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曉衛敏言的計劃,雲崢等人便靜待她的表演。
黃昏時分,並沒有趕到下一處小鎮,就在一片樹林旁安營紮寨。
樹林雖不大,林木稀疏,卻正好用來停放車輛和拴馬匹。旁邊一道溪水,映着黃昏天際還未褪色的晚霞。
蘭馨月踟躕了一陣,還是在晚餐後把大家召集起來。
“大家靜一靜,我有事跟大家說!”她潛運靈力,保證每個人都能聽到清清楚楚。
“大家能接受我蘭家之邀,幫忙押運這批貨物,我蘭馨月從心裡感激大家。只是,”她話鋒一轉,聲音轉厲,肅然說道:“但若有人慾想利用我蘭家,那你們的就想錯了!我蘭家不過是一商戶,實力有限,根本無法庇護諸位。”
“先前,我接到消息!有人殺害了山陽派餘公子,現就隱身在商隊中。山陽派餘真人已經得了消息,就在前來的路上。我蘭家基業在長陵城,跑得了一時跑不了一世。所以我也只能聽天由命了。現在,我給大家發放原本允諾的一半的靈石。想離開的呢,可以走,咱們的契約解除。留下的呢!我也把話說在這裡。願與我蘭家同進退的,我也不會虧待大家,但山陽派若是真的動手,我也只能束手待斃,給不了諸位什麼幫助。”
“好了!我言盡於此!”蘭馨月對着一旁的老管事道:“把靈石發給大家,是走是留,悉聽尊便!”
“是,小姐!”一旁的老管事接過蘭馨月遞過的儲物袋。
不管衆人有什麼心思,這靈石,卻是都收下了。不說別的,起碼落袋爲安嘛!雲崢等人自然毫無異色的接過收了起來。
是夜,不時地聽着有人遠去的聲音。蘭馨月心裡暗恨,暗暗咒罵不已。
清晨一集合,居然少了三分之一的人。最令蘭馨月氣憤的是,是原本自家的下人,都少了七八個。
“出發!”她氣呼呼的喊道,一揚馬鞭,驅着身下的馬兒向前跑去。
許敏言黑着臉,看着地上那二十多個哭喊求饒的人。
“你們還不說實話?一會我的手段,可就不只這些了!”他惡狠狠地說道。此番若是任由那些人從自己的地盤上跑了,那自己在山陽派諸位尊長的心裡,就跟沒有位置了。
“給我繼續用刑!直到他們招了爲之!”他對着一旁的侍從冷聲說道:“要是執意不說的,打死也就是了!”
說罷,揮袖而去,留下後面一片狼嚎鬼叫的聲。
雖然少了一些人,但一路上總算還安穩,眼看着再有兩日,便能抵達魏都。
距離魏都越近,蘭馨月的心情就越發放鬆,臉上也多了幾許笑意。
“再過了前方山口,就是京畿道了!”蘭馨月對着雲崢說道。
也不知道是什麼緣分,蘭馨月就覺得雲崢比較順眼,經常過來找他說話。這讓駱玉茹端木紫等人很是鬱悶。可管玉函等人卻是擠眉弄眼的看着雲崢,只是嘻嘻傻笑。
雲崢也懶得理他們。眼看魏都就要到了,下一步該如何做,現在還沒有一點計劃?要不,開一家丹閣?
雲崢心不在焉,蘭馨月說得十句,他也不過迴應一兩句。忽地雲崢臉色一變,低叫一聲道:“不好!大家小心!”
話音剛落,無數支夾着符籙的鐵羽箭自兩方高處攢射而來。
雲崢也不抽劍,只是一把撕下蘭馨月的披風,用力一抖,展開覆住二人。以他的靈元,這些普通的破甲箭,根本無法刺破雲崢揮舞着的斗篷。那些中低階的法符紛紛炸裂開來,爆起的煙塵,把整個商隊都籠罩了起來。
一時驚叫聲,怒罵聲合着馬匹的嘶吼聲自煙霧裡傳了出來。
跟着,數十個蒙着清布遮面的各執刀劍衝了進來,見人就砍。
衆人雖然得了雲崢的提醒,可先前在一通符籙亂轟之下,即便沒有受傷,也是狼狽不堪。被這些人衝近身前,心裡準備不足,倉皇迎戰。
雲崢等人倒是無礙,隨手應付還要小心不要露出痕跡。其餘人等就不好過了,不一會就有五六人倒在當場。
一青衣蒙面人直奔蘭馨月而來,人未至,劍風已經呼嘯而來。蘭馨月銀牙緊咬,撐起一面銀盾。
“噗”的一聲,銀盾在劍光之下只是一瞬,便靈力潰散,碎成三四片。蘭馨月悶哼一聲,踉蹌後退,將全部靈力都凝聚在手中的劍上。
眼見的劍光大作,忽地已到眼前,蘭馨月大喊一聲,揮劍相迎。
“你擋不住的!”雲崢搖了搖頭,隨手揮出一道劍芒,將劈來的劍芒劈散。
蒙面人大吃一驚,趕忙回劍護身,驚道:“閣下何人?不要多管閒事啊!”
雲崢淡淡地笑着:“這算什麼多管閒事?我們收了錢的!”說罷,法劍一抖,劍氣三出,道道致命。
那人手忙腳亂的揮劍,可是雲崢現在何等修爲,便是隨手爲之,也不是他可以抵擋的。
他驚駭地叫道:“你不是……?”話未說完,劍芒已斜斜掠出,劃過他的脖頸。
蘭馨月對着雲崢點了點頭表示感謝,過去把那人的面巾一撕。先是一愣,跟着怒氣上揚,怒道:“我就知道,除了你,也不會有其他人了!”。說罷,還狠狠地在屍首上踹了兩腳。
見雲崢動手了,其他人也拿出幾分力氣,把衝進隊伍來的一網打盡。
蘭馨月輕咬着嘴脣,神色複雜的看着雲崢。先前看似輕描淡寫的一招,卻絕非尋常練氣修士可以做到的!難道?
她不禁有些遲疑起來。
所幸餘下的行程並沒有再出什麼變故,將貨物送至指定地點後,雲崢諸人領了報酬,便逐次離開,另尋地方匯合。
這麼一夥人若是沒有個正當事情做,貿然就出現在魏都這樣的大城裡,着實太打眼了些。
雲崢等人先在城外租下一座大院子,暫時安置下來。第二日,他便帶着端木紫先行進城,打算了解一下這裡的情況。
“師兄,我們怎麼不繼續向東,反而要留在魏都呢!”端木紫有些疑惑的說道。
雲崢幽幽的嘆了口氣,說道:“若可以,我也想早點離開。可是咱們現在,估計已經進入山陽派與白龍幫的監察之中。若是就這樣匆匆忙忙的上路,很容易露了痕跡。這魏都甚大,上千萬的人口,我們這些人進來,就跟一滴水落進大湖裡。況且這裡畢竟是皇城,山陽派與白龍幫也不至於太放肆。我們就在這裡待上個一年半載的,等兩家消停了,我們再走!”
“這樣啊!”端木紫暗自想了想,覺得雲崢說的還蠻有道理的。“不愧是掌門師兄,就是想的周全。”端木紫微微一笑,對着雲崢說道。
“師姐啊!你總這樣誇我,我都不好意思了!”雲崢哈哈一笑,邁步向着前方走去。
想在魏都落腳,總要有個正經事做纔好!雲崢的特長是煉丹,自然還是從這方面着手。現在,就是找一處差不多的地界,開個小丹閣,把身份定下來。
兩人也不往繁華的地段去。那裡想必早被各家勢力瓜分殆盡,自己等人哪裡插的上手?何況,現在要低調做人,還是不要張揚爲好。
數天之後,在內城與東城交匯的大街上,一家丹閣靜悄悄的開張了。既沒有請賓朋,也沒有張燈結綵,只是稍稍放了幾掛鞭,就算開業。
對於街邊出現的這個丹閣,許多人都不以爲意。沒有名氣,沒有口碑,生意如何能好?何況雲崢對丹藥的定價也不低,幾乎跟城裡的幾家大丹閣是一樣的。即便有人來詢價,多半也是搖搖頭便走了。
駱玉茹和端木紫看在眼裡急在心裡。生意慘淡,每月不但要貼房租,還要照應大家的修煉,這樣坐吃山空的,不是辦法啊!
說了幾次,雲崢都只是笑而不語,不置可否。駱玉茹氣急,便徑自與其他人商量,看有沒有其他辦法。
雲崢其實是不介意養着衆人的。以他現在的財力,就是這樣供養着,十年八年也供的起。
“師兄,我們想出去歷練一下!”這一日,管玉函等人專程過來與雲崢說道。
“你們可有計劃了?”雲崢淡淡地問道。
“這個?”幾人互相看了看,搖了搖頭。
“要出去我不反對,”雲崢含笑看着諸人。靜極思動嘛,可以理解,畢竟他們跟自己不一樣,坐不住也是正常的。“但總要有個大體的規劃才行!比方去哪裡?去多久?那些一起去的人可不可靠?你們都去想想,若是計劃可行,那就去吧!”
“謝謝師兄,那我們再回去想想!”幾人想了想,也覺得雲崢說的有些道理。
兩日後,除卻駱玉茹端木紫等女子,其他人都跟雲崢報備過,便向着各方行去。
“師兄,你怎麼不讓我們去,就讓他們出去?這不公平!”駱玉茹有些不滿的抱怨道。
“哈哈,大家都走了,這裡誰來照顧?總不能我一個人吧!”雲崢笑着說道。端木紫水清淺幾人相視而笑,“師兄,你這個理由可說服不了我們哦!”
“就是,這裡有兩個人在就好,那需要我們全部留下!”駱玉茹白了他一眼,“你就是看不起我們姐妹嘛!”
雲崢看着五人,一個個伶牙俐齒的說着,就想讓雲崢讓她們出去歷練。不禁哀嘆一聲,這幾個姑奶奶,可比那十幾個師兄弟加起來還難對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