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個龍騎衛兵士,拿出了隨身攜帶的繩索,在空地上將繩索拉場,佈置起了一條絆馬索。。
對於龍騎衛來說,佈置陷阱,是他們每個人都必須掌握的技能。
莫說十二人協同,縱使只有一個人,佈置幾條絆馬索,也絕非難事。
不過是頃刻間,龍騎衛兵士們就在曹軍軍營外騎兵必須經過的地方佈下了六七道絆馬索。
待到他們佈置妥當,鄧展又向他們招了下手。
隨着鄧展招手的動作,十二名龍騎衛全都趴伏在地上,向着曹軍軍營慢慢的靠近了過去。
雖說值守的曹軍視線一刻也沒有離開過附近的區域,可鄧展等人藉着夜幕掩護,又是趴伏在地上匍匐前進,很容易便避開了他們的眼睛。
趴在距離最近的曹軍只有六七步的地方,鄧展止住了行進,他身後的十二名龍騎衛也都紛紛停了下來,一雙雙眼睛眨也不眨的凝視着曹軍的軍營。
蟄伏在曹軍軍營外,足足等了近半個時辰,早先那隊離開軍營的曹軍騎兵,這才從遠處奔了回來。
聽到曹軍騎兵的馬蹄聲,鄧展扭頭向馬蹄響起的方向望了一眼。
黢黑的夜‘色’中,根本看不到曹軍騎兵的身影,只能聽到一陣“嘚嘚”的馬蹄聲。
馬蹄聲越來越近,終於鄧展的視線出出現了十多跳騎着健馬飛速疾馳的騎兵身影。
看到那十多條浮現在夜幕中的騎兵身影,鄧展的眼睛微微眯了一眯,眸子中瞬間閃過了一抹期待。
朝着軍營奔過來的騎兵越來越近,當他們策馬衝到龍騎衛剛纔佈置絆馬索的地方時,最前面的一匹健馬突然發出了一聲長嘶,兩隻前蹄陡然往後一收,連同馬背上的騎兵一起向前翻滾着飛了出去。
第一匹快馬翻滾着飛了出去,跟在後面的曹軍騎兵連忙想要勒住戰馬,可戰馬飛馳的速度太快,根本容不得他們止住前進,就又有幾個人連人帶馬翻滾了出去。
十多騎曹軍快馬,只是頃刻間便摔了多半,後面的騎兵勒馬及時,才避免了像他們同伴一樣摔出去的厄運,一個個愕然的看着那些摔倒在地的騎兵。
軍營內警戒的曹軍,見騎兵摔了一地,紛紛跑了出去上前幫忙。
趁着那些曹軍跑出軍營,鄧展貓着腰,飛快的躥進了軍營內。
跟在他身後的十二名龍騎衛,也以如同閃電般的速度,鑽進了曹軍的軍營之中,很快就隨在鄧展身後,消失在一片帳篷後面。
最後跑出軍營的一個曹軍兵士,在跑出去沒幾步之後回了下頭往後看了一眼。
直覺讓他產生了一絲不安的感覺,就好像是有人趁着他們‘亂’起,鑽進了軍營一般。
可回頭往後看的時候,他卻是什麼也沒看見。
附近的一片區域,除了那些點燃着的火盆和獵獵翻飛的戰旗,再沒有其他能動的物事。
往後看了一會,那兵士心內真嘀咕着是不是見了鬼,早他一步跑出去的幾個人已經是開口喚他,要他上前幫忙。
同伴們招呼着他,他也不好太多耽擱,趕忙應了一聲,朝着摔倒在地上的曹軍騎兵跑了過去。
騎兵策馬疾衝,速度很快,翻滾着摔出去的時候,有兩個運氣不好的,當場就摔了個腦漿迸裂。
另外還有一個運氣更不好的,雖說摔倒在地的時候,他是屁股先着地,避免了被摔碎腦袋的厄運,可緊接着後面飛過來的一匹健馬的軀體,卻是讓他承受了比直接摔出腦漿還要悽慘的命運。
數百斤的健馬砸在那曹軍騎兵的身上,只聽得“噗”的一聲響,他渾身骨骼就被砸的碎了多半。
腹腔的骨頭戳破了皮膚,腸子和內臟都從被戳破的腹部流了出來,死狀異常恐怖。
除了這三個人,另外幾個連同戰馬一起摔飛出去的曹軍則要幸運的多。
他們中傷勢最終的,也不過只是摔斷了腰椎無法東塘,倒是沒有‘性’命之虞。
跑出軍營的一羣曹軍,連同那些沒有摔倒的曹軍騎兵,將受傷的人給擡進了軍營,找了處營帳安置。
就在這些曹軍安置傷者的時候,一個曹軍兵士從地上撿起了一截長長的麻繩,很是疑‘惑’的在四周尋找了起來。
很快,他就在騎兵們摔出去的地方找到了四五根相同的麻繩。
拖着那些麻繩,那曹軍兵士向在場的其他人喊道:“好似方纔有人在此設置了絆馬索!”
聽到那曹軍兵士的喊聲,一羣人紛紛圍了上去,湊到他跟前,看着那幾根麻繩。
“快去稟報曹公!”看着兵士手中捏着的幾根麻繩,領着他們的軍官心內一驚,趕忙向他們吩咐了一句。
一個曹軍兵士應了一聲,掉轉身,飛快的跑進了軍營。
設置絆馬索的時候,鄧展就曉得曹軍必定會發現它們的存在,之所以還那麼幹,是他堅信,曹軍斷然不會想到,會有人敢在軍營外佈置了絆馬索之後,還有膽子潛伏到軍營內。
領着十二名龍騎衛鑽進了曹軍軍營,鄧展等人一路小心翼翼的在軍營內的帳篷之間穿行。
每行進一步,他們都會多幾分警覺。
曹軍軍營,比不得過去劉辯引領他們潛伏過的那些軍營,也不比當初他們在壽‘春’城外誅殺袁術麾下大將時進入的軍營。
這座軍營內,不僅有着數萬‘精’壯的曹軍將士,還有着一羣個個都是萬人敵的曹軍將領。
一旦與曹軍將領遭遇,憑着他們這幾個人,恐怕是很難脫身。
正行進間,鄧展突然止住了腳步,擡起一隻手臂蹲了下去。
跟在他身後的十二名龍騎衛,也紛紛停了下來,一雙雙眼睛都向四周環顧着,警惕着突然出現的曹軍。
衆人才蹲下來,前面不遠處,一頂帳篷內就走出了個曹軍兵士。
那曹軍兵士身上並沒有穿戴鎧甲,只是穿着厚厚的冬衣。
出了帳篷,他也不走遠,到了帳篷邊上,眯縫着眼睛將衣襟撩了起來。
當那曹軍兵士撩起衣襟時,鄧展等人清楚的聽到一陣“嘩嘩”的水響。
撒‘尿’的曹軍兵士顯然是在睡夢中被‘尿’給憋醒的,站在帳篷邊上,酣暢淋漓的潑灑着‘尿’液,他的身體還在微微的搖晃着。
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那曹軍兵士,鄧展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裡。
他們與那個曹軍兵士之間的距離十分的近,只要那個曹軍兵士睜開眼轉身朝他們這邊看上一眼,立刻就會發現他們的存在。
凝視着那個曹軍兵士,鄧展的手已經按在了腰間長劍的劍柄上。
讓他擔心的一幕並沒有發生,那個曹軍兵士顯然是困的不行,在‘尿’完了之後,抖了抖剛用完的物事,轉身鑽回了帳篷。
眼看着那個曹軍兵士回了帳篷,鄧展懸着的心纔算了放了下來,向身後一招手,領着龍騎衛兵士們繼續向前行進。
曹軍的軍營內,一片寧靜,就在鄧展領着這十二名龍騎衛向前行進的時候,他聽到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腳步聲離他們距離並不算很近,而且聽起來只是一個人在奔跑。
不過聽到這陣腳步聲的時候,鄧展還是連忙止住了步伐,朝着身旁的一頂營帳指了下。
十二名龍騎衛兵士見他指了下那頂帳篷,一個個全都明白了他的意思,其中一人輕輕的將帳簾撩起,身體側到了一旁。
掀開帳簾的龍騎衛站直了身子,視線不住的向四周掃着,警惕的觀望着可有曹軍會突然出現。
其餘的十一名龍騎衛,在他掀開帳簾之後,紛紛貓着腰,悄悄的鑽進帳篷內。
他們才鑽進去,蹲在帳篷外的鄧展就聽到一陣“嘎吧嘎吧”的脆響。
當最後一聲脆響止下,他也一頭鑽進了帳篷內。
挑開帳簾的龍騎衛,待到鄧展進了帳篷,也緊跟着鑽了進來。
“我等在軍營外設了絆馬索,方纔定是有人前去稟報曹‘操’,曹‘操’軍營今日必定大‘亂’!”黢黑的帳篷內,鄧展什麼都看不見,他只能將聲音壓到很低,對明知就在帳篷裡,卻彼此無法相視的龍騎衛兵士們說道:“儘快換上曹軍衣甲,待到‘亂’起,我等再‘混’進曹營縱深。”
“諾!”十二名龍騎衛,得了鄧展的命令,紛紛就近找尋了一具曹軍屍體,‘摸’着黑解下了他們身上的衣衫。
龍騎衛要執行的任務,大多都是潛伏和刺殺,在黑暗中行動,是他們每個人必須具備的能力。
雖然帳篷裡是一片黢黑什麼也看不見,可他們卻是很快就換上了就近‘摸’到的曹軍兵士衣甲。
在兵士們更換衣甲的時候,鄧展也沒閒着,他也找了套曹軍的衣甲,飛快的將衣甲套在了身上。
衆人換好了衣甲,鄧展並沒有下令離開帳篷繼續前進,而是等待在帳篷內,靜靜的聆聽着外面的動靜。帳篷外一片寧靜,就好似此處根本不是一座軍營,而是一片空曠的野地一般。聆聽着帳外的動靜,鄧展和帳篷內的十二個龍騎衛兵士全都是屏氣凝神,連大氣都不敢喘上一下,生怕喘氣粗了,會耽擱了聽見重要的響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