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秘密,爺爺不讓告訴人的,不過我想真人也是自己人。” 殷遠圖說罷有些後悔失言,趕忙補救着說道。
“自然,這是大事,自然不能隨便說了!”肖真人正色說道。
“是是是,再不說了!”殷遠圖趕忙應道。
這可是個大事啊!肖真人遣走殷遠圖,站在窗前,望着高遠的天空嘆息道。
整個景國,也只有五位元嬰真君。無鋒門三位,景國皇室兩位。一旦李真人化嬰成功,那將很大程度上要改變景國的事態。
肖真人在心裡分析着此事的利弊。即使李真人成就元嬰,對於無鋒門在景國的領袖地位,並不會造成多大的威脅。可是其他宗門,可就不一定了。飄香谷,赤陽派,墨羽劍派都是有金丹後期修士的,或許迫於流雲派的壓力,也將盡快會有人冒險破丹化嬰。若是再有一二家成功,那無鋒門目前的優勢,便將要變得岌岌可危了。
這樣一來,李真人化嬰之事,可就不單是他流雲派的事了!
這麼一想,肖真人幾乎想立刻回到無鋒門去,與蔡師兄商議此事。用了極大的力氣,他才強壓下即刻離開流雲派的衝動。
再怎麼着急,也要等美孃的婚事結束了才行啊!
這幾日裡,數百弟子用上千匹紅綢將烈焰峰裝點的喜氣洋洋。殷在野笑呵呵地迎接着各方來賓,宗門執事院的弟子幾乎都聚集在這裡,幫忙招待。
所有的人裡,唯獨沒有百草峰煉丹院的人。許望亭雖然想到此事,但鑑於兩人的恩怨,也沒有多事。
阮星落瞅着外面山下掛的到處都是的紅綢,不滿的冷哼一聲。
“怎麼了?”雲崢難得的閒了下來,坐在那裡品茶。
“看他們張狂的,不就是結個婚嘛!”阮星落嘴巴一撇,不屑地說道。
“結婚嘛!就是圖個熱鬧啊!”雲崢笑着道:“不過我們星落,將來的婚禮肯定要比他還要盛大五倍,十倍!”
“師父!”阮星落一踱腳,嬌嗔一聲轉身跑了。
“呵呵呵!”雲崢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低聲笑了起來。
殷遠圖的婚禮如期而至,春日和煦的陽光明媚的撒在流雲谷裡,處處繁花似錦。烈焰峰上,處處紅妝,大紅喜字,貼的到處都是。特意請來的喜樂班子,奏起喜氣洋洋的迎仙客來迎接四方賓客。
此刻可以看出殷家人的底蘊有多麼深厚了!殷遠圖的儐相,除了烈焰峰上的張立武和另外一人,其他八人俱是他殷家的堂兄弟們,俱是練氣大圓滿的修士。
其他叔伯也有十餘人,皆是築基修士,此刻正滿臉堆笑的待客。其他素日相好的長老與其他修士,也在婚宴總管事的安排下,有條不紊的忙乎着。
銳金峰,烈焰峰的練氣女弟子充當肖美孃的伴娘。肖美娘本來姿容不差,一襲大紅嫁衣上身,梳起高鬟。鳳冠赫赫,金釵搖搖,珠光寶氣,耀目生輝。擡起眼來,柳眉入鬢,杏目含春,粉臉生暈,丹脣含珠。
“新娘子好漂亮啊!”女弟子們驚歎着道。
肖美娘心中得意不已,臉上是掩藏不住的笑容。雖然是修士,但她本質上,還是一個普通的女子。她對於修煉並不上心,資質不好,也吃不得苦,現在的修爲,也不過練氣七層。比現在環繞周圍的這些女弟子們,還略有不如。不過那又怎麼樣?自己可以嫁的如意郎君,還不是可以讓她們羨慕不已!
當紅色繡着龍鳳呈祥圖樣的蓋頭輕輕覆在她的頭上,一條紅綢,將她慢慢牽往前廳。
透過薄如蟬翼的蓋頭,她可以影影綽綽的看到前方的殷遠圖。看到坐在主位上,微微帶笑的祖爺爺。
在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等等儀式一一完成後,她又回到先前的洞房裡,靜靜的等着自己的良人的到來。
紅燭高照,不時地爆出一朵燈花。她靜靜的看着,忽然想起,今天似乎並沒有看到那個人!
他,終究是看不上自己的!肖美娘心中的喜悅頓時消散無痕,手裡的喜帕,一會兒便給她絞的不成模樣。
這邊的熱鬧與雲崢無關。倒是阮星落,雲崢還勸她去看看熱鬧。阮星落嘴巴一撇,不屑地道:“不稀罕!”
跟着又道:“等師父大婚,咱們一定要比他還要熱鬧,還要排場才行!”
雲崢笑着道:“那可比不了!我可沒有人家那麼大的聲威!”
“那可不見得!”小丫頭把頭一昂,傲然說道。“對了,師父,那位雲師娘到底是怎麼樣的人?我聽端木姐姐說了,是個極美極美的女子!那比端木姐姐還好看嗎?我覺得端木姐姐就是我見過的最漂亮的女子了。要是比她還漂亮,那要好看成什麼樣子啊?”
雲崢笑了笑說道:“她是極美的,跟你端木姐姐一般漂亮!”
此刻的飄香谷飛煙院的後山密室裡,雲曦緩緩收功起身,走了出來。
擡眼望去,漫天繁星,鑲嵌在湛藍的天空中,閃閃發亮。清風徐來,一股股清幽的香氣沁人心脾。
雲曦去了小花廳找飛煙仙子,結果師父卻不在。
“師父去哪了?”雲曦拉着陸綵衣問道。
“哦!流雲派殷遠圖結婚,師父被青蓮師叔拉着去了流雲派參加婚禮去了!”陸綵衣淡淡地道。跟着皺眉看了她一眼道:“你怎麼還不築基呢?你家雲崢該等急了吧!”
“師姐!”雲曦臉上一熱,嬌嗔道。
“呀,還害羞了!”陸綵衣笑着鬧她。“我說,你再不着急一點,小心你的雲崢給人搶跑了啊!你是不知道,他這一年,做了多少大事!多少女修士想要嫁給他呢!”
“哼哼,誰想嫁便嫁,也要看雲崢要不要?”雲曦笑着道。
“哎呀,你還真放心!”陸綵衣詫異的說道。
“哼,我從來也沒想過要獨佔他!只要他看的上眼,他就娶,我沒有意見。”雲曦笑着說道。
“唉!”陸綵衣忽然嘆了口氣,“就煩你們這樣的!別人嚴防死守的,那男人還跟偷腥的貓似的,髒的臭的都往家裡拉。你這樣樣樣不放在心上的,人家卻爲了你守身如玉,對誰都不假辭色。真是好命啊!”陸綵衣感嘆道。
“哎,你要不要去看看他去?”陸綵衣忽然道。
“不了!”雲曦心裡還真是動搖了一下,不過隨即便穩住了。“現在見了,也徒增煩惱,還是等我築基了再說。我這幾日只是出來調節一下,我感覺,自己離築基,只剩一步之遙了。”
雲崢閉門不出,作爲流雲派裡近年來最富盛名的修士,沒參加殷遠圖的婚禮,這讓兩人不合的傳言頓時得到了實證。世上不乏無聊之人,大多數人都認爲雲崢不通情理。
這讓殷遠圖心裡十分舒坦。
陪着肖美娘在坊市上閒逛,聽着來往的人不時地祝福聲,他不禁露出一抹微笑。
忽地身旁的肖美娘突然站住不動了,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一旁。他跟着他看過去,禁不住怒火中燒 。
前方雲崢帶着一個小女孩有說有笑的走過街頭,提着一隻小巧精緻的竹籃,盛着些時新的菜蔬瓜果,像是凡俗間走親戚一般。
“這女孩子是誰?”肖美娘冷笑着道:“這麼小,也虧的他下的去手?你們男人啊,沒有一個好東西!”
殷遠圖覺得肖美娘這話說的好沒道理,好好的又關自己什麼事!不過他還是耐心的解釋道:“這是他新收的女弟子,極品木系靈根,寶貝的不得了!”
“哦!”肖美娘拖長聲腔,意味深長的道:“真是目光長遠啊!”。說罷,款款向着那邊走去。
殷遠圖伸手去拉,被她一把摔開,只好隨着她一起走了過去。
雲崢正與阮星落研究着中午的菜式,忽然眼前一黯,一個人影橫空出世,攔在前面。
“原來是殷夫人,幸會幸會,恭喜恭喜啊!”雲崢嘴角含笑,拱了拱手,便帶着阮星落預備從旁邊跨過去。
“雲大哥,你是真心恭賀我的嗎?”肖美娘冷冷地說道:“那爲什麼我成婚,卻不見你來?”
她這麼一說,倒讓雲崢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阮星落看了她一眼,因着她身邊的殷遠圖,對這個女人也是殊無好感。她一把抓住雲崢的手,對肖美娘冷笑着道:“這位夫人,師父跟你很熟嗎?點頭之交,隨便道聲恭賀已經足矣。哪還有上趕着讓人送禮的道理?”
肖美娘一愣,對啊,人家爲什麼要來恭賀自己?他從始至終,也沒有正眼看過自己一下。思及至此,心裡一酸,不禁掉下眼淚。
殷遠圖看在眼裡,氣在心裡,對着阮星落吼道:“小小孩童,這邊牙尖嘴利,沒有家教。你師父就是這樣教導你的?”
阮星落狠狠地看了他一眼,眼圈一熱,便要流下淚來。雲崢把她往身後一撥,對着殷遠圖皺眉說道:“我的徒弟,還輪不到你來管教!真是莫名其妙,路這麼寬,也不知道讓一下,就知道擋着別人的路?這樣看來,殷上人的家教,更不怎麼樣嘛!”
阮星落正有些傷心,聽的此話也不禁破涕而笑。師父的意思,分明是說他們“好狗不擋道”嘛!
殷遠圖臉一黑,便要發怒。不過再給他三分膽子,也不敢跟雲崢動手。他知道,論修爲,自己不是雲崢的對手 。
“雲崢,咱們走着瞧!”他咬牙低喝一聲,讓開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