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琮到了劉表身旁,得知劉表故去的蔡瑁等人,立刻向蔡氏進言,說是荊州不可一日無主,力主蔡氏即刻扶持劉琮掌管荊州。
在蔡瑁等人的一力攛掇下,蔡氏如願以償的讓劉琮做上了荊州的主人!
劉表故去的消息,當然很快也傳到了程昱和蒯越的耳中。
藉着前去奔喪,程昱、蒯越去了劉表府中打探虛實。
得知劉表果真死了,而且又親眼看着蔡氏在蔡瑁的幫助下,扶持劉琮領了荊州,二人這才從劉表府中離開。
回到程昱下榻的住處,才進廂房們,蒯越就小聲對程昱說道:“下僚已是着人告知劉琦,劉表死的蹊蹺,要他千萬不可返回!”
點了點頭,程昱一臉凝重的說道:“爲得荊州,我等卻是暗中算計了劉表,倘若陛下曉得,我二人日子怕也不會好過!”
蒯越沒有吭聲,但他心底卻是對程昱所說的話不以爲然。
劉表不死,允了他做荊州刺史的劉辯就不可能順理成章的將這裡收歸朝廷reads;。
害死了劉表,得到好處最多的,恰恰正是那位坐在朝堂之上的大漢皇帝!
“劉表已是死了,我等也當將‘侍’‘女’早些送出,把她留在此處,着實是個不小的禍患!”眉頭微微皺着,程昱對蒯越說道:“此事尚須勞煩蒯公!”
“程公放心,一切均在掌控!”抱拳朝程昱拱了拱,蒯越應了一聲。
程昱和蒯越接着蔡氏的手謀害了劉表,江東周瑜的軍營內,此時卻是一派凝重。
校場上,將士們排列着齊整的隊形,一雙雙眼睛全都望着站在高臺上的周瑜。
周瑜身旁,站着司馬懿,卻是不見趙雲的蹤影,校場上,也是除了周瑜麾下的兵士,根本不見羽林衛身在何處!
淩統、凌‘操’父子率領的大軍離開建鄴,直‘逼’周瑜大營。
斥候已經探查清楚,江東大軍正是朝着他們這邊趕來,不見趙雲,也只因他早一步領着羽林衛前去迎敵!
站在校場高臺上,周瑜手按長劍劍柄,環顧着在場的將士們,過了好一會,才高聲喊道:“將士們,你們可曉得,我等將要與何人開戰?”
校場上的將士,都是江東兵馬,不過隸屬周瑜麾下。
孫權發兵,他們當然也是有所耳聞,只不過他們從來沒有想過,竟然會有一天,他們要向曾經並肩戰鬥過的同澤揮舞兵刃!
一雙雙眼睛看着周瑜,站着上萬人的校場上竟是鴉雀無聲,連有人輕輕咳嗽一下,都清晰可聞。
沒有人迴應周瑜,將士們只是凝視着他,等待着他把話接着說下去。
環顧着在場的將士們,周瑜接着喊道:“某不妨告知你等,而今我軍要應對的敵人,正是我等昔日曾並肩廝殺過的同澤!”
這句話,恰好是說到了在場將士們的心窩裡reads;。
向昔日同澤揮舞兵刃,並不是每個人都能做到。
將士們想知道的是,在這件事上,周瑜會給他們一個怎樣的說法。
他們並不理會什麼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這類的說辭,他們只想要一個理由,一個向昔日同澤舉起武器的理由!
從將士們臉上的凝重,周瑜當然能看出他們最想聽的是什麼,於是接着說道:“你們中的很多人,一定都在想着,我等因何要向昔日同澤揮起戰刀!”
當他說出這句話時,校場上的將士們臉上的凝重更是深了幾分。
周瑜將要給他們的說法,決定着他們在這次的戰爭中,會不會全力以赴,也決定着從今往後,他們究竟爲誰而戰!
“你等之中,有不少人是當年與某一同追隨伯符的將士!”目光直視着最前排的幾個士兵,周瑜喊道:“跟隨伯符南征北戰,方纔有了江東千里沃野!伯符離世之後,孫權不僅從其子手中竊了江東,對大夫人母子,也是極盡,連個婢子,都是敢當面辱罵大夫人!”
江東將士,早年跟隨孫策,對孫策都有種發自內心的崇敬。
他們並不知道大喬母子在建鄴過的是怎樣的日子,也不曉得伺候大喬的婢子,竟是也敢對大喬惡語相向!
當週瑜說出這些的時候,校場上的將士們一個個臉上都流‘露’出了愕然。
他們彼此相互看着,從對方的神情中,看到的都是不可思議可驚愕!
“將士們也是曉得,前些日子,某等在大夫人與某的身旁,安‘插’了不少好手!”環顧着校場上的將士們,周瑜臉‘色’凝重的說道:“某甚至還遭遇了刺客。原本某是不打算告知你等,如今孫權卻發兵前來,若不告知你等,你等或會以爲某以下犯上,罪不容誅!”
曉得周瑜在大喬住處四周安‘插’了不少羽林衛和龍騎衛,將士們卻是不知道因何要那麼做,不過周瑜遭遇刺客之事,在軍營內倒是傳的沸沸揚揚,只不過在場的將士們,並沒有往刺客是孫權派來上聯想。
“孫權遣派到此處的刺客,足有數百人reads;!”眉頭緊緊蹙着,周瑜高聲說道:“他們個個劍術高絕,若非陛下遣派無名將軍前來,某與大夫人怕早已是身首異處!”
“大將軍!”周瑜這些話喊出口,隊列中傳出了一個軍官的聲音:“吳侯因何要遣派刺客前來刺殺大將軍與大夫人?”
“伯符之子應是江東之主!”軍官的喊聲剛落,周瑜就向校場上的將士們說道:“孫權是怕他‘成’人之後,從他手中奪了權勢,因此‘欲’誅之而後快!至於某,乃是見了朝廷使者,使得孫權心生不快。在派出刺客來此之前,孫權還曾派出人手,半道截殺蔣幹!”
根本不曉得其中還有這些緣由,校場上的將士們一個個滿臉愕然,其中不少人甚至驚訝的嘴巴都微微張了開來。
“孫權意圖謀害於某,某莫非便是要伸長了頸子,又他來砍?”將士們滿臉的驚愕,並沒有半個人吭聲,周瑜臉‘色’陡然‘陰’沉了下來,向他們如此問了一句。
周瑜這麼一問,校場上的將士們頓時沸騰了起來,許多人‘交’頭接耳的說着什麼,卻並沒有一個人給他正面的迴應。
默默的等了一會,待到將士們‘交’頭接耳說話的聲音少了些,周瑜才一把‘抽’出腰間長劍,將長劍高高舉了起來,向他們喊道:“某今日在此立誓,自今往後,與建鄴恩斷義絕,唯有沙場相見!你等願追隨某者,便留於此處!不肯追隨者,可即行離去!”
校場上的將士們一個個筆直的站着,並沒有半個人動身。
他們都是周瑜的老部下,雖說對江東孫氏也是有着歸屬感,終究還是親近周瑜的多些。
周瑜同江東孫氏正式反目,身爲部下的他們,唯一的選擇便只有追隨他與江東孫氏爲敵!
等了一會,見沒人離開,周瑜點了點頭,臉上流‘露’出一抹欣然,向將士們喊道:“好!果真是好!你等願追隨某,某也必將你等當做兄弟一般看待!”
校場上的將士們都屏着呼吸,靜靜的聽着周瑜訓話。
江東周郎,無論是統領兵馬還是才情,都是冠絕常人。
能被他當成兄弟,對將士們來說,也是無上的榮耀!
“既是你等願追隨某,某便告知你等,自今日起,我等改旗易幟,正式投效朝廷!”沒等將士們回過神來,周瑜朝着一旁擺了下手,甩出這麼一句話。
一個站在他身後的親兵,抱拳躬身向他行了一禮,跳下高臺,飛快的朝着校場外跑了去。
將士們到校場之前,已是發現校場外停着許多獨輪車。
他們只是奇怪這些車輛因何會停在校場周邊,卻並沒有多想。
當一輛輛獨輪車被推進校場時,一些心思活絡的將士才明白過來,車上裝載的,必定是漢軍的衣甲。
一輛輛獨輪車被推進了校場,在將士們的眼前排成了兩列。
站在車旁的兵士,並沒有立刻揭開覆蓋在車上的大塊麻布,只是筆直的‘挺’立着,等待着周瑜的命令!
“發放衣甲!”朝進入校場的獨輪車看了一眼,周瑜的目光再次投向那些靜靜等待的將士們,向車旁的兵士下達了命令。
有了周瑜的命令,推着車進入校場的兵士,紛紛解開車上的綁縛,將覆蓋其上的麻布掀去!
當他們掀去麻布時,出現在校場上將士們眼前的,是一車車紅到鮮亮的軍服和鎧甲!
漢軍軍服,款式響應寬鬆,而且‘褲’子有襠,穿着很是舒服。
以往便是有兵士羨慕過羽林衛和龍騎衛的軍衣,他們沒想到,竟會有一天,也有機會穿上這鮮亮的漢軍衣甲。
揭開了麻布,推車進入校場的兵士,從車上拿起軍衣、甲冑,依着順序,給將士們發放。
得了漢軍衣甲的將士,並沒有急於更換。他們雙手捧着疊的整整齊齊的軍衣,將甲冑擺放在腳邊,目視着校場上的周瑜,等待着周瑜下達改旗易幟的命令。換上這身衣甲,從此之後,他們與江東孫氏再無半點瓜葛,而是正式成了朝廷的兵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