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說說笑笑,在當先走着,其他人隨在後方,向着礦洞走來。
進了礦洞,陳執事便向着西邊的礦道行去,雲崢只做好奇之狀,一路指指點點,間或問些尋常礦工都知道的一些問題。
周姚雖然靈力被封,可被雲崢挽着,一直跟他並肩而行。這邊的礦洞,自從幾年前大礦難發生後,就不讓一般人靠近。他也是許久沒來過這裡了,可這邊礦洞開採的深度,卻不似一天兩天形成的了。想來這陳執事這幾年,沒少派心腹過來偷偷開採。
這條礦洞不是通完點蒼派那頭那一條,而是偏中間一點,一路斜着向下延伸着。這條礦洞與衆不同之處,在於它確實獨獨一條礦洞,邊上沒有其他支岔。在它的盡頭,一間大洞室出現在眼前。
在明月石柔和的光線照耀下,洞壁周圍,彷彿升起無數星星,晶晶閃亮。這裡靈氣濃郁,確實是一個極好的修煉之所。不過雲崢看不上這個,演天壺裡的靈氣,比這裡濃郁多了。
這些閃閃發亮的星星,都是半露出來的靈石。陳執事也是精明,他信的過的人不多,所以才靈石盡是先撿着中品靈石開始開採,其餘的下品靈石,能捎帶的便捎帶,其餘的便任它留在原地。這樣,即使有人發現了這個洞室,也只當是下品靈礦,不會有什麼疑心。
陳執事接過一把開山鑿,自一處洞壁上挖了約尺許深,便自散落的石屑裡,撿出一顆核桃大小的中品靈石。
“看,就是這個!”他用兩指捻起那顆靈石,兩眼迷醉的看着,口中喃喃自語着:“看啊!多麼美麗迷人的小東西啊!”
自我陶醉了一會,便丟給雲崢,笑着說道:“怎麼樣,雲行走,沒有見過吧?是啊,一般人能見到的,都是下品靈石。中品靈石,怕是隻有掌門和一些長老纔會有一些。”
他看着雲崢嘻嘻笑着:“雲長老,你能一睹它的風采,這輩子也算沒有虛度。好了,”他臉上的笑容一收,轉而惡狠狠地道:“現在,就讓我們送你回去吧!”
“不必!”雲崢依然拿着手裡的靈石,對着明月石發出的光細細欣賞着。看着光線隨着靈石的轉動,折射出來的絢麗色彩。“我又找得到回去的路。”
“送你一程,這也是禮節啊!”他哈哈一笑,跟着喝道:“動手!”
後方幾人立刻封死了雲崢的退路。陳執事御出靈劍,對着雲崢獰笑着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本來嘛,你來了大家吃吃喝喝開心一下,走個過場也就是了!豈不是你好我好大家好?非要找事?好了,這下子栽了吧?”
他冷冷地看着雲崢,“你小子死了不要緊,不過老子這差事,多半是保不住了!”上上下下打量了雲崢一眼,“只希望你小子也不要辜負了你的名頭,不要那麼窮纔好。”說罷,靈劍一擺,猶如毒蛇吐芯,奔着雲崢當胸而來。
雲崢隨手把周姚往旁邊一丟,早已嚇傻了的周姚手腳發軟的癱在洞壁上。周圍那些閃閃發亮的靈石,已經完全吸引不了他的注意力,眼神全然被動手的幾人吸引住了。
原本以爲陳執事這樣的築基後期修士,就是自己此生都無法達成的目標。可是雲崢的表現,卻讓他更是震驚不已。
陳執事的土系靈根在山洞這樣的環境裡,可以說是相得益彰。那把土黃色的靈劍劃出一道又一道的赤黃色劍光,向着雲崢層層疊疊而來。雲崢的那一小團青色光芒,便像一隻青繭一般,將自身團團護住,守的是滴水不漏。
陳執事笑着道:“別掙扎了,趕快束手就擒吧!”
雲崢冷冷一笑,“你確定?”話音剛落,手裡的青雲劍青芒大漲,陳執事那幾乎彌散了整個洞窟的赤黃劍氣,頓時被擊的寸寸斷裂,跟着化爲烏有。
陳執事手上一輕,那把跟隨他數十年的靈劍,已經變成了一地碎片。他驚駭至極,趕忙向後躍出,正要再御出其他靈器。青色的劍氣旋朣而至,“噗噗”兩聲輕響,陳執事的雙臂已經跌落塵埃。
後方守着洞口的幾人還未回過神來,築基後期的陳執事已經重傷倒地,再無一戰之力。剛拿出來的靈器現在也只能尷尬的握在手裡,幾人面面相覷,想上卻是不敢。
陳執事痛的快要暈過去了!見幾人遲疑,咬牙罵道:“你們要反了?給我上,拿下他!”
本來幾人還在遲疑之中。陳執事這麼一喊,幾人卻是醒悟過來。把靈劍一收,跪倒當地,大聲說道:“我等恭賀雲行走剷除奸佞,光我流雲!”
陳執事眼前一黑,氣的幾乎要吐血。“你們這些叛徒,不得好死!”
其中一人反脣相譏,“陳執事,以前我們懼怕你的淫威,纔不得不與你虛與委蛇,你還真當我們是心甘情願的歸附於你嗎?別那麼天真了!”這人對着陳執事厲聲喝道。
“哼哼!黃泉路近,我在奈何橋等着你們!”陳執事兩眼兇光大冒,嘴裡喘着粗氣。
看他的血流了一地,若不止血,再過得一時半刻,不用人殺,自己都要流血死掉了。
雲崢彈出一股靈氣,解開周姚的封禁。“你去給他把血止一下,別讓他死掉了!”
“是,大人!”周姚簡直是驚喜莫名。他揉了揉自己有些麻痹的手臂,運行兩週,待自己血氣通暢後,才走到陳執事身邊,一臉厭惡地在他肩上點了幾下,封住他這幾處要穴,好讓他的失血的速度慢下來。
“哼,便宜你這老狗了!”周姚低聲罵道,還在他前面了一口唾沫,把陳執事氣個半死。
“雲大人,這陳罪人自來了這靈石礦洞,仗着自己有後臺,整天作威作福欺負我們這些人。還故意製造礦難,掩藏發現了中品靈石的事實,真是罪大惡極,百死難贖其罪啊!”那幾人還在控訴着陳執事的累累罪行。
雲崢對他們這樣狗咬狗沒什麼興趣,冷冷瞧了他們一眼,“我這次只誅首惡,不問其他。你們以前的事情,只要退出貪墨的靈石,我一概不問。”
“好好好!我們肯定老實交代!”幾人爭先恐後的說道。
“帶上他,我們走吧!”雲崢淡然說道。
還未出礦洞,就聽的外面吵吵嚷嚷。寧暉三人與礦洞這方七八人對峙着,靈劍出鞘,一臉憤然。
“把雲行走交出來!你們這些人是想要造反嗎?”寧暉大聲喊道。
“什麼雲行走?昨天不是跟你們一起走了嗎?”當頭那人斜眼藐着,對着寧暉嗤之以鼻。
“少廢話,趕緊把人交出來。不然待我們稟告掌門,滅了你們一家三代你信不信?”邱宏也厲聲喝道。
“哈哈,我好怕呀!”那人哈哈一笑,跟着冷聲道:“你也別嚇唬我。我說沒見就沒見,你就是告了掌門,我也還是那句話!”
“讓開,我們自己進去找!”寧暉不想跟他們糾纏。這裡拖的時間越長,雲崢的處境就越危險。說罷,靈劍一擺,便要衝進礦洞去。
“不準進!”那人驀然橫了起來,虎眼一瞪,怒道:“不是本礦之人,嚴禁入內。”看着三人不屑地道:“誰知道你們是找人?還是打着找人的幌子進去偷靈石的。”
“你們讓是不讓?”寧暉逼近一步。
“休想進去?”那壯漢眼睛一瞪,轉身站到洞口處。“想要進去,先將你陳爺爺幹掉!”
一旁的水千尋也道:“寧師弟,確實不是本礦人員,是不允許入內的。”
“你們?”寧暉很吸了一口氣,才壓住心中的怒火。
“你們吵什麼?”裡面忽地傳來一身輕叱。跟着那堵在洞口的大漢,便變成了一個滾地葫蘆,咕嚕嚕的滾出好遠。燈火下,寧暉三人驚喜的看見,雲崢正自礦洞裡款款走出來。
“你沒事吧!”三人俱驚喜的喊道。
“沒事啊!”雲崢笑着說道,“有事的是他!”說罷,其餘幾人拎着斷了雙臂,神情萎靡的陳執事走了出來。
雲崢丟出一支傳音符,跟着對三人道:“都到議事廳來,相信掌門師兄一會就到。”
坐於議事廳的上位,雲崢沉默的看着燈火,一言不發。靈石礦洞原來的幾個管事忐忑不安的坐在下方,不時地互看一眼,卻礙於雲崢當面,不好說些什麼。
陳執事兩臂的傷口已經有人包紮過了,只是臉色蒼白,面如死灰。他知道此次他是逃不過了,只是此刻靈力被封,便是想要自裁,也是千難萬難。
天空中傳來一聲尖嘯,一道銀光衝入山谷。“快去通報,有人來了!”外面的執守隊大聲喊道。
雲崢比他們發現的都早,拍了拍椅子把手,朗聲道:“有人來了,咱們也去迎迎吧!”。說罷起身向外走去。
諸人心中一沉,嘆了口氣,也跟了上去。
靈舟就停在小廣場上。許望亭帶着諸峰長老十餘人一齊向着這邊走來。雲崢躬身行禮道:“見過掌門師兄!”
“給掌門師伯請安!”一旁的人都趕忙行禮。
“不必多禮!”許望亭沉着臉應了一聲,“都起來吧,各自忙各自的去吧!”
一行人進了議事廳,許望亭看着坐於地上的陳執事,怒極反笑,“陳敏安,你好大的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