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崢滿臉赤紅,趕忙把扯下一件衣服給宋樹披上,怒道:“你就不會變身衣服出來!”
原來宋樹變身後,居然是一副赤裸裸的樣子。這也就罷了,他變的還是雲崢的樣子。韓千影登時就被嚇跑了,雲崢老臉火燙,趕緊給他找了件衣服披上。
“怎麼樣,主人,我變得像不像?”宋樹把衣服穿起,看着雲崢得意的說道。
“我……”雲崢恨不得在他那頭上敲上幾百下。就是太像了,雲崢才尷尬。剛纔那一下,就有如自己赤身露體的站在韓千影眼前。以築基修士的眼力,恐怕是毫釐必現了。
完了,我沒臉見人了!雲崢捂着臉倒在椅子上,暗自嘆氣。
看着宋樹那無辜的眼神,雲崢卻也無法把氣生在他的身上。“像,挺像的!”雲崢道:“你這化形,還要多久?”
“這個還要一些時間!”宋樹想了想說道:“要裡裡外外的都跟人族沒有兩樣,纔算初步成功!然後再服用化形丹真正定型,纔算成功!”
“哦!”雲崢不懂他們妖族的事,只能聽着。
“主人需要我做什麼嗎?”待宋樹問起,雲崢纔想起自己叫宋樹出來做什麼。於是便把事情的前後與他一一說了,然後就是讓他替自己幾天,好讓自己出去報信。
“這事啊!沒問題!”宋樹滿口答應道。
“那就好!”雲崢鬆了口氣,“那我這就走了!韓姑娘那邊,回頭你跟她說!”
“好的主人!”
雲崢現在也不好意思去見韓千影,便直接帶了尋寶鼠,貼了隱身符,向着城外而去。
韓千影把自己丟在屋裡面的牀上,用錦被矇住腦袋,好半天依然是面紅耳赤。雖然知道是宋樹幻化的,可那模樣,分明是雲崢。
想不到他外表清秀斯文,可身材卻……!啊呸,我想什麼呢?呸呸呸!怕是要張針眼了。
翻來覆去好半天,才總算收拾好心情,走出門來。來到雲崢門外,輕輕釦了扣門,柔聲道:“你,你在嗎?”
雲崢此時已經抱着尋寶鼠,緩緩行過長街,向着西門走去。
在門前查驗的不過就是兩練氣修士,築基修士高高的在城樓上閒坐,等閒都懶得向下看一眼。跟在商隊後面,雲崢順順利利的便出了城。
走出離城百里後,雲崢估摸着已經出了金丹真人的靈識探查範圍,才御出靈劍,向着幹谷飛去。
到了韓千影所說的方位,雲崢幾番查找,才找到第九小隊其他幾人的下落。在馬志勇等人驚詫的眼神裡,雲崢把事情簡略的跟他們說了一下,便準備離開。
馬志勇沉聲道:“老大還好吧?”
雲崢微笑着道:“挺好!”
“那便有勞師叔將我們老大安安全全的送回兩界關!”馬志勇鄭重的說道,跟着單膝跪地,“拜託了!”
雲崢看着這支被風沙蹂躪成土人的隊伍,心中隱隱有些異動。默默的拿出一些丹藥遞給衆人,雲崢道:“你們老大,我會帶回去的!但是你們,也要安安全全的回來!到時候,我在關城裡最好的酒家請你們喝最好的酒!”
“好,一言爲定!”馬志勇眼睛一亮,看着雲崢說道。
往返用了一天多時間,雲崢又溜回靖州城。回到千雲丹閣,韓千影與宋樹都在。一看見雲崢,兩人俱滿臉歡喜。宋樹明顯的鬆了一口氣,趕忙迎了上來,“主人,你可回來了!”
“怎麼?才一天就想我了?”雲崢笑着道。
“是啊是啊!”宋樹趕忙點頭。雲崢又給了他一批丹藥,將他收入演天壺裡。
韓千影也不驚訝,許多馴養妖獸的,都有此類的靈獸袋。不過雲崢這個靈寵的級別之高,卻是她前所未見的。
“你,你見過他們了?”已經隔了一天,韓千影面對雲崢,還是有些不自然。
“嗯!”兩人忽然不知道該說啥,一下子冷了下來。尷尬的做了一會,韓千影便藉口大堂有事,跑了出來。
好在郎茂很快便來了,解了二人的尷尬局面。
這次出行的隊伍,人數雖然不太多,卻俱是精英。
“這次基本算是傾城出動了!”郎茂含笑說道:“我們要好好給人族一個教訓,讓他們好好回憶一下,我們沙族的威名!”
雲崢不質可否,只是輕輕應了一聲。這次出行的千餘人裡,大約有半數是築基修士。而且這一路上經過的城池,也會有其他家族陸續加入,等到了兩界關下,怕沒有大幾百人。
韓千影有些急了,拉着雲崢傳音道:“這要怎麼通知他們才行啊!”
“那你說,要怎麼辦?”雲崢一攤手,無奈的看着她說道。
這裡距離兩界關遠不說,中間還有靖州軍,傳音玉符多半都到不了城上就會被人攔截。
“我不知道!”韓千影很乾脆的說道,然後看着雲崢道:“你不是辦法很多嘛,趕緊想想!”
“沒辦法!”雲崢轉過頭去,繼續研讀手裡的玉簡。
這麼多人,全部騎乘沙漠裡特產的玉昆駝。玉昆駝身形高大,吃苦耐勞,雖然是二級妖獸,但性情溫和,容易馴化,在沙漠裡出行,它是比漠馬更好的選擇。
玉昆駝背上甚是寬大,雲崢與韓千影合騎一騎,都顯得極是寬鬆。外人也都認爲韓千影是雲崢的妾室,對於二人共乘一騎,也不覺得奇怪,有些還過來打趣一番。
郎洪帶着城主府衛隊走在前邊。這次他帶了足足四百人,幾乎是靖州城裡所有的戰鬥力了。雖然會導致靖州空虛,但有父親坐鎮,也不怕會出什麼亂子。回頭看了看後面的郎茂,不由得有些堵心。父親這次讓二弟來,還不是讓他分潤一部分功勞,以提高他的聲望,爲他以後接替靖州侯打下基礎。
一想到這裡,郎洪就氣不打一處來。“我兢兢業業五十餘年,難道最後就是爲了給你作嫁衣!”他狠狠地抽了一下胯下的白駝。
路上的商隊行旅遠遠看見便都避讓到一旁,隨之而去的,是靖州與兩界關戰事加劇的消息,迅速向着四方傳去。
遠在數萬裡之外的金沙王朝皇城,矗立在一座煙波浩渺的大湖之畔。這座巨城匍匐在高崗之上,佔地數百里,從湖畔一直延伸到高山之下。背靠着兀然聳立的阿塔爾巨巖,是瑰麗壯闊的皇宮。
金殿之上,索普皇帝陛下俯視着下方衆臣,冷冷地道:“關於靖州侯擅自與兩界關開戰一事,諸位便沒有什麼可說的嗎?”
“啓稟陛下!”下列左首首位的首輔依日必斯出列,躬身說道:“此事靖州侯曾派人來請示過,因靖州侯之長孫失落於人族之手,一爲了迫使人族交出其人;二來也是削弱人族的氣勢,所以軍機處同意了靖州侯的請示。”
“說起來這是公私兼顧了!”索普陛下冷笑着道。他看了看下方個個猶如木雕泥塑看不出表情來的臣工,暗自嘆了口氣。
想當年,沙族勢大之時,屢屢破兩界關深入中州之地,迫使景國賠款和親之事不勝枚舉,如今比從前可是差遠了。聽說兩界關戰事已經僵持了一個多月,依然在第三關下徘徊不去。到底是人族長了本事?還是沙族越來越差?可就難說了。
昨日後宮裡,爲了幾顆定顏丹,諸妃爭的死去活來!這定顏丹,也是新進從靖州傳過來的。聽說靖州侯一味苦修,將靖州之事盡數委于靖州侯世子,任他胡爲。本來靖州與人族相交,許多珍惜之物,俱是從這方來的。現在一交戰,今年的供奉怕是也要減了。
“曉喻靖州侯,兩界關戰事需儘快平息,但也不能損了我沙族之氣勢!若他做不到,那別怪朕摘了他這靖州侯之位!”索普皇帝冷冷地說道,身上金丹真人的氣勢全開,下方諸大臣不禁冷汗直冒。
伊日必斯趕忙俯身道:“謹遵吾皇旨意!”
再議了一些其他事情,索普皇帝陛下拂袖而去。走出大殿,伊日必斯對着守在一旁等他出來的警衛軍副統領拉克申說道:“迅速將今日黃金大殿裡的消息報與靖州侯,讓他見機行事。”
“是,首輔大人!”拉克申雙腳一併,行了個軍禮,轉身離開。
望着東方的天空,伊日必斯嘆了口氣,低聲道:“老夥計,我是盡力了,你好自爲之吧!”
靖州城離兩界關並沒有太遠,玉昆駝腳力甚快,不過五日時間,已經來到流沙河。
看着潺潺流水,遙望東方壯闊的羣山,韓千影心襟搖盪,幾乎不能自己。“我們回來了!”她激動的身子都在輕輕顫抖着。
“好了好了!”雲崢拍了拍她的肩膀,低聲勸道:“很快就送你回去了!”
一道飛劍徑自飛入隊伍裡,落在郎洪的身前。郎洪與郎茂俱是一驚,這飛劍傳書,不到必要時分,是絕不會用的。
打開來,靖州侯的聲音傳了出來。“兩界關戰事,已經驚動了皇帝陛下。這次,務必要乾脆漂亮的結束兩界關戰事,爲陛下爭光!”傳過話後,靈劍一聲爆鳴,化作齏粉散落地上。
兩人俱橫臂於胸前,大聲道:“是,父親,盡心王事,死而後已!”
“也不知道什麼消息,還用靈劍傳書?奢侈!”韓千影也看見飛劍光芒,嘴角一撇,不屑地說道。
“估計對咱們來說,不是什麼好消息!”雲崢一臉沉重,緩緩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