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舵主大吃一驚,驚道:“竟有此事?是什麼人如此大膽,竟然敢對餘公子下手?”
“估摸着是外鄉來客!”衛公子沉聲說道:“來人極是窮兇極惡。不但餘公子遇害,連他留宿的宮家,也幾乎是雞犬不留啊!這些人若是流竄到長陵來,對於長陵城,也是一個極大的隱患。”說罷他對着冷舵主深深的鞠了一躬,“若說打探消息,這長陵城裡您冷舵主認了第二,可還有誰敢認第一?若不是事態嚴重,我也是絕不敢來麻煩冷舵主您的!”
“衛公子過獎了!”冷舵主哈哈一笑。這些話雖然受用,可單憑几句話,就想讓人給你跑腿,那也太便宜了吧!他笑了一陣,只是端起茶杯喝茶,卻也不置一詞。
衛敏言看他老神在在,暗道一聲老狐狸!遂笑着拿出一隻儲物袋推到冷舵主面前。笑着道:“自然了,這也不能讓弟兄們白忙活?這些就給兄弟們喝茶罷!”
冷舵主擱下茶杯,按在儲物袋上,笑着往回推,“多大點事,值得如此!”。神識探了過去,裡面是五百靈石,雖然不多,但也不無少補。
遂淡淡地道:“衛公子放心,一有消息,我立刻着人通知你!”
衛敏言也不耽擱,立馬起身,抱拳說道:“如此,有勞冷舵主了!”
正要離開,忽然一張傳音符飛進門。冷舵主接了,神識一掃,笑着說道:“也是巧了!正好有人回了一件事,估摸着跟衛公子所說之事有干係。”
“哦!”衛敏言急道:“怎麼說?”
冷舵主也不賣關子,當即便道:“有弟子來報,說蘭府大小姐這兩日正找了五十名護衛,今日剛出城,前往魏都。說起來,這兩日大量進出長陵城的修士,只怕也只有這一起了!”
衛敏言稍稍一愣,頓了頓說道:“多謝冷舵主!敏言告辭!”說罷,便急匆匆的走了。
“呵呵呵,小狐狸!”冷舵主冷笑一聲,對着外面招呼一聲,“來人啊!”
有人應聲而入。“舵主,可是有事?”
“你去跟着衛敏言一行,看他們會有什麼收穫?”冷舵主說道。
“是,舵主!”來人領命而去。
“這若真是傷了我們白龍幫的人,自然要我們白龍幫處置纔是!”冷舵主陰惻惻的笑着,低聲自語。
雲崢等人隨着車隊,出了長陵城外,速度便加快不少,到中午,已經跑出兩百餘里。按照蘭馨月的盤算,是想要在最短的時間裡趕到魏都。畢竟這一路上,變數太多。
前方是一個不大的集鎮。數百人往這裡一擺,頓時大半條街都被他們給佔了。凡是賣飲食的商家立刻擠滿了人,老護衛們立刻去準備馬匹的食水。
雲崢等人自然擠在一家食肆裡。本來他們應該可以不吃飯的,每個人都有數量不少的辟穀丹。可是這個時候拿出來,也太招搖了,畢竟不是每個散修,都天天能服用這些雖然品階不高,但積少成多,也是一筆不小開支的辟穀丹。
不知是有意無意,蘭馨月也進了這家食肆。左右看了一眼,便向着雲崢這邊走來。一身紅衣,鮮亮奪目。
她站在雲崢旁邊,靜靜地看着。雲崢笑了笑,“大小姐好!”
“我在這裡擠一下不介意吧!”蘭馨月笑着問道。
“不介意不介意!”管玉函趕忙說道。蘭馨月對着他莞爾一笑,頓時讓他的臉也紅的似蘭馨月的紅衣一般,心裡一陣亂跳。
既然管玉函已經開口,雲崢自然不會駁他的面子。拂了拂一旁的長凳,“大小姐請坐!”
招呼店家送上碗筷,蘭馨月笑着道:“不用,我向來只用自己的!”說罷,從儲物袋裡拿出齊齊整整一套玉碗。看着雲崢等人驚詫的眼神,歉然一笑,旋即收起,只留下一碗一著。
“見笑了!出門時別人給準備的,忘了說不要全拿!”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無妨,出門在外,只能因勢就簡!多幾日就習慣了!”雲崢淡淡地說道。
蘭馨月吃相優雅,一看就是大家出身。不時地說上幾句,打問一下雲崢等人的來歷。雲崢便半真半假的編造一些,插科打諢的混了過去。
端木紫駱玉茹在一旁聽的好笑,雲崢也是,還真的滿會說假話的!要不是他們一早認識,差不多都要相信了。
“好了!那你們吃過了稍微休息一下,一會我們就得繼續出發了!”蘭馨月見問不出什麼,便推託吃好了,起身去了。
歇息了半個時辰後,車隊又開始出發了。在休息過後,車隊的速度要提高不少。
過了沒一個時辰,雲崢神色一肅,對着端木紫等人說道:“小心,有人追來了!”
管玉函傳音道:“師兄,這不知是敵是友?”
“大家小心戒備!要是對方棘手,就先自管自離開,大家到魏都匯合!”雲崢給衆人傳音道。
“是!”
後面的人來的極快,雲崢等人剛交流過,便見一騎飛快馳來。
“籲!”他低喝一聲勒住龍血馬,提聲叫道:“蘭馨月,你出來,我有話跟你說!”
蘭馨月黑着一張臉走了出來,手裡提着馬鞭,指着衛敏言冷聲喝道:“姓衛的,我與你沒什麼好說的!趕緊給我滾,不然休怪我不客氣!”
“馨月,從前的事,我也不說誰對誰錯!若是你不能理解,那我也認了!馨月,如果你在我這個位置,你會怎麼選擇?”衛敏言叫道:“好了,今天我不是來與你說這個的!現在,有個迫在眉睫的事情跟你說。”
“我不想聽!”蘭馨月冷冷地說道,手裡的馬鞭打着璇兒落在馬臀上,輕輕巧巧調轉身子,走向車隊的前面。
“蘭馨月!”衛敏言臉上一黑,怒聲叫道:“你現在大禍臨頭了猶不自知,真是愚不可及!”
“衛敏言!”蘭馨月氣的胸脯起伏不定,怒道:“你幾百裡跑來,就是跟我吵架的?趕緊給我滾,別讓我發火!”
“馨月,我是說真的!”衛敏言被氣到渾身無力。這個女人太犟了,當初若不是她這火爆脾氣,兩人說不定還不見得會崩。
“你過來,我悄悄跟你說!”衛敏言無奈地道。
“哼!”蘭馨月冷哼一聲,沒理他。
“蘭馨月,你這個蠢女人!”衛敏言狠狠地道。真想一走了之算了,可是與這女人,畢竟曾有過那麼一段,難道還能真眼睜睜的看着她走向絕路?
“罷了!”他嘆了口氣,驅馬趕了上來,一把抓住蘭馨月的馬繮,跳到她的馬上。
“你幹什麼?”蘭馨月怒道。唰地一聲,手裡的小皮鞭便向着衛敏言抽去。這一下力度又猛,距離還近,衛敏言硬是沒躲開,左臂上啪的捱了一鞭。
“嘶!”衛敏言吸了一口冷氣,怒道:“你這女人還真下的了手?”
蘭馨月看他硬生生的捱了一鞭,心裡倒是軟了幾分,怒道:“誰讓你這麼無禮的?”不過也任由他跨上自己的龍血馬。
衛敏言伏在蘭馨月耳畔低語一句,蘭馨月驚聲叫道:“真的?”
“你喊什麼?”衛敏言瞪了她一眼。蘭馨月也顧不得計較,趕忙說道:“是真的嗎?那你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他伏在她的耳旁,用最輕微的聲音說了一遍。蘭馨月嘆了口氣道,“唉,也只能這樣了!”
“那好!那一會你就假裝發火,把我攆走。到了入夜時分,你就把這話一撂,想來那些人是有心病的,自然會走。”
“哼哼!”蘭馨月雖然覺得他說道的有理,可是還是冷哼着道:“這麼賣力,還是爲了討好那醜女人吧!呵呵呵!”
衛敏言臉色更黑了。這個女人,總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好了!這事成了對你我都好!你也不用陰陽怪氣的了!反正啊!我就是這個樣子了,隨你怎麼說吧!”說罷,便跳回自己的龍血馬上。
蘭馨月罵道:“你這個負心薄倖的傢伙!滾,本姑娘是一點也不想看到你!滾,滾啊!”在馬上戈手大罵。
衛敏言黑着臉道:“咱們早就恩斷義絕了,好走不送!”說罷,便驅馬跑走了。
蘭馨月看着漸漸消失的身影,眼中卻緩緩的掉下淚來。
雲崢等人卻神色肅然。剛纔衛敏言縱然把聲音壓到最低,可也難逃他們這些築基修士的探測。
“那個混球死了?”管玉函奇道:“咱們又沒動他,這是誰在栽贓嫁禍?”
“不管怎麼說,這事咱們都脫不了干係!”雲崢冷聲說道:“山陽派,肯定會把這個事算在咱們頭上。好了,大家都提高警惕。不過今天嘛,咱們既然知道了這衛公子的陰謀,就且靜觀其變吧!”
“是!師兄!”
自衛敏言說了此事,蘭馨月心裡便忐忑不安。山陽派雖然不是什麼了不起的大派,可相比於蘭家,卻是個龐然大物。若自己這裡真的有殺害餘公子的兇手,一旦山陽派找上門來,那就是覆巢之禍啊!
她按了按太陽穴,忽然悲從中來。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這到底是怎麼了?怎麼這壞事一件接着一件往自己身上落。越想越難受,不禁掩面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