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五叔!”雲崢隨着他來到一個角落裡,四下無人,正好說話。
“你說你怎麼回事?”雲鎮嶽馬上劈頭蓋臉的罵道:“別人是千方百計的躲着不想來,你倒好,還主動送上門來!”雲鎮嶽氣的胸膛裡像塞了只風箱一般。
“五叔!周師兄只是個丹師,來了這裡,不但起不了作用,多半還會失陷在這裡。我怎麼敢讓他來嘛!”雲崢笑着道。
“別嬉皮笑臉的!”雲鎮嶽怒道,伸出手指戳着他的額頭,“他是丹師,你就不是丹師了?你還是五級丹師,比他還高一級呢!”說完自己也是一愣。
這小子都是五級丹師了?估計整個流雲派裡,比的上他的,除了宋院長,也就沒有其他人了吧!那許掌門的腦袋是被門夾了多少次,纔會把他放到戰場上來?
“可是我劍術也不錯呀!”雲崢趕緊道:“你看,今天我還幹掉兩個傢伙呢!”
“說你傻你還不服氣吧!”雲鎮嶽氣的笑了。“你說你來了也就算了,還出這麼大的風頭!好了,你這麼能幹,以後可別抱怨有什麼髒活累活都來找你啊!”
“啊?”雲崢有些傻眼,“不會這麼黑暗吧?”
“呵呵!”雲鎮嶽冷笑着道:“我的好侄子,你要學的還多着呢!今天在城上的,比你修爲高的,沒有三百也有兩百吧!怎麼就沒有一個出頭的?難道他們就不如你?還不是韜光養晦?”
看原本開開心心的雲崢現在垂頭喪氣的,雲鎮嶽又有些不忍。“好啦好啦!年輕人哪有不犯錯的!以後小心就是了,凡事多留個心眼!”
“是,五叔!”雲崢悶聲悶氣地應道。
“別怪五叔說話難聽!”雲鎮嶽攬着他的肩膀嘆道:“這個狗世道,你要不小心,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要倒黴了!外面的世界,被宗門裡複雜百倍!”
“我知道了,五叔!”雲崢吸了吸鼻子,笑着道:“五叔對我好,才說這些給我聽!別人還巴不得看我笑話呢!”
看着暗夜裡雲崢依然晶晶閃亮的眼睛,雲鎮嶽嘆氣道:“你懂就好!不但是我,你五嬸,就是你爹,也只是希望你平平安安的就好!那些虛名,卻有什麼要緊?”
感受着雲鎮嶽厚實的臂膀,雲崢莫名的覺得很安心。正是有了這些人,才讓他覺得這個世界的美好!才讓他信心滿滿的一直走下去。
“好了!咱們也過去吧!”雲鎮嶽微笑着說道。
兩人肩並肩向着值守府走去。夜裡爲防止靖侯軍夜襲,關城的防禦法陣是一直開啓的。夜空裡,一層淡淡的光幕橫貫於城牆之上,在黝黑的夜裡顯得格外醒目。
“這次的戰事什麼時候才能結束啊?”雲崢望着遠處燈火通明的執守府,隨意地問道。
“誰知道?”雲鎮嶽嘆了口氣,“誰知道這靖州發什麼瘋?居然來攻打兩界關。若是隻是一個靖州,也不足爲懼,雖然他們現在攻到這裡,但是想突破這第三關,卻是妄想。”
“西方沙族與咱們中洲不同!”雲鎮嶽對雲崢說道:“西方沙族數萬裡之地,只有一個帝國,像靖州侯,不過是他之下許多分封的諸侯之中的一個!若是西沙帝國皇室不打算髮動戰爭,光靖州侯,也不會掀起太大的波瀾。”
雲崢很是佩服的看着雲鎮嶽。畢竟是久走江湖的老修士了,知道的東西就是多。
“好了!到了,咱們進去吧!記得少喝酒!”雲鎮嶽告誡道。
“好的!知道啦!”雲崢笑着應道。
值守府內後院校場,明月石高掛四周高牆,照亮這足有數十畝的場地。常洛猶嫌不夠明亮,每張大桌上,臂粗的巨大蜡燭冒出一紮長的火焰,照的左近纖毫必現。
新到的四百修士,從前城裡的只要不值班的修士都來了,城中巨紳大賈,軍中高層,滿滿當當坐了五六百人。
常洛立邀雲崢去做首席,雲崢極力推辭,笑着說道:“此番前來,我派以殷長老爲尊,自然該他上座纔是!我呢,就和師兄們坐一起,大家平日裡難得相見,現在正好親近一下。”
好說歹說,才把殷在野給拱到首席去了。雲崢笑着跟衆人點了點頭,挨着雲鎮嶽坐下來。
“雲長老,你的易容術真是高明,我們是一點都沒有看出破綻來啊!”烈焰峰張立武笑着道。他是烈焰峰張峰主之子,在流雲派裡聲名頗顯 。他一提起話頭,別人都笑着應和着。
“丹師的小玩意!不值一提!”雲崢擺手笑道。
“你這次肯冒着天大的風險,頂替周執事前來,真是讓人敬佩!”張立武一挑大拇指,“大家都說你仁義!倒不像傳說的那樣啊!”
雲崢眨了眨眼睛,心道:傳說的什麼樣啊?不由得笑着問道:“我平常要煉丹,也忽略了與衆位師兄來往,大家莫怪啊!”
張立武環視一週,對着諸人笑着道:“看吧!我就說雲師弟是個通情達理的人,根本就不是他們說的古怪之人!他若是也天天到處跑動,那憑什麼打敗丹心閣的王琦雲張處亮,奪得煉丹第一?所以說,耳聽爲虛眼見爲實!”
衆人紛紛舉杯,來敬雲崢。雲崢微微一笑,來者不拒,杯杯見底。衆人見他豪邁,齊聲叫好。
“雲師弟可是少有的煉丹大師,大家可要好好巴結一下,以後這丹藥,可就不用發愁了!”執法堂黃成鳴一邊笑着,一邊看着雲崢。衆人也停下酒杯,想聽聽雲崢怎麼說。
雲鎮嶽拉了拉雲崢的衣袖。雲崢會意,笑着道:“大家都是同門師兄弟,這個不是問題!只要時間允許,大家備齊靈藥,這個沒有問題!至於費用,肯定比市價優惠!”雲崢纔不給他們打包票。再說自己留給煉丹的時間,還真是不多。當務之急,還是要提升境界。
大家微微有些失望!若是雲崢肯免費給煉製丹藥就好了!不過這樣也不錯,回頭有需要,就有理由找這樣雲師弟幫忙了。
一夕暢飲,行將結束已經是東方欲曉時分。杯盤凌亂,各派諸人皆回到各自的地方安置,大家逐漸散去。
待再次召集衆人前來時,已經是下午。
“雲長老請!”門外的侍者恭敬地招呼着雲崢。本來這次景國值守府與各派來人會議並不需要雲崢參加,可是誰讓他昨日的表現太過搶眼,最近的聲名又如日中天,遂也通知了他過來。
“大家都到了啊!”常洛笑着說道,對着穆圖拱了拱手道:“穆兄,要不你來說!”
穆圖擺了擺手,“常將軍不用客氣!我們諸派人員,都是來協助守關的。具體的籌劃,還是要依靠你們才行。畢竟,對於軍武之事,我們確實不怎麼擅長!”
各派修士追求的,無不是境界修爲的提升,最終達到長生不死之境,白日飛昇。對於世俗權利,倒是不怎麼看重。這也是大陸諸門諸派,雖然與各大帝國關係雖然不是十分和睦,卻也能和平共處的主要因素。
“那好,我就獻醜了!”常洛笑着道:“如有不當之處,還望諸位斧正!”
他咳了兩聲道:“此次事件的起因,靖侯軍方說是我們拿了他們的少主郎正。其實這是無稽之談!”他雙手撐在桌上,身體前傾,大聲道:“這分明只是藉口!本將軍與穆兄都已經覈對過,並沒有任何人與這位少主打過什麼交道!這分明是誣賴,是欲加之罪!”
說到動情處,禁不住錘了幾下桌子。
各派諸人都細心聽着,昨日稀里呼嚕的就在城上打了一戰,雖然已方沒有人死亡,但還是有六人受了重傷,暫時散失了作戰能力。
“反正不管事情起因如何?靖侯軍攻破兩關,殘殺我數萬無辜百姓,這已經是赤裸裸的侵略。爲了我們背後無數的百姓,爲了大家能夠安居樂業,爲了國王陛下,我們也必須守住兩界關。”
“在此,我懇請大家,同心同德,共赴國難,拜託了!”常洛雙目含淚,深情地說道。
“常將軍客氣了!守住兩界關,不但是景國的職責,也是我們一門七派共同的職責!我們定然會鞠躬盡瘁,共守此國門!”穆圖站起身來,緩緩看過場中衆人,眼光寒冽有力,鄭重的承諾道。
諸派帶隊長老一一表態,願竭盡全力,守護關城。
“那好!我就把這次守城的大體計劃跟諸位通報一下!”常洛拿出一卷圖冊,鋪在桌面上。
“諸位請看,這就是第三關佈防圖!”常洛說道。
雲崢走上來一看,圖上是第三關的結構圖,畫的頗爲細緻。
“第三關總長一千七百二十步!城牆高十五丈,頂闊二十四步!主要的守衛區域,一是城牆頂,二是城門!”常洛粗壯的手指,指着圖上說道。
“城上一般性的防禦,便由值守府衛兵輪值!城上分七段,一門七派一共有五百四十築基修士,其中留三十人守衛城門。三十人分爲三組,一組值守,一組巡查,一組輪休。”
“其餘五百一十人也分爲三組,大約每人駐守十步,主要預防對方的築基修士偷城。也依着三組輪休來。大家有什麼問題嗎?”
“沒有!”諸人齊聲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