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半天，曹練調任總助辦的事情傳遍了公司。
就連物理隔離的葉卞都聽說了這件事，大驚失色地跑上來追問：“怎麼回事怎麼回事？不是說你病了嗎？病了就養病，怎麼剛回來就把關係都調上來了？你不是說要等——那件事完了才肯離開採購部嗎？”
一連串的問題問得曹練的臉色更加難看。
焦一蛟無可奈何地一攤手：“別看我。我剛帶着曹練下去採購部交接，除了張哥還有一個笑臉，其他的連方元安在內，都是一臉的詭異神色。就差沒有當着我的面兒問曹練究竟是何方神聖在致勝有甚麼後門關係跟薄情寡義雷威廉到底有什麼牽扯了……”
葉卞聽着聽着臉色也難看起來，忍不住抱怨道：“要說去帝都出差帶上阿練，我倒是能理解。畢竟這次對上的是譚艾吉那個不要臉的傢伙，阿練作爲一個女生又有一等一的打臉本領，去了能幫上大忙。事實也的確如此。可是回來之後幹嘛這麼急着給她調崗？原本採購部那邊的氣氛就一直莫名其妙，她借調到別處去當機器人一樣用還沒人能說出什麼。可從帝都回來的當天還說的是總助辦借用，請了兩天病假反而變成了調任。這不是明擺着讓人家說阿練的閒話麼？”
焦一蛟越聽越不像話，嘆着氣截住他：“敬愛的葉經理，你是來安撫的還是來火上澆油的？！”
曹練把手裡的本子啪地一聲扔在了桌子上，哼了一聲，轉過了頭。
葉卞見狀，連忙開口勸慰：“不過呢，既來之則安之，也沒有必要非得跟那個薄情寡義雷威廉較勁。你反正是跟着焦哥做事。他一向是我們仨裡頭最靠譜的那個。你平常只管低頭做事，但凡有需要跟雷威廉或者採購部交涉的事情，都交給焦哥就好……”
曹練被他這種越發不懂事的說法都氣樂了，狠狠地翻了個白眼，問：“這究竟我是焦哥的助理，還是焦哥是我的助理？你倒是會安排打算！你怎麼不給我當
碎催？”
葉卞雙手一攤，兩眼瞪得溜圓，兩臂伸得筆直，差點就畫個大圓圈：“我很想給你當碎催啊我的寶貝阿練！是你不要我的好吧？我在帝都再次向你表白的時候你是怎麼說的？你給我發了好人卡你還記得嗎？我的那個小心肝兒啊，當時就碎成了十萬八千片啊啊啊啊……”
焦一蛟呵呵地笑，不動聲色地把手掐在了葉卞的後頸上，狠狠一用力。
葉卞頓時疼得呲牙咧嘴，又在焦一蛟的凌厲眼神下不敢叫出聲來，只好默默地咬緊了牙關。
曹練正在走神，忽然總助辦的門又被推開，胖胖的賀仲一邊撓着腦門一邊走了進來，同時高聲打着哈哈：“啊呀啊呀！阿練你終於調上來啦！我就等着你來的這一天呢！不管是老焦還是我，可都等着你來幫大忙呢！”
焦一蛟連忙衝着賀仲使眼色，賀仲剛剛一愣，就聽見曹練開口問話：“賀經理，聽這話是有什麼事兒來找我？”
賀仲來不及再去琢磨焦一蛟的暗示，笑嘻嘻地湊到了曹練身邊，嘴裡一邊說着廢話，手裡一邊打開了最常用的網站，然後點開了娛樂版：“我能有什麼事兒啊？我天天就這麼點兒事兒！這不是阿練你來了三十層，咱們又近了點兒，我這心裡頭高興嗎？在帝都的時候，咱們可結下了深厚的戰鬥友誼！尤其是咱們倆打配合收拾譚銅鶴的時候，啊哈哈哈，那可是我老賀最經典的一段兒戰例了！以後我出門跟人吹牛，那談資就更加夠意思了！聽聽，譚銅鶴啊，被小阿練和我老賀聯手，竟然被罵得毫無還嘴之力……”
曹練當然知道他這些都是沒有用的廢話，所以壓根一個字都不答，只管看着他點開的界面。
那是一則新聞，配的圖片是在馬克西姆餐廳裡的一個畫面：譚銅鶴和譚永勝笑眯眯地看着對面的人，自己一個後腦勺，正在支着胳膊看旁邊的兩個人。三個人目光所及，都是雷鷹，而且，是被濃妝豔抹的文珊珊幾乎要貼
到身上去的面無表情的雷鷹。
新聞的標題也夠火爆：億萬富二代一見鍾情冷麪總裁。
曹練一看見自己竟然也在照片裡面，不由得先冷笑了一聲。然後迅速瀏覽了一遍新聞。
新聞倒是沒什麼更多的信息。
只是說文氏的獨生女本來是去見多年癡纏的心上人的，結果意外邂逅攜女友出遊的致勝科技總裁，一見鍾情，心上人變成舊人，新人卻也沒有給出太配合的熱情，以至於文大小姐黯然神傷，即將遠走英倫，云云。
曹練冷着一張臉看完，然後又仔細研究了一下照片的邊邊角角，哼了一聲，轉開了臉。
賀仲看着她的樣子，心裡好笑，臉上便不由自主笑開了花：“阿練，你說這則新聞能不能利用一下？”
曹練雙手抱肘，往椅背上一靠，冷冷地看着他，張口就問：“現在致勝缺什麼？”
賀仲一愣，眨眨眼：“呃，新產品研發成功在即，我們缺——庫存的消耗者？”
曹練接着問：“那跟譚氏的單子談的是甚麼？”
賀仲再眨巴眨巴眼：“新產品啊……”
曹練下巴一擡：“那你瘋了要幫人家炒作這個新聞？我們的新產品還沒有研發成功，就算研發成功了還需要一段時間的測試檢驗，現在大張旗鼓地吹牛說咱們跟譚氏那倆混蛋流氓合作得如何如何了，對我們有什麼好處？”
焦一蛟皺皺眉頭：“訂單多了有什麼壞處麼？”
曹練衝着他翻白眼：“訂單也要看是哪部分的訂單！舊產品積壓，舊技術淘汰在即，你們不想着怎麼趕緊趁着這個時機推銷一把這些東西。你們跟着譚家湊什麼熱鬧？”
葉卞臉色一沉，俯下身子又去仔細地看那張照片：“這是譚家乾的？”
焦一蛟微微蹙了蹙眉，眼神看向別處，默默沉思。
而賀仲則仍舊笑嘻嘻的，只是多多少少有些尷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