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雲派此番出來的,一共十人。雲鎮嶽是外門弟子出身,其他幾人瞧他不上,大抵是不願意與他同行的。
雲崢道:“那你們一起,我與他一道!”
張立武挽留道:“那咱們還是一起吧!”對於雲崢這個丹武雙絕的大丹師,他們還是很喜歡的。
“不了!”雲崢卻不想與他們一處,對着雲鎮嶽道:“五叔,我們走吧!”率先走出破村。
這裡估計幾天前還是一個繁華的村落。可自黑甲軍隊殺過來後,雖然沒有對這些村莊下手,可聞訊而來的其他沙族匪幫趁機下手洗劫了這裡,現在雲崢等人還能看到倒斃的屍身。
“雲長老!”張立武叫了一聲,看雲崢沒有回頭的意思,嘆了口氣,對其他人道:“算了,我們也走吧!”
雲崢沒有來過這裡,但一路行來,半人高的禾麥隨風搖盪,翻起滾滾麥浪。遠處高樹攢聚之處,隱隱有屋舍露出一角,是村莊。只是行徑過的村莊,一般小的村莊,大多被摧毀,焦瓦殘樑,餘煙嫋嫋。
越走雲崢越是壓抑。“這些沙匪真是太可恨了!”雲崢怒火中燒。
雲鎮嶽冷笑一聲道:“什麼沙匪?沙族全民皆兵,平時爲民,戰時爲兵!這些所謂的沙匪,大半都是平常的沙族之人裝扮而成的!”
“所以!”雲鎮嶽看着雲崢正色說道:“沙族之人,皆可殺!你也別太爛好人!就算是一個小孩子,也不見得就是無辜的!”
“好!都聽五叔的!”雲崢應道。
兩人在野地裡穿行,儘量逼開大路與集鎮,一路向西急奔。
半個時辰後,兩人前方出現了一座有着高高圍牆的小鎮。小鎮外,一條寬闊清亮的河水,自西南而來,向着東北流去。
“看地圖,這應該就是沙柳鎮了!”雲鎮嶽擡頭望了一下,再看看地圖,對雲崢說道。
雲崢凝目一看,“這鎮裡似乎有人!”高牆之上,隱隱有人影走動着。
“只是不知道是中州人還是沙族之人?”雲崢加了一句。
“走,去看看!”雲鎮嶽說道。
兩人慢慢摸到高牆之下。這牆修的不錯,起碼有四人高。前方吵吵嚷嚷的,像是在打戰!
兩人繞過牆角,輕輕探出頭去一看。呵,居然有一隊兩三百人的沙族匪幫,正在攻打城牆。
“走,我們從後面繞過去!”
“這些狗雜種!要不是怕暴露,我一劍把他們斬成碎片!”雲崢罵道。
雲鎮嶽道:“先不着急,這些人既然攻城,說明鎮子裡邊有人,我們進去在說。”這麼點高度的牆壁哪裡擋的住二人,兩人輕輕鬆鬆的便進了鎮內。
原也沒打算隱藏行跡,兩人大大方方的走在街上,很快就被人發現了。
“什麼人?”有人驚呼一聲,立刻吹動竹哨,馬上涌來十幾個壯漢手執刀劍圍了過來。
雲崢一眼便看出眼前這些人都只是普通人,便是有些修爲在身的,也不過練氣三四層的樣子,比平常武者也強不了多少。
“帶我們去找你們管事的!”雲鎮嶽冷冷地說道。
“先說清楚你們的來歷再說!”當頭的大漢搖着手裡的大刀惡狠狠地道。周圍幾人也咋呼起來,“說!快說!”
雲崢隨手一彈,一道指風彈出,那把大刀便斷成一地碎片。“還需要說嗎?”雲崢道。
“前輩請!”幾人頓時老實的跟羊羔一般。“鎮長在南門前,小的領你們過去!”
沙柳鎮長雖然不怎麼相信雲崢二人,可他們標準的人族長相這是做不了假的。“不知兩位前輩前來,有失遠迎,恕罪恕罪!”沙柳鎮長趕忙躬身請罪。
“話不多說!”雲崢道:“讓你的人把城門讓開,在百丈之外潛伏好!這些人,我幫你們收拾!”
“這?”突然從天上掉下一個大餡餅呱唧一下砸到鎮長的頭上,砸的他眼冒金星。可他畢竟是幾十歲的人了,知道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思慮半天,還是小心翼翼的道:“前輩,敢問高姓大名?”
雲崢冷笑着道:“好像我說了你就知道似的!趕緊的,我們沒有時間墨跡。趕緊決定,不然我二人可就走了!”這也是看在同在一族的份上,否則雲崢才懶得管你呢!
鎮長倒也是個有決斷的人!想了片刻便道:“大家退後!”派人到城牆上通知守衛撤離。
門外的沙匪忽然覺得來自牆上的阻擊不見了,不禁大喜,立刻搭人梯上了牆。遙遙一望,左近的人馬都撤的一乾二淨。
“大哥!他們都跑了!”進了鎮內的人打開大門。
“呵呵!他們跑不遠的,趕緊追!”
鎮外面的馬隊一擁而入,當先的一人大聲叫道。待所有人都衝進來時,前方的人馬還沒有跑出三百步,便人仰馬翻。路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了幾條絆馬索,剛剛跑過來的漠馬沒有看到,頓時被放翻了十多匹。
後面一片混亂,所幸無人受傷!打頭之人罵道:“這些賤人,居然敢設下埋伏!聽令!殺,一個不留!”
“是,大哥!”諸人俱拔刀在手,下馬俱在一處,向着前方行進。
“一個不留!好啊!”忽然一個聲音從他們後面響起。
跟着大門轟隆一聲關閉,這般沙匪回頭一看,卻見一個青年堵在門洞裡。
“什麼人?”便有兩人反身舉刀劈來。雲崢隨手一掌拍出,那兩人尚未及身,便砰地化作兩團血霧。
數百人嚇得齊齊後退!
“你是人族修士!”那當頭之人嚇得兩腿發軟,手中的大刀也拿不穩了,噹啷一聲落在地上。
“修士不得向平民出手,你不知道嗎?”他壯着膽子說道。
“哦!知道!”雲崢忽地笑了笑,眼神卻冰寒一片。“可是你們是平民嗎?你們是沙匪哦!”說罷,縱身一躍,便欺身來到他們身邊。
“快跑啊!”這幫子沙匪宛如受驚炸開的羊羣,向着四下裡逃去。雲崢也懶得追,只是手指連動,一道道劍氣便把這些人擊的粉碎。
雲鎮嶽在另一端,靈劍飛舞,殺的只有比雲崢更多更狠。
便是有幾人逃到一旁的小巷裡,也被舉着刀槍劍矛的小鎮居民給紮成一個個刺蝟。不多時,進了鎮內的二三百匪徒,連一個活口都沒有留下。
“多謝仙師!”鎮長帶着族老們上來跪謝!雲鎮嶽擺了擺手道:“這戰事一時半會不會結束,你們在這裡不安全,可有什麼偏僻的去處,躲過這些時日纔好!”
“仙師啊!”鎮長哭着道:“從前爲了躲避戰事,先祖們在山裡的山洞裡築有工事,十分堅固。我們也常年有人在那裡守護着,可是您也看到了,外面十分兇險,我們這些老的少的,根本就走不到那個地方!”
雲鎮嶽看了看從四處走來的鄉民,果然,除卻先前這千餘壯漢,其餘的都是老弱病殘。讓這些人穿過百餘里毫無遮擋的平野地帶,一旦再遇上成規模的匪隊,那就完蛋了。
雲鎮嶽看了看雲崢,雲崢點了點頭。雲鎮嶽便道:“趕緊召集人馬,我們送你們過去!”
鎮長大喜過望,趕忙跪地大呼道:“小的謝仙師垂憐!”
一個時辰後,三千餘人集合完畢 。在鎮長的呼喝大罵之下,許多人才棄了笨重的傢伙事,只帶上幾日的乾糧與水和少量衣物。雲崢心道,這麼多人,沒有糧食也不行。便問道:“你們的糧倉在哪裡?”
這時剛收過夏糧不久,穀倉裡滿滿當當。雲崢手臂一擡,一個糧倉裡的糧食便不見了。連着七個糧倉,都被雲崢收了起來。
雲鎮嶽也吃了一驚。“雲崢,你這什麼儲物袋?這麼大空間!”
雲崢卻不好說自己是收在儲物戒指裡的,只好笑笑不說話。
好在雲鎮嶽也沒有繼續追問!
鎮門一開,數千人排成長長的隊伍,開始向東行進。許多人都依依不捨的回望沙柳鎮,眼中滿是淚水。
鎮長吼道:“看什麼看?保住小命,以後還有機會回來!趕緊走!”
看着這麼長長的人族隊伍,有些在沙匪屠村的倖存者,也跟着加入進來。本來沙柳鎮的人還有些排斥,被雲崢一瞪,就不敢說話了。
百餘里路程,天都山脈一直遙遙在望,可這麼多人走將起來,一天也不過走了六十餘里。
是夜就地紮營,雲崢二人就坐在營外休息打坐。“五叔!你說我們下一步怎麼做?”雲崢望着天上閃爍的羣星,問雲鎮嶽道。
雲鎮嶽丟下嘴裡嚼着的穀草,嘆了口氣道:“這個我也沒經驗!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對於此次的獎勵,雲鎮嶽確實看的上眼。他現在築基期了,身上的大件都是眼前的侄兒送的,說出去可不得被人笑話!
“等把這些人送到,咱們就進靖州腹地去,見機行事唄!”
第二日黃昏,在入山三十餘里的地方,曲裡拐彎的深處,果然有一個非常幽深的山洞,外面修築着鹿寨碟牆。
“就是這裡了!”族長笑着對雲崢說道。
“不錯,夠隱蔽!”雲崢點點頭。這裡已經先期來了千餘人在此避難,洞中人打開寨門,把人放了進來。
雲崢把糧食放在族長看好的地方,兩人便打算離開。
“小老兒膽敢問一句!兩位仙師是要去靖州嗎?”鎮長躬身說道。
“小老兒年輕時也在靖州生活過,倒是對靖州也有些初步的瞭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