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給這種巨獸披甲,用於攻城,恐怕少有能夠抵擋的...用這種巨獸拉車,浪費了。”
“話不能這麼說。你沒聽元直說,這玩意兒可是要普及的,可想而知,這種巨獸的數量,肯定不在少數。也說不得早就配備給軍用了。”
“言之有理。”
“走吧走吧,”那老者哈哈一笑,道:“站在這裡作甚?”
硬朗青年在前,一行七人左看看,又看看,又手足無措了。
“該上哪架車?”
樸實少年撓了撓頭。
“有牌子!過去看看。”
且不說外地人到李錚治下是個什麼模樣,會遇到怎樣新奇的事。
卻說酸棗。
酸棗乃是兗州東郡西部邊界的城池,與河南郡接壤。曾經羣雄討伐董卓,這裡就是東線戰場的焦點。
而今酸棗乃是曹操治下,爲防備佔據洛陽一帶的李錚大軍,這裡駐紮了五萬曹軍,相當於曹操麾下總兵力的一半出頭。
酸棗城中,鎮守大將府邸。
虎背熊腰的夏侯惇與一個柔弱非常的書生相對而坐。
“這...奉孝軍師,現在這時候恐怕不太妥當吧?”夏侯惇皺着眉,道:“軍師當知,我軍不及涼州軍精銳。而且這洛陽一帶,屯駐了十萬以上的涼州軍,若是一個不慎,這...”
“呵呵...”郭嘉微微一笑,道:“是不是覺得時機不到?”
夏侯惇點頭。
“正因如此,纔要在這時候做這事啊。”郭嘉嘆息了一聲道:“反其道而行之,才能出其不意。當所有人都覺得不應該這麼做的時候,你這麼做了,那就是優勢。”
夏侯惇聞言,不由覺得大是有理,連連點頭。
郭嘉又道:“而今李重霄雖一直按兵不動,但其威勢,卻遠超當初的董卓。可謂主公心腹大患。而眼下李重霄未動,諸侯各自勾心鬥角,無法聯合。若要使諸侯聯合,就必須要讓他們感受到直接的威脅。所以我與文若和主公商量了一番。決定先下手爲強。”
“這...道理是這麼個道理。可是軍師,一旦惹怒了涼州軍,這酸棗恐怕不保,甚至會波及到濮陽。”夏侯惇斟酌道。
“呵呵,”郭嘉悠然一笑。道:“這卻是早有計較,夏侯將軍勿需擔憂。夏侯將軍當知,以李重霄而今的勢力,卻按兵不動,說明了一個道理,那就是李重霄準備的不夠充分,覺得還不到時候。一旦等他覺得時機到了,我們恐怕就再難有反抗的機會了。所以我才建議主公先下手爲強,爭取戰略主動!”
夏侯惇微微頷首,抱拳道:“既如此。便請軍師吩咐!”
郭嘉哈哈一笑,道:“不急不急,這事不能做的太明顯。我聽說夏侯將軍麾下有一員猛將馬超,似乎與那李重霄有殺父之仇,既如此,何不...”
夏侯惇聞之,不由大笑一聲:“我這便下去安排。”
卻說當初馬騰陣斬於李錚之手,其長子馬超便投了董卓,一直在李傕麾下鎮守陳倉。後來董卓害怕馬超衝動,不利大局。於是將之調遣到函谷關效命徐榮麾下,防備關東諸侯。自董卓投降,馬超便又投了曹操,一直就在夏侯惇手下效命。
對於馬超而言。人生是灰暗的。
尚未成年,家裡的頂樑柱馬騰就戰死了。馬超深恨李錚的同時,又無可奈何。隨着時間流逝,李錚越來越強,威震天下,馬超的心就越沉越深。幾乎讓他看不到報仇的希望。
馬超變得很沉默內斂,但心中的仇恨,還有一種沒來由的嫉妒,卻生根發芽,愈發茁壯。
這天,馬超將麾下的兵馬操練的死去活來,回到府邸之中,剛剛洗漱完畢,便有曹純來訪。
曹純是曹操族人,馬超自不敢怠慢,連忙將之迎進客廳,奉上茶水。
“你說氣人不氣人?”
曹純開口就是抱怨。
馬超不明所以。
“那涼州來的商人真真是欺人太甚,前些時日那參麥的價格才值八個涼州銀幣一石,今天就漲到了一個金幣,跟他說理,他還頂起來了!”
馬超點了點頭,沒說話。對於涼州的一切,他都抱着排斥的態度。
曹純一臉的恨色:“那些商人自以爲有那李重霄做後盾,根本不把本將軍放在眼裡!若是換作其他地方來的商人,老子早一刀把他砍了!可惜呀,那李重霄勢大,主公都不敢招惹,唉...憋屈!”
憋屈!
的確憋屈,馬超被這句話勾出了心中的苦悶,又聽李錚的名字,臉色立刻就不好看了。
曹純察言觀色,心下微微點頭,恨聲道:“孟起,我知道你和李重霄有仇,我今天這口氣也咽不下去。要不咱今天晚上去收點利息?”
馬超聞言,心頭不由一動,卻道:“但主公嚴令不得與涼州產生任何衝突,若是被主公和夏侯將軍知曉...”
“我說你一個大男人,婆婆媽媽算什麼?去還是不去?”
馬超咬了咬牙,眼中兇光一閃,去!
當天夜裡,馬超和曹純鬼鬼祟祟引着三千兵馬偷偷出了酸棗大營,往與酸棗交界的河南郡原武方向而去。
而此時,夏侯惇和郭嘉二人,正站在夜色籠罩的城頭上,清楚的看着他們遠去。
郭嘉笑道:“夏侯將軍,該做準備了!”
夏侯惇點了點頭。
當夜,原武遭到夜襲。
原武城中,並未有駐紮太多兵力,不過一個曲五百兵卒。這裡與兗州交界,而今戰事未興,便成了一個繁華的商業貿易區域。
爲了促進商業交流,所以守軍的防禦力度,就鬆懈了不少。
面對突兀的夜襲,守軍猝不及防,竟然被敵軍以聲東擊西之策引到南門,而敵軍一大部卻從東門攻入了原武。
一時間,整個原武喊殺聲震天,許多商人慘遭屠戮。損失慘重。
不過夜襲的敵軍也沒撈到好處。
雖然敵軍有數千,而守軍只有五百。但守軍在反應過來之後,立刻發動了兇猛的反撲,與敵軍酣戰半夜。戰了個兩敗俱傷。
敵軍人多,但並不足以爲憑。五百精銳步卒完全能夠輕易擊潰他們,而給守軍造成半數傷亡的罪魁,是敵軍的將領!
不過即便如此,敵將也沒好過。至少是吃了幾刀,受傷流血免不了。
將敵軍趕出原武之後,已經是凌晨卯時。
而此時,原武已經一片火海。
守軍軍候不敢隱瞞,連忙將此事上報了鎮守滎陽的徐晃。徐晃聞之,心下大怒。一邊將信息上報軍團長蒙立,一邊率領麾下兩萬兵馬直奔原武!
秉持李錚一貫的傳統,涼州人是不受欺負的。若是被欺負,就要十倍百倍的還回去!
更何況軍隊!
所以徐晃想都沒想,直接就領兵殺奔原武而去。
得到消息的蒙立。也是這個態度。
雖然說今年涼州的戰略是以防禦爲主,但絕對不會在受到攻擊後卻不還手!這種窩囊的事,絕不可能發生在李錚的手下。
這件事既然發生了,不論如何,都要報復回去。
同時,不論是徐晃還是蒙立,都輕而易舉的猜到了這夜襲敵軍的來歷。除了兗州曹操,還會有誰?
蒙立將這事前前後後在心中思索了一番,雖然覺得有些蹊蹺,但仍然決定給曹操一個教訓。
當下便傳訊徐晃。令其攻下酸棗,要以血還血以牙還牙!
翌日中午,豔陽高照。
酸棗城下軍威赫赫,旌旗招展。
徐晃策騎上前。喝罵道:“爾等曹軍無故攻伐我原武,端端是不當人子!若是識趣,便立刻開城投降,否則一旦城破,上至將校,下至兵丁。一個不留!”
城頭上,夏侯惇眼中異色一閃即逝,瞬間大怒,喝道:“兀那敵將,若要攻城,直接動手便是,何必以此爲藉口,欺騙小兒耶?!”
徐晃冷笑一聲,策騎轉身,回了中軍大陣,大手一揮,便有旁側傳令兵揮舞令旗,就見軍陣裂開,一分爲二,中間一頭頭龐大的巨力獸拖着一架架泛着金屬光澤的重型攻城器械,一字排開,列於陣前。
那城頭上,無論將領兵丁,立刻都張大了嘴巴,驚駭無聲!
良久。
“那...那是什麼怪物!?”
有兵丁嚥着口水,結結巴巴。
那龐大的怪獸,高達一丈出頭,身長三四丈,渾身上下還裹着鐵甲,頭顱上的鐵甲還帶着尖銳的鋒利掎角,簡直讓人望而生畏!
夏侯惇面目嚴肅,嘴角卻在抽動。
自坐鎮酸棗,對峙洛陽以來,夏侯惇無不在竭力打探屯駐洛陽的涼州軍的力量成分。雖然大約知道了一些這一部被稱之爲涼州東方軍團的信息,但卻不知道竟然還有這樣的怪獸大軍!
連他夏侯惇,都不由在心底抽涼氣。
看看那龐大的怪獸,再看看腳下這酸棗城牆,怎麼看都覺得難以抵擋。
幸好,此番戰略,並非要死守酸棗,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想到這,夏侯惇不由微微舒了口氣。
略過那些龐大的巨獸,夏侯惇又將目光落在了巨獸身後的金屬器械上。那些器械看模樣應該是投石車之類的攻城器械,在陽光下,反射着灼眼的光,一看就給人一種殺氣騰騰的感覺。
夏侯惇皺了皺眉,又看了看城頭上自己這一方的投石車和牀弩,心下做了一個比較。
“傳我將令,讓拋車、牀弩做好準備,一旦敵軍進入千步之內,立刻給我發起攻擊!”
“喏!”
而城下,徐晃所部大軍軍陣,卻在四千米開外。讓夏侯惇意外的是,那些巨獸並未拉着金屬攻城器械繼續往前,卻見到正有涼州兵在填裝石塊、弩箭!
“難道?!”
夏侯惇心裡打了一個突。(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