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飲了足有一個時辰,賈詡才向劉協告辭,離開了陳留王府。,: 。
劉協已是醉的不省人事,兩名舞姬他也是沒有心思去碰,任由賈詡帶了回去。
在兩個‘侍’‘女’的攙扶下,劉協回到了臥房。
醉的像是一灘爛泥的劉協,躺在鋪蓋上,任憑‘侍’‘女’們幫他脫下衣衫,一旁的伏妃滿心擔憂的對董妃說道:“殿下向往也是飲過酒,卻是從未如今日一般醉到如此境地!”
“且爲殿下熬些糖水,待到他晚間口渴,再喂服着飲了!”同樣很是擔心劉協的董妃,向伺候着他的幾名‘侍’‘女’吩咐了一句。
眼看着‘侍’‘女’們伺候劉協睡了,伏妃和董妃才離開了他的臥房。
“那賈詡也是,如何可讓殿下飲得如此之多!”出了臥房,董妃臉上流‘露’出一絲煩悶,對伏妃說道:“待到過兩日,你我二人須尋個時機,請陛下莫要讓這些閒人來此!”
“殿下是想與朝臣將關係走的近些!”輕嘆了一聲,伏妃悠悠的說道:“不做皇帝,皇權便不再掌握在手中,殿下如此,也是爲了我等。”
心內還有些埋怨劉協不該飲這麼多酒,董妃輕嘆了一聲,便與伏妃各自返回她們的臥房去了。
劉協睡下後,起先還很是安穩,鼻息也很是均勻。
夜‘色’漸漸的深了,臥房內只有沉醉的劉協一人。
月光從窗口透進屋內,在房間裡投‘射’出一片昏‘蒙’的白光。
平平躺着的劉協突然坐了起來,大吼了一聲,口中“噗”的一聲噴出一蓬鮮血。
在外面伺候的‘侍’‘女’聽到他發出吼聲,連忙掌着燈進入屋內。
才進入屋中,‘侍’‘女’就被劉協猙獰的面目嚇的發出了一聲慘叫。
坐在鋪蓋上的劉協,頭髮蓬鬆着,面前的鋪蓋被噴了一大團血漬,他的嘴邊,也還糊着許多鮮血。
“殿下!”被劉協猙獰的模樣嚇的發出了驚叫,‘侍’‘女’連忙跑到他的身前,一邊扶着他的脊背輕輕捋着,一邊慌‘亂’的向外面喊道:“來人啊!不好了!殿下吐血了!”
‘侍’‘女’的喊聲傳出了臥房,陳留王府後院立刻‘亂’做了一團。
無數‘侍’‘女’、僕役朝着陳留王府跑了過來,被從睡夢中驚醒的伏妃和董妃匆匆套起衣衫,也帶着人飛快的跑到了劉協的臥房。
臥房裡點起了十多盞燈,跳躥的燈火將房間內映‘射’的一片通亮。
劉協已經躺下,他嘴邊的污血也已是被‘侍’‘女’擦去,可鋪蓋上的那片血漬,卻依舊是觸目驚心。
從沒見劉協吐過血,伏妃和董妃都是心頭一驚,立刻聯想到了有人給他下毒!
“快!快去請醫士!”不敢有絲毫耽擱,伏妃連忙向一個僕役吩咐了一句。
僕役應了一聲,飛快的跑出了臥房,找尋醫士去了。
沒過多會,醫士在僕役的引領下,匆匆來到後院,坐在劉協身旁,爲他把起了脈。
拇指按在劉協的脈搏上,仔細的診斷了片刻,醫士擡起頭看着伏妃和董妃,搖了搖頭並沒有說話,只是輕輕的嘆息了一聲。
醫士的表現,頓時讓伏妃和董妃心頭一涼。
董妃終究在沉穩上要差了一些,從醫士那裡曉得劉協已是沒了救,嚎啕一聲,撲到了他的身上。
相比於董妃的悲痛‘欲’絕,伏妃就要沉穩了許多。
她強忍着心中的悲傷,對身後的‘侍’‘女’說道:“去……去稟報陛下,陳留王將要殯天了!”
劉協雖說身體羸弱,一向卻是並沒有什麼大病。
突然在夜間口噴鮮血,而且又是在賈詡前來探訪之後,伏妃由不得不懷疑賈詡是否做了甚麼手腳。
陳留王府出事的時候,劉辯也已經睡下。
睡的正香,伺候他的一個內官匆匆從外面走了進來,到了他的鋪蓋前,輕聲喚道:“陛下!陛下!不好了!陳留王不中用了!”
在睡夢中隱隱聽到有人說“陳留王不中用了”,劉辯猛的坐了起來,‘揉’了‘揉’眼睛。
發現一旁站着個內官,他皺着眉頭冷冷的問道:“何事?”
“陛下,陳留王晚間同賈司農飲了許多酒,睡下之後,到了夜間竟是不中用了!”劉辯坐了起來,內官連忙把剛纔的話又重複了一遍。
在嵩山之時,賈詡就提醒過他要殺了劉協。
想到這些,劉辯的眉頭一擰,對那內官說道:“將賈詡給朕喚來!”
“陛下,是陳留王不中用了!”以爲劉辯沒有聽清,內官誠惶誠恐的又重複了一遍。
“朕曉得是陳留王不中用了!”朝內官瞪了一眼,劉辯沒好氣的說道:“要你將賈詡喚來,你在這裡只管聒噪甚麼?”
被劉辯呵斥了一句,內官連忙應了一聲退了下去。
坐在鋪蓋上,劉辯緊鎖着眉頭,攥了攥拳頭。
賈詡提醒他殺了劉協,並不是沒有道理,可他畢竟是曾經答應過劉協,待到封禪結束,定會讓他活下去。
雖說他沒有下令誅殺劉協,可劉協死的着實是蹊蹺,劉辯總覺着這件事和他脫不了干係。
坐在鋪蓋上,尋思着事情的原委,賈詡在內官的引領下來到了劉辯的寢宮。
“陛下!”站在寢宮‘門’外,賈詡抱拳躬身說道:“不知陛下深夜傳召微臣,有何旨意?”
“你且進來說話!”擡頭朝賈詡看了一眼,劉辯向他招了招手。
得了召喚,賈詡躬身進入屋內。立於距劉辯只有數步開外的地方。
“方纔朕得到消息,陳留王不行了!”凝視着賈詡,劉辯冷着臉說道:“今日晚間,乃是你同陳留王在一處飲酒。酒宴之時,他可有甚麼異狀?”
“回稟陛下,並無異狀!”抱拳躬身,向劉辯深深行了一禮,賈詡神態很是坦然的應了一句。
賈詡的坦然,讓劉辯瞬間確定了就是他對劉協下的手。
“賈詡,你好大的膽子!”眼睛微微眯了眯,劉辯冷冷的說道:“朕已是允了陳留王,可容他活下去,你卻擅自將其誅殺,莫非是欺朕不會殺人?”
劉辯話說的很冷,賈詡心內也是有些發虛,不過他並沒有退縮,而是對劉辯說道:“陛下容稟!”
“說!”擰着眉頭,劉辯的目光中已是流‘露’出了濃濃的怒意,冷冷的吩咐了一句。
“陳留王活着,對陛下終究是個禍患!”抱拳躬身,賈詡小聲說道:“可微臣並未殺他!想來應是飲酒過多,到了夜間酒力上涌,而陳留王身子骨弱,方纔如此!”
賈詡咬死不承認是他殺了劉協,劉辯臉‘色’一片鐵青,神‘色’間殺意更是濃重。
“你且去陳留王府,向兩位王妃賠罪!”沉默了片刻,劉辯冷聲對賈詡說道:“此事朕自會着人勘察,假若與你有關,朕定不饒你!”
“諾!”應了一聲,賈詡退出了劉辯的寢宮。
臨出寢宮之時,他長長的吁了口氣。
兩個隨他一同前往陳留王府的舞娘,此時已經離開了洛陽城,想來早就香消‘玉’殞於某個山谷。
除了陳留王府內的人曉得他與劉協飲酒,再無其他人能拿出有力的證據指證他,即使劉辯着人去查,也是不可能查出什麼端倪。
想到這些,賈詡心內也自是坦然了起來。
目視着賈詡離開寢宮,劉辯臉‘色’鐵青,從鋪蓋上站了起來,向屋外喊道:“來人,整備車馬,朕要前去探望陳留王!”
‘門’外一名衛士應了一聲,旋即便有兩個‘侍’‘女’跑進了寢宮。
劉辯起身洗漱,要去陳留王府見劉協最後一面,心內明白此事原委的賈詡,則在他的親兵護送下,先一步往陳留王府去了。
剛到陳留王府‘門’外,賈詡就聽到裡面傳來陣陣哭喊聲。
從哭喊聲,他立刻便猜到劉協已經死去,嘴角浮起一抹常人難以覺察的笑意。
翻身下了馬背,賈詡領着親兵到了陳留王府‘門’口,兵士上前敲響大‘門’,‘門’剛打開,賈詡就嚎啕着撲了進去。
“陳留王,晚間你尚且與某一同飲酒,因何這邊走了?”一邊嚎啕着,賈詡一邊向哭聲大起的後院跑了去。
隨他一同來到王府的幾名親兵,也是半步不敢落下,緊緊跟隨在他的身後。
跑到安放劉協屍身的房間外,賈詡正要進去,兩名王府的衛士便將他攔住。
被衛士攔住,賈詡朝那兩個衛士看了一眼,隨後兩‘腿’一軟,一屁股坐在地上,就地嚎啕了起來。
他哭的是鼻涕一把淚一把,任何人見了,都不會對他的誠摯產生半點懷疑。
一邊放聲嚎啕,賈詡一邊嘴裡還呢喃着“晚間還與陳留王一同飲酒”之類的話,旁觀的人聽了,心內不免都是一陣發酸。
屋內,董妃和一衆‘侍’‘女’、僕從哭的熱鬧,屋外,賈詡也是哭的情真意切,陳留王府後院,一時竟是熱鬧非凡。
自打劉協嚥了氣,伏妃連半顆眼淚也是沒有流下。
劉協素日並無疾病,且年歲也不是很大,即使多飲了幾杯,也不至於說走就走!他必定是着了他人的毒手,最有嫌疑的,當然要數晚間前來同劉協飲酒的賈詡。聽着外面賈詡的嚎啕聲,伏妃向屋內的一個‘侍’‘女’吩咐道:“且去勸勸賈司農,莫要哭壞了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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