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細諮詢過後,衆人開始瞭解到了實際情況。
原來,他們真的是進入了日南境內,而且距離西卷城不遠,也是說,昨天晚,他們早遠離了原定地點。
對於行軍路線,高忠似乎早有準備,船隊靠岸的地方距離西卷城不過二十里不到。
全軍將士在海船已經進食過午餐,又休息了片刻,一個個正精力旺盛的無處發泄。現在,高忠要做的,是把他們帶到西卷城下。
全軍將士,高忠的嫡系部下分散在外圍,似乎是在監視某些人,山越精兵殿後,他們腳步很快,時不時的催促前邊的海盜們加快速度。
至於那些海盜,則被安排在陣形間,好像這樣的陣形是爲了保護這些海盜,或許,是爲了保護這些海盜不會逃跑吧。
一個多時辰後,西卷城出現在衆人眼前。說是一座城池,其實城牆也不過三米高,最高的門樓不超過五米。
也只有在這樣範圍,遠離原地帶的蠻荒之地,纔會把這樣的城牆稱之爲城池,這樣的城池,能起到什麼作用。
驍勇一點的戰士,騎着戰馬或者戰象,都能夠直接越過城樓。只是,這樣的城池,平時倒是可以用來威懾平民百姓。
戰鬥的氣息開始瀰漫全軍,高忠的嫡系部下們逐漸集結起來,盾牌兵在前,簡單的攻城器械也被擡前。
一些戰場嗅覺靈敏的將校,在叮囑自己的部下們做最後的準備。這樣的場景,這樣的氣氛,對於那些軍老兵來說,太熟悉了。
“我聽說,你們有很多人都瞧不起我。”
全副武裝的高忠出現在衆人眼前,本冷漠無情的他,此刻在鎧甲的襯托下,更顯得無情與不凡。
“我也聽說,你們有些人私底下叫我黃毛小兒,說我毛都還沒長齊,敢來指揮你們。
也有人一直在背後嘲笑我,辱罵我。
似乎,你們有很多人都認爲,我不過是仗着兵甲犀利,船高人多,才取得了一場場勝利,我知道,你們很多人,都是這麼想的,對嗎?”
稍顯稚嫩的怒吼聲傳揚在全軍將士耳旁,但是,沒有人敢回答高忠的問題,因爲,站在這裡的,都不是傻子。
絕大部分海盜首領們這時候都低着頭,似乎是害怕別人看到他們的臉色,他們的眼睛,都在躲閃着什麼。
“今天,在這,西卷城外,我要你們見識見識,什麼叫做當世精銳,什麼叫做攻城拔寨,什麼叫做攻無不克、、、、、、”
這個二十歲不到的青年將領,此刻臉色有點猙獰,似乎是正在遭受什麼巨大痛苦一樣,又似乎,是在發泄着內心的怒火。
沒人敢直視他的眼睛,也沒人敢前去勸慰,更沒人,敢在這個時候,來回答他的問題。
連呂玲綺,這個時候也只是約束部下聽命行事,那些海盜首領們,都搞不清楚狀況,一個個都心驚膽戰的,以爲要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情。
“父親,復活吧,孩兒與你一起戰鬥。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於興師、、、、、、”
一首悲涼而又古老的戰歌聲,從這個青年統帥口唱出,他轉身朝三百多步外的西卷城走去,不時的敲打一下自己手的盾牌。
這節奏感,把握的是那麼好,那麼準。但是,每敲擊一下盾牌,衆人的血液,都似乎沸騰了一下。
“豈曰無衣?與子同澤、、、、、、”
很快,三軍將士陣形之內,一個又一個雄壯的戰士也唱着同樣的戰歌,敲打着盾牌或是盔甲追高忠的步伐。
不少人都發現,這些唱着戰歌的將士有的是軍校尉,有的是高忠的親兵,有的,則是陷陣營將士。
但無一例外的是,他們都是唱歌這首古老的戰歌,然後在前進過程組建出戰鬥陣形。
一些有見識的軍將校,聽出這首戰歌,是數百年前威武的秦軍將士,出征的時候最常唱起的軍歌。
每當那些兇猛的秦軍將士要保衛家園,要與敵軍廝殺的時候,這首戰歌肯定會在戰場響起。
沒幾個人知道,高忠爲什麼會在這個時候,唱起這首古老的戰歌,也沒人清楚,爲什麼會有那麼多軍士精銳也懂這首戰歌。
漸漸的,當三百多人組建出一個防禦嚴密的戰鬥陣形之後,衆人才清楚,真正能唱這首戰歌的,只有這些人。
“陷陣營,又回來了、、、、、、”
大軍最前方,呂玲綺的眼睛被淚水打溼,她清楚的知道,這首戰歌,是當年高順指揮的那支陷陣營的軍歌。
每次戰鬥發生時,陷陣營將士都會這樣高吼着軍歌前進。
同樣的,呂玲綺也知道這首軍歌的起源,而且,她還清楚,陷陣營的戰鬥方式和訓練法門,其實是傳承於當年秦軍將士最精銳的一支軍隊。
雖然那支軍隊早已消失在歷史長河,但仍然有人將他們的事蹟和訓練法門流傳下來,高忠的祖先,是這支秦軍精銳的一名優秀將軍。
城樓的那些守軍也傻眼了,他們也沒搞懂是什麼狀況,對方是大軍萬人,看起來弓弩也不在少數。
可爲什麼,第一波進攻的竟然是這三百多人,而且,這些人只是擡着幾十架雲梯,雖然說對攀爬西卷城的城牆是足夠了,但情況很反常啊。
在守軍將士的驚愕聲,三百多陷陣營將士迅速靠近城牆,他們相互配合,各司其責。
有的攀爬,有的利用弓箭射擊,有的在固定雲梯,有的則利用繩索攀登。
終於,守城士兵也反應過來要反擊,但是,這些進攻士兵的速度太快。
幾乎所有攀爬雲梯的士兵都是一手扛着盾牌,一手扶着雲梯,嘴裡咬着戰刀,幾步登了城樓。
血戰很快開始了,這場戰事開啓的是如此怪,是如此反常。但是,這些進攻將士卻不會猶豫或是耽擱。
那兇狠的氣勢,那熟練的配合,那無情的砍殺,都昭示着這三百多進攻戰士的精銳異常。
在這羣兇狠將士的進攻下,沒有那隊守軍能夠形成有效抵抗。敢於阻擋他們的守軍,全都被砍倒在地。
戰事,從一開始,進入了白熱化狀態,鮮血,已經染紅了城樓。
聚集在城牆的守軍士兵,竟然被打的節節敗退,攻城之戰,開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