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仲回來了，臉色特別不好看。
焦一蛟想起來他是去繼續處理那個偷拍的狗仔去了，覺得事情一定有了什麼大家想不到的變化，就直接把他叫進了總裁辦。
“究竟出了什麼事？”
賀仲覺得很窩火。
尤其是從來沒在這種事情上栽過跟頭，忽然面對致勝的大老闆和三老闆的共同質問，他覺得很、非常、特別、他媽的窩火。
賀仲高高地擼起了袖子。
這傢伙很胖，所以油脂的可燃燒量極爲可觀，以至於即便後天就是元旦，他也只是穿了襯衣西服而已。
所以當他擼起袖子來時，年輕時在身上紋的青龍白虎就露出了猙獰的頭眼來。
賀仲狠狠地作勢往地上啐了一口，才咬着牙惡狠狠地說：“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我用了一年多的那個負責給咱們往網上爆料的狗仔，長着一副讀書人的斯文模樣，其實比誰都心狠手辣——他發現雷總和葉少的身份之後就開始偷偷地盯着咱們公司，誰知道就被他看見了不少咱們不想讓外人知道的事情——這小癟三竟然找到了瑪麗！聽說這陣子經常跟那個女人混在一起。我已經讓人去跟他了。媽的，壞了老子的規矩，就別指望老子能再守規矩了！”
原本雷鷹焦一蛟和賀仲誰都想不清楚秀才爲什麼要把方元安和靳平的照片拿給他們看，今天一聽這小子竟然跟瑪麗白蓮搭上了，就立即明白了這背後的種種意思。
雷鷹把整件事情在心裡慢慢地轉着。
焦一蛟卻一眼就看透了其中的關鍵，翹翹嘴角，推推眼鏡，從容地說了一句話：“看來，譚氏對靳平拿過去的數據動心了。”
雷鷹和賀仲微微一愣，接着就明白了過來，兩個人都不由得露出了一絲興奮。
對數據動了心，又怕靳平是間諜，所以想要從致勝的反應上印證！
賀仲高興得用力地揮了揮拳頭，腮幫子上的肥肉跟着輕輕地顫：“太好了！魚兒上鉤了！”
雷鷹的雙手也插在了腰間，笑着仰臉向天：“本來還想要怎麼樣再從咱們這邊給靳平找個人證或者旁證呢！”
焦一蛟從鼻子裡哼了一聲，低下了頭：“我覺得，應該就是從公司拿到人證和旁證了。但是對比之下，覺得兩下里的證據有衝突。所以纔要通過秀才試探咱們一下，看看咱們是更加看重泄密這件事，還是更加關注被泄露出去的秘密本身。”
賀仲臉上頓時一僵，立刻便苦下了臉：“這可怎麼辦？！我一直都是在追問打聽秀才到底還知道些什麼，還有沒有更多靳平和方元安或者旁人接觸的證據，還有就是他爲什麼要對致勝付出這麼大的關注度……我一句都沒有問過流出去的數據……”
焦一蛟笑着搖了搖頭：“無所謂。你知道，靳平也知道，阿卞做了三套假數據。之前方元安拿出去的是一套，靳平又拿出去一套，無論如何，譚氏也想不到我們還有精力在損失一員大將的情況下再弄出來第三套！所以，等到第三套數據到了他們手裡，他們一定不會覺得那是套假數據了！”
雷鷹跟着就笑了，伸手捏在了賀仲肥厚的肩膀上：“而且，你問的也沒有錯，他們也不願意讓人知道你追問的這些——另外，你找去盯着秀才的是什麼人？”
賀仲皺了皺眉頭：“是跟秀才他們一批的一個小子，外號叫胖子……”
雷鷹搖了搖頭：“只要是秀才照過面的人，只怕都不能用了。”
焦一蛟點頭：“既然能買得下秀才，那麼爲了保險起見，也會順手把你別的眼線都買下來。老賀，你手裡還有沒有別的能用的人？”
賀仲猶豫了一下，才咬了咬牙：“其他人也有，但是我已經驚弓之鳥了……但是，我跟小蔡私下裡還有聯繫，要不要……”
雷鷹和焦一蛟對視了一眼，嘴角都彎了起來。
三個人都沒有提到要去找葉卞。
反而很整齊地都想到了監控的問題。
雷鷹立即把宗令羣找了來，讓她親自帶人
，把所有的監控都拆除掉。
宗令羣十分詫異：“正是風聲鶴唳的時候，怎麼想起來撤掉這個東西？省錢也不在這幾個銅板上頭啊！”
當着行政部和技術部的相關人等，雷鷹撓了撓鼻子，看向身邊的焦一蛟。
焦一蛟正在雷鷹的辦公桌前坐着看手裡的文件，聽着屋裡沒了動靜就擡起頭來，看了看雷鷹的表情，又低下了頭，漫不經心地說：“一開會就覺得有人偷窺。被前頭那幾個人鬧的，草木皆兵。拆了吧，也沒什麼大用。”
雷鷹尷尬地咳咳兩聲，故作威嚴地轉移話題：“宗姐，這樣一來，人事部的事情可就很重要了。尤其是人來人往的，還請您通知大家警惕身邊出現的異常情況和陌生人。”
宗令羣啞然失笑。
旁邊跟來的行政部監控負責人和技術部對接人員也都跟着輕訕。
老闆這是做下病了……
宗令羣欣然離去，親自看着把致勝公司三層三十幾個監控都拆了下來。
看着滿滿兩兜子的攝像頭，宗令羣在行政人事的辦公大廳裡笑語：“這樣也好，省得說老闆壞話都要附耳過來！”
步小雨的聲音依舊甜美得讓人迷醉，跟在宗令羣的身後就進了經理辦公室，面上的笑容消失殆盡：“宗姐，公司裡肯定還有眼睛。雷總說還會有人去技術部偷數據，讓咱們一定加小心！”
宗令羣的笑容也漸漸斂去，微微頷首，肅然道：“我猜到了。雷總和焦助從來不是害怕被看的人。甚至賀經理特別喜歡屋子裡有監控，有時候還在裡頭對着鏡頭調戲咱們的工作人員……他們不可能覺得不自在，只有可能是他們要給造成什麼假象，或者是希望藉此機會讓別人放心地做一些事情……”
步小雨有些緊張地往身後房門的地方看，小聲問：“宗姐，你覺得內奸會在咱們部門麼？”
宗令羣微微笑了笑，轉開椅子：“這個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技術部裡，絕對還有他們的內應！”
（本章完）