中,駱玉茹的聲音最大。她喊道:“端木,快來,這裡好多大貝殼!哈,這還有一截珊瑚呢!”
幾人一直在沙灘上轉悠着,收拾了一大堆貝殼珊瑚之類的小玩意。駱玉茹還在沙灘盡頭的礁石上,找到許多海藻與海鮮。她也認不全,不過其中幾樣在中午吃過,便都收了起來。
夕陽西下時,餘暉反射海中,白色的波濤翻起點點金星。
“一抹殘陽歸碧海,萬點金星躍波濤!”雲崢不禁感嘆一聲。
“好詩!好詩啊!”忽聽的有人在崖上鼓掌笑着說道。雲崢其實早就發現上面有人,不過一來那人修爲遠不如自己;二來也沒有敵意。這裡又不是自己的地盤,還能不讓別人過來嗎?只要他沒有惡意,隨他好了。
“道友謬讚了!”雲崢含笑說道。
御劍落在山崖上,那人笑呵呵地迎了上來,稽首道:“平波府谷大用,見過諸位道友!”
“古道友好!”雲崢還了一禮。
“不知道友怎麼稱呼?”谷大用笑着問道。
“鄙人姓雲,這些都是我的師妹!先前我們一直在深山,沒有見過大海!倒讓穀道友見笑了!”
“哈哈哈,諸位道友天真爛漫,正是赤子本心,有什麼可笑的!”谷大用笑着道:“諸位想來是初到平波城,不知是否已經有了落腳之處?城主府裡,倒是專爲各路道友準備了下榻之處。雖然談不上多好,但勝在乾淨清幽。”
“多謝穀道友好意!我們已經訂好了客棧!”雲崢笑着稱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